《等他来》赵不渝

34、34受罚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杭茗和刘珞珞纠缠到一起，揪头发，扯衣服，破口大骂。

　　王语之加入战斗，对付刘珞珞。

　　见杭茗的头发被刘珞珞拽掉一大束，张欣彤忍不住上去帮忙，寝室里乱做一团。

　　作为班长和寝室长的马艺宁见刘珞珞一对三，虽然内心不愿帮她，还是帮忙劝架。

　　王语之杀红了眼，不管马艺宁是不是中立，只要她拉自己，就和马艺宁对扯起来。

　　604寝室，传来女生阵阵尖锐嘶吼声。

　　“别扯我头发！”

　　“你嘴巴太脏，我给你洗洗！”

　　“杭茗，你太无耻了！”

　　“王语之你别抓我，我跟你一伙的！”

　　隔壁寝室的女生进来劝架，实际上女生之间的战争总是会因为人多变得更麻烦。

　　最后，李智熙将604寝室的女生叫到宿舍楼下的空地前。

　　他没想到张欣彤、马艺宁和杭茗会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看五个女生全都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忍不住生气。

　　作为班长和寝室长的马艺宁认错道：“李老师，是我没处理好。”

　　其他人开始整理头发和衣服，只有杭茗一动不动，她双眸暗淡，脸上更是有被刘珞珞指甲抓伤的伤痕。

　　还在渗血。

　　李智熙问道：“谁先说？”

　　马艺宁主动交代：“刘珞珞把脏衣服脏裤子扔在张蕾的空床上，我让她收起来。抽查寝室，会扣分。她不听，不愿意收。”

　　李智熙问刘珞珞：“是这样？”

　　刘珞珞理了理头发：“我没地方放啊，寝室那么小，我的东西很多。以前张蕾在我也把东西放在她那里。她走了，空着也是空着，我用用又怎么样？上学期一次都没突袭过我们六楼的寝室，根本不会抽查！”

　　李智熙脸色难看：“你的行为是对的？”

　　刘珞珞迫于李智熙的压迫，不得不说：“虽然不太好，也没上升到多高的道德层面。”

　　她指着其他几个女生，委屈道：“她们全部都针对我！小题大做！”

　　李智熙没说话，问张欣彤：“张欣彤你呢？”

　　张欣彤如实交代：“我看刘珞珞把杭茗头发都扯掉好多，不忍心看她受伤，就去帮忙了。”

　　李智熙又问：“王语之呢？”

　　王语之昂着脑袋：“我和刘珞珞早就不愉快。”

　　李智熙看向杭茗，问：“你呢，杭茗。”

　　杭茗：“李老师，你还是问刘珞珞吧。”

　　刘珞珞瞪一眼杭茗，她怎么好意思对李智熙说因为她说杭茗的胸是被王言之摸大的这样的话！杭茗知道她不敢承认，才把球踢到她这里吗？

　　真有心机。

　　刘珞珞说：“我和杭茗也早有矛盾。”

　　李智熙没再说话，就这么站着。他见五个女生都不敢看他，天色已晚，连高三的都快下晚自习。

　　李智熙问：“马艺宁，你认为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马艺宁无奈地说：“我不知道。”

　　李智熙耸耸肩：“标准蛙跳，沿着操场，一圈。”

　　王语之抗议：“全校的人都看到了！”

　　李智熙：“还知道不光彩，不想蛙跳吗？”

　　几个女生稀稀拉拉“嗯”了几声。

　　李智熙笑道：“行，每个人回去写一千字的检讨书，以后再发生一个寝室都打架的事，我不会轻易算了。”

　　五个女生不说话，这总比在操场蛙跳好吧。李智熙都愿意从轻处理，她们不好再要求。

　　——

　　杭茗一个人坐在寝室楼下的花坛上，没回去。

　　她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中寻找电话号码。

　　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外婆躺在床上，看三个小孩小时候的照片。翻看到杭茗和王言之的合照时，嘴角露出微笑。

　　她希望杭茗能幸福。

　　哪怕那是王言之，也不介意。

　　旁边的座机电话响起，老人家将相册放在床上，急着接电话：“哪位啊？”

　　杭茗缩在角落，将头埋进双膝间。

　　手机贴在耳朵前，听到外婆的声音时，忍不住难过：“外婆，我是茗茗。”

　　“哦，是茗茗啊。还在上课没睡觉吗？这周你回来外婆做好吃吃的给你，上学一定很累吧。”

　　杭茗努力压抑：“不累啊，就是想你了。”

　　外婆从杭茗的话语中听出她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想跟她说话。

　　她看向床头的台灯：“想外婆就多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去看你吧，接你到外面吃午饭。”

　　想到脸上的抓伤，杭茗怕外婆看见担心：“不了，开学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比较忙。”

　　外婆只能说：“我不耽误你学习，在外面注意身体。别怕长胖，多吃东西，别减肥。”

　　杭茗应和道：“我知道，没减肥。”

　　与外婆聊了几句后，杭茗挂断电话。

　　她仰望寝室六楼，是她晚上休息睡觉的房间，更是她不知用何种心情回去的地方。

　　可最后，必须回去。

　　——

　　怕在学校碰到王言之，杭茗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尽量不出门。

　　上厕所，上课请假去。

　　吃饭，让张欣彤帮忙打饭回寝室吃。

　　终于熬到周五，脸上的抓痕不明显了。杭茗、马艺宁和张欣彤在寝室收拾行李。

　　马艺宁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匆忙接起电话，朝外走去。

　　张欣彤到杭茗身旁，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马艺宁谈恋爱了吗？”

　　杭茗：“嗯？”

　　“是杨宇宙。”

　　听到过几次有人调侃马艺宁和杨宇宙，没想到两人在谈恋爱。

　　马艺宁是班长，班长带头早恋，不知道李智熙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杭茗没多说别人的事，继续装东西。

　　王语之走进来，气呼呼地把刘珞珞的床铺弄乱。

　　见状的杭茗问：“怎么了？”

　　“烦！”

　　“刘珞珞惹到你了？”

　　王语之一屁股坐在床铺上，拉着一张脸：“杭茗，别人都知道我们没血缘关系！刘珞珞四处传你和王言之有什么！她当着李老师的面不敢说自己的龌龊想法，却私底下传播！”

　　杭茗心头一惊，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看来她高估了刘珞珞。

　　不过想到曾经警告刘珞珞的话，杭茗释怀地说：“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总有人会收拾她。”

　　王语之不解，都这样了杭茗还笑得出来！

　　杭茗提着行李箱走出女生寝室楼，王言之焦急地等在外面。

　　见到她，他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茗茗！”

　　杭茗停下脚步，在不远处停下，礼貌地说：“有什么事吗，言哥哥。”

　　王言之顾不得那么多，他走近，倾身在杭茗脸上仔细看看。

　　注意到她还有一些伤疤的抓痕，他双手握拳，恨不得揍自己一顿！

　　杭茗难得没逃开，而是对上他不安的视线。

　　四目交汇中，杭茗看到他眼中的怜惜。

　　王言之看到的，只有淡漠疏离。

　　哪怕近在咫尺，杭茗也像在千里之外一样，那么遥远。

　　他是从王语之口中知道几天前全寝室都打架的事。

　　怪不得这两天早操，杭茗都刻意避开他。

　　王言之没往别处怀疑，他不想靠她太近，特别是做早操人多的时候。

　　可实际上，还有另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

　　杭茗背着背包，朝校门处走去。王言之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

　　送杭茗的校门口，王言之不舍地说：“茗茗，路上小心。”

　　杭茗微笑道：“知道。”

　　两人道别，杭茗朝对面马上的公交站台走去。

　　杭茗走到公交站台，刚刚站定，公交车就来了。她背着背包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手机铃声响了，是王言之的来电。

　　公交车发动时，她接起电话：“喂。”

　　王言之站在黄果树下，他看向校门口的方向，问道：“上车了吗？”

　　杭茗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象：“车开了。”

　　王言之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捏得指尖泛白：“茗茗，对不起，我没有保护你。”

　　“以后我会上大学，会工作，会受委屈，会被欺负。你不需要保护我，我要靠自己才能真正保护自己。这次的事，我没吃亏。”

　　王言之更心疼：“你头发都被扯掉了，脸上还有抓伤。”

　　杭茗得意地说：“我也扯了刘珞珞，小语还抓了她的脸。”

　　王言之更加自责：“那些传言，你别生气。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对你都不会变心。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快一点，真想现在就长大。”

　　杭茗苦笑道：“这和你多少岁没关系，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我很感谢你对我执着，我不能因为你失去舅舅舅妈，还有小语。先不管外界的看法，光是他们，我都不能失去。我爸给我的父爱不多，我和舅舅相处的时间更多。他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不能做让他伤心的事。”

　　王言之问：“如果我说服他们，你是不是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