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世界的唯一》笛天

8、第 8 章

　　门铃不停地响着，可是屋子里开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把那坚持不懈的门铃声遮盖的严严实实。
　　宋厘臣本来想躺在沙发上，可他嫌脏，索性直接躺在了客厅中央，他穿着白色棉质长衣长裤，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光滑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弥漫在房间里的是令人心脏窒息的摇滚重金属音乐，音量大的刺耳，可他丝毫不觉，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双眼安安静静的闭上，睫毛微颤。
　　蒋溪悦在门外按了半天门铃，只听到屋里音乐的噪音，却没人来开门。
　　她气愤的一脚踢在了门上，宋厘臣，你什么意思？打你电话不接，按门铃也不开门，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刚从张姜说的一番话，她更觉得怒火中烧，掏出手机，打了张姜的号码，“张姜，你快给我回来开门，三分钟！”
　　十分钟后，张姜见到站在他家门口满脸阴雨的蒋溪悦，又听到屋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他知道坏了，宋厘臣发病了！
　　他顾不得去跟蒋溪悦说话，赶忙掏出钥匙去开门，房门一打开，铺天盖地的摇滚声向他们袭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地板中央的宋厘臣，还有他旁边的数个啤酒易拉罐。
　　蒋溪悦在看到他后，扔下手中的包跑了过去，她跪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很冰，又去摸他的脸，很烫，她叫他：“厘臣，醒醒！地上很凉，醒醒！”
　　张姜关掉了音响，看了眼宋厘臣，又踢了踢易拉罐，对蒋溪悦说，“别担心，他只是心情不好，喝醉了。他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放这种变态的音乐，让我头皮发麻，然后装死一样的一动不动，不过他不怎么喝酒。”他低头看了眼宋厘臣微红的脸，“今天，他喝的有点多，你知道，他酒量不好。”
　　蒋溪悦一丝不苟的看着他，伸手摸着他的脸，“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张姜哼了声，“你才认识他几年。”
　　蒋溪悦的眼光沉了沉，我会见到你生命中的所有样子，宋厘臣，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拥有你。
　　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睛微睁，眼神中一片茫然，看了蒋溪悦一眼，又闭上了双眼。
　　蒋溪悦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脸上，“张姜，把他送回房间。”
　　“他没房间。”
　　“你的呢？”
　　张姜把宋厘臣扶到房间的床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你奶奶的，长这么高干啥！累死老子了。”然后转身笑着对蒋溪悦说，“搞定，走吧！”
　　“你先出去，我陪他一会儿。”她坐在床边，凝视着宋厘臣。
　　“那个，我也陪他一会儿。”张姜一屁股儿坐在床尾，还是防着点儿好，宋厘臣喝醉了，跟滩死泥一样，蒋溪悦又这么喜欢他，难保不会出事，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看着点好。
　　蒋溪悦根本不理会张姜，她俯下身在宋厘臣的唇上吻了一下，“晚安，厘臣。”转身走了出去。
　　张姜的心里在流血，玛尼，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竟然当着我的面吃我兄弟豆腐，太过分了！你，你为什么不吃我的呢？为什么！
　　袁媛义正言辞的站在祁晓面前，“说，从实招来，你跟昨天那个天空之城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把我们给震惊住了，你没看你昨天见他那神情，妈呀！跟小媳妇儿似的，快说，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祁晓看着袁媛，“他叫宋厘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认识的人，跟我没有关系。”
　　袁媛显然不信，“没有关系会来找你？”
　　祁晓得下巴顶在课本上，“他只是来给我送钱包的，他说他捡到了我的钱包，然后来还给我，一开始，他还说不认识我。”
　　袁媛兴致来了，“你呢？你这么说？”
　　“我说我认识他，从小就认识，就算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可我还是觉得我认识他。”
　　“天呐！十年！”
　　“嗯，他跟我在同一个福利院。”
　　袁媛更激动了，“福利院里竟然还有这种尤物！阿晓，阿晓，你喜欢他吗？”
　　“袁媛！”祁晓瞪她一眼，“我小时候是喜欢他，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因为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忘记我是个孤儿，我会觉得他是我的哥哥，他可以保护我，可是现在，我才刚见到他，他变得比小时候更加琢磨不定，刚开始还不认我，我根本就看不透他是个怎样的人。”
　　袁媛在看清窗外的人后，及时拉了拉某人出神的衣袖，“阿晓，何校草来了。”
　　祁晓抬头，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站在窗外走廊，她忙收拾书包，“袁媛，我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在看到祁晓得书包刚出门口就被何希澈拿了过去后，袁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阿晓白天能见到钢琴帅哥，晚上回家有校草送，哎！”
　　刘原深把头伸了过来，“我也可以送你回家啊！”
　　袁媛立马打了个哆嗦，“不用了，谢谢！”
　　刘原深看了她一眼，心中堵满了气，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想送你，我就是随便说说。
　　何希澈推着自行车，祁晓跟他并排走着。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拖在地上，隐隐约约的跳动着。
　　“最近感觉压力大吗？”何希澈扭头看她，“如果还是感觉数学很吃力的话，那就暂时放一放，把你擅长的学科提上来，数学只要及格就可以了。”
　　祁晓点点头，“我知道了。”
　　何希澈黝黑的眼睛看着她，“你是不是见到你小时候认识的人了？那个保护你的人？”
　　对于何希澈来问她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像是在他面前没有了秘密，尽管她在祁家后就认识了何希澈，他是所有父母空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长相俊俏，为人温和，成绩还好，总而言之，他是上帝的宠儿，可是，祁晓对于他一直都是淡淡的邻居之交，他对祁晓得表现也是淡淡的，所以两人一直不温不火的相安无事的长大，而自从进入高中后，由于要上晚自习的原因，他一直会在放学后瞪她一起回家，在别人眼中看来，他们两得感情应该很好，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两人之间隔了一条不宽不窄的河，谁也无法触及到彼此的内心。
　　于是祁晓看着他，“何希澈，我很好，我会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不让爸爸妈妈失望，因为我没有让他们失望的资本。”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走着。
　　到了银杏花园，何希澈在锁车，祁晓站在一旁抱着书包静静地等着。
　　等他站起身来，就看到女孩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单薄，白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她的眼睛望着前方，但能肯定她一定在出神。
　　他走到她身边，“走吧！”
　　“嗯！”
　　走出路灯的光辉笼罩圈，来到绿化带遮住的黑暗地方，何希澈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祁晓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把她圈在了两面墙壁的角落里。
　　祁晓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想把手抽出来，却发现被他攥住的手腕根本动不了，她看着何希澈凝望她的眼神，心中一动，坏了，她从来就没见过他这种眼神，他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青春期男生有什么心理问题，要打她一顿发泄发泄，想到这里，她一动也不敢动。
　　“你干什么？何希澈。”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脸，她也气呼呼的回看着他。
　　他突然俯下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然后，眼睛深深地望着她，“晓晓，做我女朋友吧！”
　　祁晓得脸像个熟透的胡萝卜，她大大的眼睛里顿时涌上了水汽，睫毛一眨，晶莹的泪珠滚了出来。
　　看到她哭了，何希澈瞬间没了神，他想象过她会拒绝他，会骂他，甚至会打他一耳光，可怎么也没想过她竟然哭了。
　　他忙松开她的手，她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立马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跑了出去。
　　只留下何希澈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神复杂难懂，他真的是在向她表白，他没有捉弄她，也没有任何不良企图，他只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明白了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在挣扎许久后，在知道她遇到了小时候喜欢的那个人后，在看到她泪流满面的追着那个人出去后，自己被不明所以的难受折腾了几天后，他就突然明白了，他喜欢祁晓，也许是认识太久了，他没有意识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小小的女孩，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的女孩，可是，她现在在出神，在心不在焉的和他走着，脑海中肯定想着那个人，所以，他决定，向她摊开一切。
　　祁晓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推开门走进了家中，“妈妈，我回来了！”
　　杨含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声音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回来了，我去给你热饭。”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热就可以了。”她努力让自己像平常一样，“妈妈，你在看什么？”
　　电视上的场景让她有些熟悉，恍惚间，听到杨含的声音，“晓晓，快来看，这不是你小时候住过的那个阳光福利院吗？”
　　祁晓看向电视，然后她觉得她的血液静止了，过去那一幕令她颤抖地场景在她眼前浮现，她看了一会儿，脚步踉跄的奔向自己的房间，“妈，我不吃了，我先回房间了。”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那个标注着“宋”的号码，深吸一口气，呼叫，她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嘟嘟的声音传来，她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外壳，静静等待着。
　　宋厘臣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停了好一会后，划动到接听键。
　　“喂？”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
　　祁晓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宋厘臣，我是陆祁依，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