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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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君临从暗道里出来，看着近在眼前的琉凰殿，有些讶异。他在空气中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还有属于亡灵的阴冷气息。
难道有人用亡灵来对付小四儿了？
即墨君临脚下轻点，快速的窜进琉凰殿。他不允许有人在他对小四儿失去兴趣之前，伤害那个孩子。
大殿之中，非寒身上那件盛红的小袄子有些破损，但这并不足以影响他。他拎着罗睺剑，慢慢的走向被宛然押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三岁孩童的身高不足以支撑罗睺剑的长度，因此，剑刃有很大一部分都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害怕吗？”非寒问道，“被自己杀死的亡灵缠着，那种感觉如何？”
黑衣人的眼里流露出恐惧，对于这个孩子的恐惧，对于缠着他的怨灵的恐惧。
在他的视野里，非寒一身血红，周身怨灵环绕，非一般的恐怖。
“你怕我。”非寒说道。
“是，我怕你。”黑衣人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恐惧。
“没关系，很快你就不怕了。”非寒说，举起手中的罗睺剑，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死人是不会感到恐惧的。”
藏在暗处的即墨君临微微一惊，他没想到非寒能举起那把并不轻便的鬼剑。在过去，他也尝试过使用它，但是那把剑不是一般的重，那重量不仅仅是它本身的重量，还有缠绕在其中的冤魂的重量。
即便是已经修炼到武皇的即墨君临，都只能用它进行最基本的劈砍，更别提使用剑招了。
然而即墨君临又怎么会知道，罗睺剑是有灵性的。假如使用者不是它的主人，那么它就有千钧重，即墨君临能够用它进行劈砍，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与之相反，假如使用者是它的主人，那么它就是轻如鸿毛，即便是三岁孩童，也能轻易使用。
非寒看着被利剑穿心的黑衣人，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
忽然，插在黑衣人胸口的罗睺剑微微发出红光，忽明忽暗的鼓动着，仿佛心跳一般。而离它很近的宛然，也确实听见了不明显的心跳声。
这时候，板着脸的非寒，竟然笑了。
即墨君临无法形容那样的笑容，孩童的笑容本该是单纯可爱的，但是非寒的笑容却是冰冷的，即使衬着一身盛红，那笑容也显得冰冷刺骨。
“无炎，这是……”宛然有些惊恐，她不明白罗睺剑发生了什么变化。
“没什么，只是器魂苏醒的前兆。”非寒收敛了笑容，抬手握住剑柄，抽出了罗睺剑。
噗嗤一声，由剑刃带出的鲜血洒了一地，黑衣人的身影也委顿下去。
“奴婢把他丢去后山。”宛然拎着黑衣人，从窗口翻了出去。
非寒从茶几上拿起丝帕，细细的擦拭剑刃。
即墨君临蹲在房梁上，静悄悄的打量非寒。他没有想到，三年不见，小四儿竟然变成了这样。杀人的时候，他周身的气息都没什么波动，冰冷得不可思议。
非寒低着头，擦拭的动作却渐渐的慢了下来。他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正缠绕在自己身上，说不上恶意，但是那种探究的意味让他不太舒服。
他对其他人暗中窥探的视线一向极度敏锐，而这些视线，不论带着的是恶意还是善意，在他眼中，都是冒犯。
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看，暗搓搓的偷窥算什么！
“不知阁下大半夜造访琉凰殿，有何贵干？”非寒抬起头来，红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即墨君临藏身的地方。
“寒儿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即墨君临轻笑一声，也不打算躲藏，就这么从房梁上飘然而下。
非寒看了一眼出现的男人，一头乌发如瀑，长相极度俊美，面带温柔微笑，身材高大健硕，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人气度雍容不凡。
“儿臣见过父皇。”非寒放下佩剑，起身行礼。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皇。
“寒儿还认得父皇？”即墨君临很惊奇的问道，他本以为三年不见，再加上婴儿时期那谈不上清晰的记忆，小四儿对他的印象早就模糊了。
“殿中挂有父皇的画像，儿臣日日得见，片刻不曾忘。”非寒说道。
即墨君临笑了起来，弯腰把小人儿抱在臂弯里，“寒儿的小嘴儿怎么这么甜？尽会说些讨父皇欢心的话。”
他捏捏非寒的脸颊，心情愉悦至极。
“儿臣所言，皆属实话，不曾说过半句甜言蜜语。”非寒说道。
甜言蜜语，那是要说给自己的枕边人听的，说给父皇，那像什么样子？更何况，非寒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
非寒一本正经的话，惹得即墨君临再度大笑出声。
屋外，做完任务，循着君帝气息赶来的苏朔听见主子的笑声，心中暗暗惊奇。不知四皇子做了何事，竟让陛下如此愉悦的大笑出声。
“寒儿，父皇忽然有些不舍得让你去修罗场了。”即墨君临说道。
“君无戏言，父皇既然已经下了令，便不可反悔。”非寒说道。
即墨君临叹气，捏捏儿子的小脸儿，“寒儿就这么想去吗？”
“是的。”非寒回答。他想要变强，想要早日回到九重天。他的家在那里，他的弟弟也在那里，他们都在等着他回去。
他已经有了健康的身体，足够为他的弟弟们遮风挡雨，足够扛起一个偌大的战神一族。
非寒想，当他回到九重天，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重莲和九霄，他们再也不需要为他的身体担忧了。
即墨君临看着怀中的孩子的眸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心里微微一抽。
略带怀念的，又有些伤感的特殊情绪。
“……既然如此，那寒儿就要好好努力，父皇在帝都等着你回来。”即墨君临笑着说道，抱着非寒往内室走去。
屋外，苏朔拦住想要进入前厅的宛然，“陛下正与四殿下商谈要事，姑娘还请在此稍等。”
宛然的俏脸有些发黑，她不知道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个人要拦着她，不要她去见无炎。
“让开！”宛然举起的手掌心里浮现一缕幽蓝的火焰，映着那张清秀的脸儿，有些诡异，“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宛然是有些埋怨即墨君临的，怨他丢下无炎独自一人，怨他对无炎不曾有过半丝关切，怨他给予了无炎超然的地位，却不曾保护他。
她永远忘不了，在无炎最脆弱的那段时间里，层出不穷的杀手险些要了他的命。假如不是罗睺剑有灵性，能够自行护主，她的无炎，早就死去了。
如今，她又被即墨君临的手下挡在门外，宛然心中那压抑的怒，潜藏的怨，全都化作了杀意，惊涛骇浪般涌向了苏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