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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第二百零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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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傍晚
对于鹤丸的技术,加隆是放心的——鹤丸可以三下五除二地将一台基本不工作的印刷机拆开修好,修得和新买来刚刚使用两天的机器没两样。他就继续和三三两两围拢过来看热闹的精灵聊天——反正他也不太会组装,弄巧成拙的话还不是要拜托别人:
“我说,你们对女权主义者的看法怎样?”
“没有看法。”莺丸说。
膝丸摇摇头:“我不关心。”
加隆一皱眉头,捏起鼻子惟妙惟肖地学起那些女权主义者的腔调:“你们不关心?我们女性一直在受男性的欺压!你们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姐妹被你们批评为‘难听’的叫喊是她们被掐着脖子,生死攸关的最后嘶吼?你们还敢故作理性中立客观地声称不关心?你们现在选择中立就是变相支持男权!”
之后他将手放下,笑道:“这样的帽子扣上来,咱们可担待不起。”
“傻瓜。”加州清光以被宠坏的小姑娘的口吻说,“谁扣咱们帽子,咱们砍死谁。”
“关不关心是自己的事情。”莺丸说,“我们连自己都关心不了了,她们还能掐着我们脖子,强行让我们关心不成?”
“她们真敢掐。”加隆笑了,一五一十地将那些光身子的女权主义者提出的要求说了一遍,莺丸听了,摇摇头,说:“不行的啊,唉?谁还有烟葫芦?”
这是莺丸对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方式:一个大罂粟头掰开,烤香了,加止痛片泡茶喝,之后的半个月,空闲时候他可以不回忆那些事。
现在他听到这些,又要罂粟头,必定是想起之前某个女审神者是怎样对待他们的事情了。唉,反正精灵的毒瘾又不影响战斗力,随他去吧,不是人类,又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还能怎么治?除了吸上两口,就没别的办法了。
反正林子里和荒原上的野罂粟多得很,夏秋季可以敞开抽。也多亏了这些野罂粟和野蘑菇,能让精灵们在被梦魇缠身的日子里得到一点安慰,不至于被那些可怕的记忆逼疯。
有一次加隆问起大家如果将来要修行武艺的话去哪儿。十个有六个回答:“产罂粟花和致幻蘑菇的山林,要不是那些地方我就不去。”
剩下几个回答:“我哪儿也不去,这儿不就有嘛。”
好嘛,抽成这么无可救药,真是无可救药。
若是人类,就一定得戒掉不可。
“抱歉。”加隆说。
“你若真对不起我,就给我一个烟葫芦。”莺丸倒也没生气,说。
“也给我一个。”宗三无精打采地说——他什么时候有过精神呢?
“等下,之前你抽了多少?”加隆警惕地问。
“我可没抽。”宗三哀怨地抬抬眼皮,“我知道您立志要做天下人,所以手下的这点恶劣爱好,您就不允许了。”
“哪儿的话,我只是觉得,你这幅长相,完全是每天吃一公斤药的毒虫。”
“哼……”
“手入室里倒是有一些,就是药研把那些东西当宝贝,不给的。”老三说。
“我去要。”加隆说着就走。
这时候小夜将宗三叫走了,说要他帮忙摘几个柿子做点心用。
喝着罂粟头,茶叶和止痛片泡的茶,莺丸才慢慢地说起之前第二任审神者的事情。
“她自称女权主义者。”
“自称女权主义者的傻瓜多了。”加隆说。
“她可以光着身子在本丸里走来走去,而别人若是感到诧异,反感或多看一眼,她就会将那个人的眼睛挖下来,我们换衣服的时候,她就看,而她换衣服,我们是万万不能看的。她若不是选自己喜欢的人夜伽,就是命令我们互相做,让她看着取乐,我们一旦质疑,她就对我们讲女权理论,以教育者的语气说:女性应该拥有性自由,何况你们的身体都是我用灵力在维持,你们付丧神就是最低等的妖怪,有什么资格可以反对我这个审判神的审神者?我们也不敢反驳,尽管有许多话可以说。”
莺丸说完,动作异常急切地喝着茶,好像那苦得奇异的茶是救命的灵药一样,直到茶喝得差不多,他往杯子里续了开水,脸色缓和了,这才继续说,“她走了,前任来了,也是一副教育者的口气,而且变本加厉。现在……幸好,你不是教育者,能跟我们一起抽烟喝酒,真是太好了。不过,大包平见我在这儿染上了毒瘾,一定会伤心吧?”
“你们就是想起来抽两口,没有也不会难受到撞墙,这算什么毒瘾。”加隆嗤之以鼻,“人类犯毒瘾的症状你们没见过,简直是惊天动地,而且,会严重丧失劳动力和战斗力,你想问什么问题,只要让他上了瘾,又不给他药,他保证开口,我当年抓到间谍都是这样干的。”
“身体是没事,心瘾难忍……”莺丸叹口气,说:“精灵比人类难戒毒,就是因为精灵身体和人不一样,人类的毒对他们而言不伤身,人类知道毒物伤身,多少会有戒,精灵不行。”
他们八成是不会喜欢女权主义者了。加隆心想。
“其实,若是你的话,你是什么,信奉什么主义,都没事。“莺丸说。
“哎,也就是说,抛开种族和立场不提,单独地相信我?”
“不是相信,是相处。”平野藤四郎说。
“对对。”
加隆见风使舵地点着头。
“那些名士会怎样?”平野藤四郎问。
这时候,一直闷声不吭的老三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知道《击鼓骂曹》里祢衡是怎么死的么?”
“你的意思是说……小百合是曹操?”加隆问。
“除了怂一点,他倒是有点像曹操。”老三说。
“小百合肯定不敢直接杀那些名士。”莺丸说,“到头可能会让我们偷偷地处理,毕竟我们这里做什么事都很安全。”
“我说过,我的异次元不是他的藏尸房。”加隆不高兴地说。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
亚历士带来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是燕窝?“加隆闻到了箱子里的味道,问。
“是。“亚历士笑哈哈地说,“上好的屋燕,是个叫John Lee的中国人送给我的。”
“他怎么送你这么厚的礼?”加隆问。
“哦,他在他们那里犯了事,搂钱手大,还得罪了人。但我和他有点交情,帮了他,他的妻子和女儿,让他们活下来,在圣域有口饭吃,不然他们一家都会完蛋。”亚历士轻描淡写地说,“他送了我两箱燕窝权当谢礼,我觉得弟妹现在正戒烟——东方人仿佛都讲究滋补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刚好需要这东西补身体。”
“嘿,”加隆乐滋滋地说,“毫无疑问,你是给了雅典娜一耳光。”
“往好的地方看,那个人除了燕窝之外还带来了许多消息——他的女儿才六岁,现在成了修罗的徒弟,修罗说自己不介意徒弟出身,有天赋就好,如果那个女孩落在别的什么地方,反倒是不好的事呢。”
“有件事想要让你帮忙,老哥。”
“说吧,什么事?”
亚历士是颇喜欢加隆的,关键是臭味相投。
加隆想要借刀杀人,因为小百合也想要借刀杀人——那几个女权主义的名士可杀不得,杀了容易犯众怒。毕竟审神者多半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一见‘女权主义’,就知道是对她们有好处的事,不分青红皂白地拥护。也不管那些‘名士’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小百合不敢直接杀。
为此,小百合就在讨论之后,将名士们的处理权交给了加隆。加隆知道小百合是想要借他的手,隐秘地杀掉那些名士,之后小百合再慢慢地补上病假和讣告,但他也不想臭了他的黄金三角异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