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家有碧玉·恨初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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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夫人慢条斯理地将白云儿先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问：“这话是谁教的？”
“奴婢不知，高云院里的奴仆皆是老实之人。想来是路过的丫鬟嘴碎，聊起了话本子里的东西。姑娘又是学舌的年纪，所以就给学过去了。”其他奴仆不敢言语半句，奶娘不咸不淡不慌不忙地回答。
“给学过去了？！你身为四姑娘的奶娘却不知四姑娘是何时学来的？现在在这里振振有词，胡乱编个由头就像蒙混过去？！好好的四姑娘被你们教成了什么样？！我当真是瞎了眼了，才瞧上你这样一个阴险虚伪满口谎言的老妪！”白三夫人拍案而起，呵斥道。内室的夕颜默默给母亲点了个赞，这才是内宅的主母啊。
奶娘心底一凛，忙跪下请罪。
白云儿吓着了，怯怯地说：“不是奶娘，不是奶娘告诉我的。”
白三夫人一改脸色，带着轻柔的笑，转头向白云儿招招手：“云姐儿，来这里。”
白云儿不敢上前，反而更向秋姨娘怀里缩了缩。
白三夫人眸光微冷，柔着口气说：“那你说说，是谁教你这番话的。如若你不说，那便是你奶娘的错。”
白云儿惊恐地向后望去，像是再看奶娘，又不像是在看奶娘。看了一会儿，终于“哇”的一声哭了。
白三夫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回头吩咐：“无论是谁教的，这群奴才是不能用了。都给换了！奶娘…奶娘就先留着吧。找着合适的再换。”
“是。”白娘低头应到，领着奴仆出去了。
白三夫人转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母女，挥挥手：“都回去吧。记住，没有下次了，什么人什么人身份。”
秋姨娘如蒙大赦，立即拉着白云儿离开了。白云儿微微抽泣，红着眼不敢去看白三夫人。
白云儿不明白，她只是想要妹妹的长命锁，她不是抢，她还拿自己的去换了，这样也不行吗？那些话也是为了保护姨娘说的，有错吗？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变得这么凶，母亲不是喜欢她吗？
躺在床上，白云儿问了奶娘这些问题。奶娘叹着气，摸了摸白云儿的头，说：“我的好姑娘，不是你的错。因为夫人有了自己的亲身女儿了。”
白云儿听了，嘟嚷着说：“我讨厌妹妹，水果糖不给她了，布娃娃也不给她了。”说完，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
“可怜的姑娘。”奶娘怜惜地摸摸白云儿的头，替她掩了掩被子，转身出去。
奶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问身边的小丫头：“你没被发现吧。下次小心点，怎么能这么大意！”
那小丫头一半的脸都遮在了阴影里，看的并不真切，她福了福身，细声细语地回答：“奴婢知道了。这次是奴婢心急了，往后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嗯，主子既然重用了咱们。咱们绝对不能破坏主子的计划。还有，想法子留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三夫人把你卖了。”奶娘严肃地点点头，说。接着挥了挥手，小丫头就退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高云院里。除了奶娘没有换掉，就只有三个小丫头了。一个是二等丫头月牙，一个是打杂丫头二月，还有个就是侍奉高云院花草的丫头葡萄。不过一晚，认识的人就只剩下四个了。白云儿很是害怕，都是些陌生的大姐姐，每个人都讨厌她！
白云儿转身扑到奶娘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奶娘，我怕！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好姑娘，你没错。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三夫人有自己的女儿而已。”奶娘安抚着怀里的白云儿，慈祥的眼底闪过不明的微光。
只是因为小妹妹出生了吗？白云儿瘪着嘴。
“我们姑娘又懂事又听话，哪里都好。只不顾不是三夫人生的而已。”奶娘继续谆谆诱导着白云儿。
白云儿咬着下唇，说：“如果没有小妹妹，母亲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好，再也不会为难姨娘了吗？”
“是呀！”
“我知道了。”白云儿将头埋在奶娘怀里，闷闷地回答。奶娘勾出了个奇怪的笑容。
另一边，荣溪园。
白三爷正陪着妻子儿子用早饭，几个小子胡吃海塞好了，就站的端端正正地看着白三夫人。
“这一个个干嘛呢？还不快去学堂？”白三爷奇怪地问。
白三夫人了然一笑，命喜嬷嬷将夕颜抱出来，说：“跟妹妹说再见。”
四个孩子皆露齿一笑，对着被抱出来的妹妹说：“我们走了，下午回来陪你玩！”
夕颜很给面子的咧嘴笑了，却因为没牙而流下了口水。
白三爷看着心里软和的很，长臂一伸，将夕颜搂在怀里。
等着四个孩子跑远了，白三夫人才将昨天的事跟白三爷说了一遍。
白三爷沉默了一会，说：“内宅的事单凭夫人做主。奶娘也得再找一个才好。”
白三夫人低头应“是”，恰巧看见夕颜正吐着泡泡玩，温柔的笑开了。不知是阳光撒在白三夫人脸上，还是她自带一种风华，那笑容仿佛向阳开的向日葵，叫人移不开眼睛。夕颜顿时伸出手要白三夫人抱。
“这丫头，还嫌弃我！”白三爷见了，笑得哧哧响。
屋外大雪初停，屋内欢声笑语。
就这样，在夕颜的一个个脚印里，在夕颜的牙牙学语里，五年就像箭似的，嗖的一下过去了，叫人感叹时光之流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小家有碧玉·恨初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