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西叶）》流水怜兮

6、6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西门吹雪站在房顶上，喃喃着这篇诗文，对面站着的叶孤城一脸茫然，或者说，茫然的应该是西门，西门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看着他被人袭击。
　　假的终究是假的，西门想到了那本剑谱，他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剑谱。
　　西门想着，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剑谱。
　　他停在这个剑境太久。
　　久到他自己都觉得烦躁。
　　他必须改变，西门想着，他必须做什么！他必须把那件东西找回来！
　　西门吹雪忽然眼前一片清明，甚至说他的目光透着一股狂热，他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热血沸腾过。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西门告诉自己，之后足尖一点，像一片夜色中的雪花，倏的飞入宫闱深处。
　　“西门！”陆小凤很快就追了进来，或许他发现了和西门一样的事情。
　　西门闪进书房，挡在那个身为皇上的人面前，不过西门吹雪并没有察觉到他背对着皇上，之所以会背对着他，只是觉得他根本算不上威胁。
　　他想做的，只是想要面对叶孤城。
　　叶孤城也盯着他。
　　西门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什么东西，非常复杂的东西，惊讶，明了，还有，感激。
　　读到了这个信息，西门吹雪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那稍纵即逝的，一点微妙的引子，松动的瓶颈。
　　他一抖自己的剑，他甚至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就算穿着单衣仍然觉得自己有点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像一只嗅到了血腥的老虎，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决斗。”他压抑着声音中的狂热，对着叶孤城说道。
　　叶孤城什么也没说。
　　西门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不，或许这才是正常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肉体凡胎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手是热的，心在疯狂的跳动，头脑意外的清醒，重新站在紫禁之巅的屋顶上。
　　“如果我战败，请收下我的剑，我的剑就是你的剑。”他听见叶孤城说。
　　“倘若我战败，也请收下我的剑，我的剑便是你的剑。”他听见自己说。
　　“从此剑不离身。”
　　“剑不离身。”
　　西门不喜欢轻易许诺，但他一旦许下诺言，就绝对会实现。
　　他感受到了叶孤城身上的剑意。
　　和他平时温柔谦和的模样不同，他身上杀意澎湃，他的身形也因此而被免得更加缥缈，西门看着他手上的长剑化作一道虹光，随着他的舞动，衣袂飞扬，西门有种错觉，他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介凡人，而是九天之上的谪仙。
　　西门没有动，他在等，等着叶孤城这一式彻底完成，他能感受到随着叶孤城的剑舞而躁动不安的战意，他还在等，等一个时机。
　　剑光交错，那道剑光冲着他飞过来，一闪即逝轻如鸿毛，疾若奔雷，天外飞仙，也是叶孤城这一式的根本，叶孤城毕生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