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8.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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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心结
他怎么来了？
程宝枝愣愣的，看着他的样子，她忍不住又问：“怎么没撑伞？”
卿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一收到卿岚的飞鸽传书就办完事情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他去了她的屋子却没有见着她，心急之下就冒雨来了这里。
“为什么没有回去？”
“呃……睡过头了。”在知晓了一些事情之后程宝枝觉得自己一和他相处就尴尬的不得了，她缩着身子，心跳得有些快。
而他几乎从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卿逍撩起衣摆在洞里盘腿坐了下来，他闭上眼，整个山洞里就只剩下洞外哗啦啦的雨声。
程宝枝抱膝偷偷瞄了他几眼，心情复杂至极。
自己的心绪从未这么杂乱过，眼睛微微有些酸涩。程宝枝打从心里羡慕宁白，她心想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被这么对待，任凭是块顽石都会被打动的吧。有些人的爱如烈火一般炙热，有些人的爱如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亦有些人的爱如同山石一般沉默坚定。
“明天搬回去吧。”
“嗯？”他忽然出声，程宝枝回过神揉了揉眼睛，“可是师父还没有消气，我这时候回去不好吧。”她可不敢贸然回去，眼不见为净，她待在这里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师父的？”
程宝枝小声嘀咕，“我听我自己的。”
卿逍睁开眼，身上的衣服已经用内力烘干了，他的神色有些疲惫，日夜不休地赶了几天的路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程宝枝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女子出嫁后自然是听从丈夫的。
“你想回去么？”
程宝枝想摇头，又不敢，生怕被他看出来自己想离开的念头。
她已经有些慌了。
见她蜷缩着没有回答，他以为她是在担心那些流言蜚语。
“其实师父这样做我能理解，我没有生气。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承担后果，因果报应，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沉默片刻后程宝枝诚恳地说。
其实她的意思是想说如果师父因此解除了他们的婚约，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不用在意。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宁白，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娶一个冒牌货。程宝枝从没觉得她和宁白会不会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就算是，她也认为就像是一杯白开水里参杂了其他果汁或者茶叶，白开水就不再是白开水了。
听了她的话卿逍也沉默了半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他靠了过来，倚着她的肩，轻声说：“有些困了，借我靠一下。”
听着他在身边呼吸绵长，她不禁也渐渐有了睡意。
浓浓的睡意吞噬了仅有的意识，恍惚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飘飘袅袅，银铃般的笑声环绕四周。云雾散去，出现了两个身影……
……
少女娇俏的脸庞与他离的很近，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的眼睛瞪得与铜铃一般大小足以表明了她此刻震惊诧异的心情。
他缓慢迷离地眨了眨眼，随即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倏地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刚偷吃桂花糕的味道。
少女向后跌去几步，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有客人来了，师父让我来找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他沉声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待少女匆忙且慌张的离开后，他手撑在脸上懊恼万分。只是想小憩片刻没想到竟真的睡着了，半睡半醒间见到的人他以为是做梦，想着反正是做梦，便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握住她的下巴倾身覆了上去。
甜如花蜜般的滋味令他沉沦，少女惊诧的眼神又令他回到现实。
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始终揉不开心里的结。
画面一转，少女在梳妆台前托腮的模样印在铜镜中，两颊绯红。回忆着前几日的事情，她忽而皱眉忽而轻笑，时而欣喜，时而失落，像是中了邪一样。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那位云锦楼的小公子又来了，腆着脸要跟师父提亲，我看到师父的脸都绿了。”卿卓倚在门外朝房里喊道。
少女收敛起自己小鹿般乱撞的心思，朝门外走去，“嘁，就那个脸上长了许多麻子的那个么，他连我都打不过，摆明了是想要个不要钱的保镖罢了。”
“瞧你说的，我看他那副锲而不舍的干劲指不定哪天师父就被他感动了。”
“噫你不要吓我，嫁给他我宁愿出家做尼姑！”少女拍拍胸脯，抗议道。
“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卿卓站直了身子提醒她，“你还是去看看吧，让他早点死心也好，省的他总来我们这儿让别人看笑话。”
少女想想也是，别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师父跟师娘。
她与卿卓并排走在去大厅的路上，寻思着待会儿用怎样的方法把那个麻子脸赶回去，最好永远都不要来了。
“啊，是大师兄。”卿卓忽然道。
少女先是条件反射般地停了下来，她顺着卿卓的视线望去，树影婆娑的树下他和三师姐一前一后站在那里。她的心里像是敲打起了许多面小鼓，咚咚咚响个不停。
然而，她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半明半晦的树影下他忽然暖暖一笑，天地之间万物皆黯然失色。
“大师兄、三师姐！”卿卓大大咧咧地对他们招招手，走了过去。
卿逍抬起头，看到了他们。宁姝也转过身，对他们微微一笑。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宁姝问。
卿卓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地回答：“云锦楼的小公子又来了，这不带着小师妹去见他么。”卿卓这话说得颇有歧义，听着像是去见情郎。
少女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悄悄拉扯了下他的衣角，小声地说：“走吧。”
“大师兄，三师姐，那我们先走啦。”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宁姝笑了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过看小师妹似乎挺心急的。云锦楼的小公子那事我听说过，先前被小师妹打了一顿，之后就一直缠上了。”宁姝说完看向卿逍的脸，见他仍望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脸色没有刚才好看了……
画面再是一转，阴森恐怖的林子里她背着包袱气呼呼地用手里的草鞭轻轻抽打着路上的植物，脸上满是低沉落寞的神情。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跑动声，在静谧诡异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随即是一声倒地的闷声，林子里再次归于沉寂。
她不安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发现竟然是满身鲜血的程宝枝，她的心口有一个血洞正不停地往外流血。
这个画面已经在脑海中重复了许多遍，正当她害怕得快要醒过来，画面又突然变成白茫茫一片，如同冬雪一般。
过了许久，雪白的一片中才渐渐有了新的画面。
是徐妄。
在徐妄的园子里，她和他在争执着什么，从她口中忽然蹦出了一个称呼。
徐妄的脸色变了，他们停止了争吵。
画面再次消失。
……
程宝枝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似乎纠结在心底的所有谜题都有了答案，却比没有答案的时候还要让人纠结和难熬。
她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却像连绵不断的春雨一般落个不停。她不知这是自己的生理反应，还是属于宁白的。心里疼得要命。
卿逍推门进来，端来了热粥。却见她满眼通红，泪流满面，一副受惊的模样。
“又做噩梦了？”他把热粥放在了桌上，关切地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
程宝枝看看他，心里更疼了。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卿逍很惊讶，以为她是恢复了记忆，可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起来的并不是好事……他一直以为是他那次无礼的举动让她受惊才离家出走，对此他一直懊悔不已，生怕再惊吓到她所以才一直没提他们的婚事。他的眼神暗了暗，轻声说：“别想了，起来吃饭吧。”
程宝枝擦掉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回到了思过崖的小屋。屋外的雨已经停了，鸟语花香，一副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姿态。
程宝枝点点头，“我先去洗把脸。”
用山里的泉水洗练特别清爽，她用双手掬了一捧泉水扑在脸上，看着清澈的水面倒映的人影，她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想到梦里听到的那个名字，大概也称不上是名字，她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闭上眼又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她睁开眼，望着水面上的倒映她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8.心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