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江都之行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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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江都之行前夕
“下月初，那个狗皇帝会派江明桓去江都办事，你想办法带上七夕一起去。”
程宝枝搓着汤圆，停下来挠了挠脸，说：“那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死缠烂打也好，偷偷跟着也罢，这是你的事情。”
程宝枝使劲摇头，“不行不行，上一次的教训我还记着呢——疼就一个字，我不想感受第二次。”
阿暖懒洋洋地从树上往下看，对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不想试试？”
程宝枝捏了捏柔软的面团放慢了动作，“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连皇帝会指派给江明桓的任务都能提前知晓，程宝枝不免有些怀疑，“你说出了京城自然会有人来接江七夕，是不是真的？他们是什么人？坏人还是好人？”
“……”阿暖无语地看着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你那个傻三姐都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程宝枝一愣，她怎么知道？
“别瞎想，我只是正好路过，不小心听到了。”
“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程宝枝垂下头，说得很轻，“江七夕他有你们的人庇护，想要离开很容易。但是我不一样，如果失败，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你想和我谈条件？”
程宝枝仰起脸，只看到洒进树叶间斑驳的阳光在眼前晃动，她眯起眼睛看不大真切阿暖的身影。如果说一开始她曾自暴自弃地想过用死亡来逃离这个世界，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不能死，不想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希望，才会有她想要的生活。
“第一，是之前说好的休书；第二，只有在我先离开后，你们才能把他带走，不能让他在我之前离开。”
听完她的话，阿暖捂着肚子笑得放肆，几片树叶被她摇下了树枝，缓缓落到了程宝枝的头上和脚边。
程宝枝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不高兴了，有那么好笑么！
“丫头，你有想过之后去哪儿么？”
程宝枝垂眸，“随遇而安呗，一直往南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
皇宫，御书房。
“等一下。”
正准备离开的江明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座上的人——他的父皇，当今圣上。
“……倘若有人提出想与你一同去，你便答应了吧，不用再来问朕。”
江明桓点点头，他父皇这是话里有话，故意说得含糊，却不知道他到底指的是谁。
“好了，下去吧。”
“儿臣告退。”
……
大理寺。
“你真的决定了么？”
傅云褚站在窗前，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他没有转身，淡淡地看着窗台上的盆栽。
“你不让我查那件案子，我就去查另一件，没有什么不对。”
傅云褚身后的人渐渐踱步到他身边，是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中年男人，一身蓝黑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翡翠玉佩，嘴角微微勾着，一双狭长的眼中透露着几分狡诈，眼角的细纹仿佛在诉说他已不再年轻的事实。
“爹不让你查自然有爹的道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傅云褚斜眼睨了他一眼，“为虎作伥就是你的道理？”
“嗨呀，你个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傅老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就是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所以我才不让你在大理寺做事。要不然我傅家上下老小早就被你害死了。”
傅云褚早就习惯了傅老爹夸张的演技，傅老爹也早就习惯了这个儿子一贯的冷漠。
“那个副使上面的人，不是你们京兆府，和我大理寺能够惹得起的。就算惹得起，你拿什么和他们对抗？你老爹我已经是一把骨头了，无所谓，可你别忘了家里还有你娘、你奶奶。”
傅云褚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太让人不痛快，憋得他心里难受得紧。不止是他，关淮也因为深谙这个道理而显得无奈和暴躁，做京兆府尹的这几年他的脾气可见是越来越差了，不像他老爹过得倒是越来越滋润了。走的路不一样，结果也大相径庭。
“你越来越啰嗦了。”傅云褚冷冷地说完，转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傅老爹愣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这时候傅云褚早就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傅老爹气得不轻，伸着手指着傅云褚离开的方向大喊：“你这倒霉孩子！真不知道是像谁！”
……
转眼就到了下月初一，江明桓牵着缰绳疼惜地摸了摸顺滑光亮的马毛，看着青天白日，明晃晃的大太阳，他忽然叹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后面的马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的宝贝爱马说：“我这到底算是去办公事，还是算去郊游？”说完后，他拍了拍爱马，跨上马背扭头对后面的人大喊：“你们快点，磨磨蹭蹭真当去郊游啊。”
“催什么催，就会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来帮下忙。”程莲仪拿着大包小包往马车上放，说得来气了还瞪了江明桓一眼。
程宝枝帮她拿一点东西，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你老对他那么凶，他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当初不是说——唔。”程宝枝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莲仪捂住了嘴，她手里提着的包袱掉到了地上。
“嘘。”程莲仪用眼神示意了下她，随即放下了手，“以前是以前，我随口说说的嘛。”
程宝枝不懂她的意思，“现在呢？”
“感觉不对。”
“什么感觉？”
“就感觉不对！”程莲仪嘿嘿一笑，“我听说这江都人杰地灵，想必一定有不少富家公子，我要去那里找找我的感觉。”
程宝枝用空闲的那只手戳了戳程莲仪，“你这丫头知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
“知道呀！”
江明桓远远看着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翻，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尤其是看到程莲仪笑成那副样子，他的心里就痒痒的。
“唉。”
傅云褚牵着马走过来，看到江明桓莫名地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跨上马与江明桓的马并排站着，问他：“你怎么会同意让她们一起去？”
江明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他父皇说的那句话没有指名道姓，他想了很久也猜不出这个“有人”到底是谁。先是傅云褚来跟他说，关淮放了他的假，他要一起去江都；再是程宝枝说没去过江都想去看看，就拉着江七夕一起来了，江七夕倒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但程宝枝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再然后连程莲仪也来了……
“人多热闹嘛。”江明桓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傅云褚淡淡地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身后。
“你带那么多东西是干嘛啦，七夕，赶紧把她的包袱扔下去，太重马车跑不快！”
“哎哎不许动那个包袱，里面都是我的首饰！那个也不行，也是我的裙子！哎呀你们两个别给我捣乱了！”
傅云褚微微勾起嘴角，无可奈何地看着身后几个年龄加一起都五十多岁的人还跟孩子一样打打闹闹，“就当是去郊游吧。”
“你们是去郊游，我可不是。”江明桓幽幽地来了一句。
傅云褚淡淡地说：“我觉得你现在特别像一种人。”
江明桓问：“哪种人？”
“怨妇。”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江都之行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