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何其幸也》春烬云暮

44、球场失意

　　这场临时搭建在餐厅的派对热闹极了，大家纷纷以小团体为单位摆出摊位，从打气球到章鱼小丸子，种类丰富多样，大家分工合作，轮流游玩和照顾摊位，玩得不亦乐乎。

　　就连平时严肃得很的教练们最后都加入了这场小型庙会似的派对。

　　一场放松惬意的party之后，就是紧张的正式队员选拔赛了。但这场选拔赛最后的目的除了NO.前20远征组的队员更迭以外，主要是选拔日本代表队的女性选手。

　　众人皆知，风间绫也的风头强盛，再加上她那强悍恐怖的实力，被选上是必然的事情，而剩下的女生们，在经过两周的训练之后，该如何抉择呢？

　　女生组几乎人人都有野心，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她们私下或许有明争暗斗，或许也有争锋相对，但在今天，才是决出胜负的时刻。

　　相较于她们的兴致勃勃，男生组这边就显得淡定多了。

　　当然，也仅限于表面。

　　他们更多的是猜测，今天教练会安排谁和风间绫也比赛。

　　根据柳莲二的数据，风间绫也唯一一次败绩是在寒假时，在立海大的网球场，输给了幸村精市，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天才少女。

　　这位天才给他们的惊喜实在太多，以至于都忽略了，她的实力究竟是在缓慢进步，还是在以恐怖的速度倍数增长？

　　是否她现在已经能与幸村精市匹敌？

　　而幸村精市的实力是否还停留在原地？

　　这次就连柳莲二，都捉摸不透了，而无论哪种情况，都将会让这场选拔比赛变成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众人正在拭目以待。

　　风间绫也屏住呼吸，笑望着前方台上的教练们公布今日她要比赛的对手。

　　“NO.1号球场，风间绫也VS……”

　　“越前……”

　　“……龙雅。”

　　教练，麻烦你能不能一次性把名字念完？

　　风间绫也满脸黑线的看着越前龙马那雀跃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仿佛一腔热血被泼了个透心凉，脸黑得可以cos真田了。

　　就在青学众人安慰他时，越前龙雅扛着网球拍出现了。

　　“意外吗？”他这么问。

　　“意外？”风间绫也不答反问，“那是只有弱者才会写的借口。”

　　“不错嘛，我很看好你~”

　　越前龙雅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顾自家弟弟“怨恨”的目光，笑着往一号球场走去。

　　看似云淡风轻的两人，私下却有着不同的惊骇。

　　越前龙雅则是没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算在1号球场，或许他自己从来没记住这事，所以当教练宣布到他的名字时，他心底也是挺惊讶的。

　　他还以为，这些老古董会选龙马呢！毕竟龙马叫嚣要和风间绫也打一场的事，大家似乎都知道了。

　　而风间绫也也是惊讶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在合宿基地这段时间里，也经常观摩其他人的训练和比赛，倘若换做了平时一起训练的人，哪怕是男生组她也不至于这样惊讶。

　　她对越前龙雅唯一的了解，还是来自于那天丛林的初遇，还被他坑得差点带队出事。

　　想到这儿她就牙痒痒。

　　不过，越前龙雅浑身散发出的气场，直接激发了她的野性直觉。

　　就像走在丛林里，遇见了野豹，并且它正年轻力壮，那肌肉饱满的四肢，充满了嗜血气息的凌厉眼神，即便是没有四目相对，便知道它绝对不好惹。

　　危险的气息萦绕着整个球场。

　　风间绫也沉了沉气，再抬眼看这球场，哪里还有野豹，哪里还有危险？

　　望向球场对面，越前龙雅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或者说桀骜不羁的模样，而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猫眼，却像极了豹子。

　　踢到铁板了啊。

　　风间绫也朝铁丝网外的越前龙马挑着眉笑了笑，不出意外看见对方皱出包子脸。

　　饶是越前龙雅都愣了半秒，她居然还有心情打趣龙马？如果不是风间绫也实力足够强大，不然就是她心态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看这女生失败的时候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把手里剩下的橘子连着皮都吃掉了，这才慢吞吞的扛着球拍，走到球场正中央，做出预备接球的姿态。

　　“一会儿，你不要放水哦~”风间绫也慢悠悠的说道。

　　越前龙雅笑着挑眉：“当然不会，但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比赛前刚吃了橘子，我担心你等下因为剧烈运动导致消化不良。”

　　……

　　忽然球场内球场外都安静了。

　　“她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原本为风间绫也捏了把汗的幸村精市如此说道，忽然也因此笑出声来，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风间桑的心态比我们想象中还好。”柳莲二颔首，似乎领会到了什么。

　　“这女人，一向都这么乐观吗？”迹部景吾倒是比刚才还要担心风间绫也是不是傻了，要真是这样就太不华丽了。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很有趣的样子呢。”不二周助眯着眼睛笑道。

　　刚刚越前龙雅忽然释放的气压，就连他们都是有所察觉，但他们都已是强者，自然不会畏惧，倒是没想到风间绫也的定力也不错。

　　或者说，她其实也是强者之一呢？

　　不过就连他们遇上越前龙雅，真正的胜算也很难估计，何况是风间绫也。

　　已经有人不看好她能赢了。

　　比赛一触即发，担任裁判的是合宿基地的工作人员，曾经也是各大赛事的专业裁判。

　　“风间绫也VS越前龙雅，风间发球局。”

　　似乎有风起，风间绫也唇边凝着自信的笑容，漂亮眼眸眯成弯月状，神态专注从容，手拍打着网球，思考着要从哪里进攻。

　　眼前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就很强，全身上下简直毫无破绽。

　　“啪！”

　　浅黄色的网球被抛起，随即就被网球拍击中，发出略有些刺耳的碰撞声。

　　那是网球与旋转的球拍发出的摩擦声，在击球时就对网球附上旋转状态，让站在网球场外的人无不侧目而视。

　　“啪！”

　　网球偏移了越前龙雅预判的轨道，从他球拍下方堪堪略过，重重的砸在地上旋转着，甚至绕着他站的地方翻滚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弹起的迹象。

　　“飞花逐月，进阶了吗？”立海大女网部最是了解风间绫也的，尤其是川濑和美子，她惊讶得睁大眼睛。

　　“部长还是那么厉害啊。”松岛绘理感慨。

　　“也，也就那样吧。”不得不服气的皆川葵抱着手说道。

　　“有意思~”

　　看着滞留在脚下的网球，越前龙雅重新对风间绫也刷新印象。

　　他见过不少职业级或非职业级，也见过不少厉害的女性网球选手，在他眼里，日本国内高中初中范围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女性网球选手，即使有这样的存在，那也是相对于女生们来说。

　　是以他被教练们抓来临时打比赛，比赛对象还是女生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他已经在琢磨着，要如何放水，才能让对面的女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哭得梨花带雨。

　　怜香惜玉么。

　　“啪！”

　　第二个球，同样的套路，落球点依旧与他预判的方向差了一点点。

　　如果说第一球是惊艳，那么第二球，就足以让越前龙雅收回了轻视的看法，收起了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想法。

　　“怎么这么安静，这可不像你。”风间绫也眯起眼睛，发出第三个球。

　　越前龙雅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之前那个调戏她的人不复存在，但她能猜到，越前龙雅应该是被惊讶到了。

　　忽然越前龙雅笑了起来。

　　“我倒是想和你多聊几句，就是怕有人会吃醋哦~”

　　诶诶诶？

　　“啪！”

　　网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越前龙雅挥拍拦下来，不过却被打成了吊高球。

　　就在越前龙雅以为风间绫也会因为他的话愣半天的时候，只见她的确呆愣半秒，随即身影就冲到了网前，速度迅捷如流星。

　　“啪！”

　　网球刚刚过网，就被跳起来的风间绫也一记扣杀毫不留情的打回去。

　　到最后震惊在当场的还是越前龙雅。

　　“前辈，什么是吃醋？”风间绫也末了还挺认真的问他。

　　听到这段对话的场外人无不扶额，然后同情的看了眼幸村精市，而后者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尴尬还是该笑。

　　“咳嗯，没什么。”

　　球场外的黑百合背景就差具现化了。

　　“果然是不靠谱前辈……”

　　风间绫也一边嘀咕一边拿下发球局。

　　不过在交换了发球局之后，风间绫也很明显的感觉到越前龙雅的气势正在转变，却又犹如迷雾般，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啪！”

　　看似很普通的发球。

　　风间绫也仿佛被什么迷住了似的，竟然有半秒多的怔愣，然后才下意识去接球。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反应能力下降了吗？不，不可能，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反应速度，神经永远会比大脑率先做出有效且正确的决定。

　　也正是这半秒的时差，让她错过了接球的最佳机会。

　　在外人看起来，是她自己的失误，导致没有接住这球，从事实上来讲，也的确是如此，更何况她自己有明显察觉到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对手和网球。

　　“再来。”

　　风间绫也握紧球拍，紧盯着越前龙雅手里的动作，这次她绝对不能错过。

　　“啪！”

　　又是很普通的球，普通到在场外的人看来这球是风间绫也肯定能接住的，但她依旧是失误了，让众人唏嘘一片。

　　质疑风间绫也？他们做不到，但除了质疑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吗？

　　第三个球仍旧失误了，看得周围的人都替她捏了把汗，毕竟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在不是一个天才会犯下的，但也足以从侧面证明，越前龙雅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大。

　　“你有梦想吗，风间桑？”

　　眼前少女即使输掉发球局，却依旧含带着从容的笑，乐观到仿佛输赢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在享受网球。

　　是以越前龙雅才会这么问，他花了很多年来找寻梦想的答案。

　　“梦想？”风间绫也闻言笑了，“我没有梦想。”

　　“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网球。”

　　“但是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全部，所以我没有梦想。”

　　越前龙雅当即愣了。

　　他所寻找的远大目标，已经被眼前的少女实现了吗？

　　“那你现在在执着什么？”

　　交换场地的时候，越前龙雅低声问她。

　　“我没有执着什么，如果你是指我还在努力前进的话，可以理解为——”

　　“我在寻找下一个梦想。”

　　寻找下一个梦想？他又何尝不是呢，辗转多年，旅游了数十个国家，经历过多少风雨，却不如个小丫头看得透彻。

　　就因为老头子那句，“网球是可以看到巨大世界的巨大梦想”，所以他踏遍了许多城市，游历了无数山川，打过数不清场次的网球比赛，心中仍然缺了什么。

　　缺的是远大目标，远大理想。

　　越前龙雅在风间绫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可否认他们的确有些相似。

　　“啊啦，不小心破解了。”他接下发球，并且反击回去的同时，还要做作一下。

　　“我以为你在第一局就能破解这个发球的，以你的能力，我觉得可以。”风间绫也比他想象的还要淡定，“但是你放水了。”

　　“哦呀，那不是要尊重女性吗？”越前龙雅摇摇头，看来这场比赛不好放水了。

　　而且这么快就被她看穿了呢。

　　越前龙雅只好用上自己八成的实力，把风间绫也逼得满汗淋漓，而从始至终，只从自己手里拿下两局发球局。

　　对于风间绫也来说，越前龙雅的确已经强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从他手里拿下来两局，算得上是可喜可贺的成绩了，毕竟这场比赛持续了很久，久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担心她会体力不支。

　　她的确是很吃力了。

　　“风间vs越前，比分2-5，越前发球局，赛末点。”

　　“赛末点了啊~”风间绫也喘着气，汗水如雨下一般流淌着，从发梢到鬓侧，从脖颈到衣领里，浑身黏黏糊糊的。

　　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在思考自己能不能从越前龙雅手里占到什么便宜，比如说打到3-5？然后翻盘？

　　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还是要试试。

　　“怎么样，风间桑，你还能坚持吗？”

　　“我，没问题。”

　　她咬咬牙，的确是还可以继续的，毕竟和远山金太郎的那场比赛，还是坚持下来了。

　　“啪！”

　　“这个对我没用了！”

　　时间差什么的，她在第一局之后，就已经想到了破解办法。

　　可架不住越前龙雅的确老练，他的球路千奇百怪，刁钻无比，哪怕是平时把人搞得头疼的风间绫也也很难预判到什么。

　　而在她破解的时候，场外的人也看出来了时间差的秘密。

　　顿时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这应该算是小狐狸遇到老狐狸，小的打不过成精的，老狐狸的套路比小狐狸深多了，让他们这些旁观者都目瞪口呆。

　　也正因如此，这场比赛也被DV记录了下来。

　　风间绫也和越前龙雅之间的实力差距其实是非常显著的，后者若是放眼世界网坛，必然也是职业级排行前百的佼佼者，与掺了水分的藤宫雪姬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而目前越前龙雅所展现出来的，却不过是冰山一隅。

　　风间绫也对上他可以说是很吃亏的，输掉比赛是显而易见的结局，却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结果。

　　强弱立分的情况下，如何能探究到他们的真正实力呢？

　　“啪！”

　　“出现了，是扣杀球！”

　　“风间居然反扣杀？她太敢了吧？”

　　越前龙雅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是非常成熟的模式，风间绫也接球的时候这种感觉很明显，以至于最后这局比赛，她的体力流失得很快。

　　要接扣杀球，并且反扣杀，对于大多数即将迈入成年的男性来说是比较困难的。主要原因在于它是网前接球，需要有相当快的反应能力和速度，但男性普遍体格大，灵巧度不如身形娇小的女孩子，所以在这点上女生和年轻点的男生会更有优势一些；其次就是扣杀类的球速快，力量大，如果是普通人，想要强行接下球的话很容易导致球拍被打飞，运气不好手臂也会受伤。

　　风间绫也的综合素质让她能够接到这球，甚至反击回去，已经让人刮目相看，毕竟越前龙雅的实力也是摆在那的。

　　可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会伤到手臂的。

　　幸村精市皱了皱眉，他之后应该要提醒风间绫也，不能打这种伤害自己的网球，否则以她的身体素质，还能打几年网球？

　　不过好在风间绫也并没有太让他担心，正因为实力悬殊，她最终在拿下了越前龙雅的发球局之后，状态下降，输掉了比赛。

　　“风间绫也vs越前龙雅，越前胜，比分3-6。”

　　裁判宣布战绩。

　　风间绫也扶着手臂走出球场，迎面走来三船入道等教练。

　　“不错啊小丫头，竟然能从他手里拿下来三局。”三船入道欣慰笑道。

　　其他人也赶紧围上来。

　　“不过……”黑部由起夫扶额，“我刚刚才看到资料，越前龙雅不是我们基地的人，所以这场比赛的成绩不能做数。”

　　众人哗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