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何其幸也》春烬云暮

23、那些往事吧

　　美丽繁华的东京迎来初雪时，赤道那头的澳大利亚酷暑将袭。墨尔本仍旧优雅端庄，碧蓝天空明亮纯粹，阳光洒下，在这几多宁静里凭添了热闹，过往行人无不惬意享受着这份美好。

　　Taxi司机似乎骨子里就有赛车手的因素，漂亮的漂移过后稳当停在酒店门口，风间绫也戴上墨镜下了车，手里还拎着刚从唐人街买来的各种中国特色糕点。

　　索米亚酒店是离举办澳网公开赛的墨尔本体育公园比较近的众多家酒店之一，由于U-17世界杯的举行，附近住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球队和球迷们。

　　绫也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已经是下午，今天没有日本队的比赛，所以她受幸村精市之邀去市中心用晚餐，顺带还可以听场音乐会。

　　她特地提前了两个小时出门，结果就被走廊里的几个男人给堵住了去路。

　　“日本队和英国队？”说话的男人身形壮硕而又高大，西方特征的五官里，浅蓝眸子写满了傲慢和不屑。

　　“德国队？”抚着泪痣的迹部景吾学他道。

　　“哼，不过如此。”齐格弗里德鄙夷状，“让我们先过去，手下败将，日本队是没人吗，也不过如此么？”他仗着体型优势，把近两米宽的走廊塞了大半，而他的队友弗兰肯斯坦纳也毫不示弱，将剩余的空间填满。

　　相比之下，迹部景吾和他有着西欧血统的好友雷欧就显得有些弱小了。

　　“本大爷凭什么让你。”迹部同样是个要强的性子。

　　雷欧想出声阻止，但转念又知道从小迹部就这样，还不如随他去了，只要不闹大。

　　“凭什么？”齐格弗里德见他态度嚣张，不禁盛怒道，“就凭你不敢跟我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以后你见到我必须绕道而行！”

　　“你口气还不小，本大爷还怕你不成？”迹部没作多想，纯属被齐格弗里德刺激到重点。

　　“这酒店就有网球场，你有本事来跟我比一场吧！”齐格弗里德想得简单，表演赛时，迹部输给了手冢国光，他如何都不会认为他对上迹部会吃亏，他只认为他比手冢更强。

　　“U-17世界杯赛期间，各国球队队员私下比赛经发现，会被取消比赛资格。”绫也凉凉的声音从齐格弗里德身后传来，“当然，你们想被取消资格我不阻拦，麻烦别拦着我出酒店？”

　　四人惊讶错开身，就看见脸色不大好的绫也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他们最先关注的不是她漂亮的脸庞，而是她刚才说的话，犹如闷雷敲醒了他们几人。

　　齐格弗里德脸色不善，他的话都已经放在这儿了，如果传出去他还有面子么？于是他不甘示弱又重新堵上了刚才让绫也让出的空缺。

　　绫也背着手仰头看他：“你要想比赛，不如来跟我比一场怎样？如果输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挡我的道？”她笑得异常嚣张。

　　“就凭你？”齐格弗里德本想因她是个女孩子而不屑，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但这已经是个可以下去的台阶了，他总不能真的跟迹部比赛，从而丢掉在世界杯里的比赛资格吧？

　　“当然~不过我体力不比你们男生，再加上我比较赶时间，一盘定胜负如何？”绫也似乎怕他不同意，“啊对，我也是日籍哟。”

　　“比就比！”齐格弗里德想都不想就应下。

　　为出行方便，绫也本身就穿了简单的短袖短裤，再从迹部那里借了把力量不算大的球拍，差不多是刚好趁手的范围。

　　浅亚麻色长发扎成马尾盘成团，露出精巧的下巴和侧脸轮廓，高挑的身形在齐格弗里德面前只能算娇小，但她气势却丝毫不输他，那双湛蓝的猫眼迸射出犀利的目光，紧盯着他。

　　网球是项体力运动，在绫也和齐格弗里德来回接球之间，迹部很显然就能看出绫也是个具有网球天赋与丰富经验的老手，即便对面是身为男子的齐格弗里德，她也应对得轻松自如。

　　她也是日籍？为什么他没见过她？迹部难得的皱起眉头，他以为这个女生出言只是为了解围来的，没想到她真要下场比赛。

　　那是……迹部死死盯着球场里，被绫也耍得越跑范围越大的齐格弗里德，从旁观者角度来看的话，他在被消耗体力，但也迟早会被察觉。

　　她看上去也是国中生吧？难得一见华丽的人才，华丽得让迹部忍不住想要把她拉拢到冰帝来，让旁边看他的雷欧不禁有扶额的冲动。

　　麻烦看清楚情况啊景吾！

　　比赛结局出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绫也获胜了。至少冷静下来的迹部也分析得出来，

　　面对深藏不露的绫也，齐格弗里德不可能拼尽全力去对付她，否则他的数据就被他们收集到了。
　　谁又知道，他们后面能不能再遇上呢？

　　迹部本想上前询问绫也名字，但绫也边抱怨又要重新回房间沐浴边傲然挑衅齐格弗里德之后，潇洒扬长而去，根本没给迹部开口的机会。

　　绫也在见到幸村之后，才从他口中得知那几人分别是德国队、日本队、英国队的队员，想她刚才那么气势凌人，亏得人家修养好，不过那位齐格弗里德倒是位很好的对手。

　　绫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打得过这位强悍的德国队选手，尽管他们不似绅士口碑的英国人，但对女性也有相对的照顾，何况她于他来说不过是路人。

　　所以齐格弗里德放水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小提琴声婉转悠扬，钢琴声似潺潺流水淌进听者心底，镂空银质烛台火焰摇曳，砖红墙壁与琉璃窗透露着复古的色彩，服务生或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或穿着修长的燕尾服，来往步伐轻盈有序，丝毫不影响其他顾客。

　　用完牛排与沙拉，绫也就觉得已经把跟齐格弗里德比赛消耗掉的能量补充回来了，对面的幸村精市正托腮微笑看着她，微醺灯光下那张绝美脸庞轮廓分明，眼底有些莫名的情绪难以分辨。
　　她殊不知，自己在他眼里，却早就已是极其美好的存在。

　　她低垂着的侧脸，浅亚麻色发丝被她随意撩在耳后，好似只粉嫩的猫爪，在撩着他心底跳动的那处柔软，她笑起来很漂亮，纯粹无暇，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力十足。

　　他觉得，就这样看着她，也能心情很好。

　　绫也并不傻，她也不是对情爱之事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也许恰好在那时候，他宠溺而深情的眼神撞进了她心底，才有了毕业典礼那天顺理成章的交往。

　　那时候，绫也的心思用全都扑在幸村精市身上来说也不为过，至于自带漫天红玫瑰背景特效华丽骄傲的迹部景吾，她几乎是匆忙一瞥，对此人有些印象。

　　能代表日本队参加U-17世界杯，绫也从不怀疑迹部的实力，在她和幸村拥有网球这个共同话题时，也在所难免会提到自己认识的对手，有手冢，有迹部，有越前等。

　　紧接着，绫也将幸村口中那个洞察力极强忍耐力够强大的男人，跟眼前这位自带华丽玫瑰背景特效的迹部景吾对上号，她纤细的眉稍上扬，恣意又自信。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景吾盯着她吊在脖子上缠满绷带的右手，对上强者气势全开的她，一如既往的君临天下模样。

　　“反正我不下场也能赢。”绫也躲在幸村身后挑衅似的回答他。

　　绿铁丝网围成的网球场内，冰帝队伍和立海大队伍正在交锋，但局势是一边倒，冰帝几乎就没从立海大手里拿下几局胜利，已经连输两盘，再输一盘她们就可以打道回府。

　　那是绫也亲自挑选来的队友，也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伙伴，她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全国大赛的冠军，所以，她们的征途不允许有任何松懈。

　　全力以赴的立海大队伍就算是御良遇到也要认真谨慎的应对，而冰帝队伍里却早已怨声载道，甚至有人说，她们出资一大笔钱让立海大弃权好了。

　　这人立即遭到冰帝副队长飞鸟院千秋的驳回和斥责。

　　“早在报名时我就说了，如果你们吃不了这个苦，就回去好好当你们的大小姐，现在冲着我怨气冲天，以为我是伺候你们的仆人吗？”绑着利落马尾的女生训斥起队友来丝毫不留情，她曾是体操队队长，身体柔韧性非常好，运动神经也不错，但她学了两个月的网球还是没多少长进。

　　“好啦小千秋，我相信她们只是输得急眼了而已，你不要太生气，立海大队伍我们本来就打不过，给她们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要不我去和她们队长谈谈？”惯爱做和事老的是冰帝队长伊东温代子。

　　飞鸟院千秋望着这个以伊东为首的大小姐队伍，眼底的失望渐渐扩大，她原本以为伊东再怎么耍心眼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到了紧要关头居然相信这种话？

　　伊东眨着漂亮无辜的眼睛，看飞鸟院不说话就以为她默认了，旋即向球场对面张望寻找绫也的身影，最终在场外看到她，以及她身边的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

　　“迹部君怎么会……”伊东那精致的细眉微微蹙拢，她招手叫来刚才提议的女生，拉到角落处悄悄道：“我要留在这看着，怕千秋也急了眼，不如你去帮我说这事儿？”

　　那女生不过是小世家千金，而伊东家正好是她依附的，即使知道自己被当枪使，这会儿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泉阳子总算明白了。

　　小泉阳子长得不算漂亮，但至少也是清秀俏丽，她崇拜仰慕迹部，如同他的众多后援团粉丝那样，若能跟他说得上话，也足够她在其他女生面前炫耀好久，可是要让她去说这样的话……她却是没有底气的。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不得不去。

　　伊东正想说些什么给小泉阳子壮胆，就瞧见她悄然从铁丝门出去，绕了大半个球场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迹部他们面前，至此，她才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那个…迹部君…”小泉阳子硬着头皮，打断谈笑自若的几人，“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找下风间桑。”说实话，她还是会嫉妒长得好看又擅长的绫也，何况绫也还跟迹部有说有笑。

　　绫也打量着小泉阳子那身裁剪合身的冰帝正选的队服，似笑非笑：“找我？有什么事你说吧。”

　　刚才她不是没注意到冰帝队伍里小小的骚动，不过来找她的竟然不是正副队，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小泉阳子心里也打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也行，来这边吧。”绫也笑眯眯的朝幸村和迹部摆摆手，然后领着小泉走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说吧，你要来投诚？”

　　小泉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没成想她会这样说话，斟酌几下才道：“不是，我是来想说，立海大弃权，你开个价吧。”

　　“哈？”绫也着实愣了半秒，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她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泉阳子。”小泉阳子不想其他。

　　“谁让你来的？”绫也虽是笑着，但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那里面蕴藏着深深的怒气，被她掩饰得极好，完全看不出来。

　　“我……你别管谁让我来的，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比赛就快要结束了，如果你不说，那我给你个价，500万如何？”小泉阳子很有自信，也想得很美好，毕竟这个价钱数目不低，对她们绝对有诱惑力，而她们队伍每个人出上几十万，也就差不多能凑齐。

　　“啪！”清脆的耳光声引来附近正聊天的幸村和迹部的注意，甚至球场里的立海大正选队伍都敏锐捕捉到转头过来看向绫也方向。

　　小泉阳子捂着被绫也下了狠手打得红肿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方才还笑眯眯的她突然翻了脸，神色盛怒鄙夷。

　　绫也眯眼盯着小泉阳子良久，直到幸村看她脸色不对匆忙跑过来，迹部也跟着过来，原本在正选队伍里指导的川濑和美子也跑到她们身边来询问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不滚？想我再给你一巴掌打个对称是不是？”她漂亮的脸庞上明显写着“不爽”两个字，小泉阳子似乎还在等她解释。

　　见到迹部过来，小泉阳子就腿软了，哪里还想得到什么逃跑，下意识就不敢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绫也的斥责声响起。

　　“我……”

　　“滚！”绫也的左手微微颤抖，幸村自然而然上前扶住她，她眼底彻骨的怒意蔓延至整个脸庞，气场全开，震慑得小泉阳子欲哭无泪。

　　小泉阳子根本不愿多待，回过神来连忙捂着脸转身哭着跑了。

　　绫也似乎还有些喘不过气来，任凭幸村给她顺着毛，川濑和美子从来没见过绫也如此明显的把情绪写在脸上，也不知道小泉阳子说了什么话。

　　“迹部君。”绫也瞥了眼他，似乎因他也是冰帝的人有些不爽，“你们冰帝真的是钱多到花不完了吗？”

　　迹部无语凝噎，照现状来看他貌似不能自豪的说，本大爷就是有钱，不过顺着她的意思推测来看，刚才那个母猫肯定对绫也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钱多？是什么意思，迹部在转念之间就有了猜测，但没有实证以前，他不会下结论。

　　迹部能想到的，幸村和川濑和美子也瞬间就想到了，而球场内恰好响起裁判的声音：“立海大得分，比分5-1，赛末点，冰帝发球局。”

　　正在比赛的是清野纯子，正压得冰帝的副队长飞鸟院喘不过气，皆是体操队出身，但很明显清野的身体素质比她强上好几倍，又有扎实的网球基础，赢她易如反掌。

　　捂着红肿的脸回到冰帝队伍的小泉阳子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伊东放弃了关注毫无悬念的比赛，转而看向她担忧道：“谁打的你，那个风间绫也？”

　　小泉阳子只簌簌落泪不语，跟她交好的女生都纷纷安慰她。

　　“真是欺人太甚了！阳子，要不我替你讨回公道？”伊东佯装愤愤不平。

　　“就是呀，她们立海大的凭什么动手打人，这可真是没素质！”

　　不论她们怎么安慰，小泉阳子也不再愿意说话，就连伊东要帮她讨说法，她也无动于衷。迹部就在那边，恐怕这件事已经被迹部知道了，那她在他心里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相比小泉阳子的尴尬，绫也已经冷静镇定了不少，她勾唇看向冰帝队伍那边，那个假装关心小泉阳子的女生，冰帝的队长么？

　　“绫也，刚才怎么回事？”即使大家心里有数，川濑和美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绫也道，“刚才不好意思失礼了，迹部君。”

　　“没事，本大爷也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不华丽的事情，风间桑介意说给本大爷听吗？”迹部抬手抚上眼角泪痣问。

　　幸村精市虽然没有问出口，但他也明显很关心绫也发怒的缘由。

　　“有人想要花五百万买我们立海大弃权？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话是这样说的，可绫也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啊？”川濑和美子讶然，迹部和幸村则是很直接的换了愠怒的脸色。对于他们这些真心喜爱网球的人来说，用金钱来决定比赛的胜负，无疑是在践踏他们的实力和尊严，可想而知绫也听到这话时会有多么愤怒。

　　“本大爷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今天就先不陪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到冰帝来做客。”

　　丢下这句话的迹部已经只能看见个背影，恰好裁判宣布立海大晋级关东大赛决赛，下周的比赛，就是对战东京的御良，绫也的心思也早就被这些给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