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一个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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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终于在风雪的陪伴下，不知不觉地到了。
从那次在神社的初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了。
“恭喜你啊小鬼。十三岁了。”菊理端着一个小小的酒碟子，坐在窗口向银时祝贺，说完就把酒一饮而尽。
要是按妖怪的年龄来算，他就应该成年了吧？说起来…沙华也有两百岁了呢。
这样想着，菊理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外倾斜，刚回过神来想要说话，就被巨大的失重感吓得心一颤。
“当心。”一双手把她的后背托举起来让她重新靠在窗边。
“沙华。”菊理亲昵地拥住突然出现的沙华，随后就听见上面传来声音：“今晚，要回神社吗？”
银时下意识地看了菊理一眼。
“我想就留这里。”勾着沙华的手轻声细语，菊理看着樱花花精把自己的手包在掌心里：“很多人来神社参拜，你要记得来看看。”
并没有强行让自己回去工作。沙华的温柔之处。
“…既然有工作的话，不必勉强自己留下来的。”银时从书里抬起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正好啊小鬼。”菊理微笑着：“带你看看我的另一份工作。”
结缘神的本质工作自然是帮人结缘——其中最擅长的便是情缘。
石灯台里摇曳着火光，照亮了来时的路，就连那银白色的鸟居也被染成温暖的橘色。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女性占多——都是一些精心打扮过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今年的人数比以往的还多呢。”菊理挽起散在眼前的长发，向银时伸手：“小鬼，别走散了。”
“虽然银桑○○的毛还没长齐，但其实内心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伸出的右手刚要缩回来，却有什么东西先一步的握住了手指。
“嗯？”菊理媛姬低头一看，却发现银发的孩子用掌心抓住了自己的四根手指。
“所以…”银时微微偏头，从透过脸颊两边的白发的缝隙，似乎能看见嫩粉色的有些发热的耳朵。“应该是银桑我来牵你才对。”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拒绝的菊理现在反倒微微一笑，橘色的火光照亮她的眼睛：“sa，开始工作吧。”
那双翠色的眼睛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产生了变化：就像夏夜草丛里飞舞着的萤火虫，又像散发幽深光芒的猫眼石——绿色的荧光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不同于平时柔软的翠色，菊理此时的眼睛已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蓝绿色。
就像一片让人随时都会沉溺其中的海洋。
“那个男人的线花花绿绿的，看来风流债不少啊。”银时顺着菊理的视线看去，确实看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
“那个女人呢？”银时指指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只听菊理的声音有些无奈——“不，线太细了，迟早会断的。”
“那个怎么样？”沙华盯着刚从神社上下来的一对情侣，菊理远远地看着，接着抬起右手——白色的光覆盖手掌，在她的视野里所呈现出来的，便是绕在双方手指上的线颜色变得更深了。
能看到红线啊，银时下意识看着自己的小指。“关心自己的情缘吗？”菊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只见她抬起银时的手仔细看了几下：“到现在还没红线吗？”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可惜。
会孤独终老的节奏？
明明高杉和桂都有线了。
这两个想法在菊理的脑海里盘旋了一阵便被抛到脑后。
菊理带着银时和沙华来到神社前，“啪”的一声合掌之后用清澈轻柔的声音祈祷：“吾神菊理媛命在此祈祷——结缡之亲，在此固定。以赤绳系夫妻之足。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了。”菊理的眼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再次牵起银时的手，抬头透过云海去看皎洁的明月。
……
顶着一头自然卷从被窝里钻出来，朦胧之间看到靠在墙角的神明，倦意瞬间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清明。
微微下伏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红晕，如墨的黑丝散落在白色的和服上，被门外直射进来的阳光撒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斑。
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双紧闭的眼睛，她无声地倚在墙边，享受阳光的温柔。
突然，那座“雕塑”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朦胧的水汽覆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如同沾着水的暖玉。
“嗯…？”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女神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对上从被窝里投过来的视线之后，才用有些模糊的声音说：“新年快乐…小鬼。”
就像当初留在神社一夜未归的银时和高杉，菊理现在也留在私塾，为了陪他们度过一的最后一天。
“新年快乐。”银时的声音从棉被里传出，他脸埋进枕头里，想要藏住自己微红的脸颊和心里的悸动。
………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我们也能悠闲地踏雪，看蔚蓝的天空。
高杉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因为菊理的到来变得轻松了些。他看着挂在菊理腰间的刀，松阳老师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他曾在睡前瞥见老师坐在屋外看信，也目睹了他把信丢进火里的过程。
“菊理。”高衫的声音有些沉闷。“嗯？”放开一点存在感的神明有些意外——这孩子，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如果有刀…”“呀啊——！”高杉的话被突兀的一声尖叫打断。
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一些咒骂声从远处传来。
走进一看，却发现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放声哭泣，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看不到脸的人，可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在于——女人的手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她的孩子长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苍白的脸。
“我只不过是让那个叽叽呱呱的怪物安静下来而已！”背对他们的人发出有些尖锐的声音——没有悔意的充满恶意的声音。
散发着硝烟的枪管说明了一切，高杉只觉一团无名火噌的一声在心里烧起来，他不禁想要走上前去确认——
光天化日枪杀懵懂无知的婴儿！还算是武士吗！？
可他还是太天真了，在那男人转过来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
那根本不是武士，甚至连“人”都算不上：那是一个长着尖耳朵的妖怪
这身装扮…还有异于常人的模样…高杉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断掉了——是天人啊！！
“！！”高杉被巨大的力量向后一拉，眼前的景象一瞬间被一片白色取代。
“要我做什么吗，高杉。”女神的表情算不上轻松。
非常明显的陈述句。
“杀死…那个天人。”高杉看着菊理腰间的太刀。眼睛里分明带着恨意。
“那么，信奉我吧，成为我的信徒。”
余光瞥见高杉点头，她敛去了嘴角的微笑。“汝的愿望，我确实听到了。”菊理面无表情地说着，一个瞬步跳到那个天人面前，只见寒光一闪。那个天人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一千日元，回去记得给我。”菊理一甩衣袖，抖掉上面并不存在的血幽幽地说。
“节哀。”她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死婴，在心里叹了口气。
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异响让她眼神一凛。
“……这是怎么回事？”明显是刚才那个天人的同伴的家伙从草丛里走出，他的身后还带着5,6个人。
“杀了那个女人和小孩！”
看来这次，没那么好收手了。
她盯着绝非善类的一群天人向高杉走去，一个用力把手里的刀甩了出去。
高杉！！
“拔刀吧！”她喊了一声一个跳步移动到女人身边，毫不留情地重击天人头部！
“锵”的一声，高杉用出鞘一半的刀刃死死抵住朝自己劈过来的利器。
快想起来！一个反手将刀子整个抽出，下一秒就刺穿了眼前的身体。
平时练习的时候！凌厉的斩击让天人连连败退，再次举刀横劈，便是要了天人性命。
这就是我……杀人的觉悟！！大喝一声，高杉猛地把刀刺进天人的胸膛，用力旋转之后再把刀子拔出，喷涌出来的红色液体游几滴溅到了他脸上。
等到所有敌人都被杀尽，高杉才面无表情地把刀上的血全都甩掉，把刀“嗡”的一声插回去之后走到菊理面前。
“我的刀，给你了。”菊理用手帕拭去高杉脸上的血，望着那双和自己有着一样瞳色的眼睛，开口：“无论杀人还是杀鬼，我都帮你去做。懂吗？”
一阵寒风迎面，菊理抬手合拢自己的头发。
新年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真是糟透了。菊理领着高杉走到那个身体不住发抖的女人，放开自己的存在感以后便伸手给了那女人一些钱。
“安葬了他吧，没有被污染的婴儿，现在应该在天国了。”淡淡地说出这些话，她轻轻地牵起高杉的手，用神力洗净他身上的血腥味。
“回去吧。”她弯下腰去轻轻拥住眼前的少年。
那些人，以前在别的地方也看过，虽然这里离松下私塾很远。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一声叹息，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一个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