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8、8.被偷走的那五年

　　越娘逛到傍晚才略微尽兴，喊了一辆驴车，放了方才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回家。
　　“恨儿，饿不饿？”越娘把恨儿抱在怀里，觉得软软很舒服。
　　驴车走的慢，太阳温温地照在身上，宁静的傍晚。
　　恨儿有些不习惯，僵硬地缩在越娘的怀里，“不饿……”还没说完，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起来。
　　越娘偷笑，从旁边拿出一盒点心，“喏，吃吧。”
　　恨儿一天没吃东西，又走了这么久，早就饿的不行了。他舔了舔嘴唇，保证一般喃喃说道，“我以后一定会还的。”然后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娘亲，真好吃。”恨儿笑着扬起脸，把一块点心递到越娘嘴边。
　　越娘不想吃，看到恨儿明媚的笑脸却把话咽了回去，张嘴接住了点心。
　　恨儿果然更高兴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越娘恍惚听着，偶尔嗯地应一声。
　　越娘思绪又飘远了。
　　她是恨颜徽瀚，可是理由都站不住脚，就像她从小就把讨厌颜徽瀚挂在嘴边一样。
　　她不是多么良善的人，但是和恨儿的一天相处下来，她很不安。孩子何其无辜，她怎么能像颜徽瀚一样残忍。
　　何况，她不是恨儿的娘亲。是的，现在她十二分的肯定不是，不会有做娘亲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抱着恨儿和抱着三师兄家的鹰鹰感觉差不多，只是鹰鹰的毛长一点，绒绒的抱着更暖和。而且，她看了恨儿很久，从容貌到性情，没有一丝一毫和她像的，哪怕跟在她身边养了四年。
　　越娘看到路上的农妇大声训斥打架的儿子，突然想到恨儿的娘亲，颜徽瀚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她会恨自己吗，偷走了她的儿子，还让恨儿喊自己娘亲。恨儿长大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这样的一张脸，什么谎话都遮不住，只要见到，都会知道恨儿是颜徽瀚的儿子。
　　他会来要回自己的儿子吧。英雄一世的颜徽瀚看到儿子被自己教成这样，会不会气到吐血。
　　这样就够了。
　　颜徽瀚也没有错，只是爱当伯乐，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千里马，白费了人家十四年心血。
　　只是宠物养着养着也会有感情，不要了，能不能说一声再见。
　　现在好了，她摧残了他的儿子，也当养猫养狗的养了四年，再多的怨恨也可以一笔勾销了。
　　她知道颜徽瀚，把恨儿还回去以后肯定是不指望再见到了。趁还有时间，好好玩恨儿，以后就玩不到了。
　　越娘向来不逼自己去想想不通的事情，果断从怨妇角色逃脱出来。
　　到了家里，苏寞已经在房间里。
　　越娘想，莫非他有钥匙！这可不妙，明天起来先去把锁换了再说。
　　“苏大哥……”越娘甜甜的喊，一点都没有昨天剑拔弩张的样子。
　　恨儿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苏寞脸抽了抽，“我等了一个下午，你们也知道回来。”
　　越娘不停陪笑，手上麻利地往桌子上摆吃食。“苏大哥，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恨儿今天都跟我说过了，这两年多亏你，要不然我都够死上好几回了。”
　　苏寞脸色一僵，“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他顿了顿，找了一下措辞，“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性格如此……跳脱，有些不适应。”
　　越娘偷偷翻了个大白眼，一副受教了模样，乖顺地坐在苏寞旁边。“那个，苏寞啊，你是来诊脉的吗？”越娘拉起袖子，把手腕伸到苏寞面前，“快点诊完，给我讲讲这五年的事情。我看雍城变化也不大，还是热闹的很。”
　　苏寞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以前的越娘真的是这样子吗？纤纤嘴里温顺乖巧的小师妹，聒噪的像只麻雀。
　　他皱着眉开始诊脉，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发难看。“今天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越娘见他一脸严肃，也不敢再嬉闹，老老实实说，“没有哪里不舒服，但是发现右手使不了剑。”她复又伸出右手，那半寸的伤痕恰好伤在经脉处，“这应该是旧伤，丑了点，不痛。”
　　苏寞脸色暗了暗，“四年前我遇到你的时候，已经有这道疤了，所以你花了一年改用左手使剑。”
　　越娘点点头，怪不得觉得左手比右手要顺手些，她有些奇怪地问，“是谁伤了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若不是我自小左右手都练，一身剑艺怕是就此废了。对了，我的素心剑呢？”
　　苏寞扶正了越娘的头，翻开她的眼白看了看，“你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逐出天城派，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进气多出气少的躺在幽若谷口。”
　　越娘惊的深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问苏寞，“被……被逐出师门？怎么……怎么可能？”
　　“那两年，我一直在闭关，江湖上发生什么具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你的五师兄齐千南被人发现是霄明山少主，而你窃了铁券让他下了天城山。之后五大门派围剿霄明山，你突然抱着天亦寒的尸身出现在山顶，坐实了细作的嫌疑。颜徽瀚当天就发了江湖通缉令，悬赏黄金万两。”苏寞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越娘的脸色。
　　越娘连嘴都张不开了，太……荒谬了，这比话本还夸张，闲人一个的五师兄成了霄明山少主，她是细作，师父死了，颜徽瀚……下了必杀的江湖通缉令……
　　“不……不对……苏寞你不是死了吗？纤纤师姐呢？”越娘站起来打量他身后。
　　“我……”苏寞垂下眼眸，“当年是诈死，你师姐信了就走了。霄明山一战，天城派在悬崖下找到一具残骸带回去葬了。可是，你一直相信她还活着，这几年探了好几回霄明山。我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越娘虽然迟钝，但也听出来不对劲，“你不是……”不喜欢师姐吗？哪怕师姐断发退了颜徽瀚的亲事，你苏寞何曾眨过眼。
　　苏寞凄然一笑，“我在天城山跪了三天，都没能进去看一眼尸首的真假。你还想知道什么？”
　　越娘惊呆了，神医公子的孤傲是世人皆知的，如果师门将他拒之门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师姐真的去了。
　　越娘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这么多讯息，太难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