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42、42.念念不忘，渐渐成伤

　　曾几何时，不能同纤纤师姐说的话，不能和五师兄讲的事，越娘通通告诉乐舞儿。

　　两个人熄了灯躲在一条被子里窃窃私语，说君蕴师兄如何如何独秀江湖，说颜徽瀚如何如何可恶可厌。

　　越娘说得多，乐舞儿听得多。只有乐舞儿亲昵了会喊她“阿欢”，独一无二地超越了“小十”的称呼。

　　而如今，她们不知不觉地站在对立面，用最刺痛人心的话毫不留情揭开彼此的伤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越娘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给乐舞儿，“从今日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恐怕你也不想见到我。你要的答案也许在这封信里，它是君蕴师兄给我最后一样东西。望你好自为之！”

　　乐舞儿一把抓住信，见上面封印未拆，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人心都是偏的，总要为自己周全。槿欢，你始终在想颜徽瀚怎样看待你，却忘了想想自己是怎样看待颜徽瀚。用心太过，会深陷其中。时至今日，你也吃得这番苦，别再执迷不悟！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忠告。忘了颜徽瀚，重新开始吧！”

　　乐舞儿眼神复杂，大抵还记得旧时的情谊，开口劝道。

　　越娘纹丝不动，全当没有听过这番话，她和乐舞儿到此为止。

　　乐舞儿走了，她没有当着越娘的面拆开谢君蕴的信，是不想在她面前脆弱。她不后悔，在谢君蕴和越娘两个人中，选择了前者。

　　越娘缓缓关上窗，目送乐舞儿走远。

　　说好永不分离的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最终仍是走向岔路，何况是她们，虽不会转身就忘，也难痛彻心扉。

　　世上尚有多许想不通理不清之事，难以一一参悟。

　　乐舞儿所有的道理，越娘不是不懂。乐舞儿的善意，越娘也铭记在心。

　　可这一切，已经不是目前混乱的自己所能决断的。

　　院子里，龙吟剑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越娘发着呆，如果人能钻到剑里，那该多好！

　　别说乐舞儿，就是越娘自己也想知道，齐千南是什么时候把武林至宝龙渊石，这和五年前的大战有何关系。又为什么，自己的佩剑成了龙吟剑。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连这天城山，也成了龙潭虎穴，步步惊心。

　　太多人想从越娘身上得到东西，可笑的是，就连越娘也不知晓他们想要的当真是自己拥有的么？

　　越娘倒在榻上，遮住脸，不愿再想这些混乱无章的事来。

　　当下，越娘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恨儿心甘情愿地回到名剑阁去。

　　杨弯儿再见越娘时，越娘已经恢复平时一派天真的模样，和几个孩子正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见方才对乐舞儿的阴冷。

　　是啊，毕竟这世上，越娘连最最放不开的颜徽瀚都准备放开了，其他人又算什么。

　　杨弯儿暗暗想道，当年天城山的弟子谁不羡慕越槿欢天资出众，年少成名，风头之盛，一时无两，可再看看如今，物是人非，造化弄人！

　　就这样，几天安逸的日子过去，越娘每天和杨弯儿说说话，陪孩子们玩耍，在天城山四处走走看看，心弦松快不少。连带着恨儿成天里也是笑眯眯的，寻各种小食儿给越娘，弄得越娘哭笑不得，心中却感动万分，更是舍不下这孩子。

　　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越娘下定决心，不过没了五年记忆罢了，人还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越娘所有的决心在见到颜徽瀚的那一刻瞬间崩塌，那是颜徽瀚，她生命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人，早就融入骨血的人，是如今看上一眼心都会痛的人。

　　二十二岁的越娘扼杀体内十七岁少女的心，清醒的想起那把屠苏剑，那双教会她提笔握剑的手，那满是杀意的双眸。

　　在遗忘的五年里，她彻底失去了他，这是后知后觉的痛，再难悔悟。

　　晨初，越娘醒的早，天还是浓郁的深蓝色，四周沉寂。已经是深秋了，推开门就能看见草丛上的清霜与凝珠。

　　越娘裹了薄薄的披风，不过五年，不知怎的开始怕冷起来。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后山，这里是天城派最大的练功场，早起的弟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风溪儿这日起得早，见着越娘，巴巴地拉她陪自己去荡秋千。她对这位如今武林中最轰动的妖女的情史，可是十分感兴趣呢。

　　“越姑姑，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吗？”鬼头鬼脑的风溪儿指着远处的男人，问越娘。

　　越娘罕见的穿了一身大红，漫不经心地说，“你会没见过名剑阁的阁主？”

　　风溪儿吐了吐舌头，她当然见过颜徽翰了。
　　风溪儿用力蹬着地，秋千来回晃动着，谁不知道自家师父和几位师叔讨厌这个颜徽翰啊，名剑阁的名声越响，越压天城派的风头！

　　越娘白了她一眼，高高地荡着秋千，无波无澜，“他就是颜徽瀚，颜徽瀚就是他。”

　　风溪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也不见是多好的人啊，姑姑你怎么就念念不忘了？”

　　年纪一把的大叔，其实长的倒是挺像以前那个世界里的一个韩国欧巴，用大长腿穿出完美酒红色的寅成欧巴！怪不得越姑姑喜欢他，原来和自己一样，也是个颜控啊！

　　越娘立刻瞪眼，下意识反驳，“胡说！”却没有说是前半句胡说，还是后半句胡说。

　　在越娘心里，她一直都知道颜徽瀚不是最好的那个，一直。

　　论剑艺，他不如无双公子谢君蕴高超；论容貌，他不如幽魅郎君唐若离俊美；论气质，他不如神医公子苏寞清逸；论用心，他更是不及五师兄待自己的十分之一。

　　越娘还知道他有诸多毛病，他挑剔，他霸道，他不通人情；他狂妄，他自负，他自以为是；他冷心，他无情，他铁石心肠。

　　可是，遇见了他，就只有他，再好的人也近不了心，这是蛊毒，这是魔咒。

　　早在她开口能说第一个字“颜”的时候，一切便悄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