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3、3.小萝卜头的名字叫恨儿

　　越娘抱着膝，目光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哪有受伤醒过来却是在五年后，多么荒谬！可是受一次伤，记忆停在五年前不是更荒谬！她越是不想相信苏寞，却越害怕他是对的。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五年！甚至还有那个脏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越娘害怕极了，仿佛是在汪洋大海之中，四顾空茫，举目无助。她想回天城山了，无论有什么事情，只要有师父师兄师姐在就好了……五师兄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颜徽翰真的再也不要她了吗，这么多的伤痕，他怎么忍心！
　　越娘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除了泪水只有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
　　五年，是多么遥远的未来，她却空着记忆来了，一脚从十七岁跨到了二十二岁。身边一个是师姐痴恋的心上人，一个是连脸都看不清的脏小鬼，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君蕴师兄不在，舞舞不在，纤纤师姐不在，五师兄不在，连颜徽翰……也不在……
　　越娘越哭越觉得无力，越觉得无力哭的越大声，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都哭出来，像是要把多出来的五年都哭回去才肯罢休。等到哭完，她就要接受这个事实，哪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努力去做好五年后的自己，甚至一个孩子的母亲。至于其他人，她一定会一个一个的把他们都找回来，约定好的，在一起的人怎么能够这样分开呢？
　　恨儿抱着食盒，缩着小小的身子蹲在门口，越娘每哭一声，他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窄小的院子里，一阵阵秋风吹过泛黄的草丛，满院落叶未扫，寂静无声，萧瑟不已。
　　终于，房里的哭声微弱了下来，恨儿把小手伸进食盒里摸了摸，好在清粥还是温热的，他忙推门走了进去。
　　越娘看到刚才那个脏孩子走进来，自发地把眼泪抹干了，别过头不去看他。在孩子面前掉眼泪，太丢脸了。
　　恨儿怯怯地把清粥从食盒中取出来，端到床前给越娘，“娘亲，快吃粥吧。”
　　越娘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什么合适的表情来面对这个五年后陌生的“儿子”，为何一点母子血缘的感觉都没有体会到呢？不会是个捡来的便宜儿子吧！看着矮矮的恨儿，越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努力装出和蔼慈祥的模样问着，“小子，我真是你娘亲？”
　　恨儿看着越娘的笑脸，手不停抖啊抖啊，眼看连碗都端不住了，嘴角一扯，眼眶瞬间充盈了水汽，雾蒙蒙地盯着越娘。
　　啧啧，这神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啊！这眼睛，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啊！就是太脏了，连脸都看不清！
　　越娘一阵唏嘘，一时又觉头痛胃痛身子发虚的，忙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粥，囫囵地吞了几大口，“那个，刚才吼了你真是对不起，你也听见了我不记得这些事。不过……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有个便宜儿子也不错，以前和舞舞讨论过，看八姐生孩子的时候痛的哭爹喊娘太恐怖了，还不如去抱一个养，养着养着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分别了。看恨儿这样，恐怕以后要洗干净点才好带出去见人。
　　恨儿身子还是在不能抑制的抖动中，越娘深觉自己把小萝卜头吓到了，她试着用更加温柔的声音来问，“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这一病，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你既然说是我儿子，以后还要多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我才能快点好起来。你不要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爹爹去哪儿了？”不过，这应该不会是她和君蕴师兄的孩子吧，紫宸派还不曾落魄到把孙子养成叫花子吧。算了，还是捡的比较可信。她倒是很想知道，五年前，君蕴师兄到底娶了谁，是她，还是舞舞！
　　越娘想着想着就想的有些远了，好在小萝卜头终于开口了，声音小的差点让身为练武之人的越娘都听不清。
　　“恨儿？”越娘皱眉摇头，她刚才好像也听苏寞这么唤他。“哪个恨？”
　　恨儿头越发地低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仇恨的恨，没有姓。”他微微抬头扫了越娘一眼，“以前娘亲说，恨儿没有爹爹！”
　　越娘愣了愣，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隐隐的，她恍惚有些熟悉，脑海里浮现着一个尖锐的女声，“恨！恨！恨！仇恨的恨！”
　　越娘摇了摇头，把那尖锐的声音摇到脑后。也对，君蕴师兄大概是没有娶自己，那这孩子也很可能是她去江南以后捡的了！她把手手自然的放在小萝卜头的头顶轻轻抚摸，“谁起的名字，真不吉利。回来我给你重新起一个吧。”
　　“不！”小萝卜头反应格外强烈，猛一抬头就让越娘的手错到一旁，他愣了一下，有点着急，讨好地说，“娘亲，等您想起来事情了再说吧。我……我叫恨儿习惯了，换了名字……别扭。”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看了越娘一眼，带着明显的祈求。
　　越娘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她对这孩子还真没有什么骨肉情深的感觉，寡淡的还不如三师兄的鹰鹰来的亲近。不过小萝卜头的眼神她却意外觉得熟悉，仿佛他经常这样看着自己。那一个瞬间，是越娘第一次为恨儿感到心软怜惜。
　　莫非自己对孩子不好，他才这么怕自己。可再不济，不至于虐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吧！可恨儿怯懦的模样又不像作假，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
　　越娘因难得生出几分怜惜，便学着用宠溺的口吻说，“名字不过是个称谓，你现在不想换，我们就不换。等你想换了，我陪你选个好的。怎么样？”就像三师兄哄鹰鹰时的语气，猪骨头不好吃，明天就换牛骨头羊骨头。
　　小萝卜头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身子微微发颤。
　　“这是哪里？离幽若谷很近吗？”越娘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在哪里，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江南的话，她倒是想去曼陀山庄看看，听说那里的奇花奇草世上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