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色华年》冷冷

4、飘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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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由的天空下，随意的飞翔。
　　我沉浸在他无限的温柔中。
　　深信只有他才能让我忘记一切。
　　我想伸出舌尖去品尝这是不是幸福的味道。
　　却怕把梦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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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里昂的时候，已经整整迟了两个星期。
　　学校并没有太为难我。

　　宿舍的老板是一个法国华裔，是个成熟而幽默的男人，他太太是台湾人，有两个孩子。
　　我住在二楼，刚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有“热心”的人告诉二楼最里面的一间，住着一个女生。
　　是老板的情妇，老板有些时候就在那里过夜。

　　有一次我刚拉开房门想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她走我门前跑过。
　　手捂着脸颊，像是在哭。
　　她很年轻，20左右的样子，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但感觉很漂亮。
　　还有种柔弱的气质，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后来有一晚，我睡不着去院子里面走一下。
　　我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抱在一起。
　　我肯定，那个男子不是老板，我走回去的时候，注意到老板的车不在。

　　我轻轻的叹息。
　　不再坚持，我通知洛丽塔准备找房子。

　　效率很高，三天后，我搬离宿舍。
　　那房子离学校不远。

　　她留在了巴黎，一个星期过来两次。
　　这是我坚持的。
　　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城市。
　　三年会很快过去。

　　两年多的生活，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上学，回家，极少数的逛街。

　　一天，我因找一本书，而耽搁在路上。
　　在路上，我看到了一家还没打烊的画廊。
　　好奇地走了进去。
　　我四处寻望，突然在角落看到了两幅画。
　　这两幅画很普通，画中并无太多新意，表达的意境也很普通。
　　我却还是忍不住停在它们面前。
　　两幅同名为“安静”。
　　吸引我的，是它们的着色。

　　一幅，画了一个湖，湖面十分平静，好似一面镜子。
　　另外还画了些远山和湖边的花草，让它们倒影在水中。
　　可色彩多用灰色，清中浊，浊中清。

　　另一幅是，奔流直泻的瀑布，瀑布旁边有一棵小树。
　　树上的一条小枝上安有一个鸟巢，鸟巢里有一只小鸟，小鸟正在恬静地酣睡。
　　树着黑色，巢为艳红，小鸟为白。
　　乍看不觉什么，但越是仔细琢磨，越觉得这画诡异。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法国女士朝我走来。

　　“小姐，是不是很喜欢这两幅？可抱歉，这是非卖品。”
　　她说话优雅，人却热情。

　　“哦？为什么？”
　　“这是老板的作品，听说是要送给他心爱的女人。”她看着那幅画，幽幽的继续说道：“他说希望她能像那只小鸟一样，虽在那么湍急的瀑布边也亦能安睡，从容地伺机而翔。而不是像那湖面，静虽静，却是一池死水，毫无生气。”
　　她声音优雅，幽幽的味道，充满了羡慕和无奈，想必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

　　看来情字和蚊子一样对人类最公平，不管你是谁，都逃不过，先会被它啄伤，然后出血。
　　我在心底叹息。
　　什么时候，我开始那么经常的叹气。
　　不该这样的。我提醒着自己，告诫着。

　　走出画廊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我并不怕黑夜，黑夜或许才更安全。
　　可显然，这里的治安并没有黑夜安全。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攫住我的腰，一只拿着手帕的手捂住我的嘴巴。
　　我奋力挣扎着，可我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该死，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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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朦胧的睁开双眼，又是一片白色，不冰冷，很安详，很宁静，味道很清新。
　　这是天堂吗？

　　“你醒了？”声音好温柔好熟悉。我想寻声望去，只觉有一人影坐在床边，一身白衣，阳光照在他身上，并不刺眼，却舒服的怡人。但因为反光，我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却感觉他的人，不会给人任何压迫感，没有任何隐晦，气势也不逼人。

　　“你是天使吗？”我听到自己这样问他。
　　“我是你的天使。”
　　“我的？”
　　“是，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奇异的，我相信他，安心的闭上眼睛，再度陷入沉睡。

　　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有丝幽暗的灯光，没有其他人。
　　我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他身着一套白色睡衣，柔顺服帖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
　　清爽的肌肤，微湿的黑发，几缕漆黑的发丝溜到他眉间，似乎他刚洗过澡。

　　他只是随意地站着落地窗前，散发出淡雅的气息。
　　让人不知不觉的迷醉在他的优雅中。

　　他，还是他，一如曾经的记忆。
　　左非。

　　他敏感地察觉到，转过身来，依旧温柔的眼神，轻轻的笑道，“睡的还好吗？”
　　我走到他的面前，眼睛盯着他，语气清清淡淡的问“谁做的？”
　　我在等他说清过程。

　　“老人常说，睡得好也是一种福气。”
　　他顾左右而言它，没有正面回答。
　　我了然，不解释，是因为我不需要知道。
　　至于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袭击我，目的是为什么。
　　我都不需要知道。
　　自有人会解决。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轻笑，眼露讥讽，唇齿一动，吐出两个字“真好。”
　　真的很好，我身边出了什么事情，我却不需要知道。
　　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
　　可其实，有多少人在我背后帮我挡着那一切阻碍。

　　他双手想扶住我的双肩，劝慰我。
　　可手还没碰触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尴尬的停在那边。“萧萧，别这样。”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我的眼中发出妖艳的光芒。
　　“我，怎么样？”

　　他眼里充满了惊异的看着我。
　　我很满意他的表情。

　　我从颈项摸出一项链，坠子是一枚戒指。
　　我相信这两样都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是因为这些认出我的吗？”
　　7年，我不是没有变化的，我不相信他能一眼就认出我。

　　他的眼神略显黯淡，随即温柔而优雅将头转向窗外，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
　　“不需要这些，只是看一下你的背影我就可以认出你。”声音低沉的说道，“那么坚强的挺着肩背，却又显得那么脆弱。小小的肩扛住了所有，却又可在一息之间崩溃。矛盾的让人心疼。”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的安静，真的放下一切呢？”他仔细地轻问着。
　　我浑身僵硬地看着我面前的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只能一步步的走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公寓。
　　继续上学，我近似饥渴的疯狂的读书。
　　他的到来，不会改变什么。
　　我坚信着。

　　可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好。
　　我开始失常。

　　我坐在图书馆一个上午，可是书却还是那一页。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萧，你没事吧？”我猛的抬头，是同班的一个德国男生。
　　“我没事，谢谢。”我逃一样的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他。

　　又一天，我神情恍惚的抱着书走在走廊上，突然撞到了一个人，两个人的书，都撒了一地。
　　当我们重新分好了书，我准备回教室的时候。

　　“萧。”那个德国男生追了上来，我停下了脚步。
　　“有事吗？”
　　“萧，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有着宽大的草坪。
　　我喜欢这里，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会赤足的和姐姐在院子里追跑着。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最近常常陷入童年的回忆中。
　　是因为他的出现吧，勾起我深藏在角落的不可碰触的记忆。

　　“萧？萧？”我听到有人叫我，我突然想到，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这里。
　　“在，抱歉。我突然想到些事情。”
　　“萧，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常常一个人发呆。”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忙了。”
　　“萧，我们同班有两年多了，除了必须要做的小组实验，你很少和我们接触。在班里你最小，可你很聪明，很安静，很沉默。这两天你有点失常，我很担心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的一定尽力。”他话说的很真诚。
　　“谢谢你的关心。”在外面，他可以做到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但是谁也帮不了我，我的事情外人是无论如何也插不上手。

　　“萧……”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打断了。
　　“听我说，以前有老人说过这样的话，人家给她的锯末里面掺了水，她给人家的金子里面加了沙。到底是谁错了呢？”他迷惑的看着我。
　　“是他们都做错了吗，他们互相的欺骗，但结果却出奇的公平。”我继续说道。
　　“萧？”他只是疑惑的看着我。
　　我笑笑，盯着他“你不会明白的，所以，你帮不了我。”我的声调越来越冷。
　　“真心地谢谢你的关心，但，一次就够了。”我转身离开。

　　我回到公寓，一室的冷清。
　　7年里的第一次，我感到寂寞那么突然地朝我袭来。
　　在我还没准备的时候，让我无力去抵抗。
　　我在做垂死的挣扎。

　　仰天躺在床上。
　　怎样才能清醒？
　　我终究还是骗了自己。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一直知道。
　　就这么一次，只去尝试一次。

　　我推开他公寓的门。
　　门没锁。
　　白色的沙发上，他就坐在那里，上身一件白色衬衣，乌黑的发丝垂在他温柔的双眼上。
　　浪漫而迷人地对我微笑，好像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我如他所愿的来到他的身边，坐在地毯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轻轻地仰起脸，望着他似水柔情的面容。

　　“起来吧，地下冷。”他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我没有动。
　　许久，我起身，也把他拉了起来。
　　那是双修长而温暖的手，不同于我的冰冷。
　　我寻找着，我需要的房间。
　　终于，我找到了，他的画室。

　　“萧萧？”我褪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裸的，□□的站在他的面前。

　　“请你，画下最真实的我。”

　　我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将下巴依在他的肩头。
　　他身体僵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我主动去碰触他人的身体。
　　从耳边幽幽的飘来“萧萧，萧萧。”一声一声缠绵悱恻的轻呼，带着一丝心疼。
　　像是要非要寻根到我的灵魂。
　　我的心底在颤抖。
　　就让我尝试一次吧。
　　不管会不会成功，我都想那么试一次，幸福的感觉。

　　我轻轻的在他的脸颊边落下一个柔和却冰冷的吻。
　　我的唇一直都是冷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细致的薄唇吻上我的，那是温暖的，安心的，不带丝毫压迫感和侵略的意味。
　　有一丝甜蜜的异样情绪在我心底流窜。
　　他的唇是温暖的，不同于那人的冰冷清凉。
　　我一震。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