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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中意上了刺客 ...

  •   耿楚一声道破季小九的身份,吓得木妍赶紧跪下,小身子板更是吓得忍不住的颤抖“皇......皇上赎罪,奴婢......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泰山,不知圣驾光临,冒犯天颜,可.....可是,常言道:不知者不罪,皇上.....皇上就请饶恕奴婢吧!”

      季小九坐在床榻上,狠狠地盯着地上那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吓得不知所措的少女,冷哼一声:“摄政王,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奴才,待人接物这样不小心,还伶牙俐齿,难道朕不是天子就可以随意被热水烫么?”

      耿楚一听垂首道:“陛下宽宥,龙体有伤,奴才们死不足惜,但还望陛下看在王府里就这几个奴才的份上,饶过他们吧,这些奴才们虽然行事莽撞,但都是耿家的老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望陛下宽恕。”

      耿楚这么一说,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季小九又多看了一眼那木妍,身子柔若无骨,一双柔夷白皙光滑,看着不像一个粗使的丫头,自己又掐指一算,耿楚今年也二十有六了,这奴婢莫非是他的通房?

      季小九正了正宽大的曳撒,小心翼翼的将小脚藏在里面。

      耿楚余光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心中一笑,面上却异常恭谨道:“不若.....让微臣伺候陛下沐足吧。”

      “啊?”季小九有些发蒙,这.......臣子给皇上洗脚?!刚想制止他,耿楚已经上前,挥退了木妍,宽厚、白净的手已经握住了季小九的脚,季小九浑身一机灵,从脚下一股电流流遍全身,男女授受不亲,正要治他个大不敬之罪,耿楚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到木盆里,试探水温,抬头对季小九说:“陛下,水已经不烫了。”说着便握着季小九的柔嫩的小脚轻轻放入了木盆里,温暖的热意从足尖传到了心窝子里,耿楚手里的动作驾轻就熟,温柔又轻盈,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耿楚抬起头,季小九仿佛能感觉到脸上的燥热都热到了耳朵根后,耿楚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轻一下重一下的拿捏着,虽有些微痛感,不过末了还觉得舒服的紧,好像解乏了,倒也没出声制止。

      耿楚修长的手指划过脚心,虎口扣在脚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右摆动,前一世他也这样给季小九沐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虽然人在眼下,但季小九离去的痛却还在。

      洗干净了脚,耿楚用抹巾替季小九拭干了水,又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季小九看着这整个过程,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没了知觉,像一支牵线木偶一样,柔软无骨任人摆布,这堂堂的摄政王,竟然是沐足的一把好手?!

      “好了,陛下可消气了?”耿楚站起身,身上的锦袍因为长时间的蹲着出了点褶皱,看上去有些狼狈,只是眼里的笑意浓,季小九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好像自己刚刚被调戏了?

      季小九连忙将脚伸进了被子里,棉被丝滑柔软,覆在脚背上的感觉极为熟悉,就好像自己的锦被。

      耿楚又叫了木妍进来,道:“还不给陛下铺床?”

      木妍低着头,再没了刚才骄纵的模样,福了福道:“是。”

      王府里似乎就木妍这一个婢子,铺起床来甚是熟练,就像在自己的房间。

      木妍铺好床铺,季小九一个翻身滚进了被窝里,被子里有属于耿楚身上特殊的味道,锦衾柔软,倒让人没了宿外的不习惯。

      耿楚将被她一不小蹭在地上的被子往里掖了掖,道:“陛下安寝,微臣......告退。”说着拱手作揖就要退出去。季小九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你要出去了么?”

      耿楚直起身:“陛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季小九从被窝掏出刚才扔在床上的《无极门》道:“你要念《无极门》给朕听。”

      耿楚一愣,许是季小九刚才的一番话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好多年都没见过季小九这样撒娇,耿楚的笑意又漫上嘴角。而季小九有些难为情,身为天子,如今不仅留宿在臣子家里,还要求臣子讲床头故事哄朕自己睡觉,威严何在啊?

      耿楚瞧着季小九,后者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被子遮住了半张脸,有些瓮声瓮气:“朕以前就寝,冬姑都是这样说《无极门》给朕听的......”

      耿楚兀自笑了笑,转头对木妍说:“如今陛下是微服出巡,否则损伤龙体,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去找曲贺领三十板子,然后就在佛堂里跪着吧。”

      木妍瑟缩了一下肩膀,对着季小九福了福:“谢陛下不杀之恩。”

      看着木妍出去,耿楚坐在榻边,随手翻了翻那《无极门》问道:“陛下想要微臣从哪里开始读起?”

      季小九想了想道:“就从谢楠逃出升天,偶遇陆箫得救那里读起。”

      耿楚翻了翻手中的话本,找到她说的情节后,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读道:“谢楠几个飞纵落到高墙边,此时已惊动了府中大部分巡逻士兵,众人听得异响纷纷赶往此处,将谢楠团团围住......”

      “唉、唉,打住打住打住......”季小九叫停了耿楚,“还是从头念起,从头念起的好。”说着自己又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躺好,耿楚轻笑了一声,翻到第一页,开始慢慢念道:“谢楠抬头望了眼天际,清冷的月色被缕缕云丝分割,像一把把从天穿透下来的利剑,谢楠眼尾的胭脂红在月色下泛出血色光辉......”

      季小九舒舒服服的听着耿楚的缓缓的将那一本《无极门》都念完,却没有一点睡意,也许从未觉得耿楚的声音如此悦耳,八成都是因为他一开口就是谏言或者上奏,所以让她烦的很。

      耿楚将话本合上,低头看着还瞪着大眼睛的季小九:“陛下还不睡?”

      季小九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床榻上,“唉~有些睡不着。”

      耿楚笑道:“怎么?衍珩今天的一席话让陛下无眠了?”

      季小九知道他说的是笄礼一事,便将双腿抱在怀里说:“其实......朕心里有个中意多年的男子......”

      耿楚一抬眉,扬声道:“哦?是谁家儿郎让陛下惦念这么久?”

      季小九歪着头想:“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见过他一面......”

      耿楚皱了皱眉:“那会是谁?”

      季小九压低了声音,颇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和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耿楚点点头:“好。”

      十岁那年,季小九虽已登基,却仍是个孩子,太后从不来看望她,每天偌大的寝宫就季小九一个人,一到夜里便显得分外冷清,就在一天夜里,寝宫里悄无声息的闯进了刺客......

      那时正直盛夏,晚风穿过殿堂,屋子里的帷幔被吹的四处飘动,仿若这宫殿置于云端,季小九猛然间瞧见那飘动的帷幔后站立着一个人影,修长的身影被腰间的腰带分成四六的比例,身影瘦长,几个闪回便没了影子,她有些害怕,却不敢大喊,怕那刺客冲过来伤了自己,只敢悄悄的憋着眼泪,小声道:“你要走就赶紧走吧,我不叫人,你别伤害我......”

      季小九自顾自得说着,轻手轻脚的摸下床,月色下的帷幔轻盈的飘动着,看不清后面的情况,正当她以为那人离开时,那人突然从九龙柱子后面现身,一袭黑衣融入夜色,要不是雪白的面庞配上殷红色的薄唇,还真让人瞧不出来那里有人,那人身形轻盈,眼尾处紫红色的胭脂上扬,勾勒出一双腾飞的凤眼,季小九心里一顿,虽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在寂静的夜里仿若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但却不是恐惧,而是有些心动的紧张。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和艳丽的妆容,时常出现在话本里的“郎妆决意”,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

      季小九愣愣的看着他,连窗外的月色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她蹲坐在床下,他长身挺立在窗边,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花前月下的意境来。

      季小九呆愣了好久,才嗫嚅道:“你是无极门的人?”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季小九心里颇有些欣喜,那时《无极门》刚刚出版,热度持续上涨,每一个无极门的刺客都是人们心中的侠客,连宫里的一些宫女也喜欢集点月俸让出宫的公公带些话本进来看。

      “那......你怎么会进宫?”季小九问道:“你是来杀我的么?”想到这里,自己有点害怕,瑟缩了肩膀。

      他摇摇头,季小九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话本里的他们从不滥杀无辜。

      那人指了指屋顶,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季小九屏住呼吸,听见房顶又细碎的声音,就像树叶的沙沙声。

      有人在追杀他!

      季小九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而那人则躲在帷幔下的阴影里,不一会儿,声音止了,只有习习晚风,如水月色。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书中说他们是地狱里来的罗刹,可季小九并不怕他,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摇了摇头。

      她想了想,从方枕旁拿起《无极门》的话本道:“你看,我很喜欢《无极门》的话本,我不会伤害你。”

      那人又点点头。

      季小九站起身,朝他走去,他退后了一步,月色从他腿间流泻出来,双腿修长,让她心里有些悸动。

      “你带我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那人摇摇头,指了指腰间,借着月光能看见他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似乎没办法带着她离开。

      季小九从龙袍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他想了想,便伸手接下了。

      季小九心里异常欢喜,对他说:“既然你不能带我走,就给我留个墨宝吧!”

      说着便扯着他的衣袖往桌案那去,借着月色,两人虽没有掌灯,但他的容颜便更加明显的印在了小九的记忆里,尽管他的脸上画着艳丽的妆容,但五官却比妆容更精致。

      那人掏出一支笔,竹节鲜明,一节节的仿若暗藏玄机,他将最后一段拧了下来,小小的竹节里面装着满满的墨膏,他醮了点墨膏,在宣纸上写了八个字,只可惜季小九当时年纪小,并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季小九满心欢喜的攥着那宣纸,拉着他的手,有一层厚厚的茧,似乎说了很多话,那人的手指按在季小九的安眠穴,让她絮叨絮叨就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季小九异常兴奋的将这件事说与南霜听,还将宣纸给她看,只可惜,上面的字迹消失了,她只记得有八个字,却不知道他写了些什么。

      大概听完这些,耿楚也明白了自己五年前的夜里,浑身为何会忽然毫无征兆的疼痛,原来是当时的季小九动了心,所以他才会被鸳鸯蛊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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