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陶戊》竹林七咸

4、第四章 花样男子04

　　次日李宰贺果真气势汹汹地去了医院，一进病房，便看见除了哥哥李民贺和陶戊，自己本应在国外出差的父亲和母亲竟也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李夫人柳眉一挑：“李宰贺，你竟学会夜不归宿了！？”

　　李宰贺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愤而怒视陶戊，亏我那么信你，你这个叛徒！

　　不是提醒过你别太晚回家么。陶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脸无辜地侧了侧头，拦住了呵斥着“不可对苏医生无礼”的李夫人：“今日烦请两位来，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他回头对张秘书点了点头，后者立刻会意，将五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众人手中。李宰贺不甘不愿又有些好奇地将文件袋打开，发现是一沓照片和十几张A4纸：五个穿着神话高中制服的男生、几只沾着血迹的棒球棍、十多页不同日期的MSN通讯记录、和一份盖着陶戊本人和木兆综合医院印章的身体伤害鉴定书。

　　李家四人细细查看着内容，面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张秘书发放过资料后站回到陶戊身边，开始详细说明李民贺被打事件的内/幕：

　　具俊表的发红牌传统是从两年前开始的，据统计至今共发了二十四张。男女5：3的比例，足见这货并非能迁就女性的绅士。红牌的规则是，得到红牌者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将接受全校学生的刁难，期间也可以选择从此不再来学校的逃避方式，但若此人能在刁难下撑过一周，则惩罚结束，此后再不可对他找茬。

　　除李民贺之外的二十三名学生，在被发红牌后大多选择了转学或退学，也有八位勇士当真撑过了一周，至今在神话高中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都是细皮嫩肉的千金少爷小姐，这八人能全须全尾地活过来，也说明了在李民贺之前的惩罚，大多并不致命。

　　那问题就来了，为何独独李民贺被整到了濒死的份上？

　　陶戊根据李民贺本人的回忆描述、自己对现场的图像式记忆、及万能秘书张承佑的调查能力，找到了照片中的五个高中生。这五人原本就与李民贺有龌龊，说起来源头也就是鸡毛蒜皮，但闲得发慌的中二少年们既无知又残忍，生生将小事上纲上线成了仇恨。五人中有三人是常年在具俊表大少爷手下跑腿的，充分利用了具三岁“多贴一张也无所谓啦热闹一下么”的不拘小节，为李民贺贴了红牌，然后在恶整的第三日，将体育馆的棒球棍由木制换为铁制，再鼓动无知群众“抄家伙”，最后几乎将人打死……

　　这十多张A4纸，囊括了从发红牌前、到李民贺入院后整整一个月内，五人策划如何坑死李民贺、及在事件扩大化后将责任推给具俊表的所有MSN聊天记录。来源目前未知，参照张秘书一贯神秘莫测的微笑，疑似非法；用途也堪忧，因为明显触犯了“隐私权”中的“个人通讯秘密权”。

　　张秘书甚至设法搞到了一段录音，种种证据，足以证明一切真相。

　　陶戊拍了拍李民贺的手背，将他从憎恨愤怒的黑暗情绪中拉出：“放心，定能还你一个公道的。”

　　“恩。”李民贺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满心满眼的信任和依赖。

　　五人的行为已足以构成故意伤害罪，甚至是故意杀人未遂。虽说那五人的家族势力也不小，但陶戊并不担心，因为神话集团的姜会长已答应了协助，理由是“天底下竟有人敢甩黑锅让我家俊表背，岂有此理”。

　　“自然，并不能说具俊表就没有责任，他的红牌制度终究是事件的源头。”陶戊向李家夫妇解释道，“具家已经派了人来赔罪，如果你们有意愿接受他们的道歉和补偿，我这就通知他们过来。”

　　李家夫妇没有拒绝的可能，即便再痛恨无法无天的具俊表，以他们如今的势力，并不足以与神话集团对抗。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能令神话集团道歉赔罪，能抓到几只跳蚤出出气，已经在意料之外了。况且神话集团因担心此事被捅给媒体、成为舆论热点，定会尽可能将李家绑上神话的船，李家也复兴有望。

　　略憋屈，但好歹算是WIN-WIN。这个道理李民贺也懂，但李宰贺不懂。

　　李家夫妇和姜熙秀手下第一得力干将郑室长，已经移步医院会议室详谈官司、赔偿、及未来两家的合作。李民贺坚持着老缠粉的“两个凡是”：凡是苏医生做出的决策，他都坚决维护；凡是苏医生的指示，他都始终不渝地遵循。因而见弟弟还意犹未尽、愤慨不已，反倒温声地劝他，不要辜负了陶戊的苦心。

　　他苦心个蛋哟……正义又热血的李宰贺更加憋屈，却不敢再惹哥哥生气，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再借口尿遁溜出了病房。在他满院溜着找陶戊算账时，还真在走廊拐角处看见了交谈中的陶戊和具俊表。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为虎作伥！同流合污！助纣为虐！李宰贺连忙躲起来，扒拉着墙角偷听。

　　“不干！”具俊表不高兴地抱着手直哼哼，“本大爷的字典里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

　　陶戊面色不改：“行，换成‘抱歉’也可以。”

　　“‘抱歉’也没有！”具俊表脖子上的青筋浮起，“易贤哥不是我哥吗？为什么要帮外人来怪我？”

　　见他依旧不听，陶戊微蹙了眉头，声音也冷淡下来：“俊表。”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陶戊的生气前兆。具俊表浑身气势立刻蔫了，但还是放不下面子，死撑着。这模样极似昨夜梗着脖子倔强不服又不敢声辩的李宰贺。陶戊并不能理解这种明明是一句话的事、却偏偏死撑着不解决的行为。对他来说，非关性命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些墨迹难缠，陶戊统称为事儿逼。

　　上辈子他唯一的奢望就是活下来，大丈夫能屈能伸，所谓自尊，那是在保障了基本生存后的奢侈。

　　【主线任务二拯救失足少年（10/10）：NO.10 具俊表进度0/100，好感度85/100】

　　好感度这么高？陶戊诧异地看了具俊表一眼，后者赌气背过身去。虽只有一瞬，陶戊还是在具俊表泛红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也是，他还是个孩子。陶戊心中不耐散了大半，叹息：“我没有不帮你……”

　　具俊表动了动耳朵，将身子挪过来了一点点。

　　陶戊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在穿为人身后，大概是因为终于有了心脏，情感也丰沛得多。若是曾经，一刀子砍了便是。即便具俊熙对他有恩，他也没有这个耐性去迁就她弟弟。陶戊知道具家姐弟都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便放缓了语气：“俊表，你知道我为何要成为医生么？”

　　具俊表又将身子往后挪了一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怕死。”

　　偷听着的李宰贺一愣，具俊表也惊讶地转身看他。陶戊双手交错着搭在栏杆上，垂眸看着大楼中央、坐满了患者家属护士医生的大厅：“中国有句谚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死过，觉得死亡很可怕，也非常理解他人不想死、想要活下去的心情，所以，我想要帮助他们避开那种恐怖又绝望的深渊。”

　　另两人不知陶戊上辈子真死了，只将“死过”理解为濒死经历。陶戊想起本体被天道碾碎的锥心刺骨、和深海漩涡底下不见天日、不知岁月的黑暗孤寂，如今想起来，依旧会浑身发冷。这也是他首次非关系统任务，而是单纯因自己的意愿，觉得能够救治他人避免死亡是一件好事。

　　【恭喜宿主，初次体验“善”。】
　　【获得奖励：桃木。】

　　陶戊仿佛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前尘往事在脑海中飞速流过。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仿佛经过了一段全身透析，连灵魂都被分离杂质并纯化了。醒来后，一段青碧通透、温润如玉的桃木枝已出现在意识海，同时视野清晰、色彩分明，五感虽远远难及他上辈子的水准，却是比之前灵敏通透了许多。

　　“哥。”具俊表见他陷入沉思后，周身散发着空寂飘渺、仿佛随时就要消失，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

　　陶戊的思绪迅速回笼，对他微微一笑，将断开的话题续接下去：“生命虽珍贵却太过脆弱，许多人因为一个随随便便的理由，随随便便就这样死掉了。我不希望你，也成为对待生命时，冷漠又随便的人。”

　　“我没有。”具俊表的气焰早消散了，只弱弱地声辩了一句，“李民贺的红牌，又不是我发的……”

　　“但确实是借了你的名义，而事后你也没有阻止。你给了他们伤害他人的权力。”陶戊右手搭上他的肩，恍然发现这货竟在过去一年内窜高了二十公分，都将近一米九了。吃什么长大的，金坷垃吗？

　　具俊表抿着嘴没有说话。

　　“现在还只是些手下小弟，未来你将成为神话的掌舵人，上百万的员工都将以你的名义办事，你也需要为他们负责。欲带皇冠，必承其重。俊熙太疼你，不愿同你说这些，总希望你能单纯快乐地过完高中。”陶戊微微笑起来，很有技巧地顺着毛捋，“但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是个能够保护姐姐的男子汉了。”

　　“真的？！！！”具俊表果然双眼闪闪发光，随即很“成熟稳重”地表示，他这就去向李民贺道歉，因为可靠又能干的男子汉要为自己的行为和权力负责。

　　【主线任务二拯救失足少年（8/10）：NO.8 李民贺进度75/100，好感度85/100】
　　【主线任务二拯救失足少年（9/10）：NO.9 李宰贺进度80/100，好感度75/100】
　　【主线任务二拯救失足少年（10/10）：NO.10 具俊表进度20/100，好感度90/100】

　　十多分钟后，陶戊接到了三条系统消息。其实方才在顿悟后听觉提升，他便察觉到了墙角有人偷听。李宰贺的进度升得最快，果然还是小孩子，巨额财富和家族前程，都比不上让他出掉心中的那一口气。

　　基本完成任务的陶戊一身轻松，打算去办公楼看看，转身后便听见前方楼梯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疑惑地向下一望，只看见一个正从楼梯慌忙离开的高挑少年的背影。

　　陶戊微微挑眉，宋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