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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要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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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酒慢慢抽出包袱里的精巧小剑,剑上的凉意让她清醒些许。
淡定,淡定,不能慌,肯定能想出办法。
刚做完心里建设,马车忽然毫无预兆的停了。
然后有人进车厢了。
就在板子被掀开的一瞬,公仪酒猛地举剑刺去。
来人侧身一避,伸手就握住了她持剑的手,轻巧的把剑给夺走了。完了完了。
“你是要谋杀么?”卫美男略带戏谑的看着公仪酒,“唔,好容易帮你击退劫匪,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你、你没死?”公仪酒有点呆。
“没有。”卫美男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疼么?”
回应他的是一阵响亮的哭声:“哇……吓死我了,哇……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哇呜呜呜~~~~(>_<)~~~~”越哭越伤心,越想越难过,“你上车,你也不说话,呜呜,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是劫匪……你太坏了……呜呜……”
卫美男看着躺在凹陷里,手刨脚踢哭的实在没点儿形象的公仪酒,忍住笑意低声附和:“是是是,我真是太坏了!”
车外的车夫与刚刚回合的未七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郎主何曾这样耐心的哄着哪家女子。
公仪酒抽噎着扯了卫美男的袖子擦擦眼泪鼻涕。卫美男瞅了眼那袖子,额头的青筋一跳,神情颇为隐忍的默默侧首:“哭完了?完了就下车吧。”
“哇,古有草船借箭,今有马车借箭。”在里面还不觉得,但从外面看这马车整个一个大号刺猬。
“哼,这马车四周都是镶了铁板的,不然任你躲在马车里,也得叫你亲自参与借箭。”未七神色颇为骄傲。
公仪酒不理他,暗自打量停车的小院,花影扶疏,冷翠玉树。这院子的主人看来极爱侍弄花草。
“这是我在京郊的别院。略有简陋。”卫美男说完,就令未七遣仆人准备饭菜。
有钱人都喜欢买个别院用来私藏美人。不知这院子里藏了多少,唔,要是能拐一个回去给我当大嫂就好了。
卫美男转头就看见公仪酒左顾右盼,一副打着小算盘贼兮兮的样子,抬手揉揉额角:“这里没有别人,而且,除了我母亲,你是第二个来这的女子。”
公仪酒撇撇嘴,说的给自己是正人君子一样。刚才还见到丫鬟呢,她们难道不是女的。
“你嘟囔什么呢?”走在前面的卫美男忽然挑着眉毛转头看她。
诶?耳朵这么好使?!“我没说话呀,你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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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这会子臭丫头跑到哪儿了?”公仪明昭临窗而立,眺望远方的飞鸟,脸上带着些许宠溺的微笑。孩子呀,就像那小鸟,总要让它飞,它才能体会的到天地的广博辽阔,风雨的冷厉无情。
荆一看着公仪明昭,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这公仪酒就是他的掌上珠,心头肉,要是他知道有人要夺他的掌上珠,割他的心头肉,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怎么?”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侧首问道,“是不是臭丫头又惹了什么祸事?”不怪他这么想,主要他太清楚臭丫头惹祸的本事。
荆一想了想还是说实话吧。那小祖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不用活了:“九小姐在去胡街被大公子带的人发现,然后拦了一辆马车就走。那马车可能是赶着出城去京郊会友。九小姐上车之后,我等一路追随。但出了城,京郊野路流匪劫寇层出不穷,起先没在意,到第二波才晓得,那些歹人是针对着小姐,所……”
公仪明昭猛地转过身,急声问道:“如何?可曾伤到她?”
荆一见他问的急,连忙答道:“不曾,不曾。那同行的几人武功甚高,马车似乎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弓箭,鹰勾爪都拿那马车没奈何。反正就是刺不进,勾不破。”说道这似是想起什么,“那几人手段狠辣,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
“哦?说说他们都用的什么武器,武功是哪一路数。”这年头武技高手可是抢手货。
“武功路数我们不大识得,但武器却看得一清二楚,一稚龄小童使得是手臂长短的细剑,一赶车车夫惯用的是一把匕首,一华服贵公子模样的男子用的是柄赤色长鞭,甩动之间隐有金光流转。”
听到这儿,公仪明昭目光一闪:“那男子用的是柄赤色长鞭,甩动之间隐有金光流转?”
荆一不知其意,只俯首称是。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京郊梨花园之北的别院里。”想到家主对公仪酒的重视,又补充道,“刑二,利三,都留在那里暗中保护小姐。”
公仪明昭思忖片刻,又问:“那院子是不是花草繁茂,以蔷薇为最?”
“是。”
“我约莫知道是谁了。”公仪酒鬼冷笑,“趁着这机会府里也得好好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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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似水,皓月当空。负手裳荷的男子乌发白袍,衣袂飘然。
公仪酒捋着湿哒哒的头发,来到听荷小亭。看到的便是真么一个场景。唔,真真是君子如玉,秀色可餐呐。
“呆站在那儿作甚?不饿么?”男子转过身,约莫是洗过澡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清贵非常,一双凤目更是熠熠生辉。
“饿,当然饿。都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公仪酒也不客气,跪坐在榻几前风卷云残。
许久之后。心满意足的捧着肚子,勉力正襟危坐,学着话本子里的侠士对卫美男拱手道:“敢问君子高姓大名?今日搭救之恩,阿酒来日定相回报。”
“卫狄。我叫卫狄。”卫狄瞟了眼她身上被湿发泅湿的衣服,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块布帛,兜头朝她脸上盖去,“擦一下吧,虽是入春了,可夜里还是霜寒露重的,小心着凉。”
“哦,我叫公仪酒,家里人都叫我阿酒。”抓着那块布帛胡乱的擦了几下,头发太长了。真羡慕和尚,即省洗发的香膏,还省时省力不用那么麻烦的洗头发。
卫狄看着她那模样,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蹙。说实话,活这么多年真没见过,像公仪酒这般不修边幅,不知打理的女子。在那个地方,哪个女子要是不是精心打扮,仔细梳理,根本不敢出门,生怕叫别人指责失仪。
也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帛,走到她身后耐心细致的替她擦起来:“你这是要回家?你不是刚从红馆逃出来么?你即有家,又怎么会流落到红馆?”
这时候随便一个正常女子面对美男的殷勤,都会着麽出一点羞涩来应景吧?很明显,她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阿狄,你好像我爹啊。”公仪酒闭着眼阴测测的感叹,“不过,这技术就不如我爹了。”他们好像不那么熟吧?
酒鬼爹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这么个美男,凭着那张脸,什么得不到非要即奸又盗的。
卫狄眼角一抽,继而面无表情的加大手上的力度。
不过,靠在榻上吃饱喝足的公仪酒一无所觉,撑着眼皮昏昏欲睡:“之前是骗你们的,我是离家出走。”
唉,╮(╯▽╰)╭,怎么办呢?吃饱了就想睡觉。
“不过出来之后才发现,啧啧,这世道太混乱了。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没命了,还是回家老实的待着吧。”
待头发半干,卫狄丢了那布帛。转到几前,不动声色的撩起衣袖斟酒。
可斟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抬头就见公仪酒垂着头昏昏欲睡,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卫狄闭眼呼出一口气,顿觉挫败。
“叮。”
“诶?怎么了?”正打着瞌睡的公仪酒一惊。
“无事,不留意打翻了酒杯。”卫狄神色淡淡的撩起衣袖伸手取另一只酒杯。
“嗳?你受伤了!”公仪酒看着他左手手臂缠着的渗血的布帛,“受伤的人不宜饮酒!”
她就不能问问他是如何受伤的么?!卫狄按了按额角暴跳的青筋,神色愈加冷淡:“无妨,小伤而已。”
“哦。”受伤的人都说是小伤了,想来肯定真是没什么大碍。遂,继续安心垂头做小鸡啄米。
卫狄冷着脸,无声握杯。
这时,隐在暗中观察多时的未七终于看不下去了,拿着伤药像是赶巧听见这句话,急急说道:“怎地是小伤了,白骨红肉,最是难愈。这也就罢了,郎主刚才泡澡沾了水,还不曾上药。”说道这儿,绷着小脸,转头怒视公仪酒,“若不是为了救你,我家郎主何至于此。你这小姑子忒不知好歹。”
公仪酒闻言登时瞌睡走了一半,仔细一想:诶,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