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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那一声商音显得过于绵长,荡出的琴音扩散到那片被秋风吹拂得倾伏的芦苇丛中,惊飞一两只白鹭,随着一阵扑翅的声响,在水泽中觅食的鸟儿腾空而起,在广阔的云野见盘旋飞掠,逐渐远去。
      古朴的琴身还似以往的那般熟悉,手感却很陌生,指尖按在琴弦上的触感真实而虚幻,现实与记忆在那一刻重叠,思维却有些混沌了。
      “兄长……”轻柔的女声在略低耳畔的地方响起,仿佛是那个一身艳丽红衣的少女又偎在身旁任性撒娇了。
      转头看去,身侧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
      既无少女的明媚笑容,也无琳琅环佩的清脆声响,就连那泛着微光的朱丹的珊瑚花钿也在萧瑟的秋风中渐渐模糊、淡去。
      又是幻听吗。
      自嘲地笑了声,回首,双手悬于琴弦之上。一拨,夹带着肃杀之气的琴音划开冷冽干涩的空气,平扑直掠,疾驰而去,逐层叠加,跌宕起伏,一声急过一声,一波盖过一波,十指翻飞间,琴音倾泻、浩瀚,似乎连秋风也受到其影响而变得激荡起来,飒飒作响。
      那片已呈枯象的高密芦苇丛在风力的作用下,近乎折断般地伏倒,细长的叶子被拉扯得从中断裂,飘扬飞起,大量的白絮纷纷洒洒像是提前下了一场雪。
      荒野山泽,老树枯藤,一派萧索。一声惊惶地雁鸣在芦苇丛中突兀响起。继而是一阵凌乱的水泽被踏入并搅乱的声音,像是有只成雁在慌乱地逃窜躲避危险。
      这个时节、地界,雁群应该早已经离开了,去到更加温暖的南边,那么潜藏在芦苇丛中的只可能是落单了得孤雁。
      是病了,还是伤了,亦或者迷了路,如此不幸地与同伴们分离,想必内心充满了凄楚。
      原本琴音如洪水一般的汹涌激荡,浩浩汤汤,却在雁鸣响起的那一刻停滞迟疑,继而陡转急下,变得舒缓柔和,如小桥流水,山涧清泉。
      不易被察觉的温柔在这一刻似乎显露了。
      轻缓的节奏明显有效地平抚了那只孤雁,在一阵静默后,水泽方向传来的动静变得细微而随意,好像那只被琴音惊吓到的孤雁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悠然散步,饮水觅食,偶尔响起沙沙的芦苇相互碰撞的声音,像是被咬住了叶子来回拉扯。
      呵。
      上一刻还胆战心惊,抱头鼠窜,下一刻就悠哉游哉,消磨时光,会落单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抚琴之人嘴角噙着一丝恶质的笑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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