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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卫子晋使计 ...

  •   卫子晋听到这话,猛的打开车帘,目光凌厉的盯着眼前的护卫,问道:“何时的事?”
      那护卫答得利落:“就刚才的事,有一帮黑衣人把云娘子给掳走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公子可要调动十二卫?”

      十二卫是卫子晋留在只兴郡打探情报的隐士,不到万不得以不能暴露其身份,这是他这几年千辛万苦栽培出来的人物,已经渗透各大家族,卫府占据一半,无人得知,便是他回到了吴兴郡,几次受险,都不曾动用。
      然而此时卫子晋想都不想就命令道:“立即传唤十二卫,半个时辰内我要得知夫人的消息。”
      “是。”那护卫立即领命下去。

      马车内外的几个下人都是卫子晋忠心耿耿的人,除了杏雨和含香没有功夫外,其他的护卫,连打马的车夫都是功夫深刻,时常护在卫子晋身边。
      来了吴兴郡,他双腿完好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多是坐在轮椅之上,所以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处理,多是这些人暗中辅佐。

      说是半个时辰,还真的就是半个时辰,先前护卫去而复返,此时马车还不到云家食肆,他恭敬的呈上密信,卫子晋迫不及待的展开。
      又是吕氏。

      卫子晋沉声问道:“云家的人可有惊动?”
      那护卫说道:“那些人身手了得,来去匆匆,并没有惊动云家众人。”
      卫子晋放下心来,随即命令:“回府。”
      马车调转,快速的往卫府奔去。

      云小花忽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掳走,连小丫头绿离都没有惊动,她就这样凭空不见了,不知道家里人知道她失踪会不会惊慌失措,卫子晋能找得到她吗?
      云小花有一种生生的无力感,然而掳走她的人却并没有把她掳去哪儿,而是直接送回了卫府,如此大动干戈,只是把她掳回卫府,那老妇的心思完全就是明目张胆的,这样的举动,如非是卫子晋已经拿下了营州生意,那老妇要扣下她来威胁卫子晋?

      把她扣在卫府,再放卫子晋去营州,如此就如同捏着一颗棋子,卫子晋在营州也将处处受他们限制,好阴险的计谋。

      云小花回了卫府,却不是住在松合院,而是卫府的一间空置的小院子里,这儿离上房近。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下人,院门却落了锁,云小花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院中,迎着风,望向松合院的方向,正在沉思。

      天黑下来了,围墙上忽然翻进来一条人影,云小花受惊,拿起一旁的棒棍,却见来人穿着一身墨绿长袍,正是二房的卫子谋。

      二房自从二老爷下落不明后,也不举丧,韦氏和小娘子在松合院大闹没能讨着好,卫美莲气病,卧床不起得养半年,之后云小花被送去降云寺,辗转一个多月,没有得到二房的任何消息,然而这会儿卫子谋悄悄进来,却出乎云小花的意外,不知他是来乘此机会来报仇的还是想要如何?

      卫子谋来到她面前,几步之远站定,望着云小花一脸惊慌,心头酸涩,“大嫂,你别怕,我别无他意,卫子晋与我之仇,我绝不会推在你身上,你只不过是一戒弱女子。”

      不管是不是过来报仇,云小花还是没能放下警惕,只问道:“不知二弟来此何事?”
      卫子谋望着她姣美的面容,眸里露出爱慕,“我见吕氏把你掳来此处,恐怕要扣你于府,以此要胁卫子晋,你还不知道卫子晋已经拿下营州生意吧,就这个月底就要去往营州,到这个时候,吕氏是绝不会放你去营州的,倒不如现在乘人不注意,跟我出府。”

      云小花动摇,问道:“你带我出府,打算去哪儿?”
      “天大地大,自有我俩的容身之所。”

      这是要带她私奔,原以为他救她出去,再回云家食肆,没想他却生了这龌龊的心思,云小花表面平静的回答他,“我不能离开,怎么说我也是卫家媳妇,我婆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我夫君去营州赚钱,我留在卫家也是对的,何况我的家人都在吴兴郡,我也舍不得离开他们。”

      “你糊涂啊,你以为吕氏留在你卫府会好吃好喝的把给你供着,但凡卫子晋做有不对,没有听她指令,她就会报复在你身上,你就是一颗棋子,若是卫子晋不带你去营州,你就是一颗弃棋,你若是跟着我离开,尚有一息生路,我会比卫子晋更加疼爱你,以我之才,到时投入军营,必有一番出息,你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对天发誓,我卫子谋这一世只对你一人好,许你正妻,绝不纳妾,如何?你快跟我走吧。”

      云小花看他誓在必得的模样,心里头越发紧张难耐,她又不能露出惧色,也不能一口拒绝,只好游说,眼神却看向大门,吕氏把她扣回府中,却不派人把守么?

      “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离开我的爹娘,我与家中兄弟感情深厚,我不能没有他们。”云小花说得可怜,卫子谋听着越发心疼。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云小花后退了几步,这么一逼,把云小花逼到了墙角,卫子谋语重心长的说道:“待我有了权,还怕这吕氏老妇么,就几年,你且听我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

      云小花见他越来越靠近,终是忍无可忍,手中棍棒就往他招呼过去,力气不小,偏遇上卫子谋会点功夫,应该说卫家的人都学武,就连卫君言都学的,这是卫家祖训,不能因为富贵了而荒废,便是家中的两个读书郎也是学的。

      卫子谋抬手抓住棍子,轻轻一扯,就从云小花手中脱手,接着往旁边一扔,又靠近过来。

      云小花躲无可躲,她连忙制止他靠近,说道:“你带我怎么出府,我又不会功夫。”
      “这个不要紧,我背着你,卫家人个个都学武,吕氏又轻看了你,外头的护卫那么少,早已经被我解决。”

      云小花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若留在府中还能等卫子晋来救援,若是被卫子谋弄走,那她的清白没有了不说,卫子晋寻她也要费许多劲,卫子谋又恨着他,指不定拿她来要胁,想想就后怕。

      卫子谋上前要抱住她,云小花拳打脚踢终不是他对手,身子被他抱紧,接着凌空甩上他的背来,他正要往外走时,大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卫子晋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之上,背后推车的杏雨和含香也是一脸冷然的看向院中两人。

      卫子谋看到他,当下一惊。

      “放开她。”卫子晋的声音响起,随着轮椅的靠近,凌人的气势随之而至,卫子谋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只要再等一会儿,刚才就不该同她多说的,上来就应该把人带走,但凡女子,得了她的身子,就会死心踏地的跟着,哪需这么多言语,终是被美色迷晕了头。

      卫子谋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放下,卫子晋出了手,他只是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那细不可闻的牛毛针破风而过,钉入卫子谋膝盖中,他猛的跪下,背上的云小花滚落在地上,这边杏雨和含香迅速过去,把人扶了起来,扶到卫子晋身后。

      “咱们走吧。”
      轮椅调转方向,一行人往外走,卫子谋却跪在那儿起不了身,膝头透心凉的痛,根本无法站立,刚才卫子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看他一脸从容,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就这样的伤人于无形,太过诡异,这个大堂哥,能十五岁去往营州,一个人挑起那头的生意,其能耐堪比第一代先祖,可其阴险与鬼魅比之第一代先祖更甚,卫家有此人在,他卫子谋再无容身之地。

      卫子谋拖着僵直的残腿慢慢走入夜色中。

      云小花又回到了松合院,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原点,吕氏得知云小花被卫子晋救走,也没有派人去拦,只嘱咐了卫府各门防,不准卫子晋夫妻进出府门。

      卫君言一脸气愤的从族会回来,就见吕氏匆匆过来,知道她是过来打探吕家的事情,前后两次都是这两位吕氏妻妾挑起,卫君言不免把怨念转移到大小吕氏头上。

      吕氏其实早就知道事情没办成,她安插的人手先一步回来,得知消息,她立即心生一计,上次卫子晋送来两颗人头,着实把她吓得不轻,这仇她不能不报,不但要报,还要一口气断绝了卫子晋的希望,从此任她拿捏。

      来到近前,吕氏没有问吕家的差事,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晋儿要去营州了,为了咱们整个卫家无可厚非,但大儿媳妇不能跟着去,权当为晋儿在家中尽孝,夫君觉得如何?”

      卫君言在儿子那儿受了气,心情不畅,倒没有深想,这会儿被吕氏这么一提点,立即醒悟 ,她这言外之意是要把儿媳妇扣下,留着大儿子去营州做生意,这样大儿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倒是个不错的计谋。

      思及此,卫君言对大小吕氏的气消了一半,拉住吕氏的手,一同坐在长榻上,说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怕晋儿不同意,恐怕会闹。”
      “身为子女,不能尽孝,本就惹人言,如今我让儿媳妇代为尽孝,谁敢多言,若是晋儿不同意,这事儿说到族里去也没有人会支持的,只要夫君开口,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如此就有劳夫人去同儿媳妇说明利害,她初为人妇,有些事不懂,免得闹得晋儿没法安心去营州。”卫君言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就是想着吕氏出头去做,他不想插手,却是已经同意了她的想法。

      吕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高兴还来不及,于是出了书房,带领着下人回主院去了,又叫人去把儿媳妇请来。

      婆母要见儿媳妇,不得不去,明知道先前还用此毒计把她弄回府中。
      云小花随那婆子去了,吕氏见着她,上前拉住她的手,云小花只觉得鸡皮疙瘩一片掉,却是忍着没有拒绝。

      吕氏拉着云小花来到长榻上坐下,笑道:“先前你与几位小娘子的比试着实出色,没想到晋儿娶了个好媳妇,今个儿我叫你来,就是同你说说晋儿去营州的事,你是个孝顺的,又知书达理,晋儿去了营州,不能在府中尽孝,你作为儿媳,理应留在府中,一是可代晋儿为长辈尽尽孝心,二是为晋儿坚守后援,使他放心做生意,再说你一戒妇人,跟着他出门在外,多是不便,这长途跋涉的,多有危险。”

      云小花面上不舍,却只好应和她的话,“婆母说的对,夫君同我商量了,我便留在府中,不去了。”

      “啊?”吕氏微微一愣,这就同意了,她还有十二分手段对付这对浓情蜜意的小两口,她怎么才一提这事,她就同意了?

      云小花却抬袖遮脸,袖下抽泣,“夫君远行,我是舍不得,可人之伦常,家在吴兴郡,不能置家小不顾,夫君念我不肯千里远行,于是同意我留在吴兴郡,孝敬公婆。”

      她倒是忘记了,云家人都在吴兴郡,这次两人是可以走,那些人怎么办?所以她倒是想多了,这个儿媳妇可是农女出身,最念亲情了,有云家人呆这儿,她何必担心儿媳妇跟着去,看来也只不过是晋儿的一厢情愿罢了。

      吕氏声情并茂的安慰了几声,才放云小花回去。

      回到松合院,屋内,云小花有些恶心的坐在软椅中,看着卫子晋,说道:“你说我答应了她,她还会对云家食肆下手么?”
      “不会,肯定还会撤走暗探,正好方便我行事,我时间不多,只得半个月,她量着我在这半个月也技穷,你留在府中已成定局。”

      “那到时我怎么走得脱?”
      卫子晋却是笑了笑,“你信我,我几时骗过你。”

      她若是不信他,她今个儿就不会好声好气的跟那老妇说话,把她掳回府中,还能好生对面坐着细谈,以她的火爆脾气断不可能,那老妇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反而把她给忽略了,说什么信什么。

      门防还是被吕氏给把控住,要想出府,着实不易,然而卫子晋是什么人,这点手段安能阻止他。

      松合院安静致极,似乎跟平常没有两样,然而上房这边却出了大事。
      就云小花回府才五六日光景的样子,那天夜里,吕氏忽然睡得沉,清晨是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惊恐声中惊醒的,她猛的起身,就见自己全身上下未着一缕,旁边睡着一个赤祼的男子,那男子醒来,还带着一身酒气,看到吕氏,当即吓得从床上跌倒床下。

      那领人带来服侍主子的贴身婆子见状,连忙把下人屏退下去,自个儿上前帮着吕氏收拾残局。
      不用说,看那凌乱的被褥还有床单上的痕迹,昨个夜里两人怕是折腾的狠。

      吕氏气极败坏,起身要下床穿衣,只觉得下.身一股酸疼,都是过来人,哪会不知道那感觉,心里那个恨意,方想起昨个夜里的吃食,问起了婆子。
      那婆子回忆,吕氏先是吃了补物,接着又吃了发物,前后才一个时辰不到,两种食物在一起可是大补,专补女人阴.精,为何偏偏在她吃下这些东西后,这男子却爬了她的床?

      吕氏穿上衣裳,吩咐婆子下去把刚才那些看见过的下人全部关押起来,屋内只有两人,她看着地上赤.身.祼.体的男子,看到那男子一身壮实的肌肉,还有异于常人的下.身物,心头忽生一计,此计使她心跳如鼓,连四肢都有些发麻。
      昨个夜里的感觉她依稀记得,那滋味不是自家夫君能给的,或许留着他也没甚不好,只是身份得确认一下。

      于是问起此人之来历,原来此人是卫君言的长随,专门负责掌管府中上等良驹,最擅于养马,先前卫家有心往马商发展,最后由于一些原因没能实现,所以当时买进府中擅养马驹的人就留了下来,做了个养马小厮。

      可是为何这人会跑来主院这边,原来是昨个夜里卫君言有召他过来,来到院外又没见着人,他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得见卫家家主,立功心切,就偷偷潜进来了,又由于长年郁郁不得志,犯了酒瘾,闻到吕氏给卫君言泡的药酒,潜入酒窖,饮了大半坛子酒,再出来就辩不出东南西北,正好夜已深,府中守夜丫鬟打了瞌睡,就这么好巧不巧的闯进了吕氏的寝房。
      酒气上头,就把吕氏给睡了,正好吕氏吃了补药,两人干柴烈火,就这样折腾了一夜。

      吕氏看着他这一身强壮的肌肉,又发觉他会点功夫,长年劳作,又有力气,于是把他留下了。
      派人查了他的身份,果真如他所说,还真是一个给卫君言养马的小厮,这样的小人物,吕氏只需一个借口,就把人从那马厩里抹去。

      叫来贴身婆子给那男子上了妆,穿上女衣,套了假发,从此成了吕氏身边的贴身丫鬟。

      就在吕氏为着那男人遮隐身份的时候,松合院这边开始有了动静。
      这五日里云家食肆的亲人全部已经撤出吴兴郡,这天夜里,卫子晋换上衣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只带着云小花和杏雨含香两丫鬟,换了着装,略遮掩,就大摇大摆的从卫府小门出去。

      直到坐上马车离开吴兴郡,云小花才放下心来,看到卫子晋一脸淡定,才问起缘由:“你为何笃定昨个夜里出来不会被她发现?”
      “因为她没有时间理会咱们。”卫子晋眼睑都没有抬就说道。

      他莫非对那老妇做了什么?还真是好奇死她,以卫子晋有仇必报的手段,没可能就这样轻描淡定的带着她离开,那老妇这样对付他们,怎么这么轻意放过呢。
      于是挪了挪身子,靠近卫子晋,试探的问道:“你是怎么报复回去的?”

      卫子晋不看书了,把手中的书放下,掀目看她,“你很想知道?”
      云小花点头,却总感觉被卫子晋牵着鼻子走似的,心里又有些懊恼。
      “不能告诉你,那事儿有点龌龊。”
      龌龊?他这是指的什么?

      卫子晋见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知道她恨着吕氏,可那种事又不能告诉她,免得她学坏,只道:“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吕氏已经不会给我们威胁。”除了一年之后的卫家危机,到时吕宝成还是会接手卫家生意,但这一世他无所谓了,去了营州,这边他不会再管。

      吕氏不会再构成威胁,卫子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不说她是死撬也撬不出来的,不免有些气馁,好在终于离开吴兴郡了。

      坐马车行了五日,一行人十分低调,直到五日后与云小花的家人团聚,这才成了一个车队,接着上路。与此同时,跟着一起的护卫也多了起来,如今在外人看着,就像某个小户的家眷出行。

      莫氏看到平平安安的云小花,那眼泪都来了,拉着她,母女俩坐在一个马车当中,云父对着这个柔弱的妻子,多是无奈,只好委屈的跟着女婿一个马车。
      那边母女相谈甚欢,这边翁婿两人也跟着谈了起来。

      卫子晋一向话不多,只有跟云小花还能说上话,其他人他一向性情寡淡,今个儿却跟云父说了不少话,多是说营州的见闻,还有安排云大郎去营州准备的宅子。
      那边宅子准备的大,云小花与卫子晋住的大院子,隔壁就是云家人住的院子,两间院子中墙打通,将来两家人走动,却是方便。

      云父听着那个高兴,原本把女儿嫁入高门,心里很不安的,这会儿得知到了营州,女儿女婿就住隔壁,这么一打通,跟没嫁女儿一样,天下父母哪有不高兴的,越发觉得这个女婿好,心想着呆会见着女儿,看她平时对女婿大呼小叫的模样,得敲打一番才行,多难得的好女婿。

      中途寻了客栈休息,云小花果然被云父给找了去。
      上次三朝回门,云小花那火暴性子,权不把女婿放在眼中,后来再回来一次,也没有给女婿好脸色,现在女婿对女儿这么好,女儿肚皮却不见动静,关父不知有担忧。

      云小花放下上世前嫌,对这一世的爹娘那是叫一个依赖,似有一种对上一世的弥补。
      云父开口:“这次去营州,我听女婿说,咱们两家人的院子会挨着在一起,如今我也放心了,以后你在我们身边,我让你娘给你调养一下身子,早日为卫家开枝散叶。”
      “爹。”云小花无语,刚才在马车上已经被莫氏说了好几遍了,现在关父又提。

      莫氏在一旁帮腔,云小花又被两人说了一顿,最后不准女儿以任何借口不跟女婿同房,先前在马车上云小花想跟莫氏住,莫氏还想着女儿粘着自己,没有拒绝,这会儿关父听了,立即制止,马车让给了女儿,床还得让给女儿,那可是不行的。

      于是云小花在莫氏的‘监视’下回到卫子晋的房间。
      是个两进的房间,卫子晋正在外室煮茶看书,很是悠闲。云小花被莫氏推进来,卫子晋坐着轮椅要上前相迎,莫氏制止。

      云小花心里憋屈,这世的卫子晋各种表现都好,对她爹娘也好,可是她没想跟卫子晋在一起,他越是能耐她越是不想留在他身边,再说卫府将来会抄家灭族,她即便是重生,也没有这个能耐改变。

      云小花正在发呆,卫子晋见大门关住,于是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云小花摇头,被他这么一问,倒是忘记他正在占她便宜。

      “我倒是饿了,要不咱们叫一点小菜,一起对夜把酒,聊聊天如何?”卫子晋这么说着,掌心握住她的手却是不动,那柔软的触感便他的心为之跳动,目光细细打量云小花的面部表情,听到说他饿了,她点了头。

      卫子晋叫来杏雨,传人下去定了一桌小菜,又上了一坛美酒。

      云小花的手终于得到自由,两人对面而坐,看到那坛美酒,云小花蹙了蹙眉,“我不会喝酒,一杯就醉。”
      “一杯就醉,那便醉吧,咱们这是在外头,你想怎么样都行的。”卫子晋亲自为云小花倒上一杯酒来。

      云小花却是摇头,“我不喝酒,醉了后会头疼。”
      “这是果子酒,是这间客栈最有名的,没有什么酒气,只是香甜可口,到这儿的客商都会点上一坛,你不如尝尝。”
      卫子晋诱道。

      云小花有些心动,她闻着那酒味有股桂花香,于是拿起来细细饮了一口,清甜无比,哪有酒气,笑道:“真是好喝,真的不会喝醉?”
      “不会,你只管饮便是。”

      得了卫子晋的准信,云小花放下心来,他四处走动,定然有不少见闻,这坛美酒算是其中之一了。

      不知不觉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一杯下了肚,云小花双颊红晕如霞,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叫卫子晋再倒一杯,卫子晋见她醉了,却是劝道:“想不到你喝果子酒也醉,那酒量果真太差,不可以再喝了。”

      云小花摇头晃脑的要自个儿拿酒坛子,卫子晋却是起身,来到她身边,长臂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往床榻上走去,酒量高深的卫子晋,双颊却也是通红,望着那床榻越来越近,心跳如鼓,怀中柔软不安份的身子使他越发四脚发麻,下.身不自觉的撑了起来。

      把人放回床榻,云小花要醒不醒,闭着眼睛,双手揽住卫子晋,嘴中说道:“这果子酒真好喝,我还想喝,快给我倒上。”

      卫子晋望着近在眼前的娇容,心跳越发的快了,他强行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在床边踱步,心里极犹豫,先前下的决心,这会儿又有些不安起来。

      他若是真的跟她成了夫妻,她会不会事后责怪他,弄不好一个不高兴,脾气上来了,不跟他回营州怎么办?
      着实是急了些,要是到了营州就好了。

      然而这边这想,那边又反驳,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为何不能跟她同床共枕,不是说女人得了身子,心就向着男人了么?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心里天人交战,卫子晋来回踱步,床上的人却是扭来扭去喊着要喝酒。

      上世卫子晋发现她的秘密,小媳妇一沾酒就醉,所以她从来不喝酒,再加上一直守在松合院,也没有机会沾酒,所以这个秘密卫家人无人得知,这两世她都不怎么喝过酒。
      今个儿拿的明明是桂花酒,却骗她是果子酒,她也喝了,桂花酒香醇,后劲也大,她这么贪嘴,匆匆饮下一杯,哪有不醉的道理。

      卫子晋左右无法,站在床头,鞋底都快磨穿了,最后一声苦笑,临急了还是不敢踏出那一步。他从内室出来,来到外室,坐回几前,又开始独个儿喝起酒来。
      喝下几杯,只觉苦涩不堪,两世都不敢主动,上世自己腿脚不便,他自卑不敢靠近她,深怕自己沉沦进去,没想反而沉得更深,这世自己能走动,也有能耐护住她,却在这关键时候又生了胆怯,着实该骂该打。

      于是抽了自己一嘴,接着饮酒。

      正在他自饮自罚的时候,云小花不知何时下了床,赤着脚丫从内室出来,衣裳有些凌乱,看到卫子晋手中的酒杯,猛的上前去抢,抢到手中又一口喝下去了,嘴中喃喃:“原来果子酒这么好喝,真是好喝,以前怎么没有发觉。”

      卫子晋苦笑,“你若是清醒时,断不会说这样的话。”
      然而喝了一杯,云小花伏在卫子晋怀中软得起不了身,她终于从酒杯上移开目光,看向他,这么近距离看着卫子晋,她忽然恼怒了起来,指着他道:“卫子晋,你凭什么不经我准许,又跑进我梦里来,你若是死得冤,我给你烧纸钱,我明个儿就给你烧,我去求菩萨保佑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往那富贵堆里钻了,你以后……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她这么说着,手却颤抖的摸到卫子晋的眉眼,接着哭了起来,“居然还跟活着时一样,身子还是热的,你知道我这么些年活着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休了我,你为什么不留住我,便是同你一起去死我也甘愿的,可是你却这么狠心,说甩开我就甩开我。”
      “你跟他们一样都是冷血,心怎么捂也捂不热,你这会儿为何又来了?你不甘心了?你后悔了?我跟你说,没门,你休了我就是别想我回头。”

      她这么说着,双手却不停的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一直往下,似乎无比眷念,又似乎要确认一下是不是他。

      卫子晋没有阻止,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很想知道云小花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对他还有没有一丝爱意。

      云小花心中有恨,拿到他的休书那刻起,她就恨上了,这会儿他跑过来,她哪有放过他的道理,想起两人成亲以来除了刚开始那几日他留在她的房中,之后就来都不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又是冷冷淡淡,不怎么热情。

      现在他在她的梦里,在自己梦里还不由她掌控,她为何要忍住自己的恨意。

      云小花一掌把卫子晋推倒在地,两人原本坐着的,被她突出其来的压上来,卫子晋有些懵了。

      云小花跨坐在他身上,上前扒他的衣裳,嘴中梦呓:“她们说要想得到男人的心,就得占据男人的身,你弃我如敝履,今个儿在梦中,我还不能为所欲为么?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今天我就要把你给办了,那又如何?卫子晋,这世上只有我不要你,你绝不准不要我。”

      云小花这么说着,满脑子都是上世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又哭又笑,心却痛得有些麻木,那五年的孤寂,她永远都忘不了,他让她苟活,到死都不带上她,就是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反正他也嫌弃她的出身,他堂堂卫家嫡长子被一个丫鬟‘爬了床’,必是不甘心的。

      卫子晋听到了话外音,内心却是一喜,见她胡乱的扒着她的衣裳,他借势捉住她的手,却是不用力,带着她往正确的扣子上引,嘴里却道:“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的把我给办了,明个儿别后悔。”

      云小花听着他的话气极攻心,“我后悔,我让你后悔,你再也别想娶你的青梅,你再别想纳美妾,你沾惹我,就是你这一辈子最错误的选择。”
      她这么说着,手又歪了,扣子在哪边寻不着,眼前晃晃悠悠,找不准位置,卫子晋无奈的捉住她的手往正确方向引,嘴上却是不饶人,“你说的,若是明个儿后悔,我可不管,还有明个儿你可不准跟我闹脾气。”

      “闹脾气?”云小花狞笑,手上一使劲,连着几个扣子被她崩落,那彪悍模样把卫子晋都吓了一跳,见她手又往旁边去了,连忙指引,“看你这急色模样,明天不要哭鼻子。”

      云小花瞪了他一眼,双手在他的指引下又摸到最后几颗扣子,粗鲁的扯开,露出卫子晋结实的胸膛,那上面还有上次施家法而留下的鞭痕。
      云小花的手摸到那鞭痕,有些困惑,低声喃喃道:“你这鞭伤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丑,你以前没有的,胸膛光滑……”

      卫子晋在她柔软的小手抚摸下,胸膛一片灼热,可是听到她的话,如同被人灌了一盆冷水,赶忙捉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放,再抓起衣裳准备把胸口的伤痕挡住,没想她的手摸到他的裤头,刚要阻止,只听“嘶”的一声,他的裤头被她撕开了。

      卫子晋终于紧张起来,双手捧起她的脸,使她正视自己,目光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慎重的说道:“你再扒我裤头,我真的就成了你的人,你可要负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卫子晋使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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