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恋》兮折

4、第 4 章

　　说实话，墨螭并不在意临渊记不记得几百年前的那些回忆，比起过去，墨螭更看重的是现在，然而现在，墨螭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临渊了，临渊最近一反常态，白天总是变成蛇形溜出去玩不说，晚上回家还把自己撇在一边呼呼就睡，一点都不考虑自己想要跟他亲热的心情，难道是自己跟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让他没有新鲜感了？还是他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实在是顾不得自己了？可是又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能够吸引他这么长时间还不舍得跟自己分享？不会是……墨螭越想越偏，连忙打住自己的思绪，在心里默念几遍“我要相信他”之后，十分颓废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不是他不相信临渊，只是，好几百年过去了，就连他们两个都幻化成人也有了几十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俩全都做过了，而且做的还挺上瘾，在墨螭看来，他们俩就跟寻常人家的夫妻并没有什么两样，可临渊却打死都不承认，也从来没有在墨螭口口声声喊着他的名字说有多么喜欢他时回应过他，哪怕是一句，或者哪怕在墨螭问他“喜欢我吗”时轻微的点一下头。哪怕临渊稍微有那么一点的暗示，墨螭也不至于会这么的不相信他，或者说这么的自卑。
　　墨螭很头疼，头疼的结果就是在当天临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直接抓了他就扔在了床上。
　　“你要干什么。”被抓住尾巴的临渊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还感觉自己有些僵直动弹不得，一方面是蛇身构造的原因，还有一大方面是被墨螭吓得，印象中，墨螭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变人。”墨螭冷冷的说了一句，临渊虽然不知道墨螭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变成了人。
　　“你要干什么”临渊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想下床，却不料被墨螭堵住了去路。
　　“干／你。”墨螭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的临渊心里发毛。
　　“完了完了，他来真的了。”临渊一害怕，又变回了蛇，虽然已经露了怯，却还直着身子倔强的盯着墨螭。
　　“你不想要就算了。”临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心理准备，却不料墨螭只是叹息一声，竟然说算了。
　　算了更好，临渊本来应该开心，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是不想变回人，只是钻进被子里静静的将自己卷起来。
　　“我说算了，你不用这样。”看见临渊这个样子，墨螭的火气便蹭蹭的往上冒，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嗯？临渊没听清墨螭的话，仰着蛇头看他。
　　“看什么看，睡觉。”被临渊人畜无害的大眼睛一看，墨螭再有多少怒气都发不出来了，恶狠狠的训他一句，上床，把蛇头按进被窝里，这才满意的躺在旁边。
　　临渊毕竟是白天玩的累了，在纠结中便睡了过去，只剩下墨螭，一会儿心痒痒的想看临渊一眼，一会儿暗骂自己没骨气又转过身去，如此反复，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墨螭便幻成蛇身，跟在临渊身后，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临渊这么的心心念念，每日的跑出去不着家。
　　而临渊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墨螭跟踪，顺着小路几番蜿蜒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山脚下的一处木屋，外围是绿植围起来的篱笆，临渊缠在院子里一棵粗壮的榕树上，隐在绿叶里，与深绿色的叶子相得益彰，墨螭开始还以为临渊因为很久没有回过大山所以来这怀念以前，但不会儿，这种美好的愿望便被打破了。
　　墨螭看到一个人，一个白衣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清逸俊雅，又有些许的单薄孱弱，临渊一看到他立马就从榕树上下来，往他的身边凑，而那少年竟然还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临渊的头部，如同自家养的一般的自得。墨螭气的眼都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临渊居然会与一个人类这么要好，这么亲呢，虽然是以蛇身，但也足够让墨螭嫉妒愤恨了，也足够让他失望难过。
　　临渊心不在焉了一整天，平时他总是很安静的听白衣少年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想着一个人——墨螭，墨螭为什么会发脾气，自己最近是不是冷落他了，难道他是欲／求不满？脑海里的墨螭一帧帧一幕幕的浮现，蛇形的，人形的，哭的，笑的，生气的，温柔宠溺的，临渊这才发现，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但他早已泥足深陷了。
　　傍晚回家的时候，临渊变成人的模样，去集市上给墨螭选礼物，这是临渊第一次想要送东西给墨螭，墨螭倒是送了他不少的礼物，其中有一件青玉佩临渊最为喜爱，上面刻了一条小蛇，虽然雕工看起来有些粗糙，但那蛇的神韵却颇像他，以至于临渊每天都带在身上，有时间就拿出来把玩，这感觉就好像自己与自己沟通对话。
　　临渊走进一个卖玉器的小铺。
　　“这位公子，您看点什么？”小铺的老板看见临渊走进来，连忙起身。
　　临渊转了一圈，被一块玉佩吸引了视线，玉佩上刻的是两条交／媾的蛇，相互缠绕在一起，呈现出别样的力与美。
　　临渊忍不住的拿了起来，因为想到自己和墨螭，而差点红了脸。
　　“就它了。”临渊大手一挥掏出一锭银子，“别找了。”
　　“那就谢谢公子了。”
　　“不谢。”临渊摆摆手，刚要走，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来。
　　“老板，还要麻烦您一件事，麻烦您帮忙看一下这个玉佩。”临渊把墨螭送他的玉佩递给老板。
　　那老板反复看了看，把玉佩归还临渊，“公子这玉佩可是别人所送？”
　　“是我的一个好友，怎么，这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倒不是有什么，只是这样的手艺，哪个师傅雕出来怕都是要砸自己的招牌的。”
　　“您的意思是……”临渊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动。
　　“这大概是他亲手雕刻之物。”
　　亲手雕刻的……临渊觉得自己手中的玉佩都变重了起来，对老板说了声多谢便握着玉佩往外走。
　　墨螭喜欢他，他是知道的，该死，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回应一些他的喜欢呢，墨螭的思维飘散到很远处，只想着赶紧回家见见墨螭，把玉佩送给他，哪怕说不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来，至少也要告诉墨螭，他的心意其实是同他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