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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蜜里调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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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溦!你听我说……”杨易风打开书房门看到秦灏溦正捉着阿晓的手教习写字,闻言也只是停了一下。
待阿晓能稳当地提笔他才看了杵着一旁的杨易风,“莽莽撞撞的所为何事?”
阿晓好奇心顿起,半起身在秦灏溦耳边问大黑块为什么那么急,是不是有急事?
秦灏溦摇头一笑,“你哪里是在关心人家?瞧你眼里都是小星儿了。”明明是想看热闹来着。
被猜中了心思她也不恼,反正他就是懂她明白她。
“安心地坐在这,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他笑道,转而让杨易风缓口气再说话。
“有什么事需得你那么急来着,那两边最近都忙着撇清关系,我们这方稳定着。再者,我也没给你安排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吧。”
杨易风哑然看着一脸好奇的小姑娘,“现在不能说吧?不方便啊。”
秦灏溦笑睨了阿晓,“无妨,说吧。”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拿人撒气。”不过一直也没见到过昭王爷会找他们撒气来着。
阿晓吐吐舌头,握着拳头向秦灏溦示意不许笑话她,直让他笑弯了眉眼,染了三分春意。
看到此时此景,杨易风总觉得要是自己说出了什么煞风景的事也太过了,忙打哈想要蒙混过去。“今天吃酒吃多了两杯,脑子拎不清,记不得要跟你说什么了!”
秦灏溦凤眸微阖在杨易风身上打了个转,继而笑道:“当年在江湖上素有第一‘酒仙’之称的白扶与你在图鲁喝了三宿,白扶醉的不省人事。”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说的?”他笑问。
这话一说他扯谎说那吃酒记不得事不攻自破,当年白扶醉的不省人事,就差点醉死在图鲁了。而他则还能顺利完成了秦灏溦交给他的任务,轻功刀剑快马无一不能,直到将所有事情完成了他才躺床上睡死过去。
当时他还说了一句:“这世上没几个能喝的过我去,我乃千杯不倒者!”话毕还惹得安容赠了几个白眼和好些埋汰的话。
秦灏溦笑着让他到玉屏风后相谈,阿晓嘟着嘴很是不满意他们背着她说话。一手指着秦灏溦的嘴巴,意在他说话不算数。
他笑了笑将她的手放置胸口,“好了别生气,等会我就把他的话套出来说给你乐一乐。”
“套话?”阿晓眼珠子转了转点头说好,看到杨易风探头探脑地看过来还嘻嘻地笑了声。
杨易风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总感觉那两人想拿他来耍。
在芙蓉玉屏风后的二人相互看了对方一会,秦灏溦拉下了笑脸,“易风有什么话就说吧,推三阻四的倒不像你了。”
“那我可是说了……”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说就说。”
杨易风拿了一杯茶盏挡在脸上,闭着眼张嘴就说:“我之前不是一直跟着郭栋想要比武嘛,然后在一番机缘巧合下我知道了他竟然喜欢你的人。”
秦灏溦将茶盏放回到桌上,“就这样?我早就知道了。”眼神平静,连一丝怒气也没有。
居然没生气?
杨易风抚了抚胸口,“没想到你知道此事居然不生气,还是因为觉着那人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他可是记得就因小姑娘被福王多看了几眼说了些轻薄话,昭王下了死手去整福王那边的人。
秦灏溦透过玉屏风的镂空的空儿去看阿晓,她正有模有样地临摹他的字迹,虽然最后肯定是一乱看不清笔画“墨团”,但此情此景他却感到心里熨帖极了。
她在努力地成长,他也在遮着风挡着雨。
“郭栋的事我早已知晓,学艺不精的人在情事上最让人看穿的就是眼神。”郭栋的眼里藏着丝丝情意,而他的心都放在阿晓身上,哪能看不出哪些人对阿晓有觊觎之心。
他顿了顿道:“所以你也不必一副怕极了或是担忧我的神情,我对她的心意从没有变过,恒定便是我的情意。”
“可是……”杨易风张口欲言又止。
可是你又怎知最后不会中途变卦,毕竟途中繁花似锦谁能不入迷障。
阿晓耐不住心思趴在玉屏风后偷偷地看,秦灏溦瞧见她便笑,小声地说淘气。
“我如何做从来都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三纲五常也并不能阻碍我哪一个决定,我喜欢谁要与谁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他笑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要是你看不惯郭栋那人就告诉我一声,我肯定去给他下套子。”一说起这事他就兴奋。
秦灏溦笑道:“他的武功好像比你高啊。”
“没事没事,武功都是靠练的,说不准哪天我就比他高了。”天赋什么的他暂且搁一边去。
阿晓直接从玉屏风那挪到椅子上坐着,“你们说什么呢?”还不忘瞪了秦灏溦,套话还不告诉她。
“套话?什么套话啊?”
秦灏溦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套话是什么意思,后又说应该是桃花,这个时节桃花羹很是养颜。
杨易风在他东扯西扯的忽悠下出了王府大门,直到快走到自家府邸才想起那两人是想套他的话。可他没啥话可套?摆明是拿他耍了一套才是。
有了情人就忘了自个兄弟!他撇嘴想到。
阿晓在等着秦灏溦给她套来的话,捏肩捶腿的就是想要听他说。她娇声娇气道:“告诉我吧,我不说出去。”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头疼,尤其是得这种时候。他轻轻地捏了把她的小脸,“拿你没办法了,就告诉你吧。”
“他说的是你小时候的邻家哥哥,你还有印象吗?”他掩去眼底的阴霾笑着问道。
阿晓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的莫名。
“阿晓不记得了?”
“也不是,我记得郭栋哥哥还有郭楠哥哥,小时候他们都陪着我玩。不过,郭栋哥哥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就只有郭楠哥哥有时候陪陪我。”她断断续续说道。
秦灏溦轻挑眉间,后笑道:“没关系,记不住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有他在身边就够了。
“你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她颇为疑惑。
秦灏溦轻咳了一声,“那是因为看着你我就高兴,你高兴我自然就高兴了。”她现在可比以前不好糊弄了,不过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够好了。
刘贵妃最近算是忙透了,先是为儿子选了侧妃,后又是监察嵇的事被提了出来,害他们国公府也跟着很是沉寂了一段时日。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往往后宫跟前朝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以,刘贵妃也少不得因监察嵇的事受了一些牵连,好在国公府背景深厚,她高坐贵妃之位,左不过自我向皇帝感念一番。
“翠姑,本宫总感觉南儿有事瞒着本宫,每次本宫问他都是含糊过去,还是因着最近事儿太多将本宫给累着,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张嬷嬷笑着答应了一声,“娘娘可不就是累着了,居然连老奴从前的名字都给搬出来了,老奴都已经老了,翠姑经不起喊了。”
“说的什么话呢,本宫不老你自然也老不到哪里去。”刘贵妃啐了句,“本宫只是担心南儿,他可是我的命。”后宫倾轧,她所出三个孩子只活了他一个,如何不让她时刻放在心里惦着念着。
张嬷嬷想起那一个皇子一个公主,也是红了眼眶。“娘娘勿心忧,前朝紧张,王爷忙。”
刘贵妃悠悠地叹了口气,“本宫如何不知,一切皆是前事因今时果。”谁能料到皇帝会因昭王失母而更加怜惜他,他们也没想到昭王会有今天叫人望而生畏的锋芒。
“母妃在说什么因果,可别是学了那边的搬了佛龛,儿子可受不了见天的烟熏火燎啊。”福王风姿傲然而进,刘贵妃忙上前拉着他过来坐。
刘贵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烟熏火燎?即使你不信佛也不可混说。”说着双手合十向着东方拜了拜。
福王作了个揖算是揭过去了,“翠姑姑快去做些好吃的给我吧,我可想你的拿手好菜了。”
张嬷嬷欢喜地应了,“好好好,王爷念着老奴做的菜,老奴现在就去。”
“你啊从小就嘴甜,在哪都能哄人。”刘贵妃笑道。
福王点头笑而不语,刘贵妃看着儿子风姿傲然的样子,心里颇有不甘。“南儿,监察嵇的事是不是很是棘手?”她担忧地问道。
福王听到母亲问起监察嵇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确实是棘手,国公府想要撇清关系,侯府那边亦如此。撇清基本是不能,我们只能推出一部分人出来顶了罪,之后才好休养生息一番,再度筹谋。”
此番侯府虽推了人上断头台,可那些人也是上不得台面能力并不出众之人。而他们国公府则不同,他们可是折损了好些能人。
国公府的事刘贵妃也清楚一二,只是那些都是男人家的事且都已解决了,她便不再过问,只难免唏嘘荣华富贵与歃血封喉不过隔江相望,一脚踏空便要了命。
不问政事便要询家事了。
刘贵妃自然将上次指给儿子的侧妃的事问一问,福王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
“好吧,母妃不问就是了。”儿子在百忙之下抽出空来进宫陪陪她,她也就不问那些他不想回答的事了。
刘贵妃想起选妃之时昭王顶撞皇帝却毫发无损,心里也是一阵发闷,“南儿,你怨母妃给你招了那么个煞星吗?”要是早知今日恐怕也不会改变多少,发生了就是事实。
福王低声说不冤,“母妃,当初先出手的是皇后继而才是我们这边,要胆战心惊也该是他们才是。”
“南儿,母妃所做之事都是为了你,切记谨慎行事。”刘贵妃难免仔细叮嘱道。
“儿子自会记得,倒是近日因着监察嵇的事母妃可受了委屈?”
刘贵妃坦然一笑:“红颜易老,总归母妃身后有着国公府,与你父皇也有二十多年的情分,没人会怠慢。”
“母妃可一点也没老,咱们母子两走出去准保有人会说是两姐弟呢。”
刘贵妃被逗得直笑,“就你最贫嘴了,没大没小。”
两人不想谈论政事上的事情,可上次选妃的事情加上监察嵇事发,再不复从前自在。
“南儿,其实母妃之前是想给你选王妃,但到头来却发现没什么值得相交的,既然不能给你助力,那至少要是稳靠才是,结果挑来挑去只能选了一个侧妃。”
福王对此事早已知晓,相对于刘贵妃的遗憾失落,他倒是无所谓极了。“母妃,这世上有千千好,儿子何必现在就要费尽心思去摘了区区的枝头俏,明明后面有更好的。”
刘贵妃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这话可是中了母妃的心思了,我的儿就该得了最好的。”只要儿子没因昭王的事受到打击和气馁,她就安心了。
“儿子必不会让母妃失望。”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福王才出了宫门去往诗画会,每月逢十他都会去那里闲坐一会,不为别的只为舒适。
“据闻昭王爷十分宠爱居于府中的未婚妻,每每都会抽空带着佳人游玩,昭王爷文韬武略博古通今,确实是在下顶顶佩服之人。”一名仕说道。
当即就有人哄笑:“我怎么觉得你是羡慕啊。”羡慕英才早已怀抱美人了。
名仕挠头不解,有人好心地解释了他也不恼,反倒是回了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眷侣成双快哉快哉。”
福王听到这些话收回了脚步转身离开诗画会,耳边一直回荡着方才所听到的话。
好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江山谁主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