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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八章 ...

  •   (十八)
      翌日,开封府大堂。
      堂案前,包拯威严稳坐,一旁侧公孙策执笔,张王马赵护卫,展昭握剑而立!
      堂下,董截身着仇衣跪于地上,眼中隐隐露出决绝与兴奋!
      一旁,傲霜全身缟素,双目含泪,如梨花春雨般哀婉动人。
      非同一般的气氛在大堂上慢慢的弥散,而做戏之人却以为那就是开封府本身的味道,依旧心里暗自得意做喜!
      包拯的脸阴沉得如一块黑色的生铁,今天他要把这些人的阴谋彻底的了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我叫张小三。”“民女史傲霜见过包大人。”
      “张小三,本府问你史傲霜状纸之上,告你杀人劫财,并意图强对其非礼,你可承认?”
      “既有展大人为她做证,我自然只有认了!”董截一边说着一边恨恨的瞪向展昭,仇是不能亲手报了,不刺上展昭几句,董截实在是死不瞑目!
      “那么你是心有不服了!”明知董截只是想讥讽官府和展昭,但包拯故意会错意抛出了第一个绳套,“本府办案向来要叫人心服口服,是否有罪并不是你自己或是展护卫说了算的!来人那,把两位老者之遗体带上堂来!”
      包拯一声令下,几名差役以担架抬了两具尸体上来,放于大堂之上,正是展昭与傲霜两人当日亲手掩埋的所谓“傲霜爹娘,史氏二老”!
      一见尸体,傲霜便泪落如雨,哽咽难抑。但这番孝女含悲的景象在此时的开封府众人眼中只觉得翻肠绞胃恶心无比。
      包拯勉强给出一个安慰的眼神:“史姑娘先无须悲伤,本府定会给本案一个明白!”

      堂外,隐身于堂幕后的草儿,听得包拯一句“本府定会给本案一个明白”而不是“本府定会还史姑娘一个公道”不禁心中一动,转身向开封府外走去。

      “你二人上前看仔细,这可是当日被张小三杀死的史氏夫妇?”包拯问话声中,堂下二人一起点头,“很好,既如此,史傲霜,本府有几句话,请你如实回答。”
      “是……”微觉惊呀,傲霜抬起头来,但绝包拯的目光直似两把重锤直砸到自己的心上,那颗本来镇定冷静的心,一时“扑通扑通”地跳将了起来。
      “史姑娘既然认定这是令尊令堂,但二老下葬已有些日子,天气炎热尸身难免有所损坏,不知史姑娘可知道二老身上更为明确的标记以辨真伪?”
      “这……”傲霜微微发窘,看着这二人的确已有些走形的面目,只感到一阵阵心上发虚,头皮发紧,“家父家母,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可以辨认的痕迹,即便有也只是当日为这恶贼所砍的刀伤。”
      “是这样,”包拯点头说道,“来人,带李启和仵作上堂做证。”
      堂令传下,却见展昭亲自走下堂去,随即带了两人上来,待那二人跪下,展昭似有意似无意的站在了堂下并未回到包拯身边。
      “小民李启见过青天包大人。”
      “李启本府问你,前日你来击鼓,说是父母在与你探亲返京途中莫名失踪前来报案是也不是?”
      “回包大人,正是。”
      “若你父母遭欲不幸,以至面目全非,你有何方法指认尸体?”
      “回大人,我母亲左肩膀处有一状似竹叶的胎忌,我父亲年轻时以砍柴为生,曾不慎让掉落的斧头砍断两根脚趾,大人一验便知!”
      “仵作?”
      “回大人,”堂下仵作不慌不忙的说道,“卑职在验看这两具尸体时的确发现如李启所言的胎忌,而这老翁也的确残缺了两根脚趾!”
      “史傲霜,你如何解释?”命人将尸体抬下,包拯又再问傲霜。
      “回大人,民女也不知这是如何出的差错,更不知民女父母遗体被何人所掉,还请包大人做主。”这傲霜到是不慌不忙,一招“四两拨千金”便把难题拨还给了开封府。
      “你无需焦急,本府自有论断!”若说这傲霜果然是只难缠的狐狸,那以包拯为首的开封府便是这世上最沉稳老辣的猎手,“史傲霜,你这状纸上写着,还有当初向展护卫也曾言道你本为江南人世,家乡大旱实无活路,不得已与双亲拿着变卖家财所得的十二两纹银进京投亲,不想亲戚南迁,衣食无着又急于为你治病之下,令尊令堂才遭奸人坑骗,被卖入一户大户人家终身为奴!是与不是?”
      “回包大人,正是。”
      “来人那,带柔云楼沈二娘。”
      沈二娘便是柔云楼的老鸨,亦是个精乖的商人。
      “沈二娘,本府问你,当初史傲霜是如何到你们柔云楼来卖艺的?你可仔仔细细说与本府!”
      “回包大人,傲霜姑娘初来之时只挎了一个小包,进得门来一脸的寒气,说是要在我这卖艺不卖身。本来嘛,以傲霜的资质,若想干我们这一行那是绝佳的上等好货,定能做个头牌,可一般来说这只卖艺不卖身的丫头我们就不愿收,因为那些来玩的大爷本来就没有几个是真心来听曲子的,话说回来就是来听又有几个是听得懂的呢?所以这卖艺不卖身就没几两的赚头,更何况傲霜来时跟我说话已是一脸的寒气,她那双眼睛看过来,让我平白的打了两个寒战,怎么指望她能应付好客人,不知要费我多少工夫教她!不过,那两日曾连续听得几个逛院子的常客在我这儿聊起这事,说是有个模样好,身材好,嗓音好,就是十分冷冰冰寒战战的姑娘连遭了迎春馆、菊香院等几个大窑的拒绝,当时我柔云楼正在和迎春馆、菊香院较劲,我就想啊,你们不要,我偏要!真招不来客人大不了我当粗使丫头用,若她这冷劲真能惹得那些‘越得不着越想要’的爷们喜欢呢,所以我就花五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后来她也果真成了我们柔云楼的头牌!”
      “很好!”包拯微蹙双眉,这沈五娘回话冗缀不得要领,看来还要明白追问,“沈五娘,本府再问你,当初史傲霜到得你处之时身上是何穿着?”
      “回包大人,当初傲霜来咱们柔云楼时,身上是一席雪绸纺做的蓝白相间穿花细褶裙,是当时京城的姑娘们最普遍的裙装式样,我们柔云楼的姑娘几乎人人都做了一件。哦,发式也是当时很普通的偏马流苏,只是她没有真正的银色流苏簪,只以一个里梨木梳簪住,剩下的……,小人,就真的记不住了!”
      “恩……”包拯微微点头,已得到想要的答案。
      “来人那,再带唐文!”
      堂威声中,又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小的名叫唐文,是宾阳‘成东客栈’的跑堂,因为消息灵通,又有个好打听的毛病,所以被宾阳的邻里街坊叫做‘万事灵’。”
      “唐文,你所住宾阳乃是我大宋都城汴梁以南的第一个位于东西、南北交叉点上的交通要道,消息灵通!本府问你,一般京城中姑娘们时兴的穿着打扮,发式钗鬟要多久才能流传到宾阳,有经多少时日才能在宾阳流传开来?”
      “回大人!若问姑娘家的服饰,小的最是清楚不过,只因宾阳的几家娼楼都和小的有买卖,小的以最快的速度帮她们的姑娘打探出京城最新的式样并拿来样货,她们就赏给小人三钱碎银!不过,小人速度再快,也只能在自家的客栈里等信,只能靠有交情的朋友在京城办完了自己的事,顺路再回宾阳的时候才能给小的带了信来!所以,即便是小人每次都托得十几批方便的来往商客,但到当真得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算来距京城刚时兴起的时候怕也有了一个月的时间。再要等于宾阳兴起时,又要半个月了!只因咱北方不比江南,恨不得城连城镇接镇,宾阳已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大镇了,一路过来还要三天多的路程,再往北就都是些村庄官道,根本就没有能穿得这些衣服的人家,所以这时兴的东西流传起来也就格外的慢,不是小的吹牛,咱家绝对是速度最快的一家了!”
      “史傲霜,你江南家乡大旱迫于生计进京投亲,投亲不着更身染重病,父母急于筹钱买药,遭奸人坑骗!在如此窘迫的情形之下,你初到柔云楼竟身穿当时京城正兴起的雪绸纺穿花细褶群,头上梳的也是当时正流传于京城各户的偏马流苏。史傲霜,此事你做何解释!!”说到后来包拯语音渐厉,凛然生威!
      “这,这……”当初就是为了不使自己特别的显眼才穿了大街上最常见的服饰,不想今日反而成了把柄,傲霜惊的冷汗漫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来人那!再带净劫寺觉心!”冷瞥了一眼语吃的傲霜,包拯又再发话!
      “小僧觉心,见过青天包大人。”一个布裟硭鞋的和尚走上堂来,合十行礼道。
      “史傲霜,这觉心是马汉依你状纸所述在城西净劫寺请来的。”包拯一双利眼射向傲霜,使得后者不由自主的猛打了一个寒战,“觉心师傅,请将那日与本府所言之事再当堂重述一遍。”
      “是!小僧三年前乃是净劫寺的执事,净劫寺虽然香火稀少只是个勉力维持的京郊小寺,但我们住持方丈慈悯悲人,但有身遭苦难的施主一律行以方便,素斋款待偏房宿夜从不曾要得各位施主一分一文,只在记缘薄上记得行缘施主的名字便了。那日马汉马大人来询问之时,小僧实难记得有史氏一家三口曾借住本寺。后更细细翻阅记缘薄也并未发现有此记录,记缘薄在此还请大人查看。”觉心说完从怀内掏出三本记缘薄递了上去。
      不一时,公孙策便禀报到确实没有史氏一家三口的记录,包拯的脸阴沉得如立时便要劈下惊雷猛电的乌云,沉了片刻,他厉声大喝道:“大胆史傲霜!分明是你伙同这自称‘张小三’之人杀害李启父母,意欲设局陷害我开封府,还不与本府从实招来!”
      “我若不招呢……”黑白已明,傲霜反而一瞬间恢复了她自傲的冰冷,目光冰寒向着包拯直逼了回去。
      “大胆!”包拯威严怒喝,“史傲霜,你竟敢藐视开封府大堂!来人那,与本府掌嘴二十!”
      “凭你们?……”一丝冷笑挂上了傲霜的唇角,突然身不起,肩不晃,手不撑整个人竟保持着跪姿平平的向后滑了开去。
      “呲啦……”正当傲霜的蔑视瞥向开封府上惊目的众人,却斜次里抢出一人以虎爪手向她肩膀上抓去,若非傲霜应变迅速猛得缩身一滚已然被对方抓住了肩胛要穴,即便如此还是被扯去了最外的一层纱袖!
      “你!”愤然抬眼,只见那只手抓着自己一层纱袖之人正是展昭!
      不等傲霜破口,展昭手腕一翻,重又猱身而上,再向傲霜肩胛骨爪去。见展昭迅如奔雷般扑来,傲霜心下一惊,蓦地里抽出暗藏的一对鸳鸯短刀以攻为守也是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开封府大堂之上一席红风裹住一团银影上下翻飞,两人一般的以快打快,攻退守拒之中看得一旁众人目眩神移!
      旁人虽然看的心悸,但场内的二人的心里却早已掂量的十二分清楚:傲霜武功虽好,但毕竟难敌展昭。单以内力而论已是远非敌手,而临敌经验更是天差地远,愈是久战于傲霜愈是不利!于是,一边厢,傲霜双刀在手斜刺偏砍诡招频出,意图险中求胜;另一边,展昭剑不出鞘“虎爪手”巨力生风见招拆招,坐定稳中擒敌。
      ……………………………………………………………………

      “着!”但见傲霜双目圆睁几成拼命之势,展昭剑眉一紧,目中猛地里精光大盛,右手突然虎爪变指从傲霜双刀缝隙间精准的穿出运足内力更发出“叱叱……”风响急向其笑腰穴点去!傲霜一见大惊!不暇思索,双刀同时由外至里画圆成弧一招“乳燕归巢”齐向展昭手臂处斩去。“好!”见傲霜大惊之下招已使老,展昭微微一笑,那式凌厉威猛直欲吞星陨月的“灵蛟逐日”一瞬间变成了虚招,手掌突然上翻又由指变回了虎爪竟向着傲霜斩落的双刀急迎了上去。见展昭竟以虎爪手迎向自己的双刀,傲霜心中冷笑:我这鸳鸯刀以玉龙山千年精铁所铸,以天山寒冰石开刃!就算你展昭练过铁沙掌也一样要被我这鸳鸯刀斩断!心中发狠,唇角狰狞,傲霜双刀索性加速下落…………

      “呛啷啷………………”千年精铁所铸,天山寒冰石开刃的鸳鸯刀,清脆落地,雪样的刀光下映照着傲霜惊诧不已的双目,原来展昭虎爪迎上却在与刀锋将即未即之时又变成了鹤钳手,“当……”的一声紧紧的钳住了傲霜手中刀刃,浑厚的指力到处“喀啦”一声一对鸳鸯刀竟从刀柄处断裂,双双颓然落地!

      剑尖从下翻上挽出一个剑花,最后以毫厘之距停在傲霜的咽喉处再不稍动。展昭清朗的目光盯视住傲霜,让她明白再若稍动,这定难逃巨阙严惩——展昭虽不能杀她而后快,却大可废了她的武功,剪除她的威胁!

      “轰……”就在展昭已将傲霜震慑住,欲上前绑缚之时,开封府大堂屋顶竟轰然塌陷一洞,烟尘弥漫之中,但见一条迅捷无伦的黑影随着泥沙瓦块一同跃下,众人只微眨了下眼那黑影就已如一团黑云般裹住了傲霜,也不见他屈腿登地便突然的拔地而起如一条腾空而起的黑龙“轰”地又将屋顶再破一洞,似踏沙腾尘般携傲霜“倏然”而去!
      “保护大人!……”就在其余众人还陷在惊憾当中之时,一团红影也如冲天烈焰般腾空而起,瞬间不见了身形,只留下厉声的吩咐同久久不能平息的尘沙回响在开封大堂之上…………………………………………

      “住手!”
      开封府后院,傲霜手中一把精光灿然的匕首正抵住草儿的脖颈,已然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一席黑衣的史仇竟也如傲霜般双目赤红的盯住了身前的展昭。
      却原来傲霜、史仇、展昭三人,两跑一追先后奔至开封府后院,就在展昭巨阙出鞘将要追及之时,竟突然从月洞门内转出了手抱洗衣盆的草儿,被傲霜玉臂一伸挟持了过去!
      而展昭此时虽然巨阙在手,相距咫尺,却亦不敢稍动。
      “展昭,多日不见,你可是健朗的多了!”这一边占据了主动的史仇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是因为展某对你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再见当日的“主人”,展昭早就明白了这么多日子来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这个人在想方设法的“请君入瓮”!
      “说得好!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但是我却可以杀她!”史仇一个冷笑已“啪”的声响掴了草儿一个耳光。
      “你想怎样?!”展昭神色镇定,冷目相对。
      “你弃剑于地,自封穴道!我就保证可以让这个臭丫头活着回到开封府!”史仇胜券在握,莫说今日傲霜制住的是对展昭来说曾共同出生入死的草儿,就是大街上随便扯住个要饭的,只怕展昭也会投鼠忌器!
      “就不知‘仇门’门主信誉如何?”巨阙回鞘,向前平平伸出,展昭已准备弃剑。
      “我若信誉不好,你现在就要扑上来么?”不理会展昭激将史仇冷语相对,果见展昭的面色瞬间一僵,“哈哈哈…………,放心吧,我说她会活着回来,她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剑落!
      指出!
      穴封!
      “哈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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