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十四章、下 ...
-
(十四、下)
“那倒是不必!不如,这样吧,你去卸下这死丫头的一条手臂,我就信你!”阴森一笑,白衣堂主得意的说道。
“……,她是堂主功臣,由老朽动手恐怕不妥吧……”事已至此,成败一线,展昭只微微握了握手中竹仗,反而更加镇定。
“那有什么!你没听她自己说的么‘特来求惩,虽死无怨!’这就是本堂主给她的惩处了!别说她自己都虽死无怨了,更何况我‘仇门’中人寻常错差都有可能腰斩、吞毒,这点惩处已算是便宜了她!”白衣堂主把玩着剑穗的手慢慢移到了剑柄之上,声音中竟显出了些许的不耐,“你连个萍水相逢的丑丫头都下不了手,让我怎么相信你会去害死你的师侄呢!”
“请堂主赐剑!”目光在犀聚,神经在紧绷,展昭整个人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他明白这已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这堂主能把一柄兵刃抛于其近前地面,自己上前拾剑的机会,将是接近他的最后的机会!
“好!你就用我这把剑吧!”白衣堂主微微一笑,竟举起手来将自己的剑递了出去。
“是!”展昭口中答“是”,心中的戒备却慢慢的升了起来。那堂主竟然叫展昭近身拿剑,所拿的又是堂主自己的护身兵刃,如此良机本应是大大超过了展昭的预期!然而细想之下,展昭却立觉有异:既然是不能信任,才要求伤人取信,又怎能让这个难以相信之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来取自己的防身佩剑呢?!是那剑有问题?!还是那堂主有问题?!
…………………………………………………………………
…………………………………………………………
寒雨堂正堂,堂阶之下,展昭左手执拐一步步走向白衣堂主,眸底精光藏而不露。堂阶之上,白衣堂主右手持剑端坐太师椅,眸中寒意如霜刃利射而出。
展昭踏上堂阶,两人渐成对视之态:一把把寒霜利刃射入了无所不包的深海,未溅起半分波纹。
压力在半空中缓缓的凝聚,而后荡漾着弥散开来,墙边执枪而立的喽罗已在不知不觉中滚汗湿衫!
压力受控不住,渐渐凝聚成了杀气,因为互视的两个人都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个,知道不论因为什么,自己的身份已露,大战难免!另一个,知道自己太过显露的杀气,已逃不过对手精明的双眼,大战难免!
动是不动,不动是动,不动则无破绽可寻,不守则为处处皆守!缓缓靠近着的两个人显然都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在冰与海的较量中,只看谁先抵不住这另人窒息的杀气!慌则乱!乱则败!
再利的刀,终归于鞘!再寒的冰,终化于海!白衣堂主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他感到眼前的那一片蓝竟在凝缓深沉中汹涌澎湃了起来,含纳的力量竟要将他卷入大海的深处,绝望的深渊!
“啊……”一声惊恐的叫喊打破了将成的定局。
展昭回头看时,只见草儿狼狈的避头躲闪,一颗丧门钉险险划过草儿的面庞打碎了耳边珠环。而在展昭一惊吸气的瞬间另一枚丧门钉又已从黑暗中向着草儿呼啸飞来!
“长虹倒卷”展昭拔地飞身,半空中向后翻出,身未直,头未正,一道银光已然从手中激射而出,当的一声打掉了那枚丧门钉。再看时,那银光却是展昭飞身而起时顺手从白衣堂主长剑之上拔出的剑鞘!
“快起来!”展昭一把拉起仍然瘫坐在地上,惊恐的注视着剑鞘的草儿!长臂半开将她完全的护在了身后,竹拐横摆,又护住了两人的身前。
“展昭!让我来告诉你吧!” 白衣堂主从太师椅站了起来,面孔上还露出得意之色,“你的破绽,就、是:心!太!软!”话音未落,白衣堂主已连人带剑向着草儿扑了过去!
“杀……”殿边的喽罗一时全都明白了过来,杀声即刻喊成了一片。
…………………………
“开!……”群刃将至,凛然不惊!展昭双眸精光乍亮,蓦地里舌炸春雷,暴喝声响,手中竹拐应声而裂,巨阙现影鸣跃冲天!
长剑在手,猛虎插翅!一团银光将两人裹在中间,纵横的剑气卷起半空中坠落的竹片,或削或砍,或劈或裂,只震得其余诸人眼花缭乱!堂主三次欲挺剑刺向草儿,都被展昭澎湃的内力震了回来!
堂主一个手势招呼,众人改变了战略,所有人均将手中兵刃的尖锐部冲向展昭,在展昭光网的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然后慢慢的向中心靠近!——只要展昭的剑打在任何一件兵器上,他的剑速必定受到影响,堂主就可趁机刺入,水泼不进的防御网就算是破了!
“来的好!”眼见得周围一众包合而来,展昭的唇边反而漾起了自信的笑容:不怕你包,就怕你杂,互相遮遮挡挡参差不齐不能一击全中才叫不好办!叫好声中刚刚被展昭剑气卷起,在空中削砍成七零八落的细碎竹片突然如满天花雨般从剑光中突围而出,射向周遭一众人等!
“啊……”,“不好……”,“哎呦……”,“什么妖法……”,“放了老子……”只听得大厅里各种声音一时间此起彼伏,转眼的功夫,刚刚还步步逼近的众人竟全部变成了呆立惊诧的木偶!更有的人衣服上还挂着竹片的碎屑,清楚的标实着他是被击中了哪处穴道!
“寒雨堂堂主,就请你跟展某回一趟开封府吧!”巨阙剑稳稳的握在展昭的手中,烁烁的剑光如春水般流动,似还在为刚才的大战激越清鸣!
“展昭,我虽然很不愿意,但仍然不得不说:‘南侠、御猫,名不虚传’,先是将巨阙剑暗藏竹拐之内,瞒过了我的耳目!再是面对如此的阵仗,势单力孤还护着一个小丫头的你,竟然还能镇静如此,将我手下这百来号人就这样顷刻间变成了木头。”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那一席白色长衫,面对如此不利于己的局势,那堂主的表现反而比刚才更加轻松,还满不在乎的扔落了手中唯一的长剑。
“好说!展某不过比旁人多受过几次伤,多得过几回教训罢了!寒雨堂堂主,请随展某回开封府!”说着,展昭就又欲迈步上前。
“哎,堂堂儒侠,不必如此心急吧……”那堂主冷冷一笑,回身坐入了他的堂主宝椅,“你不防先检验一下手上的毒伤,确定了不会致命,再抓我不迟!”
“什么……!”展昭心中一惊,不由得向右手掌心中看去,只见全掌一片殷红,掌心中隐隐绰绰的有几粒黑点浮现,“你的剑鞘!”展昭心中立时明白了那堂主让自己近身拿剑的真正意图,而刚刚,自己正是用这只右手拔下他的剑鞘顺手掷出从而救了草儿的!
“看来展大人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在毒发之前制得住我,我劝你不要妄动,不然没拿住我反而连累那个臭丫头,你可不要后悔!”堂主越说越是一派得意洋洋好象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欣赏着眼前的展昭,那目光和当初在石洞里看着展昭的“主人”如出一辙,“啊!对了,很遗憾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也不敢动你,因为我也不确定以我的功夫是否能坚持到大名鼎鼎的南侠毒发……然而,我若放你走了,这寒雨堂就再也不安全了!所以我们不妨来玩一个‘猫戏老鼠’,啊,不,不,不,我是说‘老虎戏猫’的游戏!”装模做样的说了一大车,此时,那堂主终于又换回了他冰冷的样子,“那么,展昭,再见了!”
那堂主话音一落,突然“轰”的一声整个人连人带椅的陷入了地下,显然那是早有准备的一条机关密道!展昭一见,立时飞身而上,然而毕竟晚了半步,密道的机关口在他到达的一瞬也已严密了合拢了起来!
“不好!”就在展昭还来不及焦急、懊丧的当口,脚底已传来剧烈的震动,耳畔轰隆隆的声音也逐渐响了起来!展昭心中明白,他们是要用囤积的炸药将自己和草儿埋葬在这寒雨堂里,甚至不顾及那些属下的生死!
没有任何犹豫,知道自己不能放下那些喽罗的性命而独自逃生,展昭立时转身向那些不能动弹的木偶扑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救得一个是一个!
“草儿小心!……”就在展昭刚刚转身之时,却惊见房顶上一块巨大的压梁石板因为禁受不住剧烈的震动半垂在那里,马上就要掉落,在它正下方的草儿却还只是脚步踉跄的站在那里不肯先自己离去。
“走!……”千钧一发,石板终于掉落的一瞬展昭也一像一只翱翔巨鹰般合身扑上,有力的双臂紧紧的合住草儿,身子擦着石板落下时最后的缝隙仿如夜幕中一道劈天裂地的蓝色闪电般激射而出,护着草儿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千钧压顶的巨厄!双脚落地,未及放下草儿的展昭刚想回入屋内救援其他众人之时,寒雨堂之中一阵巨响轰天而起,激烈灼烫的热风夹杂着碎石乱木喷薄而出,竟将展昭和草儿如破砖烂瓦一般轻易的狠狠抛出……
在爆炸之风的掀旋下,展昭和草儿不受控制的如破败的朽木般,重重落地,慌乱中猛的抬头,漆黑的天幕之下,寒雨堂已经烧成了一片红海火浪……
展昭惊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但觉热浪依旧灼面,身下地面还能清楚的感受到遥遥而来的晃动!一颗心止不住的在无能为力的悲哀与难以置信的愤怒中颤抖:这寒雨堂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炸药,竟顷刻间埋葬了百余条那样鲜活而宝贵的生命………………
…………………………………………………………
………………………………………………………………
“主人您怎么来了?”
“哼,若不是我恰巧赶到将丧门钉射向了草儿那丫头,你当时就在展昭的压力下败得一塌糊涂了!”
“多谢主人适才发钉相救!适才都怪傲霜自信太过,处理不当,还请主人原谅,也请主人放心,就算展昭当真拿住了我,他也莫要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
“罢了,你今天演的这出‘老虎’戏‘猫’另我十分满意,我就是喜欢像玩弄虫豸一样玩弄他的感受,我要让他一次次的感受痛苦与失望的滋味。”
“那是自然,就凭他展昭,他永远都只能被主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而且他将来所要感受到的也绝不仅仅是痛苦和失望……”
“哈哈……,说的好,你的小嘴还是那么会说话……,不过,事情可办得越来越不漂亮!”
“傲霜办错了什么还请主人明示,傲霜愿将功折罪!”
“谁允许你使用‘望绝’的……”
“您是指这个,请放心,我令人在熬制的过程中减了一味药,只会令他产生痛苦难当的症状,却不会真正化掉他的功力,所以不会影响到主人的计划,而且还有个好处,它的解药依旧未变,不是正可以试试……”
“你的话太多了!我要休息,出去。”
“是,傲霜告退……”
………………………………
“仇,为什么你总是护着她,总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