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喧嚣海涛

1、第一章

　　序：
　　月黑风高，寂静中流动着侵骨的寒意，突然一声凄厉响彻在黑夜的尽头！惊落了打更人手中唯一的灯笼！街角的尽头，一个蓝影迅捷的翻墙而出，手提宝剑，匆匆地辨明了方向，便迎着那声凄厉飞奔而去，一瞬间，便在那无尽的黑暗消失了踪影。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祥的味道渐渐被初起的晨风吹散，他终于赶了回来，依然是那一席蓝衫，脸上虽然挂着些许疲惫，那唇角却向上扬成了很好看的弧线。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悄悄从窗户翻回了自己的屋内……………………

　　（一）
　　清晨，在汴京城的老百姓尚未醒来的时候，开封府练功场上已经传来了剑气飞扬的声音！
　　只见一条蓝影，闪转腾挪；一道剑光，挑划劈刺。剑光与蓝影之间，一招一式，清晰分明，一进一退，行云流水，在迅捷中透着沉稳，在沉稳中又孕着凌厉，七十二式“狂澜剑法”如喧天怒浪一般攻守兼具，滚滚不绝。
　　“展大人！”，就在展昭收剑回立之时，一名衙役走了进来：“大人说请您过去……”
　　“好，你去回大人，说我换过衣服，马上就到。”年轻的声音里透出稳重着的飞扬。

　　“大人？！”
　　“展护卫，” 本以为出了什么要事，不过大人看起来倒是一脸的轻松，“今日乃端午佳节，展护卫可有何打算？”
　　“属下自然先护送大人进宫伴驾，然后和张龙赵虎一同巡街……”往日的惯例，不知道大人因何有此一问。
　　“展大人！”张龙在一旁怪叫着打断了展昭的话，“您害我又丢了十两银子！！！”
　　“啊？”展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了一眼捻须而笑的公孙先生，却又明白了一、二，“先生，您和张龙打赌了？”
　　“是啊！”答话的却是包大人，“张龙和先生打赌，打你今天一定会休息，结果又输了！”
　　“是这样啊……”展昭不禁失笑，这倒也是开封府之一大惯例：每次展昭长途回来，张龙总要拉着人家打赌，猜他会不会休息，每次都输！也难怪，他每次都没记性，要不就是倔脾气过了头的猜展昭会休息，结果自然是……
　　“展护卫，你把本府的话当作耳边风了是不是？……”包大人突然扳起了一张脸，“你出去半个月，昨晚才刚回来，本府让你休息三天，你敢不听，是与不是？”
　　“大人，我……”展昭一时无语，自己，确实，……，没听！！！！
　　“大人，展大人敢不听您的话，要好好罚他！”张龙看来是跑到这里一报赌输之仇来了。
　　“大人，我……”展昭想辩些什么，可是却看见张龙和公孙先生都是一脸的坏笑，就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套了！
　　“张龙说的有理，今日定要好好惩罚于你，不过……，”包大人故做沉吟状，“如何惩罚才适度呢？”
　　“啊，大人！”赵虎也假模假样的开口了，“大人，展大人平时最怕的是公孙先生，不如把他交给先生比较好！”
　　“啊，赵虎说的有理。先生你看呢……”
　　“回大人话，今天是南城药市一年一度的开市之日，依学生之见不如就罚展护卫陪我去买药，让他给我拿东西，搬药材。反正，咱开封府的药材就数他用的最多！”
　　“也好，就依先生！展护卫，今天要塌实的陪着先生，如有怠慢，惩罚加倍！”包大人说到最后终于把一直绷着黑脸放松了下来，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见大家都一致否决了自己的反抗权，展昭也只有摇头苦笑和点头服从的份了，什么罚拿药嘛！就是怕自己以在府中休息为借口，最后溜出去巡街，所以特意把自己派给公孙先生，好让自己逛一逛休息休息！帮先生是假，要先生监视他才是真。他们还真是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摸透了！

　　“展护卫，你看这种白石榴花，小枝成圆形，有时有微棱，枝端成刺状，光滑无毛，叶对生，柄短，叶片成倒卵形。它外敷可收涩止血……”药市的大街上，公孙策与展昭一路谈谈说说。每当有这种机会，公孙策总是尽可能的把一些简单的药理以最轻松的方式教给展昭，只因为他总是独自追凶，动辄奔上几千里的路程，荒郊野外，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展开最惨烈的战斗，自己根本不可能老是呆在他身边，实是让人牵挂！在这种情况下，多习得一些医药，他的生命就多一分保证！
　　“这种白叶，成手掌状的，名曰‘白观音扇’，涩，微苦，入肝、脾、肺三经，可消肿解毒，但是切记，此物亦有毒，乃是以毒攻毒的猛药，用时定要注意适量！老板，给我称三斤……”公孙策一边拨弄着“白观音扇”一边说着。
　　“先生！”展昭打断了公孙策的话，“平日用药也就几钱几分，这‘白观音扇’既是猛药，您，这三斤，是不是太多了……”
　　“你呀！”公孙策给了展昭个大白眼，“老是为了别人不顾危险的往前冲，动不动就给我中毒回来，我不多备点猛料怎么把你捞回来啊”公孙策说到后来，眼眶竟是微红，摇摇头，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怎么就承载了如此重的担子呢！！
　　“先生，”展昭虽未觉伤感，脸却是微微一红，“是展昭让您费心了！”
　　“你呀……”公孙策微微一顿，终于还是转开了话题，“还，还有这个伽蓝菜，也是解毒用的，散淤消肿，亦可凉血，止血，是治外伤的好药……”
　　“等等，先生！”展昭又一次打断了公孙策的话，“您听！听见什么没有？”
　　“怎么了？”见展昭严肃的神色，公孙策也不由得侧耳倾听。
　　“刀剑之声！先生，您回府等我吧……”还未等公孙策听得明白，展昭已发足向声音来处奔去。

　　柔云楼。
　　汴京最大的妓院，平日里迎来送往，莺歌燕舞最是热闹非凡，能来这里玩姑娘的不是王孙公子，也是巨商贵胄，人常说这里的花费，就是点上杯凉水，都够平常人家吃上一个月！其繁荣可见一般！
　　然而今天这里却失却了往日的喧嚣，金围翠绕的姑娘一个个是花容失色，端珍盛馐的盘碗一个个是残碎满地，就连往日里口若悬河，自称上至御皇，下至阎王都可以应对自如的老鸨子此刻也只有呆立哆嗦的份！
　　“妈妈，妈妈，展大人来了！”一个小丫头满脸惊喜的跑到老鸨身边说道。
　　“是吗，是吗……，唉呦，我的展大人啊，快救命啊！”老鸨还没见着人就先扯开了嗓子嚷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扶起做势欲跪的老鸨，展昭问道。
　　“快救命吧，几，几个拿刀的，进门就砸！傲霜姑娘在、在他们手里呢！”老鸨颤抖的手指向二楼的一个雅间，鬼哭狼嚎般的叫道。
　　“傲霜？”展昭眉头一皱：是那个九城闻名的歌妓？一时间关于傲霜的传闻迅速记上心来：
　　听说柔云楼近两年来能够排挤掉迎春馆和菊香院而成为汴京第一大妓院，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人称“云中莲”的傲霜姑娘。她卖艺不卖身，精通琴棋书画，雅善歌舞，虽落风尘却自欲以莲，心性孤高自傲，任谁想见她一面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要见她都要排队，绝无例外。她可以一文不取，为一个外乡的穷小子弹一个晚上的琴，也可以撕碎当朝一品大员送来的两千两银票就是不让进门。
　　“是啊，是啊，展大人，您快上去看看吧，可不能让傲霜姑娘伤着啊！”傲霜是柔云楼的金字招牌，倒莫怪老鸨会如此紧张！
　　“不必了！”就在展昭一提剑准备上楼只际，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
　　众人抬头看时，真真的一个绝代佳人：一席蓝纱，一抹白裙，从头到脚都流露出清新脱俗的风情，只不过，是云里莲花般冷冰冰的风情。
　　“这位是傲霜姑娘？”展昭抬头问道。
　　“正是，风尘女子傲霜，见过展大人。”傲霜走下楼来敛身为礼。
　　“傲霜姑娘，那些歹人呢？”看着毫发未伤，又不见丝毫惊慌之色的傲霜，展昭不禁微奇。
　　“他们已走了。”这傲霜果真名不虚传，面对展昭，既不傲人，亦不自卑，既无扭捏之色，亦无风尘之举。
　　“走了……，那他们今日来，却又是为了什么？”这，也太奇怪了。
　　“民女不知。”答话依然简短精练。
　　“既如此……，就不打扰傲霜姑娘了，不过，今日之事，事有蹊跷，麻烦姑娘三日内到开封府做一份口供。”
　　“好的，民女明日定到。”
　　“多谢！”展昭抱拳为礼，复又转向老鸨说道，“可否带我四处瞧瞧。”
　　“没，没问题，展大人，您请，您请……”老鸨带着展昭向后堂走去。

　　“展护卫，今日之事，你看如何？”开封府书房内，包拯沉吟问道。
　　“回大人，属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这事实在来的奇怪，那些人在那里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可我到时，人却又走了个无影无踪。很像是因为听到风声而匆匆逃跑，可是既是怕了官府，当初又何苦弄出若大的动静呢？”
　　“展护卫，听你如此说，这动静倒仿佛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公孙策也自一旁沉吟，这，这又怎么可能啊。
　　“不错，那些人的确给属下这样的感觉。据老鸨讲，就是一群人冲进去，砸桌子，掀椅子，抢东西！并未有人与他们争斗，他们手中拿着刀，若要那些姑娘和嫖客闭嘴不出声，还不容易？而且属下去时，只见满地狼籍，却并未有实质性的人员损伤，杯碗打破了不少，可是老鸨金柜中的财物，那些人却并未逼着交出，只搜刮了表面上的金银。经后来派去帮着盘查的府中兄弟讲，也就是五、六千两的样子，虽然也不能算是小数，可对那种地方来说也不过是日常帐务而已！这不等于入宝山而空手归？”
　　“如此说来，确有蹊跷，那……那位傲霜姑娘的屋子，展护卫可有看过？”事如乱麻，就连包大人竟也难以推出所以然。
　　“属下去过了，屋内十分整洁，没有丝毫挣扎或打斗的痕迹，妆台虽然被翻了个遍，银票首饰也被拿了个精光，可是属下却见傲霜姑娘头发中簪有一支玉簪！玉簪通体碧绿，莹润光华，更嵌着两粒龙眼般大小的珍珠，其值不斐！如此宝物他们竟没有拿走……”
　　“这可真就奇怪了！”在一旁一直没开腔的赵虎总算逮到了说话的机会，“说是为财吧，又不拿宝物；说是为色吧，又不曾动傲霜姑娘分毫；说是争生意找麻烦，又没伤了她们的人；说怕官府，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说不怕吧，展大人还未到又已走了个精光！这，这，这到底什么意思？”
　　“我觉得只可能有一种意思！”展昭说道，“就是要引起我们开封府的注意！”
　　“引起，我们的，注意…………”对于如此匪夷所思的答案，众人都陷了入了深深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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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
　　“怎么样了？”
　　“已经按您的吩咐单独一室，今晚肯定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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