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霹雳）日月江湖谣》阿丝达黛

2、初临异世

　　“不想一到此界，就碰到一位难得的雅人，这一曲奏来，却是此中高手。”谈无欲听得琴音，出言赞道。
　　素还真缓缓收了术法，虽是早有准备，但穿越境界的术法反噬还是让他胸口如遭暴击，气血翻涌，不由便是喉头一甜。不得不稍稍运功缓和，方才笑叹：“穿越异界之法，本来就几近禁术，往来间难免要付出些代价。在欣赏雅艺之前，谈兄还需先注意身体，不必在我面前硬撑。”
　　谈无欲暗自运功调息，神情却是未变，毫不示弱道，“不劳挂心，我身体尚好。”
　　其实他旧伤未愈，术法反噬对他的冲击其实更是厉害。那书册上记载，此境中与苦境灵气性质相异，对功体有很大的压制。不成想这压制力量竟是如此巨大，他原本因伤只有七八分的功体，此时竟是唯余十之一，二。
　　“既然谈兄无大碍，我们就去拜望下这位弹琴高士如何？”说话间，素还真微一转身，法术变幻间，已收起拂尘，雪发返黑，以簪轻束，容貌未变，却是做了一副儒生打扮。
　　谈无欲知道他这师兄的“变装癖”又发作了，摇摇头说了声“素贤人好兴致。”想起百年同修，他们也曾用过不同的身份，装扮一起游历天下，结识八方奇人，也起了几分怀旧之意，一挥袖，便同样化作一位黑发书生。两人互相打量，相视而笑。
　　却说刘正风此日与好友曲洋有约，因了对方魔教长老的身份，他几乎都是在这所处于城外的别院中悄悄迎候好友。这回因时间尚早，曲洋尚未至。他便在院中独自弹着曲洋素日所喜的琴曲为乐，正是雅音飒飒，意与音通之际，忽然感到附近有陌生高手接近，步履间隐隐似是透出功力深厚，却是不急不缓，丝毫未带恶意。
　　刘正风琴中兴味恰到佳处，亦自恃武功高强，且自尽兴未曾停手，直到那一曲流水奏完，方才徐徐站起。朗声说到，“院外朋友既然有聆琴之兴，不妨进来一坐如何？”
　　随着他语音落下，沉重的乌木院门忽然无声自开，淡淡清香拂面而来，两人姿态文雅，缓步以入。
　　他们年纪看来只及弱冠，行动间却别有一种年轻人难以达到的沉稳渊雅，其中一人玄衣清瘦，飞眉凤目，另一人莲簪涡眉，白衣上绣着罕见的莲花图样。两人皆是形容高华俊美，显然非是常人。
　　就听得莲簪之人极为有礼地说道，“我与道友偶经此处，闻主人操琴之美，妄停一赏，却是叨扰了先生雅兴。”
　　随着素谈两人走近，刘正风更觉讶然。看对方行步的韵律和那开院门的手法，明显是武林中绝顶高手，可他以前并没有听说过，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位这样年轻的顶尖人物。当下客气说到，“不知两位公子何方高人？鄙人衡山刘正风有礼了。”
　　素谈两人初到异界，知书中所言，这个境界因为与苦境中原天地灵气性质不同，所以这里的人并不能修成苦境高手那种几可近仙的修为，即使是此境中高手，虽有内力，对他们来说也不成威胁。看眼前人虽然看起来象个土财主，但显见有武功在身，听其琴音更是赤子情怀，堪称曲中之痴，不如以琴艺交结，了解此界具体情况后再做寻找灵脉的打算。见刘正风客气询问，便也先后为礼，“素还真，谈无欲拜上先生，我二人途经此处，偶闻此间琴声高妙，遂起结识之意，还望刘先生赐教几曲。”
　　刘正风心中虽是惊疑，还是请二人坐下。却没想到这两人在琴上造诣极深，几句话便谈的入港，气氛和悦起来。
　　细谈之下日月才子自称自幼随师于无名山中读书学道，因先师厌弃世俗，隐世不出，也不曾有什么声望。至于武功一途，虽有涉猎，却行走江湖日浅，对现在的江湖情式所知甚少。刘正风性情爽朗，倒主动为他们谈说了不少成名江湖人物事迹。
　　正酬酢间，门口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一个一身黄衫的小姑娘一阵风地奔了过来，跑到刘正风跟前说，“刘公公，今儿爷爷有事，晚来了一个时辰，害得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我要吃好吃的。”一边说，一边娇憨地做着鬼脸。大眼睛转啊转的往素谈两人身上看。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哎呀，刘公公，这两位客人好香。”
　　“非非，不得对人无礼。”刘正风笑对小姑娘说，又对着门口喊道，“曲兄，快进来吧。”
　　曲洋在门口便看到了素谈两人，顿时吃了一惊，因着各自身份，刘正风与他会面从未带过五岳剑派的朋友，连弟子都不曾带过，这回竟有人作陪，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此时日月才子与刘正风并坐，并未刻意隐藏功体，气势外放，曲洋本能地便要运起轻功回身而退。名门正派与魔教乃是死敌，若是此二人是来截杀于他，今日他的麻烦就大了。但他又一转念，想到自己与刘正风相交莫逆，当的起是过命的交情，最后还是走了进来，扬声道，“刘兄，我来迟了，恕罪恕罪！”
　　刘正风见了老友当然高兴，忙引双方相见。但是曲洋身份关乎身家性命，只好简单介绍这位曲兄亦善音律，把身份含糊带过了。又安慰地拍拍还在喊饿的小姑娘的肩，唤下人摆下酒菜，请众人在中庭共饭。
　　听得刘正风说到曲洋时话语含糊，谈无欲与素还真双目一照，都感觉这位客人身份决不简单。但人家既是一语带过，他们也不愿涉足此间恩怨，便知趣地不多问，席间只谈音律，也是有一番妙趣。
　　曲洋事务在身不能多留，用完了饭便拱手告辞，对着素谈两人笑道“两位小兄弟真是有缘，愿下次更得江湖相见，再品琴萧之味。”言罢拉着小姑娘翻然而适。
　　这边刘正风与两人又谈论些江湖故事，谈无欲就要拉了素还真告辞。刘正风挽留不得，便道，“江湖岁月催人老啊，下月二十五便是老夫金盆洗手的日子，混迹武林大半生，也算是看尽风波，能得个安宁晚景也算是喜事。两位兄弟要是没有什么事务，还请届时前来观礼。”见他热情相邀，素谈两人也就礼貌应下。
　　辞别了刘正风，两人在衡山城寻了一家普通客栈，静坐调息，凝神静思寻找灵脉。本来穿越境界的开口开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此地灵气丰沛，不多时两人便有所得，谈无欲微微皱眉，“灵脉位置大体所在，我已感知，但这里灵气单一属赤火，要想五行具足化劫，免不得还要奔走四方。”
　　素还真不慌不忙，“道友现在无事压身，就是换几个地方修行也无大碍。若灵脉的状况好，其他四行也如这里的火灵浓度一般，怕是用不了三年，道友的功体就可全复，劫数也能化解。不过一点，这里的灵脉既然如此分散，你只能先吸收火灵，再木，金，水，土轮番修炼。过程之中灵力在体内必然失衡，在恢复之前，功体可能会越来越差，还要不时承受反噬之苦，这到很是棘手了。”
　　谈无欲颇为从容，“这是小事，这里又没有仇家，尽量避免跟人动手即可。至于反噬，当有规律可循，到时候自己封住功体，也妨不到什么。”
　　素还真身处苦境中原的风口浪尖上，不可能在这里花太多时间，见谈无欲已是有所成算，便当下点头，“谈兄有所打算就好，你在此好好休养，素某有事先行，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