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let》三千菊杀

1、第 1 章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need maintenance，and it helps them to have some outlet。
　　——题记
　　“Dean……Hey！Damn it！”Sam又在用他的大嗓门在耳边怒吼，他总是对许多事情感到不满，然后就会变得like a girl。为此Dean嘲笑过他无数次，收效甚微。
　　“OK，OK……”Dean不耐烦地嘟囔，挥手赶走耳畔恼人的声音，伸出的右手拍了个空，落在身侧。Dean睁开眼，从梦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位置难得发了会儿呆。
　　Now,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是？胡思乱想对眼前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Dean发动着车，擦得锃亮的保险杠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坚硬的枪托抵在腰后，飞驰的 Impala在柏油路上扬起一路尘土，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

　　第一天：地点
　　Dean第一次看到眼前的风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记得昨晚和Sam为了什么事大声嚷嚷了几句，然后扭动着他的屁股移动到旅馆附近的酒吧里，然后灌了一大口啤酒，和吧台内的性感女招待眉来眼去。（至少在Sam看来他的哥哥就是在那样干，Damn it，明天他又该为了这样的事情念叨一早上了。）
　　可是等他醒来的时候，身旁没有D罩杯的金发女郎，没有Sam的Bitch脸，甚至没有躺在一张床上。
　　见鬼的这是该死的什么地方？荒漠、公路、红色的泥土和巨大的石块。他可不记得昨晚有把车开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这里看起来甚至不是MI！
　　Fuck！在后座上躺了一夜的感觉永远都会让人抓狂，Dean诅咒着这该死的一切，摸出了衣兜里的手机，谢天谢地，总算还能联系上Sam，就算他为此会再多听他的弟弟念叨上一整天，也比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感觉让人安心。
　　可情况是，拨出的电话无人接听，Dean恼怒地按下重拨键，最好赶快接电话Sammy，我可不管你还在生我的气或者是在浴室洗你多毛的屁股，赶快接电话Sammy，不然等我找到路回来一定用你的电脑浏览“制服之夜”！
　　嘟……嘟……
　　嘟……嘟……
　　嘟……嘟……嘟……
　　Fuck！Fuck！Fuck！你最好别出什么事！不然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合上永远无法接听的电话，Dean将车开上高速公路，不管怎么样，他首先找个人问问路。看看这他妈的到底是哪里！！

　　第二天：方向
　　太阳将最后一丝光芒带回了地平线下，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没有路灯，没有人烟，除了天上忽闪的繁星，就只剩下 Impala昏黄的车灯。
　　慌乱的感觉在Dean心里无限放大，电话只剩下最后一格电池，而他却找不到该死的备用电池。
　　嘭！寂静的公路上发出碰撞的声音，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Impala的身后留下一条清晰的刹车痕。
　　Damn it！Dean拍打着方向盘，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独自连续高速开车二十小时以上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知道这一点，可是别无选择。
　　Sam整整两天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尝试着给前天留宿的旅馆前台打电话，仍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不知道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鬼魂作祟？太阳风暴？怪物袭击？他把能想到的情况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还是搞不清这究竟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到底是哪里？什么方向才是正确的？
　　在野外迷路？这可不是温切斯特一家的风格，他才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所有识别方向的方法，指南针、手表、星座、植物的生长方式、岩石被自然侵蚀的程度，等等等等。他曾经在原始森林独自追踪一头食人怪三天三夜，深入茂密的丛林腹地。高大的橡树遮挡了每一寸阳光，可他还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出了暗无天日的森林。
　　可现在，这可不是什么只看得见自己手指的山洞，也不是什么充满陷阱的密林。这可是在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上，能看见遥远的地平线的红色砂砾的辽阔地带。小熊座明确地给他指明着方向，沿着这条路他能一直向北。
　　他记得密歇根湖就在北面，而他们那晚上停下住宿的地方就离湖水不过一英里。
　　可是Dean清楚地知道，密歇根根本没有现在这种地貌。他站在倾斜在路基上的Impala旁，头一次感到茫然无助。

　　第三天：时间
　　Dean勉强修理了一下Impala，检查了一下后备箱，找到两个土豆罐头。在车旁给自己生了一堆火，他需要强迫自己停下焦躁的情绪。
　　裹在身上的毛毯虽然不能给他多少温暖，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电话就放在身旁的石头上，为了省电，他今天只打开了10分钟，或许还要长一点的时间。他花了两天想要联系Sam，Bobby或者其他人，消耗了大部分电和他的耐心。所有的人都像集体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给他回音，哪怕是答录机的声音告诉他这该死的一切。
　　没有人。
　　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开了三天车，没有见到一个人，哪怕一个生命。这片荒漠上，除了干枯的草茎树枝没有植物、除了飘动的云层没有动物，除了穿过巨石的风没有声音。这是一个枯燥的安静的世界，我可不想进入Odin的怒火范围。Dean扯动着自己僵硬的嘴角，说着无聊的笑话，可惜没人在对面剐他一眼。
　　他想念Sam的不合作态度，他幻想着Sam坐在对面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对他的笑话不停翻白眼，然后吃掉属于Dean的小部分的食物，再得意地打个嗝。只是三天，就好像分离了整整三十年。那些让他恼怒不已的态度不但变得无关痛痒，反而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上，属于Sam的所有记忆从伤口溢出，淹没了他整个心脏。
　　Oh，Sammy、Sammy、Sam……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N天……

　　每一次醒来，就是新的一天，有时是在车上，有时是在车外。每一天的太阳都和昨天一样明亮、炙热；每一天的景色都和昨天一样血腥、寂寞；每一天的公路都像昨天一样笔直、漫长。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昨天的重复。
　　Dean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也不知道这一切该怎么结束。
　　由一开始的去救Sam然后变成找到Sam，现在是记得Sam。他无奈地旁观着自己心境的改变，却无能为力。
　　这些天，他尝试着变换前进的方向，向左或者向右，离开这条路，颠簸在坚硬的红色地面。当他越过那些岩块的时候，会发现有更多的巨石拦在路上，直到车头几乎快要抵在石壁上不得不停下来寻找新的道路的时候，调转车头，那条熟悉的柏油路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他被困在这里了，就算朝自己脑袋开一枪，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呆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是自己被什么困住了。
　　电话被Dean扔进了储物箱，反正早就没电了，而且也根本不会响起。他也不再将车开离公路，因为他知道他永远也离开不了。
　　可是他还是继续在这条路上行驶，因为在天黑之前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才不至于让自己疯狂。
　　他爱上了黑夜，不只是因为他用不着机械地操纵着汽车，好像自己真的有什么地方要去一样。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晚上一睡着，在梦境里会回到昨日的时光。
　　好吧，也许他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或者更久以前。
　　Sam总是在那里，在他身边。有时会在那里大声咒骂，该死的咒语怎么不灵，或者准备的仪式总是失效。有时和Bobby争执，等待毫无意义，应该去找更多的人，总有人会有办法。有时就那样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自己，那样的安静，拒绝身边的一切，眼里的悲伤让人窒息，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还有的时候，Sam会激动地冲过来抱着自己，滚烫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固执地在自己耳边嚷嚷，他的语速太快，思维太乱，所有的话都是在胡说八道。
　　那些关于爱，关于永恒，关于情感的胡言乱语，前言不搭后语，很难让人相信他是那个以冷静、聪明而让他自豪的弟弟。
　　Oh我亲爱的小Sammy，你也在崩溃的边缘了么？Dean笑着醒来，擦干湿润的眼角，不管在梦里的你是不是已经真的疯了，不，肯定是我疯了。我竟然能梦到Sammy对我说Love，甚至感受到留在唇上温暖粗暴的触感。
　　Damn it！他也太野蛮了，差点把我的舌头都吞到肚子里！
　　Dean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好像脸上的红晕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一样。
　　It crazy！我们可是亲兄弟！怎么能够做那样的梦？我是不是应该立刻给自己一枪？这，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Dean头一次因为一个梦想要杀了自己。他感到害怕，谁不会因为想和自己的兄弟搞在一起而感到害怕呢？
　　可那种不该有的念头却好像冲破了束缚，越是想要掩饰，就越是无法抑制。Dean开始害怕睡觉，一开始是夜里，他围着Impala一圈又一圈地走动，等待着天亮，等太阳出来的时候才疲倦的合上眼。
　　他以前从没在白天做过梦，可是现在，就算是短暂的睡上一会儿，Sam憔悴的面孔都会闯进来。
　　一开始，梦里的Sam还会和自己说上一会儿话，虽然Dean从来没有回应过。但Sam自言自语的功力似乎又提升了。他会躺倒Dean身边，握住自己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胸口，然后说很多关于未来的构想。那些虚幻的想法使人发笑，要是Dean醒着，他一定会大肆对此嘲笑一番。
　　然后Sam的话变得越来越少，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下颌上的胡茬也越来越深，这下好了，Sam总算变成野人了。
　　不说话的时候，Sam还是会占据床的另一半，好像那本来就是他的位置一样理所当然。然后用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脸上的凹陷表示嫌弃。
　　你以为你比我好得到哪里去吗！Dean醒来后会愤怒地对着梦里的Sam挥动拳头，该死的没有我盯着你就不好好吃饭了吗！看看你的样子！北美野人！你突出的骨头硌着我了！
　　躺在身边的时候，Sam也并不安分，他会紧紧的靠过来，手臂穿过自己的脖子，扶着肩膀将自己搂进怀里。
　　将头埋在自己的肩头，偷偷地哭泣。Hey，Sammy girl，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没有我和老爸来烦你，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Dean叹口气，停止了和自己的抵抗。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没有尽头的梦而已。为什么不放松一下，让那些伦理、道德、羞耻、不正常还有那些该死的严肃的面孔都扔到一边去。
　　只有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不放纵一下？承认吧，梦到那些关于Sam的画面，让自己恐惧的不是那是梦，而是希望关于那些并不是梦，那些是真实的想法。
　　他爱Sam，该死的他早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自己的弟弟，这些疯狂的念头才是让他害怕的地方。
　　他不停地更换着一夜情的对象，不停地给自己找乐子，不停地为Sam找女伴，好像这样才正确。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才能长久的呆在Sam身边，以哥哥的身份保护他，照顾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永远保持着这种亲密无间又充满秘密的关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思念Sam，可以大声地说I love you，谁会在意呢？
　　是的，I love you，Sam。在梦里，你对我说了很多次，每一声都饱含着深厚的感情，可我一直在逃避，连做梦都不敢为此作出回应。我伤了你的心，我看到了你的眼神，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绝望，就好像要永远失去最爱一样。
　　我很抱歉，Sam。
　　Dean反握住Sam的右手，睁开眼，泪水湿润了他绿色的眼睛。另一只手环过Sam的肩膀，压着他的头贴近自己，
　　“Yes，Sam，I love you too……”
　　“Dean，Welcome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