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霍格沃茨篇]公元9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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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家破败不失喧哗的酒馆门前，赫敏再次拽了拽兜帽。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睁开眼睛。
她厌倦中世纪的一切。
尽管鼻塞咒让她闻不到到处散发的恶臭，但所观所听依然侵扰了格兰芬多女巫的内心。她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人们心生不忍，她走在泥泞不堪的路面烦恼倦怠，她听到海盗猖獗时愤懑无奈……甚至就连吃饭都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足以硌碎牙齿的黑面包如果没有浓汤的佐配，那完全是来自梅林的恶意折磨……
卢修斯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时，只蘸着汤吃了一小口面包便表情扭曲了——他足足打量了十分钟手中沉甸甸的黑面包，最终还是没有扔出去。毕竟这是花一个银西可买来的——确切的说是由银西可变形而成的新迪纳厄斯币买来的——而且再怎么难以下咽，也总比饿肚子好。
根据该死的甘普变形法则，他们没办法变出食物，所以只能忍受现状。
是的，忍受，直到他们找到可以离开这个时代的“门”。
距离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星期，可他们仍没有头绪。除了知道现在是公元990年的英国外，赫敏和卢修斯完全没得到其他什么特别有帮助的信息，用“一无所获”来形容也不算夸张。
本来两个人一开始还很高兴，因为根据历史记载，霍格沃茨正好是建在公元990年的春末夏初——如果能进入这个时代的霍格沃茨，他们回去的几率说不定也会大些，顺便还可以瞻仰传说中的四巨头。
然而当他们走出森林，穿过原野，经历村落和小镇——所见之处皆是对魔法恐惧、憎恨至深的麻瓜，却没有一个巫师时，这股希望便如同风中烛火，摇曳着、晃动着，催生了涟漪般愈发扩散的不安……
赫敏抚了抚兜帽下的头发，拉回了游离不定的思绪，一脚跨进酒馆。没有千年之后英国巫师熟悉的“三把扫帚”酒吧那样的温馨舒适，老旧、肮脏、吵闹，才是这里的主色彩。年轻的马尔福正不耐烦地等着她，只是那股傲慢被精致的优雅调和，倒不惹人厌烦。
当然也得承认，出众的外貌亦为他增加了许多优势。店里就有许多年轻姑娘或羞涩或大胆地在冲他微笑。
卢修斯视而不见。
比起这些不知多久才洗一回澡的肮脏麻瓜，他宁愿选择格兰杰！
……哦不……那同样是一个可怕的想法……
卢修斯皱紧了眉头把这个念头轰出脑海，随即瞥了一眼沉默坐在他对面的女巫，语气不好地责问道：“你在外面发什么呆？”
“我只是不想进来。”赫敏声音低落地回答。
卢修斯本能地想嘲讽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竟一时也沉默了。他心下清楚，他们其实都有点累了。
一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微妙地是某种期待与失望的临界点。他们一直找了又找，一刻未曾停歇地四处奔波四处打探，可现实回馈了他们什么呢？
除了硌掉牙的黑面包和恶心的浓汤，他们连一点魔法波动都感受不到。似乎整个英格兰只剩下他们两个巫师，还是立场上相互仇恨的那种。
卢修斯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酒杯，喃喃自语，“霍格沃茨到底在哪呢？难道我们的方向不对？”
因为不确定现在的地名和地区划分，卢修斯和赫敏甚至无法使用幻影移行。空知道“霍格沃茨”这个名字根本没用，他们对千年之前的学校陌生而茫然，即便强行幻影移行，恐怕也多半落得个分体的下场。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卢修斯烦闷地灌下一口酒，赫敏也闷不作声地抿了一口。
入口的辛辣呛得女巫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卢修斯忍不住低声笑话，“格兰芬多的母狮子也有似小猫的时候。”
赫敏哼哼冷笑，“斯莱特林的毒蛇倒是一如既往惹人讨厌。”
他们相处了一周，彼此行动上虽说互有照顾，但嘴仗上面却没人肯让半分。赫敏曾毫不留情地指出，实际年龄42岁的马尔福先生完全暴露了自身幼稚可笑的一面，然而卢修斯只是高傲地扬起下巴，意味深长地表示，无论如何，他现在的样子只有17岁。
17岁就该神采飞扬，就该肆无忌惮，就该和漂亮的姑娘斗嘴调情满满的意气风发——不管怎么说，17岁的赫敏·格兰杰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卢修斯撇着嘴承认了这一点，心下却偶尔闪过迷茫，自己和一个实际年龄也只是刚成年的少女斗嘴，是不是想在这无人知晓的时空弥补自己呢？
毕竟卢修斯·马尔福的真实17岁，从来和恣意轻松无关。
卢修斯垂下眼眸，盖住了那一闪而逝的阴霾，懒洋洋笑了一声，似乎对赫敏的反击不屑一顾。
赫敏也不再理他，小口抿着味道并不好的烈酒，任那辛辣划过喉咙，淌过脏腑。从未感受过的暖流游走在赫敏的血液里，她的眼睛明亮与朦胧交织。
卢修斯见状情不自禁便笑了，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僵住，慢慢敛起，直至冷漠深沉重新浸染了浅灰色的眼睛。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快速地移动过来，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赫敏身边的空位——这让赫敏猛地绷直了身体，条件反射地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卢修斯也瞬间坐直了身体，警戒着看向来人——对方和他们的打扮很像，大半的脸都包裹在兜帽后面，看不清面容，只听对方刻意压低了嗓音道：“在找霍格沃茨？”
一个辨不清男女的声音。
卢修斯与赫敏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悄悄把藏在袖中的魔杖滑落在掌心。
陌生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戒备，把兜帽稍稍掀开了点，露出一双金黄的眼睛看着卢修斯和赫敏，嘿嘿一笑，“别紧张，把东西收回去，刺激到那些脑筋烂掉的麻瓜还是会有麻烦的。”
他伸出大拇指随意地比了两下周围的人，紧接着直勾勾盯着卢修斯，“我叫塞维斯。如果你们也去那里的话，我想我们顺路。而且你们会需要我的。”
卢修斯眉头微蹙，他瞥了一眼神经紧绷全神戒备的赫敏，然后冲塞维斯微微一笑，藏在袖中的指尖摩挲着魔杖，语气舒缓玩味，“偷听可不是美德。阁下究竟想做什么？要知道，我们从没见过。”
塞维斯回以一个阴郁的微笑，更加不像一个好人了。他的声音轻得近乎耳语，“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不清楚，只是你们一路魔力外显活到现在，真是天大的运气。那些教堂的圣骑士如果遇到你们，可要乐疯了。”
“魔力不外显是怎么做到的？”一直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赫敏陡然发问，她紧紧攥着魔杖，目光逼仄。
塞维斯目光转向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没有回答。
卢修斯神情冷淡地审视着眼前古怪的陌生人，心念电转间，暗中的戒备又提升了几个等级。显然，那就是他们这么多天都遇不到一个巫师的重要原因。
那么是否早就有很多巫师发现了他们这两个“外来者”呢？——卢修斯背后窜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
至于提及圣骑士的简短言语——只要稍加联想这个时代教廷与巫师之间不再掩饰的恶劣关系就可以轻易理解。
而这些隐含的信息中，对他们最重要的是——卢修斯的心不由自主沉下去，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杖尖——他们与这个时代的巫师，力量严重的不对等！
感谢梅林，他们现在的心理素质攀上了新的高峰！——表面优雅冷静内心沸腾恼怒的纯血巫师冷笑地想着。
然后他开口直接问了，“那么——塞维斯阁下，你的提议是？”继而又露出一抹歉意的无可挑剔的假笑，“马迪尔，我的姓氏。”
古怪的巫师缓缓收回了游走在赫敏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后者气愤地瞪着他，惨白的脸色中透出红晕——卢修斯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耐心等着对方给出一个回答。
塞维斯转了转眼珠，站起身对卢修斯、赫敏两人似笑非笑道：“我的提议是，现在就走。这里可不是值得耽搁的好地方。”说着径自朝酒馆外走去。
卢修斯顿了下，跟了上去。赫敏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句，也随之离开。
三人差不多并肩而行，卢修斯居中，赫敏在他的左手边，古怪的男巫塞维斯在他的右手边。
三个人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一路匆匆出镇。显然无论有什么样的图谋或交易，在麻瓜的聚居地都是不方便进行的。
并且卢修斯已经确定，身边的男巫毋庸置疑怀着某种鬼胎——这从对方频频近乎贪婪地盯着格兰杰以及紧挨着他的女巫轻颤的身体就可以得出。
卢修斯掩在兜帽下的眉头不悦地蹙起，有人觊觎自己的利益共同体，这种感觉可不太美妙。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有格兰杰才真正是和他一个世界的人。
唯一的一个。
想到这年头女性地位的普遍卑贱——通常被认为是男人的附属——巫师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卢修斯不禁觉得头疼。
像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那样受到尊重的女巫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她们，也还是会被暗地污蔑轻视。
甚至卢修斯私下认为，如果不是那两位女性巨头在魔法造诣上实在是强大得可怖，恐怕那些精致下流的言语攻击就会被摆到台面上了。
要知道，绅士的皮囊下多半是禽兽。
这样想着，卢修斯便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塞维斯的视线，后者注视了他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却没有言语，只是转过头去，继续赶路。
赫敏明显感觉压力小了许多，不由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霍格沃茨篇]公元9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