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刀之掌柜无良》澄衣

10、8.陆折衍

　　8.陆折衍
　　“你还有什么亲戚可以去投靠么？”

　　“没、没有了……家乡发大水，找不到了……”小乞丐垂下眼，小声地说。

　　靳晏看了清何一眼，说：“既然这样，银子你拿着，去找份靠谱的工作吧，女孩子家的做乞丐也不太好。”清何把银子递到了小乞丐的手里，靳晏叹了口气说：“不要一下子把钱都拿出来，很容易被有心的人惦记。”

　　小乞丐怯生生地点头，靳晏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小乞丐走后靳晏的表情瞬间变了，她丢了一把剑给清何，“走吧，回去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见靳晏的表情严肃紧绷，清何微微皱眉，她不说不代表他不会问。

　　靳晏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向清何解释，临安的事情一向都不足外人道，这件事本来就是裴其绍故意把她牵扯进来。只是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虽然她知道她曾经是杀手的这个秘密瞒不了清何多久，只要这件事不解决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但是……

　　她目光清澈地看着清何，微微一笑。他总有一天会离开，回到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无论过程是怎样，结局也都是同一个。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留下相比之下美好的一段记忆，起码以后想起来她靳晏在他心里还没有那么肮脏。

　　“没事啦，会有人帮我解决的。回家吧，子夜最近闭关也见不到了，还想跟他说说秀秀的事情呢。”靳晏故作轻松的口吻加深了清何紧皱的眉宇。

　　靳晏故作看不到，拿了属于她的那把剑就出了房门准备去退房。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坦诚相待，也因此注定了之后的坎坷都是她咎由自取。

　　清何牵着马走在靳晏身后，靳晏四处张望着，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停在一家卖糖画的铺子前买了一根兔子的和一根小老鼠的糖画，回头笑眯眯地把老鼠的糖画递到了清何面前。

　　清何尴尬地接下那根可爱的糖画，靳晏抿了抿棕黄色的糖丝继续往前走着。

　　在人群中多望了几眼，靳晏突然停在了原地，随即迅速钻入人群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过去。

　　追了许久都不见刚才那一晃而过的人影，靳晏急切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视线向上一瞥，在一家琴阁的二楼又看见了他。

　　靳晏心头一急，直接借力用轻功踩着跃上了二楼的露台。旋身，拔剑，落地，锋利的剑刃寒森森地对准了那人的脖子，靳晏嘴角轻扬：“看你往哪里跑。”

　　“姑娘这话说的奇怪，我为什么要跑？”那人笑得无辜，笑得纯良，也笑得贱贱的。

　　靳晏挑眉，“那日在庙宇你跑什么？”

　　男子眨眨眼，很是无辜地答道：“你没看到那天你家那只小狼崽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么，我惹不起还不能跑么？”

　　“什么小狼崽，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把剑放下。”他淡淡地说，“要用剑威胁我也不拿把好的来，就这么把破剑。”他轻轻一笑，抬起手指夹住剑身微微一动。

　　咣当——

　　锋利的剑身瞬间分为了两半，剑尖的那一段直直落在了靳晏的脚边。

　　“你！”靳晏大惊，拿着另一半剑身往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人。

　　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手执折扇，白衣玉带。长得倒挺温和无害，身手……从刚才的那指功来看必定不凡。只是这人过于神秘，说话喜欢绕圈子，看样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是敌是友，还是先观望观望为妙。

　　“你到底是谁？”

　　“在下陆折衍。”他笑道，“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靳晏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搜索了记忆似乎没有这个人的名字，“靳晏。”

　　“金色的燕子？”

　　“不是！”靳晏气恼地想要跳脚，直视陆折衍的眼睛正色道：“陆折衍，我问你，那日你对清何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折衍微微一愣，“清何是谁？”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那日那个满身杀气的人？”

　　靳晏不情不愿地点头，她不喜欢陆折衍形容清何的词语。

　　“那个人……你叫他清何？”

　　“清何是我两年前遇到的，醒来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打听了整个宗南失踪人口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看你的语气像是认识他？”

　　陆折衍又笑，“失忆……原来如此。”说罢他转身就要下楼，靳晏赶忙上前扯住他的衣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还没告诉我，清何的身份！”

　　“靳晏姑娘，听在下一句话，他的身份你还是不要去查了。”

　　靳晏怒道：“为什么？”

　　陆折衍说：“他恢复记忆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相反，他那样的人说不定还会杀你灭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清何不是那样的人。”靳晏的面颊因为愤怒而泛着艳丽的红色。

　　陆折衍摇摇扇子，不急不慢地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那样的人呢？就像他也不知道或许你又是怎样的人？”

　　靳晏一怔，心底的无名之火一下子被浇灭了。陆折衍把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了眼中，了然地一笑，收起折扇在靳晏的肩头轻轻一敲。

　　他说：“姑娘是个聪明人，话我就不再多说了。”离去之前他附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若是哪天他恢复了记忆，不止是我，还有更多的人想要杀他。”

　　微暖的春风细细拂过脸颊，靳晏把断剑塞回了剑鞘，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一来是临安的事情太棘手，二来是陆折衍的话太耐人寻味搅得她心神不宁的，三来……又折了一把剑。

　　靳晏抬起头，看见清何牵着马从对面走来，她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怎么看都难以置信陆折衍所说要灭口之人会是清何。清何那么好那么温柔，他从前会是什么样子？

　　“清何。”靳晏收回神走上前去，走进了才注意到，清何的身后跟着一个人，她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靳晏给清何的糖画。

　　是那个小乞丐。

　　看见靳晏的目光盯着小乞丐，清何回头看了一眼小乞丐，对靳晏说：“我见她被几个恶徒困住，就顺手把她带了过来。”

　　“哦。”靳晏漫不经心地应道。

　　“你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就跑没了踪影。”

　　靳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剑，打着哈哈说：“就是看到一熟人，追上去才发现我认错了人。”靳晏偏头看向藏在清何身后的小乞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陶莲，可以、可以叫我小莲。”

　　杏眼朱唇，肤白如脂，是个美人胚子。若是放她流落在外，免不了被人欺负，被歹人惦记。

　　靳晏眼珠转了转，忽然伸手握住了陶莲的手臂，她的力气很大，陶莲拼了命想要挣脱都无济于事，只能死死抓着清何的衣服往他身后靠。

　　清何安慰地拍了拍她，示意她没事。

　　“失礼了。”靳晏松开了手，笑眯眯地对陶莲说：“小莲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家客栈倒是缺个伙计，就看姑娘觉得是否妥当了？”方才她抓住陶莲的手是为了试探她是否会武功，把了她的脉更确定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之后靳晏这才放心。

　　陶莲睁大了双眼，望了望靳晏，又看了看清何，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小莲怎么会嫌弃呢！多谢小姐，多谢公子！”

　　几日后，靳晏、清何和陶莲一起回到了止水客栈。

　　靳晏吩咐清何安排了陶莲的住处和工作，也向大伙简单的介绍了陶莲之后就回了宅子。进了自己的屋子，靳晏从床底拖出了一个箱子，吹了吹木箱子上的灰，又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扇了扇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箱子上的扣锁上并没有上锁，靳晏蹲在地上随手就打开了箱子，她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微微有些出神。

　　最终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阳光从雕花木窗外照射进来，与箱子里的断剑们相互缠绵发出夺目的光彩。这些本该是偏中上的兵器，此时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静静躺在这箱子中，沉睡在床底下。

　　靳晏把带回来的那把断剑一同放进了箱子里。她想了想，从箱子底部拿出了一把与其他断剑截然不同的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