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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2 章 ...

  •   王正波

      周一大清早,我带着一身的车磊味儿跑到公司。直接奔向陈小姐那儿报名。

      “你要去?”陈小姐看着我问。

      “我去。带一个家属。”我忙问,“不是我自己。还得带一个!”

      “你带四个都行。”陈小姐拿出记事本,在上边写下我的名字,又抬头看了看我:“你确定去?”

      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要交钱?”

      陈小姐赶紧摇手:“不是不是。不用交,当然你自己要是买东西的话,你自己花钱。我们都安排好了。”

      我想了想问:“去的人多吗?”

      陈小姐笑了笑:“应该……没人去。”

      我愣了一下:“啊?”

      “大过年的。”陈小姐,“你就说我吧,是带我儿子去还是带我老公去?”

      “都带着吧。”我笑着说。

      “那我婆婆能饶了我啊?”陈小姐又小声问,“你太太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

      陈小姐看周围没人:“你要带谁去?”

      我乐了一下:“一哥们儿。”

      “真的?”

      陈小姐怎么这德性的。我摸摸脑袋:“真的。”

      她笑了笑:“你可别搞婚外恋啊,我们公司二婚可没补助。”

      我露出一个特别虚伪的笑容,心里想着:这都他妈的哪跟哪儿啊,我指望你那结婚补助了?我跟男的,你给特别补助吗?干脆连生育险也给我免了!

      公司真的挺恨我的,整个儿公司果然就我带着家属去。原来的大巴也取消了,几经交涉,最后我们俩被插到别的团里,在这个漫长的交涉期间,我没说一句:“我不去了。”硬挺到最后,估计只要我在公司一天,他们就不敢随便组织活动了。

      过年本来是初一放假的,听说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年能改到三十放假。我看看表,明儿是年二十九了,今年没回家,明天我们公司就开始放假,然后提前一天上班。

      我坐屋儿里,手里把玩儿着自己做的半导体收音机,看看表,十、九、八、七……三,刚数到三,门儿就开了。

      “我回来了,雪倍儿大!”他拍拍身上的雪。

      我吓一跳,把窗帘儿一拉,操!下的还不小。这年过的肯定美。我马上穿衣服。

      “你这是要干嘛?”他又吓下一跳。

      “下去啊!你等我会儿。”我穿上衣服立马儿往外跑。

      “神经病又犯了啊?”

      我跑到雪里站了会儿。

      他从楼里出来:“不是,你这什么路子?这点儿没孩子陪你打雪仗!”

      “杀菌。”我乐,“下雪的时候,往外边儿呆会儿,一身的病菌都能灭了。你刚从外边儿回来,灭完了已经。”

      “操的勒……”

      我傻乐,站雪里,冬天冷,下雪的时候儿,一点儿也不冷。

      “没过年的样儿。”我进屋的时候,往楼道里瞥了一眼。

      “还要什么样儿?”他问我。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这样儿的。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我问他。

      “嗯。”

      “那行,明天一早去机场。”

      “不跟你们公司集合?”

      “就咱俩,所有的大巴都推了。”我一乐。

      “什么?”

      “我以为得跟分房塞的挤破脑袋,不过没想到竟然除了我没人去。”我哈哈大笑,“给你这个。”说着把旅游计划表拿出来。

      年二九:北京飞广州;白云机场大巴去酒店;日:陈家祠,北京路(也可自游);宿:总统大酒店。

      年三十:日:越秀公园,中山纪念堂,上下九步行街;晚:花市

      年初一:广州到番禺;番禺汉溪长隆一日(晚:大马戏)

      宿:番禺宾馆。

      年初二:番禺大巴到广州飞北京。

      “这是旅行?你丫确定?”他拿着那张纸问我。

      “像出差。”我乐,“确实挺像出差的。”

      “离团吧。”他说,“让你们公司出机票酒店,咱自己玩儿。”

      我点头:“你熟?”

      “不熟。装熟呗。”

      “听说抢钱的多。”我说。

      “贼过年也得回老家吧。你当人家全年哈拉无休?”

      “有道理,不过二十九晚上还是得小心点儿,等三十儿一过就没事儿了。”

      “天下无贼看多了吧?”

      抱着睡的时候,外边儿的雪下得更大了,我探着脖子往外看了两眼,外边儿下雪,屋里让暖气跟被窝儿还有爱人弄得暖暖和和的,介就是北方。

      一早儿,我们俩跟傻子塞的到了机场,没有导游接我,我给陈小姐打电话儿,结果关机,我想了一会儿:“要不咱办登机牌儿?”

      “崩溃!”

      “你大过年的,着嘛急啊。过来。”我说着把他往国航服务那儿领。

      “要挨着的,靠前靠窗户的。”他把手里的两张身份证递给那姐姐。

      过了会儿,登机牌儿出来了,操,我是A他是B。

      “咱俩换着坐。”我乐着说。

      “为嘛?”

      “你靠窗户多好。今天能飞过黄河、长江、珠江……”

      “操,你丫恐高症我怎么给忘了!”

      我脸腾一下儿就红了,不说话跟着他往安检口儿里挤,我习惯把东西都放包儿里,身上一个铁片儿没有地过去,让那破门不响,就没人拿着破玩意儿,让我举着手,站那儿让他摸了够。他不行,八百年没见过有男的给安检,他得一身从上到下的让安检那门儿响得跟过年塞的,我把包儿拉过来,他可美了,站那台儿上,让那小子摸得身上那个舒服啊,牛仔裤上的扣儿全他妈的是铁的,那安检的小子也负责任。翻着那裤扣儿试了好几遍,我好几回都他妈想冲过去大声儿喊一句:“他没穿铁裤衩!”

      从安检过来,我脸儿就砸楼下去了。

      “你脸怎么这色儿?早上吃拧了?”

      “没事儿!”操,我这不有病吗?原来跟小雪一块儿学游泳时那男教练手把手儿的教,我都没生过气,现在弄得老爷们儿摸老爷们儿,我这儿肚子里跟装了安全气囊塞的。

      “咱是奔羊城,不是往山西。”

      他多精啊,我算明白了,站他面前我都不用安检,过去时就一裸体,还他妈是X光的。“渴了。”我想过去接点儿热水,他就直接往候机厅里边儿的咖啡厅里冲,那他妈得多少钱,□□都他妈二十一盒儿,没看出免嘛税了,我赶紧给爷拉住了:“咱喝点儿水就行。”

      他看我一眼:“时间还早,坐会儿么,舒服。”

      我没办法:“我突然不渴了,一点儿也不渴,倍儿想上厕所。”

      “你丫有谱儿么?”

      “上厕所,你先在登机口儿等着我吧。”我一遛烟儿往厕所跑,妈的。想忍着不喝,不过又太渴,就在洗手盆儿接了点儿自来水儿。从里边儿出来,车磊在那儿坐着,手里拿着杯从刚才那咖啡厅里买出来的牛奶,我想发火儿的,不过没发出来,就好像看见那杯牛奶上面还冒着热气儿,他坐那儿看着窗户外边儿,我站在原地不想动唤,就想着,前边坐着那个给我买牛奶的傻爷们儿,就该是我王正波,真正的幸福……

      我坐他旁边儿,他回过头,乐着把牛奶塞我手里,其实这牛奶,我是从来不喝的,从小儿就不喝,就只吃过我妈的奶,我爸说我黑全是因为一口奶也不喝。

      我喝了一口奶,脸就绿了,不过还是笑着看着他:“谢谢。”

      “真的。我发现你脸色儿越来越不对。跟抹了绿漆似的……”

      “没事儿。胃有点儿不舒服。”

      “那赶紧喝热牛奶,养胃。”

      嗯,这杯奶跟少数民俗兄弟送我的奶茶塞的,得喝!还得乐着喝下去!

      飞机上,他让我坐B了,他倚在A的窗口儿看着外边儿。吃过早饭,闭眼睡了一觉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才他妈睡了12分钟,飞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出差,所以大多数是一个人,有时候和同事一块儿,就更不自在,那种滋味儿是特别难受的,回过头看见他坐那儿带着耳机看着《中国民航》心里边儿美滋滋儿的。我都没自觉地把嘴角儿往耳朵下边儿拉。他的娃娃脸,在从窗缝里透过来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给我特别特别温暖的光。

      我仔细地看着他看得入神儿了,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俩眼睛的睫毛儿轻轻地眨着,我就这么一直倚在座位歪着头看着。都忘了看了多长时间……

      “先生。”一个女的特别不会挑时候说话,我还没来得及把脑袋转过去,他头就转过来了,我一紧张,脸又红了,他正好和我的眼睛对上,嘴角也轻轻地往上翘了一下。

      “先生。”那女的又叫了一声,我们俩一块儿回的头,脸上都挂着温暖的笑容,那女的看着我们脸上一脸的吃惊表情。

      “有事儿?”车磊问她。

      “请把您的遮光板全部拉开。小桌板收起,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她看着我们俩都扣着安全带,没再说后边儿那句,顺手把我旁边那人手里的纸杯子接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

      他也倚在座位上,侧着脸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俩都笑着,我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飞机降落,冲在跑道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右边的人一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俩……

      幸福,所谓的幸福吧——就在那个时候,我们俩互相看着的时候。

      车磊

      出了机场,王正波那两条腿走的还是不太利索。

      要说飞机这东西发明的,也就仅仅解决了一部分人的需要。即——没有恐高症人群的需要。

      上了出租车,王正波看着窗外,开始对人羊城大肆评价:“这是冬天吗?热死我了!”

      我斜眼看了看他,“我出门之前就告诉你少穿衣服了。谁让你不信的。”

      “穿多了不怕,穿少了不行。”

      “那你还抱怨个毛!自己忍着呗。”越看他我越想乐。这家伙啊,啧啧……半分钟都不能让你的嘴消停,只能乐。

      跟酒店check in,我一下想到了我俩跟上海。这……勉强该算第二次俩人异地蹲着了吧?

      他码放行李,我站在窗边往外看。街道上人不多,走路的速度也快,要说北京没什么过年的气氛,那广州就更没有。可是离开一座熟悉的城市,来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人难免就会放松下来,更何况是难得的假期,跟一个你……喜欢的人。

      我把手机留北京了,不是忘了,是故意不带。我不要那多余的东西来打搅我跟他。爱谁谁,爷就消失四天。我也玩儿会儿人间蒸发。当然,跟他们也提前言语了,多一句废话都没有——爷旅行,离开这混沌的北京。

      “咱嘛时候儿出门?”

      “你急什么?”我点烟,仍旧看着窗外。

      “车磊,”他喊我,“抱……一下儿?”

      “广场上那雕像不错,你下去抱他吧。”我乐。

      “我他妈就不该跟你废话。”他说完两下儿到我跟前儿,一把给我搂进了怀里。

      “你很三俗么……”我笑着环住了他,“不过,我喜欢。”

      这句可是郭德纲的名言!

      “你喜欢就行。呵呵。”他猴急的把我往床上拽。敢情昨儿那绅士风度都是装的。不怕误飞机了,狼尾巴也露出来了。

      这趟广州之行真他妈有意义,我们俩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看的第一个景儿就是彼此的裸体!

      虽然我比较鄙视他,可仍旧配合的乐此不疲。

      或许,我真是一天生的色胚子。

      有了润滑剂他可哈皮了,连连称赞这是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我跟丫抗议,问为嘛我得跟下头。他回答,“因为是我主动的啊,你要先了,你就在上头。”

      有那么三十秒我觉得这话有道理,可扭脸儿再想觉得不对。但……晚了。

      这不倒霉催的么。

      做过之后我特别累,可能是早上起太早的缘故,也可能是前阵子工作累积太多的缘故,还可能是他……太凶猛的缘故。总之,我就想睡。唉,要不都说动物凶猛呢。

      可是这该遭天谴的孙子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洗了澡就吵吵要出去。我装睡,他丫就给我拎起来,踢进了浴室。

      操你大爷的你个王正波!

      中午我们俩找了个小店简单吃了点儿,然后就奔赴中山纪念堂。要说世界人民都无聊,这话绝对可信。好么,周围是高楼大厦,中间圈起来一土地庙。古香古色。更可笑的是,庙不大,广场倒挺大。

      年二十九,人不多,王正波要求我给他照相。

      我那镜头一对上他,他丫就不自然。最后逼的我啊,我问,你能笑得自然点儿么?他拧着脸说,行。可行完之后,继续假笑。

      我真想上去给他俩巴掌。

      然后光顾越秀公园。不知道怎么的,一听这名字我就想起北京那越秀大饭店。

      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来广州了,却是第一次充当观光客。以前都是出差,步履匆匆。除了我的胃记得羊城是个什么模样,其他器官都没印象。

      晚上吃了正宗粤菜,酒楼不小,人也不少,我们俩说话声音都得抬高着来。出来之后去了花市。

      四季如春的广州,每当春节到来之际,按历代习俗,都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年宵花市。这年宵花市,以前叫除夕花市。为了迎接年宵花市的到来,人们早在春节到来之前一个月就着手准备了,到处能看到树上挂着的串串鲜花。

      一个地儿一个风俗,就好比北方贴春联看春晚,南方人不介,他们逛花市。好么,这人山人海,汇合成一股巨大、温馨的热流。除夕前夜,这花市进入了小高潮。百花齐放,只有你想不到的花儿,没有你看不到的花儿。更有那充当“水中鲜花”的各种各样的金鱼,随风摇曳的各色彩灯,一切的一切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观众。望着那一片花海,感受着那香气袭人,我真情不自禁地赞叹,跟这家伙来这儿过年挺不错的!这经历绝对头一遭。

      我俩溜达了很久,这期间王正波手上的东西陆续增加,都是各色小吃。这个吃货!我都无语了我。

      “你慢点儿吃……”我看了看他。

      “不烫。哎,你真不吃?”他天真的回望我。

      “不吃!”

      我深有感触,这人……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懂什么叫情调。苦闷死我了。

      “那个……”他拉了拉我。

      “干嘛?”

      “给你买个风车吧,买一个你是不是就能乐了?”

      这他妈混蛋王八蛋,真当我是他儿子啊?

      “你等等,我给你买去。”

      “你丫!”我一嗓子没号住他,他就扎进人堆儿了。

      周围都是人和温暖的灯光。他们低声说着话,脸上挂着笑意。我也笑了起来,真的,莫名就被感染了。

      不久,王正波举着风车出来了,“转着呢,快点儿,你跟着风车一块儿转,能转运!”

      “滚你妈的!”

      “你跟运说滚?”

      “……”我真想楔他。

      最后,那风车还是到了我手里,他乐呵呵的看着我,说,“转着转着,运就好了。真的。”

      “言外之意是?”我逗他。

      “就是我给你运,你就接着。”

      “你当抛绣球啊?”

      “不是!”他一脸坏样儿的看着我,凑过来小声说:“是递手绢儿。”

      “我发现你这人吧……”

      “挺混混儿的哈?”

      “挺2的。绝对新时代二逼青年。”

      我们逛到很晚,晚到不少摊位都开始撤退了,留下了满地的零落花朵,在人们的脚下,在朦胧的灯光下,在孤单的角落里。

      “走么?累不累?”我点了烟。人基本很少了,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不累啊。要不咱再去别处儿?”

      “无所谓。”往出走的工夫,一不留神,王正波不见了。我回头一通找,就是寻不着他人影儿。嘿!这不闹鬼么。

      最后一拨摊位也撤了,人基本绝迹了,这是要来一鬼片儿?

      真棒,我还得举着风车演!

      “王正波!王正波!”我喊了两声儿,远远的,传来一音儿。

      “这儿呢!”

      伴随这声儿,我看见他过来了,手里还拿着……

      “我看这花儿挺好的,怎么就给扔地上了。还有盆儿呢。”他说着朝着我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盆儿仙人球,“车磊,送你。我看遍整条花街,这株最配你了。”

      “你丫……”我舌头都大了。

      “我就觉得不一样,真的,这满大街就这么一盆儿仙人球!”他一本正经,“这花儿是给男人的。老天爷扔下来让我送你的。”

      我扔了手里的烟蒂,揪住他脖领子给他蒿了过来。耳边是风车转动的声音。

      “干嘛啊?”

      他问完我就亲上他了。嗯,实实在在的亲上。

      这他妈活宝,哪儿找去啊?

      地球上几百年才铸造出这么一个?

      愣叫我摊上了。

      放开他的时候,他都傻了,问,“你要主动了?”

      “你干嘛刚才不买这会儿捡一盆儿给我?”我回避了他的问题。

      “我傻逼啊!这儿的花儿多贵啊……”他说着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盆仙人球,“听说广州是一年四季开花,花开的都不一样,开了就败,败了再开,越好看的,凋得越快。没劲,让人看了愁的慌,我从小儿就喜欢仙人球,呵呵,要是贾宝玉他们家种一院子的仙人球,保准林妹妹用不着走脑子藏花。”他说完抬起头冲我乐。

      我笑。可能就这一刻,我放弃了那个要给我戒指的男人,选了这个给我一盆仙人球的主儿。

      就是这一刻吧。

      我拿过仙人球,揽住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往前走。

      “……我就再问一次,你要主动了?”

      “我从没被动过。”

      “可这是马路上啊!在马路上我不能在下边儿!”

      “我真他妈想把仙人球扣你丫脸上。”

      无奈,我就是摊上这么一2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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