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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卷一 ...


  •   许诺怔怔地看着张破的剑,却意外地感觉不到半点疼痛,这是怎么回事?她诧异地低下头一看,一只纤纤的玉手紧紧地握住了张破的剑身,让他再也刺不入半分,鲜血就从那纤纤的手里汩汩流下,沿着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许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纤手,然后飞快地转过身,看到子归疼得苍白的脸,手里却依然紧紧地握着张破的剑,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掌击在张破的胸口,直接将他震飞出去。
      张破重重地跌在倒在地,张嘴狂吐鲜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一把剑冷冷地抵在他的咽喉处,他抬起头看到许诺愤怒的脸,她狂吼道:“说,为何要杀我?”
      张破更加恼怒,他狠狠地骂道:“你个妖女!我家大小姐好心救你,你却迷惑勾引她,我家大小姐是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种江湖浪子能沾污的?我当然要杀你!”
      风羽跟王贲在一起,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王贲乃是名将之子,出身显赫,前途似锦,可是貌似听到风羽喜欢上许诺时,他竟然就气得要杀人!
      “啊?我迷惑勾引风羽?”许诺闻言瞪大眼睛呆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什么跟什么?她几时勾引风羽的?顿时又气又怒道:“张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知不知道你在乱说八道什么?我跟风羽都是女子,我岂会勾引她?”
      张破怒得已经失去理智,愤怒地吼道:“既知自己是女人,为何要吻我家大小姐?你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什么?吻?”许诺闻言这回更呆了,她什么时候吻了风羽?
      诺竟然吻了别的女子?子归闻言先是错愕,回过神时眼神倏地冷了!
      许诺突觉天气骤冷,猛地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转头看向子归,看到子归眼神冰冷地盯着她时,顿时吓得心里发慌,正想解释时,子归愤怒地扬起手,狠狠地刮了许诺两个耳光!
      只听啪啪两声中,许诺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委屈地伸手一摸,竟然抹到满手的鲜血,顿时吓得一跳,子归打得再重也不可能把她的脸打出这么多血的,赶紧往子归的手一看,发现她手上全是鲜血,着急地上前一步提醒道:“雅南,你的手受伤了!”
      她伸手想去触碰子归的手,子归却倒退了几步,也不理会自己受伤流血的手,只是愤怒地瞪着许诺,这个混帐女人,竟然敢去吻别的女人!
      许诺知道她生气了,马上举起手发誓道:“我以父亲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吻过风羽,对她也只是朋友情谊,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看到许诺竟然用父亲来发重誓后,子归眼里的愤怒消失了,相信了许诺的话,只是困惑地转头看向张破,张破为何要冤枉许诺?还是有什么误会?
      张破看到许诺发誓后更怒了,他愤愤地骂道:“姓许的,你还敢狡辩,自从你被人救走后,大小姐就着急地派我们去找你,昨晚我们没找到你,她担心得不得了,今早起来没精打采的,跟我说鄂君与般夫不伦交欢之事,然后还说有人吻了她,这段时间跟她接触的女人除你还有谁?你还敢说不是你?!”

      “鄂君与般夫不伦交欢?”子归嘴里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顿时两眼发光,再看向许诺时的眼神,宛如在黑暗绝境中突然看到希望的光亮。
      许诺闻言却冷静了下来,搔了搔脸蛋仔细地想了想后,问张破道:“你先回答我,你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张破如实回答道:“大小姐告诉我的。”
      许诺这下心里便有底了,提醒道:“张破,你性格太冲动了,拜托你用脑袋想想,既然昨晚你们没找到我,那风羽为何能睡了一觉后就知道我在此处?”
      “这个?”张破被她一提醒,猛想起这一路上所遇到的怪事,顿时隐约猜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许诺看他已经猜测到了,便道:“吻风羽的另有其人,不过此事我劝你还是别插手的好,回去告诉风羽,叫她先行赶路,我会在暗中跟着。”
      张破毕竟是个男子汉,发现自己误会后,马上向她们行礼赔罪,许诺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下次不要那么冲动就行了。”
      张破走后,许诺赶紧把房门一关,飞快地走向子归捧起她的手检查伤势,子归的掌心被剑锋割得很深,鲜血正汹涌地流出,滴得地面都染红了,看到许诺触目心惊,忙伸手拉她坐下,拿出金创药帮她止血,然后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子归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诺,冷冷地道:“明知自己是女人,竟然还不断地去勾搭别的女人!”
      许诺闻言怒了,对着子归吼道:“我刚才都发誓了,吻风羽的人不是我!”
      子归虽然被她吼了,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她多多少少了解许诺的性格,没有做的事,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相反,如果是她真的做了亏心事,不管是打也好,杀也罢,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所以心里早就相信她了。
      “那吻风羽的女子是谁?”子归并不认识风羽,事实上也不太关心谁吻了她,只是一想到两个女子在接吻时,她心里就掠过一阵战栗。
      许诺看到子归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不由微微怔了怔,如实回答道:“应该是一个白衣白发的冷颜女子,昨天就是她从姜命手里救下我的。”
      子归闻言猛想到了什么,点头道:“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昨天姜命带人在街上围攻你时,我在现场也见过她,我就是一路跟着她过来才找到你的。”
      听子归这么一说,许诺好像也想了什么,问道:“难怪射姜命那些箭那么眼熟,原来是你出手的?”
      子归冷声回答道:“没错,他们是赢政的爪牙,本来就该死!”
      许诺此时包扎好子归的伤口,抬头看着她秀美绝伦却冷若冰霜的脸孔时,突然心酸地叹道:“雅南,你长大了。”

      记忆里,雅南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长得纤纤弱弱的,笑起来温温柔柔的,是个连剑都拨不开的弱女子,可是一晃五年过去了,如今的她变得成熟坚强,杀人竟也又狠又准!
      子归突然笑了,笑得满是嘲讽道:“我能不长大吗?我十二岁就嫁人,十三岁就守寡,十四岁就国破家亡。没了国家的王室子孙,在敌国的处境比奴隶还不如,许多亲人被俘后受不了这种落差自杀殉国了,而我却是因为不肯相信我的夫君死了,所以前往赵国寻找我的夫君,因此才逃过一劫。我苦苦地寻找着,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有时路宿荒野,半夜被孤魂野鬼吓得哭泣,有时饿得好几天没东西吃,像个乞丐一样在街头乞讨,我就这样到处寻找着,整整找了五年,你说我能不长大吗?!”
      许诺闻言崩溃得掩面痛哭,一个身份高贵的年幼公主,一夕之间沦落成平民百姓流浪街头,
      她无法想像她到底吃过多少的苦难,受过多少的委屈,流过多少的眼泪!
      一想到雅南在外吃的苦,她就心痛得无法原谅自己,她扑通地跪在子归的脚边,抱着她的腿泣不成声道:“雅南,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你杀了我吧!”
      子归哀伤地看着许诺跪在脚边,这个人的确亏欠了她,她的跪她受得起,她的命她也要得起,可她千辛万苦才找得到她,为的就是要她的命吗?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把许诺提起来,直提到两人几乎鼻尖相碰,她才缓缓地道:“听着,你没哭泣的资格,你的命我也留着,但是从今天起,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许诺闻言心里掠过一阵惊喜,她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她真的放不下对方,所以只有活着才可以好好照顾她,好好的弥补她。

      许诺眼里的喜悦,子归是看到的,她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嘲讽之意,说什么无颜活在这个世上,内心其实还是贪生怕死,她松了开手,冷冷地道:“行了,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换一下药。”
      说完她去打开自己的包裹,拿出药粉和白布,许诺赶紧抹掉眼泪,乖乖地脱了衣服坐在榻前等她,子归拿着药转过来看她已经脱了衣服,毫不掩藏地露出丰满高耸的胸部,不由怔了怔,然后嘴角一扬嘲笑道:“以前我想帮你换衣服,结果你死活不肯,还甜言蜜语的哄我,说什么我是公主,不想让我做这么累的活儿,或者干脆说什么心疼我,怕我累了,把我骗得晕头转向的,竟然还傻傻的相信你,觉得你是个温柔体贴之人。”
      见她说起往事,许诺脸上微微一烫,尴尬得低下头没敢回声,她那样做,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女儿身的事实,偏她嘴巴甜,说出来的话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汗颜。
      子归见她又是一声不吭,横了她一眼后坐在她面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解开白布查看她的伤口,看到伤口处已经开始凝血愈合,便重新给她上药,边上边道:“说起来我也真傻,跟你同床共枕三个多月,有时还整晚睡在你怀里,竟然一点也没觉察你是女人。”
      说到这个问题时,许诺似乎想到了什么,秀眉微微皱了。
      子归没听到她的回答,抬头看她好像在寻思着什么,便问道:“在想什么?”
      许诺回过神,十分困惑地说道:“除了父亲外,根本没人知道我是女人,父亲被冤杀后,我逃亡在外才恢复的女儿身,可姜命是什么知道的?他可是一见面就确认无误的认出我。”
      对于这个问题,子归也想不通,只是道:“秦国眼线众多,指不定就有细作潜伏在你们身边。”

      许诺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在军中除了父亲以及少数几个亲信外,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她,即使是那几个亲信,也不知道她是女人,知道她是女人的,除了父亲也只有那个老军医,莫非那个老军医是秦国的亲信?
      子归见她又是沉默不语,便问道:“你说那个风大小姐救过你,是什么回事?”
      许诺如实陈述道:“大概两个月前,我在韩国新邓,姜命突然带着一大批杀手追杀我,我负伤一路逃走,逃到蓝桥桃花林时无路可逃——”
      她把在桃花林的恐怖遭遇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自己面临死亡前呼唤雅南的名字,道:“那个楚兵说,是我唤醒他们,他们把姜命那批人吃掉了大半,我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我顺着他的指点一路逃向长安的方向,最后遇到了风羽,风羽救了我,还一路带我到驿站。”
      子归静静地听完后,突然问道:“你去韩国新邓做什么?”
      自然是去找你,但许诺在子规那双冷得如冰雪般的眼睛注视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只好道:“路过而已。”
      子归闻言眼神倏冷,继续问道:“据我所知,要唤醒那些怨尸,除了鲜血和绝望之外,主要介媒应该是思念,你临死之前想的是谁?”
      许诺看了子规一眼,最后违心地回答道:“父亲。”
      子归这回不但眼神,连脸色都冷了,包绷带的手猛地用力一绑,疼得许诺直呼冷气!
      “疼吗?”子归冰冷地问。
      许诺苦涩地回答:“疼。”
      子归嘲讽道:“似你这般没心没肺的人,竟也知道疼吗?你毁了我一生,难道到死都没有对我有半点愧疚吗?”
      许诺似乎也有些生气,反驳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去新邓是为了找你,我临死之前想的是你,你还会相信我这个骗子的话吗?”
      子归冷冷地盯着许诺的眼睛,半响道:“你那些骗人的话,我听腻了!”
      许诺只好沉默了,说真话,她不相信,说假话,她生气,长大后的雅南性格冷硬多疑,这让她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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