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瑟》昭雪幽然

51、一触即发

　　“这是真的？”云儿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我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恩，我也不信，还去证实过，成叔说，这是容夫人的决定。”我思索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几件事情其中有些许联系。我来回在房中踱步。姐姐既然病了，为何父亲不知道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还有一件事情，云儿不知道该不该说！”云儿是个聪明人，凡是她觉得有蹊跷的，必定有问题。我让云儿坐下说。把桌子上的书推到一边。倒了杯茶。
　　“二小姐，是否还记得，林祁突然被陛下封为太中大夫？当时二小姐让云儿去查，当时我们去定州，此事便搁置了下来。现在这个林祁提出的俸禄制和均田令陛下已经同意了，明后年应该就会实施。”
　　“具体内容！”
　　云儿掏出一张纸递给我“在这呢！”
　　“我托许阁主去查了这个提案的主人，果然不是林祁，不过此人已死。没有什么价值了。”这倒是不出所料，以林家做事的决绝，绝不能留这个人在世上。既然死了，陛下又认定林祁提出的这个议案很有价值，那么是谁提出都不重要了，因为最后的奖赏一定会落到林家头上。
　　“二小姐，云儿有些不明白，容夫人为何要服药让自己病着呢？”我快速的浏览着纸上的内容。
　　“要不是爹告诉我，姐姐让我提拔罗夫人的家人，我应该也和你一样想不通，冯氏假孕一事，陛下没有重罚，那么谁说什么都没有用，陛下这么做，是彻底伤了姐姐的心，既然爱的人这么不在乎自己，姐姐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姐姐爱的人，是大魏的主人，可姐姐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恪儿，姐姐能受委屈，也能受人鞭策，可姐姐不能忍受恪儿受委屈，这件事，表面是冯贵人所犯，可这形式作风都有着林贵人的影子，现在病着，发展罗家势力，既能拉拢罗夫人，也能避嫌躲灾。”
　　“这么说来，受益的都是林贵人啊！”云儿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起了疑心。
　　“你说什么？”
　　“难道二小姐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云儿一句话点醒了我。都是林贵人，对啊，林祁在朝中被重用，冯氏假孕，姐姐被打入冷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让兄长去剿山匪的建议也是林祁或是林贵人所提，那么如此说来，林贵人准备下手的，是我们宇文家！
　　我不断的划着手指，指甲在手掌中划出一道道血痕，我竟不知道疼，这个习惯真不是个好习惯。
　　墨琪把酒杯斟满，然后放到一旁。走到内阁，冯昭仪在做着最后的准备，黛眉雪肌，赤唇鹿眼。能被选进宫的，都是国色天香，冯昭仪自然也不例外。冯昭仪将一颗朱砂点在眉间。一袭长直的墨发只挽了一个发髻，如飞瀑而下。今夜，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宫中长路漫漫，不想将宫墙望断，就一定要婉转阑珊。
　　“娘娘，都准备好了！”
　　“谢谢你，墨琪！”冯昭仪和冯贵人不同，她知道知恩图报，也知道是时候收敛。
　　“墨琪是太皇太后送给娘娘的，娘娘便是墨琪的主子，是墨琪的命！”墨琪将桌子上的铃铛配饰装在冯昭仪腰间，一步一响，串珠零羽，玲珑生姿。冯昭仪走到园中，薄纱数层，叠加而出，如荷花叠放，妙步生姿。园中摆放着六个白纱画布。冯家姐妹，各有不同，有人是鲜卑汉族夹杂，有人是鲜卑血脉相传，可冯昭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汉人，从小便熟读古文名篇，书法精炼。
　　宫人进来通传，说陛下离这已不远了。墨琪将毛笔递给冯昭仪，然后点了灯，整个宁宇宫中，只有园中的六年画布后面有着淡淡的光亮。
　　冯昭仪沾了墨汁，甩袖卖弄了起来，墨汁在冯昭仪的笔下渐渐的在每一幅画布上演变出了琴棋书画的美，妙笔生花，活灵活现。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旌旗首尾千馀里，浑不消他一局棋。飞鸿戏海逑劲藏，舞鹤游天灵韵扬。途出其右，而还之画丘。
　　“好！”陛下鼓着掌走进了冯昭仪，腰若流岚去，冯昭仪故意向前迈了两步才行了礼，铃铛依稀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陛下扶起冯昭仪，盯着她看着。
　　“太皇太后和朕说，你汉学通透，朕本来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我大魏之幸啊！”冯昭仪害羞的低着头，拉着陛下腰间的丝带走向殿内，陛下也允许她这样玩弄着。
　　走到了殿中，冯昭仪松开了手，绕着桌边走着，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酒，敬给陛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陛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君为圣君，卿为君人！”
　　“这出自何处啊？”陛下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句诗词出自何处。
　　冯昭仪脱下外衫，指着自己说道“出自这里！”陛下的脸愈来的发红，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愈发的急促，一把扑向冯昭仪……
　　春日的太阳总是升起的飞快，日出东边。天色也有些乌暗，怕是要有一场骤风暴雨要来临了。静儿从宫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娘娘，网已经撒出去了，就等着是时候收网了！”林贵人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任何惊喜。
　　“你是不是觉得我故计重施不太稳妥？！”林贵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丝线，只是继续着早已成为习惯的绣工。
　　“其实静儿觉的，娘娘此计甚是精妙！”林贵人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绣品，这精妙二字，谈何而来呢？
　　放眼观去，林贵人绣的，是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红袍艳妆，笑颜生花的面孔上海闪现出凌厉浩然之气，当年戚夫人自恃得宠，想夺嫡换主，吕后力挽狂澜。顶住压力，驱除势力，才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帝位，史记有云：政不出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连司马子长都用史记来夸赞她的作为，自己就算不当这吕雉第二，也定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帝位。
　　“娘娘蛰伏近一年，精心策划，在肆州的苦心经营，在朝中的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将这局中局完美化，让宇文家再无可乘之机。”
　　放眼观去，林贵人绣的，是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雉，红袍艳妆，笑颜生花的面孔上海闪现出凌厉浩然之气，当年戚夫人自恃得宠，想夺嫡换主，吕后力挽狂澜。顶住压力，驱除势力，才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帝位，史记有云：政不出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连司马子长都用史记来夸赞她的作为，自己就算不当这吕雉第二，也定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帝位。
　　“娘娘蛰伏近一年，精心策划，在肆州的苦心经营，在朝中的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将这局中局完美化，让宇文家再无可乘之机。”
　　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实，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有一张大网在向我扑来，一大清早，这清晨的雾气还未尽数散去，我便匆匆的走到云儿的住所。云儿每日起的都很早，见我来了，倒是有些意外。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拉着云儿就往屋里走去。
　　“云儿，我这心里不踏实，现在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大院，成叔那里应该还有我想知道的消息！ 你去揽乐阁，求证一下景熊消息的来源！”
　　“二小姐是怕，连我们去定州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云儿所言这正是我所害怕的，如果林贵人连景熊的事情都知晓，那么她在我们身边或者在江湖上的人脉绝不是一个诺维就能做到的。
　　“你先去吧，但愿是我多虑了！”我敲了敲自己有些痛楚的头，现在还不是头疼的时候。
　　一入宫门深似海，半生浮尽为谁停，姐姐，冷宫一事，是第一次让你受委屈，也是最后一次，你放心，景熙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你，护将军府，护恪儿周全！
　　陛下在养心殿看着林祁新上奏的折子甚是满意，无论是从采集的信息还是所指定的计划，可以说都是天衣无缝，陛下对眼前这个林祁有些刮目相看了，就现在的这个折子而言，他要比他爹更有价值。
　　“写的不错，这个提案朕准了，今年即将过半，现在实施也是大费周折，你也费费心，明年年初，就推行这个俸禄制！”
　　林祁持玉器双袖平齐行挚礼道“微臣遵旨！定不负皇恩。”陛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父亲逝后，你去见过你姐姐吗？”
　　“回陛下，见过一次！二月初七，是姐姐生辰，有幸见过姐姐一面！”林祁卑躬屈膝的应答着。姐姐说过，伴君如伴虎，消失匿迹的这一段时间，林祁逼着自己学习着礼仪政治。
　　听到林祁说到这，陛下半侧卧在龙椅上，这一年来，确实忽略了林贵人，仔细想一想，上一次见到林贵人还是在过年的国宴上。
　　“嗯，你们姐弟一个是推出新政的臣子，一个是育有皇长子的皇妃，你们林家有功！”
　　“陛下过奖了，能得到陛下的垂青，是微臣的之幸！”
　　“罢了，你父亲虽然是罪臣，也得到了应得惩罚，曾经也是朝中大臣，是恂儿的外祖父，今日就免了你父亲的罪臣之身，依旧是国丈！”陆公公听着这一句句的，本想上前去说几句的，却还是忍住了，这个局势，说了便是引火烧身，林祁直接跪地叩首“微臣代罪父谢过陛下！”
　　“你退下吧！”林祁碎步撤出大殿。
　　“陛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这场春雨怕是要来了！”陆公公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杯热茶递了上去。
　　“不喝了，朕也有许多日子没见过恂儿了，去看看！”陛下嘴上这么说，可林公公和陆公公都知道，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公公从陆公公身旁蹭过去“起驾~”
　　陆公公奉茶的手还悬在半空之中，看着陛下走出大殿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要变天了
　　从大院回来，我就坐在房间里等着云儿，手里捧着茶壶，山雨欲来风满楼，云儿再不回来，怕是要挨浇了。人总是不禁念叨的，刚还想着，云儿就快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先关了门。
　　“二小姐，你看看这个！”我半信半疑的打开这封密报，看到这封密报，我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原来林贵人真正的目的并不只是之前的假孕事件。
　　云儿继续说着。“我去查证过了，小少爷之事应该只是个意外，但是二小姐是武陵军军师的身份，林贵人怕是已经知晓了。”这我倒是不在意，以现在林贵人的消息来源，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云儿觉得，二小姐的感觉是对的，我们进了林贵人所设的圈套。还有一个消息，午后陛下召见了林祁，免了林胜了罪臣之身，虽然没有追封，但是身份依旧是国丈！”没想到林贵人下手这么快，该来的还是来了。
　　“云儿，你现在去太师府，把赵暄找来！在路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暄，我在爹爹书房等你们！”成叔告诉我的消息，我并未打算隐瞒云儿，只是现在说了，一会还要说一遍，索性大家都聚在一起。人多主意也多些。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