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秘史》哈哈拉拉的猫

2、疯魔（下）

　　“不，小骨...”白子画向来清冷无比的俊颜上，此刻已是泪如泉涌，一把搂住她渐渐消散的身躯，暗藏许久的情绪顷刻爆发，“你这个坏孩子，你怎么就是如此任性呢？我都说了，你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还留我一个人！傻丫头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是想和你一起啊，只有死了，咱们才可以抛开这束缚你我一生的师徒之名啊！小骨，你好狠心啊，你怎么连给我一个和你，抛开这师徒名分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你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爱给你，人给你。六界覆灭干我何事？这些人的生死又干我何事？我只要你。小骨啊，我带你走，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滑下，绝情池水的伤疤不停的在折磨着他，“小骨啊，对不起，对不起，师傅错了，师傅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抬起头，突然恶狠狠盯上了那些被他疯狂举动吓得呆若木鸡的众人，都是因为他们，小骨才会...
　　如果没有他们，小骨就不会被我...
　　他额上渐渐出现了漆黑如墨的堕仙印记，运转全身功力朝他们冲过去，巨大的能量风暴霎时卷起满地桃花，法力较弱的仙魔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师兄，疯了？！”笙箫默被白子画的疯狂吓傻了，“他...”
　　摩严看着眼前的情景，默默的一言不发，只是眼角泪光微闪，伸掌悄悄施法护着法力低微的弟子。情啊，人难过，仙也不例外！花千骨，你可知道，子画现在为你疯了？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小骨才会死，是你们逼死小骨的，”杀红眼的白子画哪还有昔日的半分风采，他此刻心头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堂堂长留上仙白子画竟然也会为爱痴狂？！千骨，你看到了没有，白子画疯了，他再为你大开杀戒啊？！哈哈...”目睹了一切的竹染眸内含笑走近了白子画，一点也不害怕他的疯狂，“白子画，你闹够了吗？醒醒吧，你就是再杀再多的人，千骨也不会回来了！”
　　“你一直都是那么的自负，那么的口是心非，你只要亲口说一句爱她，千骨就不会决绝如此！我现在倒是有些可怜你了，瞧瞧你的模样，你就是活该自找的！”
　　“其实你一直都不相信她，也不相信你自己，千骨是你教导的，你比我们更容易猜到她的心思。”
　　“我猜你早就已经隐隐猜到，她会努力克制体内的洪荒之力，更会努力寻找方法重新封印十方神器！可你还是不敢相信她，也不敢相信你自己。她所求不多，就是让你亲口承认你爱她而已！这个要求过份吗？”
　　“反正我竹染没觉得这有什么过份，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白子画，你就口是心非吧，明明你手臂上的伤疤就是你爱她的证据，可你偏偏却亲手毁去。你打碎了她最后的求生之路。”
　　“你没发现她的力量为何变弱了吗？我今天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千骨早已心存死志了，她来这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你承认爱她！”
　　“你别以为她想以此要求你干些什么，只要你亲口承认爱她，她不会让你难为的，她早就打定主意会在神器重新归位后自绝于此，全你和长留清名！可惜啊，你还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大道和苍生，生生把她杀了！”
　　“女人啊，只要爱上了男人，就是一个傻子，琉夏是，千骨也是！明明被男人伤的体无完肤，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想证明那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我是一个傻子，白子画，你也是！”
　　“瞧瞧这一地尸首，全是你杀的，千骨虽然变成了妖神，可她只杀了一个落十一！”
　　“小骨，”白子画额上的堕仙印记随着竹染的话落，已经悄悄消散，他又走回去抱住了花千骨的尸身，喃喃自语道，“小骨，师傅错了，师傅错了。”
　　“唉，白子画啊，你要把她抱到什么时候啊？你早干什么去了？马后炮是什么意思，我今儿算是知道了，”竹染无奈撇撇嘴角，“你别在这腻味了，千骨还有救呢！”
　　“竹染，你莫再胡言乱语，世人皆知悯生剑出魂魄销，花千骨丧生其下，早已经魂飞魄散，”摩严未曾擦去眼角的泪水，打断了竹染，“子画已经神志混乱了，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竹染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摩严，“我有没有胡说，你会不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禁术还是从你那看来的呢？怎么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
　　“竹染，只要可以救小骨，让我干什么都可以，”白子画直觉神台逐渐清明，心急如焚催促道，“快说！”
　　“你早干嘛去了！”竹染兴味的撇了眼白子画，“那可是禁术，你确定要知道？！”
　　“有何不可，我从今而后，只为她而活，”白子画低头亲了亲花千骨的额头，异常坚定的回答道。
　　“那就是活人生祭，以灵换灵，白子画，你确定要用这个救千骨吗？但是...”
　　“要，为什么不要？说，我来做祭品！”白子画急切的插了嘴，“你快说！”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只能换回她一魂一魄，还得耗费无数功力灵药修补残魂，重新再入轮回才算完事，白子画，你还确定吗？”竹染偷偷撇了撇嘴角，千骨，你和他真的好像琉夏给我讲过的话本子里面，那个相爱相杀故事啊，你们明明爱对方爱的要死要活，却偏偏要互相折磨、不死不休。何苦呢？
　　“竹染，”摩严黑着脸又插了嘴，“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竹染打了个哈欠儿间施展了禁术，他嘴角含着一抹释然的笑容，“师傅，或许我该叫你一声父亲，千骨说过，没有那个孩子会真正恨自己的双亲！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如果你没有杀了我娘，那该有多好，即使你不是我爹，我也是愿意认你当师傅的！可惜啊...”
　　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他的身影已经渐渐消散，同时悯生剑上微微振动了几下，飘下二缕微弱的紫色光芒。
　　“竹染，不要！”摩严经不住刺激跌坐在地，两鬓突然白了不少发丝，“是啊，我如果当年没杀了你娘，而是勇于承担责任，咱们也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一步错步步错啊！”
　　“小不点，姐姐来了，姐姐带你走，”白子画刚要把花千骨的的一魂一魄收入怀中，就被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杀阡陌夺走了。
　　杀阡陌依旧美丽的脸上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更添丽色，他心疼的亲了亲魂魄，“小不点啊，你怎么和琉夏一样，狠心的丢下姐姐啊！”
　　“把小骨还给我，”刚刚清醒的白子画眸内又染上浓重的杀意，自虚鼎中祭出恒霜剑，“杀阡陌，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杀阡陌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道，“白子画，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在接近小不点半步！”
　　“是吗？！”白子画冷冷一笑，竟显得阴森无比，“小骨是我的！”
　　“那你就来抢吧，”杀阡陌亦祭出绯夜剑，笑的倾国倾城。
　　二人皆是誓不罢休姿态，急煞围观的长留众弟子和七杀众门徒。
　　“哎哟，剑拔弩张煞气飞，此处处处杀机现啊，哈哈，子画，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一道清亮却饱含揶揄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只见一碧衫白裙青丝及膝却并未束发的妙龄女子御剑而来。
　　白子画抬头望去，竟微微一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恒霜，恭身朝女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