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桑特依酒店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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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的定义在面子小姐这儿发挥得淋漓尽致，约定的时间用秒来计算，刻钟点儿一到，她挂上标准的亲切微笑，推开包间的门。
灯没开，房间里一片漆黑，她皱了皱眉，灯光从身后投射到包间内的一块儿，餐桌上摆放着餐具，地面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面子小姐的脸也拉长了，对于对方迟到的行为很是不满，进包厢开了灯，身后立刻响起失望的声音：“哎，我都在门后等这么久了……”
“你，为什么在那儿……”面子小姐内心叹气，明面上还是歉意的笑：“我竟没发现。”
“本来我就没想让你发现，不用道歉。”他满脸遗憾的，“还以为你会生气或是吓到，掉头就走呢。”面子小姐无言相对。
“我再从后门出来，然后你就会撞上来……”对面的家伙滔滔不绝地公布自己“周密”的计划。
“这种欢迎方式相当有趣。”面子小姐言不由衷道。
“可惜呢！”他赞同的点点头，“那个跟你一路来的，是什么人？”
“我的秘书。”
“哎真的是，咱就吃饭，不谈公事。”
“她有私事。”
“哦？什么私事？”
“……不知道。”面子小姐面不改色的撒谎。
“真的？”
“真的。”
“真的是真的？”
“是。”面子小姐忍着想给他一个白眼的冲动，笑得眯起眼睛——在眼皮下翻了个白眼。
他就直勾勾的盯住她，“噗”的笑了：“反正菜还没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你关心的小秘书？”
“……”
“别装傻，我猜猜啊，你不仅知道她今天干什么……而且现在还很担心她，然后……放心不下她？”
“有那么明显？”她哑然失笑。
“我从窗户上看到的，那，走吧，去见见你的小秘书。”他说着就站起来。
面子小姐歪头思考了一下自己在停车场的一举一动，有些小小的不甘心，也站起来：“好。”
刘晓柔傻站在“大波斯菊”包间的门口,扭扭捏捏，一副随时都会掉头就走的模样，看到有人过来就把头一低假装路过，然后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踱步过去，继续在门口发呆——期间有几次鼓起勇气，手刚放上去又触电般的缩回来。
……
“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去面试的啊。”戴蒙问面子小姐。
“看样子，是毕生的勇气吧。”面子小姐不由得想起她们初次见面，刘晓柔涨红了脸，说话磕巴的样子。
“你的小秘书像是遇到了麻烦，要不要去帮她呢？”他将刘晓柔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询问。
“不用，她自己……”面子小姐也不确定道，“应该能行吧。”
“语气也太不确定了吧，多给你的小秘书一点信任啊。”他无奈的笑笑。
面子小姐背靠着墙，低头假装在玩手机，偶尔侧目盯着背对着他们的刘晓柔，而……旁边的戴总似乎真的很感兴趣，双手扒着墙目不转睛地，还不时向她汇报一些最新的小动作。
这种相处模式，她似乎不讨厌。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
“行动吧。”面子小姐沉静的收起手机，看着身边满脸兴奋又拼命压抑的……临时合作伙伴，她突然灵光一闪：“看你挺有兴趣帮她的啊。”
“还行吧，怎么帮。”他一副听她差遣的模样。
“假扮她的男友，混进去。”她说。
“你呢？”
“山人自有山妙计。”
他如了意，笑得开心，嘴上还要反驳两句：“哎，单总可真会为难人……你这么喜欢这个小秘书啊，那合作的好处呢？”他张开双手，面子小姐也很给力地，一巴掌拍上去，来了一个响亮的击掌：“合同改为五五分成。”
他沉默一会儿：“还真是……很喜欢这个秘书啊……如果说一开始我就没想要报酬呢？”
“无妨，就当是我自愿的。”
单面直径走向刘晓柔，戳戳她的背，刘晓柔回头就看到单总笑眯眯的脸：“看，我给你带了个装饰品——男票。”
“哎？”刘晓柔是没见过戴总，他们刚好错过了，于是她甚是感激的看着她的单总，也向戴蒙微微致意。
“我马上就到。”单总转头小步跑开，示意他们先进去。
戴蒙与刘晓柔干瞪了一会儿，戴先开口：“你有个好上司。”“嗯。”她猛点头。
戴蒙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良久，收起眼神，伸手到：“挽着吧，我们进去。”
刘晓柔没动，晃了两下，很艰难道：“其实……我不想去……”
“为什么？”他也是有耐心。
“可是，就，就是……我讨厌他们，我喜欢大学同学聚会，但我高中同学……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们。”她断断续续，有些语无伦次，一张小脸快哭出来似的。
“可你今天的成就是里面一些人所望尘莫及的。”
“我知道……”她仿佛喃喃自语，“可我就是……我讨厌他们。”
“即使功成名就也不愿让他们知道？”
她用力点头：“嗯，不想，若不是旧时玩伴搭桥，我……希望这些名字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她撇撇嘴：“他们，都是坏人。”
“话可不能说绝呢。”
闻声望去，面子小姐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把头发高高束起，戴了副全框眼镜，又将嘴唇涂得艳红——他们只是凭声音认出她来。
“单总……我……”刘晓柔有些恐慌，面子小姐双手搭上她的肩，阻止她逃避的小动作：“即使他们都是坏人，和你认不认怂，有什么关系？不要辜负旧友的心意啊。现在的你，只要往里一站就行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剩下的聚光灯效果就由我包办了。”
“咳咳。”戴总动作浮夸，“那本片的男主角呢？”
“无可挑剔。”她拍拍手，“闲谈时间结束。”
“Here we go！”他笑容张扬，拽上刘晓柔就要进去，又回眸：“这事儿完了之后，我们的晚餐继续啊。”
“嗯，好好牵着她。”单面说罢，也跟着进去：“您的客人到了。”
“注意查收。”戴蒙自打推开门，气质就优雅起来，小小幽默一把，环视四周，目光向坐北的那人扫去，确认这次酒席的主角——还好不是他认识的，不然又要较劲脑汁来圆谎了。
“你是……”几个时尚女性看到戴蒙，眼前一亮，继而又看到他和刘晓柔紧扣的双手，有些不甘：“你是刘晓柔的男朋友啊，恭喜你啊晓柔……哎对了，晓柔不仅迟到，还脱团，是不是要自罚三杯？！”
听着周围人的起哄声，刘晓柔的脸一下白了她不会喝酒，一听菠萝啤都能放倒她。她目光求救地看着戴蒙，戴蒙回给她一个懵逼的表情。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戴蒙也不会喝酒。
面子小姐一看两人的表情就大约明白其中的“险恶”，顺理成章的男性挡酒并不适用于戴总。
她叹气，悄悄给戴蒙使了个眼色，转身背对酒席，把酒倒进酒盅里，将那小盅酒放在两人面前，戴蒙也不疑她，一口气干了，面子小姐以口型示意，戴蒙潇洒的放下酒盅，优雅的擦嘴，这一收一放，引来女性频频侧目。
“八二年的拉菲，我这么豪饮可真是说不过去啊。”他回味了一下口中残留的葡萄多的味道，坦然道。
“好说好说，能这么快速盲饮出来，这酒也值了。”酒席主角毫无表情。
“那个笨蛋……”面子小姐心中叹息，这儿可只有一瓶葡萄多，而这场看起来要打持久战……她趁着上小碟的空档，把藏在身后的空瓶放进小柜的最里层。
上座后，戴蒙立刻找了淀粉类的食物垫底，一些防醉的常识都利用上去。
奇怪的是 ，他明明不会喝酒，可笑意不减，还仿佛期待着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罚完酒后，没人再来慰问，刘晓柔原以为会有一轮又一轮的劝酒，目的是要看她出丑，然而并没有。
所有人都围着酒席的主角转悠，她这儿反而显得太清静。
他们在可以疏远她？面子小姐垂眸，偶尔明亮的眸子会抬起来，打量着他们的表情。他们有的大声夸赞主角，有的勾着主角的脖子大叙旧事，也有零散的，自个儿在座位上促狭着，静静的夹菜。
气氛两极分化，刘晓柔无人过问，她倒是乐得轻松，一个人默默地吃，可戴蒙不干了——这次的任务不就是帮忙找个场子嘛……
面子小姐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念一动，走上前：“您需要加菜是吗？好的，红苕土粉炖老鸡，西芹百合炒腰果，鸡汁透味鲍鱼，就这些是吗？好的，这就帮您点单。”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极有穿透力似的，把那些献殷勤与被献殷勤的人的视线尽数吸引。
刘晓柔有些局促不安地缩缩身子，而戴蒙和单面脸上笑意更甚。
好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桑特依酒店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