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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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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迷蒙,窗外一片黝黑,只听到簌簌的雨滴声,思雨眉趴在桌子前,仔细的数着一张张大红钞票,白色碎花绸布的大床上散落着几个大大的红包,金色的囍字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显得格外耀眼。数来数去,不还是这么点,思雨眉沮丧的埋下头,长长的喘着粗气,“一丁点,一丁点,说好的嫁入豪门,说好的珠宝、香车,还有美女,全都是骗人的。。。。。。”。“砰!”思雨眉迅速抬头,琢磨了良久,低声嘟囔道:就这幅皮相还凑合。
门厅口没有开灯,梁丰低着头穿过粉色的簇拥着的花环和气球,挺拔高大的身姿从阴影中渐入床旁边,思雨眉盯着这张清凉如水的好皮囊,眼眸飞舞,“33岁,首婚,英俊?金主”,不觉两颊发热,双唇微开,思雨眉眼里仿佛看见梁丰含羞带雨,甜甜的笑着,穿着白色精致的蕾丝女仆装,盈盈的等待着自己扑上去。“你还不下来么“?冷冷的声音穿透空气,思雨眉打了个哆嗦,一咕噜爬下床,急急忙忙的把散落的钱和红包拥在怀里,乖乖站在一旁,梁丰低下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思雨眉的怀里,冷着脸移到床头,用力的挑起白色的床罩。“哇。。。。。。。”快乐的女高音,怎么没人告诉我床底还有这么多钱,思雨眉看着床上红艳艳的百元大钞,有种想睡死的错觉。梁丰看来丝毫没有被这个声音吓到,轻轻拿起压在床罩下的一个大红色镶着金边的桃木盒,良久,揣进怀里,欲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随手夹起一张红色的钞票,塞进思雨眉的怀里,“今晚,你就睡在这里。”“这样不太好吧!”。“外面的雨下的有点大,说不定会有客人留下过夜。我已经告诉大家,你喝醉了,喝醉的人就不要乱跑了。”梁丰把小碎花的布罩扯下来塞进思雨眉的怀里,“不出去,你给我被罩干什么!”思雨眉艰难的从怀里巨大的被罩中露出脸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被罩都这么大,到底是什么材质,难道真是镶着金丝边,思雨眉睁大眼睛盯着被罩上金黄色的蕾丝滚边。“这些首饰,你拿去用,送人或者是兑换现金,都随意,现金也是”,梁丰根本没有注意到思雨眉已经快要站不稳,把被子底下藏的所有东西都一一塞进思雨眉的怀里。“这是我的卧室,你睡地下”撂了话之后,梁丰带门而出。
有钱人都这么傲娇,雨眉望着梁丰的背影,心中长叹一声,扔了手里的被罩,便又开始数钱。
梁丰站在二楼桃色油漆镀过的栏杆,眼色沉沉,面容冷清,微泛红晕的酒色掩饰不住心底的疲累。一楼大厅,人声鼎沸,流光溢彩的红酒杯,琳琅满目的海鲜大餐,来往的精心雕琢过的各色面孔,还有梁安琪柔美恬静的身影,手里摇曳着高脚杯,轻轻依在王叔的耳边,低语着,无非就是叮嘱王叔不要忘了在李董事长车里添一些包装仔细的普洱,方太出门时给她带一个羊毛披肩,这个女人,在这些细节处最为用心不过。梁丰眉头微舒,脸上挤出几分轻松,便挺了挺胸姿,从容的走了下去,身后的卧室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虽然卿本不是爱财之人,但是赔上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誉,不拿点赔偿,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思雨把所得的家当都塞进了包里,两手一拍,欢天喜地的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前额凌乱的头发,以后结婚一定要留长头发,而且是乌黑的大卷发,就不至于结婚的时候,只能盯着这头毛乱的丸子头,失了女神的气场,想想这些,思雨眉便有些懊恼,三个月前要是知道会和梁大公子结婚,那一定会提前做好万全准备呐。说不定梁公子见多识广,尝遍了山珍海味,反而比较喜欢清粥小菜也说不定,算了,算了,要是再考虑梁公子的感受,说不定真的把自己赔了进去,雨眉赶紧掐灭了这一星星的非分之想,迅速洗漱结束,上床睡觉,就不信梁大公子会把自己扔下床。
梁安琪领着梁丰穿梭在众人中,时不时的回头来说道,“高盛公司的总裁今天有事没有过来”。梁丰的脸上永远是一池清潭,无风的时候没有丝丝涟漪。“戒指我已经拿走了,下次要跟我借东西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梁丰露出再自然不过的笑容,仿若春晓流年,桃花飞舞,整个世界暖意融融,华翰公司的总裁刘总笑着说道,“梁大董事长这下可以安心了,娶了儿媳,下一步可就得抱孙子了”。梁安琪眉头舒展,“这我可做不了主,得看人家小两口,我可是巴不得明天就能抱孙子”。“小丰,你可听到了,这可是你妈最大的心愿”,梁丰浅笑,“这些都是自然”,转向刘总身旁的刘书含,“书含也要抓紧时间才好,别让刘伯伯等急了”。叫书含的女子明眸皓齿,面若粉黛,眉头弯弯,恬然一笑,“当然,结婚我是没赶过你,但是生孩子这种事一定会赶在你前面,你家的小孩就等着一辈子追着我家宝贝屁股后面跑,就像小时候我追着你一样”。旁边的两个老人笑了一脸褶子,这个孩子从小伶牙俐齿,不会有丝毫的柔气。
长夜漫漫无归,思雨眉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起来,窗帘的缝隙处漏进几束光,有些刺眼,思雨眉揉了揉眼睛,伸展双臂,不留神,撞倒了白色的天使摆件,意识顿然清醒,自己裹着床罩,躺在地板上。梁大公子还真是大家之风,果真把自己扔下了床,雨眉直起身,掠过床沿,白皙的侧脸,棱角分明的眉眼,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啧啧啧,真是没有良心,雨眉嘴里嘟囔着,手却已经不自觉的伸向了梁公子的头发。“恩!!!”厚重的男低音,分明发出了嘶哑痛苦的声音,待雨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缕短而硬的毛发。怎么办,怎么办,不可能啊,平时只有弟弟赖床的时候,她才会想到拔头发,虽然屡试不爽,效果甚好,但是没有想过要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啊,还是梁丰。“你脑子没病吧?”“没病”,“没病,你大清早的拔我头发做什么?”“做什么,先说说你自己做了什么?”雨眉的语气有些硬了起来,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你把我挪到地上做什么?我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你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睡在地上算什么?”梁丰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打理领带,冷冷的给身后的人撂下一句话“看来,昨天晚上给你床罩,你是没明白什么意思。结婚前三天,我们需要同房,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这三天,暂时委屈你先睡地板,没有其他选择。”
梁丰的手放上了门把“小女孩这个词和你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卧室门被紧紧闭上。
思雨眉把头蒙在床罩里,最厉害的伤人方法就是刺人软肋,刀刀致命,不是小女孩,至少是女孩吧!
有钱人家就是毛病多,规矩多,雨眉不过是偷偷懒睡了一会儿,下楼后早餐已经结束,梁丰和梁安琪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厨房里厨娘王妈和厨师程叔,还有一个小女孩围在一起吃着饭。雨眉可怜巴巴的站在厨房门口,低声问道:还有吃的嘛?我想喝杯豆浆。
豆浆没有了,只有一个馒头,你要吗?小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奶声奶气的说道。“馒头啊,我也爱吃,你们够吗?还有没有人要?”雨眉坐在女孩对面问道,待大家都摇摇头之后,便狼吞虎咽的啃起了馒头。“吃慢一点,要是给董事长看见,定会说你”小女孩递了一杯开水过来,“赶着上班,这里太不方便,离市中心远,而且都没有公交车,我还得下山打车去”。
“不用着急,黎叔会送你去的。”王妈接过话,“黎叔?”“就是把你从娘家接出来的那个大叔。”
雨眉深深的吞下一口水,他就是黎叔?络腮胡,一丝不皱的黑色西装,脸上还有一副银边?金边?应该就是一个普通边框的眼镜,“看样子是一个冷面司机。”雨眉若有所思道。
王妈收了碗,“那是你不知道,黎叔最爱讲笑话”,“讲笑话?”雨眉眼前浮现出黎叔讲笑话的样子,双目狰狞,瞳孔放大,络腮胡随着皮肤的颤动上下起伏,“额额。。。。要迟到了”,雨眉拍了拍脸,回过神来,跑出厨房,黎叔正在院子里擦车。雨眉满脸堆笑:黎叔,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话说出口,便是涌来的悔恨交加,这不都是废话么,每天住在一栋房子里,难道不会见面吗,白痴。“是啊,又见面了,幸会。”黎叔真是不一般,这样的话也接。“你,是在等我?”
黎叔点点头。
那就不用客气了,雨眉一股脑的挤进车后座,以后再也别叫我公车族,我也是有了专车的人。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黎叔仍然在擦车,雨眉看看表,马上到点了,八点半就要上班,路途这么远,再堵堵车,刷卡还是有些危险。“黎叔,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雨眉从窗口伸出头。黎叔收起车布,垂手立在旁边。雨眉收回脖子,这难道每天出个门还好要找个黄辰吉日么,正纳闷着,黎叔突然打开车门,迎面走来了梁安琪,身后跟着的还有梁丰。怎么不早说,四个人坐一辆车会不会太挤,雨眉以迅雷般的速度跳下车,站在黎叔旁边,看着梁家母子安然的坐进后座位,黎叔轻轻关上车门,又打开了副座驾驶的车门,示意让雨眉上去。上去干嘛,一路上得看这母子俩的眼神,算是凌迟嘛,总之是种折磨。雨眉摇摇头,不用了,我出去打个车,做个公交车都是可以的!黎叔不说话,弓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算是深深的请,雨眉默默的爬上了车。
昨天来的时候被头上的发饰压了个半死,加上还被灌了不少的酒,脑袋有些不清晰,根本没有注意到,要到达这个别墅还得走一段盘山路呢,忽然又想到大学时后的去南京玩,貌似也是爬了这么一段山路,才到达了中山陵。下山的一路都是绿野叠嶂,还有风格迥异的别墅,倒是不远处会有一个警卫站和环卫站,但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公交站好么,五分钟后到达山底,才看见了出租车。以后如果要坐公交车,光下山就得走个半小时的路,路上再堵半小时,电梯再等五分钟,算算得要六点半出门才是安全时间。没事,就当锻炼身体,省的每到秋冬之际,就开始滋生小毛病,喉咙上永远卡着一口痰,咽不下去。
“听说你秋冬之际经常生病?”车后座传来一阵柔美盛气的声音。“也不是经常,我算算”,思雨眉掰起指头仔细回想了一遍,“打我记事以来,每年都会,不记事的时候,我妈说会更严重一些。”既然问了,那雨眉就老老实实的回答算了。“虽然明年此时,我们肯定不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车里,不过,目前你名义上还算是我的儿媳,以后还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很长时间,所以,尽量别把你身上的可能存在的细菌病毒带到家里”。所以呢,三天后是要打发我回娘家么?“那,要不我回家请待一阵子,请医生调养调养再说”?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所谓的家应该是你父母的家,梁家花了这么多钱娶了儿媳妇,不是为了让她回娘家”?
“那怎么办呢,也不能让你们搬出去”。这句话,雨眉本来也只是想一想,并没打算说出口。
黎叔的方向盘似乎有些打滑,险些追上了从右侧冲出来的一辆绿色宝马,闷骚又闷骚的颜色。雨眉从车后镜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梁丰,眼神飘向窗外,好像车里的声音跟他全然无关。
“黎叔,这个星期带她去王老中医去一次,顺便把婚前的体检结果带着。”
“我这两个星期可能会有点忙。。。。。。”
“那就两个星期以后,尽快处理一下”梁安琪顿了一下说道。
“好”,黎叔已经开车走上了正轨。
刚进办公室,雨眉就已经敏锐的识别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气味,酸酸冷冷?味道太奇怪,难道是火药味?大老板和二老板都是董事长的儿子,但是待遇千差万别,小儿子反而成了大老板,大儿子只是一个副总,两兄弟也并非是同父异母。两个老板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已经结婚生子,嫁到了国外。话说这两个儿子也是争气,明着一副亲兄弟的样子,暗地里都在掐着人中争一口气,偏偏从不伤和气,两人没有吵过架,也没有斗过嘴,但是苦的就是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小虾米。只要组内的业绩稍稍下滑,或者是与大老板组的业绩有了差距,二老板便会没日没夜的催着大家去加班,去谈话。掐指一算,这还没到月底呢,雨眉就已经被叫去谈了三次话了,问的都是逛了几次街,吃了几顿饭,每天上几次卫生间啊?最后的结语统统都是“把干这些杂事的时间都给我挤出来,挤出来,懂么?”雨眉按照每秒三次的频率点着头,终于得以脱身。
“眉儿~”周潇潇的胳膊已经环过雨眉的脖颈。“副总不是昨天才叫我过去谈话的么?”雨眉顿时紧张起来,自从周潇潇成了副总秘书之后,每次出现,总没什么好事。“不要紧张,小甜心,副总昨晚上出差,还没回来呢!”真好,就说世界上倒霉的事情不会接二连三的降到自己身上。
“不过,听说你结婚了?”周潇潇轻轻的在雨眉脖子处吐出几个字,温热温热的气息,要不是她三天两头的换男朋友,单凭她一身帅气的短发,加之经常暧昧的搂着雨眉的动作,大家伙还以为这两人真的有什么事呢!
“瞎说,谁说的,这人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和才华,恶意中伤我,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爱着华哥,终极梦想就是要成为霍夫人,造福苍生的么?”雨眉急忙解释道。周潇潇放开雨眉,拉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去,一脸邪魅的盯着雨眉,“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我?现在整个公司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想怎么解释?”雨眉横扫过办公桌,女生脸上露出一副不屑?嘲弄?羡慕?的眼神,不是一种,而是很多种。男生则是一样的表情,啧啧的赞叹着现在的女孩真是不得了。怪不得感觉今天的火药味有些特别,总算是可以解释清楚了。
“我不打算解释。”雨眉摇摇头。从见梁丰第一面,到决定要梁家这段日子,虽然每天过的是一样的生活,上班、吃饭、睡觉,但是莫名觉得有些累,现在也没有心思向其他人再提这些事。“让他们去八卦吧,难得我也会成为公司BBS的主角,多么幸运的事情。”周潇潇从背后拿出一束白色的玫瑰,递到雨眉胸前,“毕竟是件重要的事,恭喜”!
等我结婚的时候,休想拿一束玫瑰打发我,“你嘟囔什么呢?还不接花,让大爷我拿这么久!”雨眉赶忙接过花“谢谢!”“赶快去上班,下午三点去总经理办公室”,周潇潇拍拍雨眉的肩膀,转身离去。
“总经理不是出差了吗?”雨眉追着问道。
“中午十二点,飞机落地,总经理怎么会舍得和你们分开这么久。”
雨眉拿着玫瑰回到位置上,一大串椅子蹭蹭的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炸开了锅。“雨眉,你老公身边还有单身黄金男吗?”“你老公到底是不是有八块腹肌?”“让你老公帮忙问问,大明星王志远到底是不是GAY?”。。。。。。。。。雨眉埋头苦苦记着这些问题,笔尖飞扬,胳膊已经有些酸疼。“你老公还缺女人吗?”周围一片寂静,雨眉抬起头看着周围这群神采奕奕的女生,凳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几秒钟内大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座位。还好这个老公只是暂时的,不然雨眉肯定要扒了这个预备做小三的人的皮。
中午吃饭的时候,雨眉的妈妈发了微信,是一大串蜡笔小新的表情包,雨眉一直拉到表情包的最底端才看到正题:后天按照习俗,你就要回娘家了,本来打算让你弟弟骑着摩托接你回来的,但是你最近不是老喜欢咳嗽么,你问问看你婆家能不能派辆车,我让你弟开过来。想到不就又要和弟弟肥肥的身体挤在小摩托上,心有便有些酸。雨眉回到:好的。
又是一大串表达欢呼雀跃的表情,自从雨眉教会了母亲玩微信,并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个便宜的智能手机送给妈妈后,妈妈几乎每天都会使用表情,并且发送一些心灵鸡汤给雨眉。或许,这又是一种母爱的表达。雨眉顺便刷了一下朋友圈,夏阳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闺蜜不早约”,不用说,雨眉也知道是故意发给自己看的,更有可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见。便评了个“锤子”的表情,收起手机。
25年的生活,庸庸碌碌,智商高,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每个月拿着三四千的工资,刚刚够养活自己,情商低,却带来很多的麻烦,没有谈过恋爱,匆匆忙忙结了婚,婚礼上除了自己的家人,一个朋友和亲人都没有,等到明年此时,手里或许会有些钱,但却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下午总经理果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包精美的礼盒,看上去应该是土特产?办公室的女孩又开始了打赌的游戏,看总经理送出去的礼品什么时候退回来。说起来,二老板,也就是雨眉组的总经理,董事长的大公子在送礼这方面的确不如大老板,不知为何,每次总经理送出去的东西最迟第二天都被退了回来,周潇潇之前也研究过其中的问题,得出结论,二老板自己最喜欢吃东西,他以为所有人每天奋斗左不过为了一点口粮,便每次都是专门买了吃的送给别人。最近的一次,他从吉林带了一根贵重的高丽红参给
一位女性运营总监,特地标明,祝愿这位总监拥有一个和谐稳定的夫妻生活,当天晚上就被退了回来,原来总监的老公搞外遇,在外面生了儿子,按照当时从现场传回来的情报,总监的脸又绿转红,再转黑,速度惊人。雨眉从来被禁止参与这类游戏,理由是跟总经理秘书走的太近,拥有绝佳的消息源,只适合做被其他人贿赂的对象。一开始,大家三五成群的暗中向雨眉打听消息,雨眉总是不知道,后来渐渐的便像与这个游戏无关了。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雨眉瞥见墙角的几盒礼品,便径直向总经理点头问好,暗想着如何应对提问,不想,总经理火速离开办公桌,提了墙角的土特产,满脸堆笑的奔到雨眉面前,“哈哈,小思同志啊,惭愧惭愧,昨天下了飞机才知道你结婚了呢,当时我实在是很难过,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当面表达我的祝福,抱歉抱歉,千万别介意,来来,这是我给你带的榴莲味的点心,当地特产,迟来的结婚祝福”。雨眉看着手里的榴莲,支支吾吾总算是发出了声“经理,我吃不惯这味道”。“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里人的”。“我妈她更不喜欢,她上了些年纪,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另外一个妈,就是你婆婆,小思,你这思想可有些不对了,女人结婚后可就要以自己的家为重了,千万别想着自己的娘家,这样会遭婆婆嫌弃的”。总经理不愧是过来人,这些事情都如此了解。
当雨眉拿着礼品进了办公室,同事们已经沸腾,总经理的礼品竟然没有被退回去,而且是送给了一个普通员工,赌约彻底泡汤。
嫁入豪门还真是惊喜连连,这种生活才是切切实实的,虽然妈妈老说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雨眉现在还没有切实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活永远比同龄人慢三年,追星,看偶像剧,看小说,甚至是早恋,永远是在同龄人的三年之后。
下班之前,雨眉已经百度好了回别墅的路线,公交车坐到底之后,还可以在山底喝碗热腾腾的馄饨。
不想城里的天气还真是难以捉摸,还没到五点,窗外飘起了小雨,稀稀拉拉的洒了一地,不一会儿,便是漫天的倾盆大雨。没事,这么大的雨,应该不会下很大才对。可是下班一个小时后,同事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公司,有被男朋友接走的,还有打车离开的,雨眉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开,就为了能够省下出租车费,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再不走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雨眉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刚出公司,就看到黎叔迎面打着伞跑了过来。巨大的伞骨,黑色的油布,在昏黄的灯光中发出温柔的颜色。“黎叔,这么迟了,怎么麻烦你过来!”黎叔平静的脸色没有一丝波澜“没事。”雨眉接过黎叔怀里的伞,两人踏着雨水走向黑色的奥迪车,梁家虽然有钱,但是不败家。“不过,董事长可能会有些不高兴。”雨眉楞了一下,黎叔已经开了车门,扶着她上了车。难道他们从下班开始就已经等在这里了吗?
梁安琪的目光落在雨眉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尖,眉间微皱,便又埋头看着文件夹。梁丰则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文件,直到车子启动,目光便又飘向窗外。真不懂这对母子每天是靠什么交流的,难道是靠眼睛传递信息的么,可是他们也不怎么对视,思雨眉这种时刻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事情,怪不得老被夏阳和周多嘲笑为半吊子。
雨下的太大,车子行进的比较慢,车里的气氛比外边的秋雨还要渗人,雨眉本想拿手机看看视频,想来似乎不太合适,便也望向窗外。终于还是忍不住,“这雨下的真大!”车内无声,再接再厉“黎叔,听说你很爱讲笑话”?“咳咳,也不是很会。”雨眉无奈的点点头,本来想打破这个僵冷的气氛,怎么大家反而都不配合呢。好不容易挨到别墅,雨眉简直是一个箭步下了车,急忙跑到主楼宽宽的房檐下,等着其余几人,黎叔和梁安琪一同撑着伞,步伐稳健,缓缓走上台阶,梁丰独自撑着伞跟在后面。
“思小姐既然做了我梁家的媳妇,有些事情还得麻烦你能够配合一下,比如,基本的礼仪规范,我不希望别人以为梁家娶了一个不懂教养的媳妇,思小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难是不难,不过,教养这个词,可能在不同人眼里和心里,似乎有不同的含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跟我怀疑过我的教养。”
“现在有了。”梁安琪挑了挑眉。
“我不觉得。。。。。。”雨眉的话还没有说完。
“看来,你们是准备在这种环境下讨论关于教养的问题了?”梁丰望着梁思琪,进了屋,梁思琪看了一眼雨眉,跟着进了屋。
吃了饭,洗了澡,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雨眉脑海里还是回放着不懂教养这几个词,梁家的母子分明是沆瀣一气,欺负人,雨眉咬的自己牙根疼,怎么想就是不解气,便下去厨房喝了一大杯冰柠檬,心里似乎凉了一截。回房后,没开灯,便一股脑的连跳带走的爬上了床,却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是什么?梁丰不是在书房和母亲谈话呢?不过就是去了一下厨房,他就回来了,不可能,心里这样想,手里已经下意识的捏了一把,好瓷实。
下一秒,人已经四脚躺在冰冷的地板。
思雨眉揉了揉屁股:你们母子还真是奇怪,一个只喜欢拿语言当兵器,另一个只喜欢动手,还能不能有正常的人类交流方式哪?
思雨眉左右摸了摸,还是昨晚的床罩。算了,反正这几天熬过去应该就没事,雨眉整理了一下情绪,默默的进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思雨眉早早设了闹钟,早早的爬起来,不想,梁丰早已经不在床上,看来起得还是不够早。不管怎么样,雨眉急急忙忙收拾好,下楼溜进厨房,厨娘和厨师早已经开始准备早餐,雨眉趁着厨娘不注意,拿了两片面包便出了门。这一大家子起得可真早,院子里已经有园丁开始锄草,黎叔也在不远处修剪着花园。一声不吭的出门,总归不太好,雨眉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拍了拍黎叔的肩膀,黎叔转身,满脸惊讶,雨眉又忘了,平常应该不会有人这么随便的拍黎叔的肩膀才对,便咧嘴笑道,摇了摇了手:习惯了,失敬失敬,黎叔,我今天就不坐车去上班了,你下班也不用来接我,哦,不是因为嫌挤,主要是每天上班坐的时间太久,颈椎病比较严重。说完,雨眉还下意识的揉了揉肩膀,转了转头。“不过,董事长那边。。。。。。”“没事,她会理解的。”雨眉打断黎叔的话,便啃着面包迅速出了大门。
山上的环境还真是好,大片大片的绿荫和草坪,单是每个院子的建筑都是一副风景画,别致的设计,闪闪发光的大理石,跟雨眉家的小平房还是有很大差别,一眼望下去,山底就是密密麻麻的现代建筑和企业,和这里俨然是两个世界。真是难以相信,能在一个工业化如此发达的城市里,还能听到啾啾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全然没有城市大街小巷中杂乱的鸟叫声。雨眉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面包渣,大摇大摆的加快了脚步,刚绕过别墅的墙壁拐角处,一个黄色的身影迎面扫过,两人最外层的衣服也仅仅只有五厘米的距离,稍有不慎,雨眉就会一骨碌扑倒黄色身影的怀里,“老兄,你倒是注意着点呐”。梁丰停下脚步,转身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听懂了从塞满面包渣的口中吐出的那几个字,而是因为他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新婚妻子。
雨眉艰难的把嘴里的最后一点面包处理干净,梁丰已经站在她面前,脖子上围着白色的毛巾,有三成的湿度,额头几颗汗珠有些晶莹剔透,上下打量了一下雨眉,露出几分不解“你这是打算去干嘛?”“还能干嘛,明知故问,除了上班还能去哪?”“哦?这么说,以后你都打算自己步行去上班?”“没错。我就不麻烦黎叔了,看他也挺辛苦的。”梁丰似乎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继续完成他的跑步工作。“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雨眉的最后一句话消失在空气中。
算一算,梁丰今天说的话还挺多,在一分钟内说了两句话,这频率值得表扬。雨眉便继续赶路。下班的时候接到夏阳的电话,便匆匆赶往街心公园,从结婚前到现在,约莫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夏阳和吴雪了,两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安慰一下自己,不安慰也就算了,见面便伸手问雨眉要钱。
“我要是有钱,还用为了省下出租车费,挤地铁一身汗味跑来见你们这两只负心汉。”“我们还以为从平民阶层跨越到贵族阶层,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呢。”夏阳一脸幸灾乐祸。“反正终归也不是我的,现在的生活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东西,梦里的事物最好是别做任何改变。”“还有梦里的人。”吴雪急急忙忙补充道。
“别老想着别人,多多关心你的前男友,到底分不分。”雨眉戳了吴雪的肩膀,逼问着,“呸呸呸,谁说是前男友,我们俩什么时候要分手了?”“一个星期分三次,合三次,你们俩都可以去拍情景剧了。”“夏阳,你好意思说我,作为一个正正经经的女生,你脚踏几只船,都不嫌丢人。”“什么叫脚踏几只船,我现在是黄金单身女,没有男朋友,有人想要给我献殷勤,我能阻拦吗,我要是阻拦了,你们会骂我作,再说,就算阻拦了,能管用吗?我的光芒和才华外泄太多,收不回来。”“你们俩别在这叽歪了,我要被饿死了。”雨眉皱着眉头,三人便向商场走去。
三天的时间过得挺快,正好是星期五,思雨枫下午六点准时出现在梁家的餐桌前,作为娘家人,思雨枫没有显示出应有的气势来,其实,都不算是真正的娘家人,在结婚前,思雨眉本想着就做一枚安安静静的木偶人,但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意,这几天广告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梁丰结婚的消息,雨眉家里的电话都已经被打爆了,除了质问、核实、巴结几种不同的声音之外,多半都是责备思家办事情都不请客,所以思妈想了想,是否要给亲戚朋友一个说法,话刚出口,就立刻被思爸否决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你让她回门还有什么意义?”“让她回来吃个饭。”
看到弟弟后,雨眉才想到自己已然忘了母亲的叮嘱,忘记和梁丰借车,算了,既然如此,那两人步行回家总还是行的吧,雨眉想想便开始起劲的吃起饭来。
梁家饭桌上还是一贯的安静,思雨枫身体好,胃口也棒,做事直来直去,倒是很讨梁母的喜欢,他风卷残云的吃完两碗米饭后,似乎还有些不满足,雨眉也不阻拦,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又有什么用处,索性开始就让他们认识到雨枫的本来面目反倒比较好。
梁母出乎意料的为雨枫夹了一块鱼,“慢点吃。”雨眉偷偷瞄着老太太,纳闷道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待遇,果真是同性和异性的差距。雨枫真是实诚,头也不抬,便一直吃饭,今天的表现倒也是有些反常。
饭后,雨眉嬉笑着,雨枫一一拜别众人后,两人便打算出门。梁母已经恢复了往常冷冰冰的模样“我给亲家公和亲家母带了些东西,已经放在车上了,这里有一块手表,是送给小弟的礼物。”雨枫走上去从黎叔手里接过盒子,黑银镶边的绒布包着,颇有些贵气。“谢谢伯母。”雨枫笑着说道。“我会给爸爸妈妈说一声的。”雨眉便拉着弟弟出了门,黎叔早已在门口等候。
车上,雨枫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脸的艳羡,“姐,这么大的房子,晚上一定觉得阴冷阴冷吧?”“看小说看多了吧你,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就知道吃。”“老爸出门前三令五申让我别多嘴,别多事,别多心,生怕我坏了人家的规矩。”“什么人家不人家的,你小心说话。”雨眉看了一眼前排的黎叔。“现在还用那么小心干嘛,我刚刚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一直在桌底掐我,我都忍着没出声。要是在平时,我会让你这么干?”“刚刚是怕你吃太多,消化不好,你这孩子怎么老不懂事呢?”雨眉强忍着不去封住弟弟的嘴,一边小心注意着黎叔的表情。“别孩子孩子的喊我,我早已经满18岁了。”雨眉不吭声,虽然是成年人,但雨枫的智商真是堪忧,人家黎叔跟了梁家二十多年,身体、心灵早已经都是梁家的人了,你现在嘴上说这些话,黎叔难道不会和梁夫人说么,笨蛋。雨枫看到雨眉偷偷发的短信,终于闭了嘴。
车才停到门前,思妈妈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来,手里拎满了各种思家特产,咸菜,羊肉萝卜饺子馅,酸菜油糕,都是雨眉从小最爱吃的,思妈妈径直都塞进了车里,并牢牢握住黎叔的手,“我们家雨眉不懂事,虽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但是做人方面教育的不太齐全,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黎叔能多多帮衬一些,这些都是自己家里做的,不值钱,你拿回家给家里人尝一尝。。。。。。。。。。”整个交接过程持续了五分钟,黎叔没有机会说任何话,便开车离开。雨眉跟在父母身后,回了家。
直到看到一尘不染的床铺,雨眉才真正知道什么才是家,有床的地方才是家,虽说梁家的地板和被子的质量也不差,可说来说去,终归是地板,和床铺没得比,雨眉一股脑的卷进被子中,迟迟不肯出来,松松软软的棉花,薰衣草淡淡的香味,还有阳光的热度,真想窝在里面,永远不要出来。站在一旁许久的雨枫不可理解的看着雨眉脸上的笑,似傻非傻,看来被梁家虐的不轻,“赶快下去吃饭,爸妈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餐桌上,父母难免一番叮嘱,这些话结婚前听了很多遍,现在听来却有了另一种心境,“雨眉,发什么愣,刚才给你说的都听到了吗?”“我正在领会呢,人生不易,生活不易,我们寄人篱下,要懂得藏避风头,况且是我们高攀在先。”“该抬头时还是要抬头。”思爸放下筷子说到。雨眉偷瞄了母亲一眼,没有生气,看来不反对父亲的话。
本以为在家可以多呆几天,不想,第二天黎叔过来就把雨眉接了回去。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搬到了客房,正好赶上星期天,雨眉有时间仔仔细细的查看属于自己的卧室,巨大的落地窗,一屋子的阳光,粉色的大衣柜,藕色的床铺,绵绵软软,用手指使劲把被子压下去,一下下立刻弹了起来,真丝纯棉羽绒,雨眉点了点头,落地窗外还有一个阳台,远处尽是绿色的植物,当然近处嘛,就是梁家的私人游泳池,这个外景稍稍还是欠缺一些。衣橱的旁边有隔间,是一个典雅的小书房,整体还是满意,其实是非常非常满意,一个卧室的空间快要抵得过雨眉家整个房子的面积。雨眉上下打量着,墙上的壁画,看来,梁家人还是很懂我的么,一个知书达理的粉色系少女。
观赏完大物件,雨眉便趴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观看桌脚的绸布,粉色印花系,质量上乘,图案精巧,大户人家细节之处做的也很到位,雨眉艰难的从桌底爬起来,门口站着一个闪亮亮的小男孩,黑灿灿的眸子,白皙的皮肤,即使双手抱臂,也没法掩饰黑色潮装上晶莹的亮片。“你是谁?”雨眉拍拍手,走到小孩身边,伸手欲摸小孩的头,男孩机灵的躲开,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昂着头,颇为不屑的看着雨眉“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雨眉噗嗤笑出声,“小屁孩一个,还这么拽,阿姨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就行了。”男孩脸色突变,眼里窝着一汪清泉,越蓄越多,终于溢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滑过晶莹剔透的面庞,粉色的嘟嘟小嘴也开始抽搐出来,雨眉正打算安慰之,梁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男孩手里的棒棒糖不知觉的滑落在地,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缠绕出长长的似断非断的糖水和唾液的混合物。“啧啧,小孩子就不要多吃糖么!”雨眉感叹着捡起地上的糖,男孩已经深情的扑在梁丰的怀里,发出哀怨的哭喊声。雨眉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着实吓了一跳,“我可是一只手指头都没有动他。”雨眉对着梁丰解释道,梁丰一把抱起男孩,擦了擦孩子眼角的泪珠,抚摸着头安慰温柔低语道:“别哭了,她才来,不懂事。”“什么,不懂事,这话不是对我说的吧,诶,诶。。。。。。。倒是把话说清楚呐。”雨眉不解的指着望着梁丰远去的背影。这个家的人都应该去变形记纠正一下心理。
随后,雨眉立刻从其他人口中打听道,男孩名叫梁华孚,今年五岁,梁家的第三代,名字有些厚重,所以大家私下里直接喊他华夫饼干,话说,小饼干虽然嘴里喊梁丰叔叔,但不一定就是梁丰哥哥的儿子,因为据说梁丰宠他非常厉害。半年前,小饼干被送去国外接受钢琴训练,今天学成归来。
下午的饭桌上,果然多了一个人,看样子,小饼干已经是雨后初晴,胃口不错,心情也不错,一路指挥雨眉给他夹菜,递纸,倒牛奶,还真把雨眉当做下人使唤。雨眉戳着碗里的菜,单手抚额,眼里暗暗发送着杀气。“我要那个狮子头。”小饼干在旁边戳了戳雨眉的胳膊,奶声奶气的说道,“你已经吃了两颗了,不能再吃了。”说完,雨眉便下意识的夹了一颗狮子头放进自己的碗里。一直冷冰冰,面色僵硬的梁安琪默不作声,夹了一颗狮子头放进男孩碗里“确实吃的有点多,这是最后一颗。”
这梁安琪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喜欢小饼干,但是除了上次给雨枫夹菜之外,雨眉还没有见过她给其他人夹菜,连她的亲儿子,梁丰都没有过这种待遇。晚饭后,小饼干和梁丰坐在偏厅下棋,雨眉远远地坐在一旁,小饼干棋艺太差,梁丰想方设法让着小饼干,所以一局棋下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不知道是时间太慢,还是沙发太舒服,雨眉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冷冷的声音穿透青绿色的空气,雨眉大脑立刻清醒,抬头望着身旁颀长的身影,伸伸懒腰,“你们总算是下完了。”“我们还要去游泳,叔叔说先解决你的事情,省的你拖累我们。”“拖累?”雨眉望着这两个眉眼处透着几分相似的雄性动物,长着同样欠揍的脸,“后半句话是我自己加的。”要不是自己马上要脱离这个家庭,雨眉真想把小饼干的脸捏成一个华夫饼,让他名副其实。
“说吧,什么事?”梁丰对于雨眉的眼光毫无畏惧。“你应该不知道,我之前已经考上了J大的研究生,我已经跟公司递了辞呈,准备全心全意的补充知识。”“重点是什么?”“重点是。。。?”不知为什么,雨眉的语气忽然弱了下来。“重点是J大离这里比较远,哦,不是一般的远,而且学业繁忙,可能还会上晚自习,像我这种大龄学生,本来记忆力已经退化,所以一定要比其他人勤奋才行,所以我决定搬到学校宿舍住。”雨眉憋了一口气快速说完重点。
“你决定?这个家向来不是我说了算,更不可能是你说了算。”
“那我去问董事长。”雨眉转身离开。梁丰深邃的眼睛目送着雨眉远去的背影。
夜晚的风,带些凉意,秋已至,夜色似乎有些寒气,雨眉站在窗前,颇为难过,梁安琪没有思考一秒钟,便甩了一句话,“不可能”,早应该想到这些问题。
窗外传来了孩子的欢笑声和水花声,雨眉打开窗户,梁丰正在教小饼干游泳。
一个星期后,雨眉背着书包和一群比自己年轻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起踏入学校,说来雨眉不过只有二十五岁,年纪并没有多大,但是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属于学校的人。雨眉学的是考古学,大学时的专业是父母挑的,研究生终于自己有了主动权,可以选择感兴趣的东西。这一个星期都忙着办入学手续,收拾东西,
J大是一所百年高校,培养出了许多专家人才,尤其是在工程、电子、物理等学科。
导师姓李,北京人,五十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花白,为了考古工作,举家迁移至x城,由于知名度较高,所以带的学生也挺多,这届总共七个学生,四个男生,三个女生,据说上一届只有一个女生。
第一次见面是在李老师的办公室,一个茶桌,雨眉途中堵车,最后一个赶到,和同学们一一打了招呼,便慌忙坐下。李老师主动递上了热茶,雨眉揭开茶盖,白色的茶杯下旋着两片绿色的针尖式的茶叶,浮出的热气散发着浓郁的清香,雨眉轻轻抿了一口。感觉身旁被人戳了戳,偏头看去,白色的衬衫,薄长的嘴唇,单眼皮,阳光从窗户打进来,额头上青色的茸毛分外清晰,仿若十四岁那年情窦初开之际,坐在身旁的少年带着木瓜的香皂味,白色的衣服袖像一只蝴蝶轻轻点在胳膊上,而后又扫过,心里痒痒的,似有些难受,又带着欢愉。雨眉有些恍惚,刚刚进来的太匆忙,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身边的几位同学。
男生微微咧嘴,压着声音,指了指茶杯“这是第一泡,不喝的,意思是让你倒掉。”努努嘴,对着雨眉右手边的方向,雨眉大脑极速运转,理智及时的压制住了情感,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老师,急忙转向右手边,旁边摆着一个白色的透明玻璃杯,里面已经有了浅浅的茶水,雨眉迅速把水倒了进去,把茶杯交给了老师。
“大家不要拘谨,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虽然我们只有七个人,但是也是一个小集体,我平时可能还有其他课程,所以为了方便起见,学业上的事情我会统一通知林涵,让他来安排。”
林涵,所有的大男孩都有一个看似清心寡欲,却又分外遐思的名字。
“我们专业不同于其他专业,其他专业的学生学好专业课,出去之后都是光彩熠熠的站在荧光灯下,我们专业的学生反其道而行之,做的越好,反而越土气,所以大家不要抱着飞黄腾达的愿望来上课,这个梦想恐怕很难实现。在座的各位有部分是工作了几年后又重新回到课堂上的,我很欣慰,人总是需要走了很多弯路之后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会让你们懂得什么是自己真正所需。”
见面会不到半小时就结束,大家站在教学楼旁的丁香树前互留电话,另外两个女生是一对好朋友,从大学时就在一起,相约一起考了研究生,高一点的叫吴卉,低一点的叫张楠,两人一静一动,张楠非常开朗,连着吴卉一并介绍给大家,另外三个男生倒也开心,都是历史系的本科生,带着儒雅的书生气,看得出,很喜欢张楠这种性格的女孩。和这些还是学生的同学比起来,雨眉倒显得稳重,一一和大家介绍自己的情况,张楠好奇的加了一句“那姐姐,你结婚了吗?”雨眉微笑着看着张楠,有些犹豫。
“你怎么不问我结婚没有?我毕业三年又回来念书,而且完全是和自己工作不相关的专业。”林涵接了话,“这又不重要,就算是你结婚了,我们也会自动把把你当成未婚人士来看待。卉卉,你说是不是?”包括吴卉在内的人都笑了。“帅哥的魅力这么大,那我们结婚了你怎么办?”一个男生顺势问道,“你们要是结婚了,我真是谢天谢地,不用担心其他女生受你们祸害。”
跟一群单纯的人生活在一起,心境真是敞亮了许多。
众人散去后,雨眉伸了伸腰,这几天忙着辞职,忙着入学,累了一个星期,才有休息的时间。“你怎么走?”林涵看着雨眉。
“先坐地铁,再换公交,最后步行,就到家了。”
“要不要捎你一程?”
“顺路吗?”
“我住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