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男》俞皿

28、罗渼

　　郝建捡了个机会，就着罗渼房里没人，溜了进去。
　　床上昏迷着的女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不是死人，只因为多了一口气，可是也不见得比尸体鲜灵多少。没有人比郝建更清楚，这是长期昏迷病人的特点，但是她干干净净没有褥疮，连头发也梳得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照料着。
　　抚上罗渼细弱的脖子，他恶狠狠道：“你这个女人究竟对自己妹妹做了什么？”
　　自己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也就罢了，还要折磨别人……
　　“不是想自杀吗？要是现在帮你了解，你是不是该谢我？”
　　这时罗妈妈进来，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女儿身边，就问：“您是哪位？”
　　“阿姨，不记得我了，咱们在银行见过的。”郝建假装帮罗渼掖好被角，换上一副笑脸，说自己跟罗莉有点交情，他父亲也正好住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这些倒不是慌话。
　　他假意问罗渼的情况，罗妈妈正要说，罗莉推门走入，瞧见屋里的人，不禁一惊。
　　“莉莉，朋友来了，怎么也好好招呼？”罗妈妈笑着，语气里有些嗔怪。
　　“医生……叫我去一趟。”
　　“郝先生，您看我这个女儿总是慌慌张张的。”她拉着罗莉的手臂，捋捋女儿的头发，像是宠溺地说着小孩子一样。
　　“阿姨怎么这么客气，都不是外人。”郝建套近乎的本事不输姜萍萍。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熟了？罗莉被他“□□”的假笑恶心出来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找了个借口，把他从病房里弄出来。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郝建笑嘻嘻的说：“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想听你要说的事情？”
　　“我要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老天，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面对面坐了一会儿，罗莉揉揉眉心，郝建立刻伸胳膊把她的手拉下来：“你不是这么老气的动作。”
　　罗莉又好气又好笑，终于决定开口，满足某人无聊的“好奇心”。
　　反正根本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我的姐姐叫罗渼，漂亮听话，学习也好，对谁都很温柔，而我是个假小子，总让父母头疼，还瞒着他们去练跆拳道，要不是有姐姐护着，不知要埃多少打。虽然我们性格南辕北辙，但姐妹感情很好……至少我觉是非常好的！”
　　“可是有一天，姐姐自杀了，留下遗书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说到这儿，她有些失神。
　　“你抢了吗？”
　　“没有！”罗莉急切的回答，眼里似乎透露着“你相信我吗”的讯息。
　　没有一点义愤填膺，甚至连信任的话都没说，郝建只是道：“恋爱自由，我还要抢你那个猪扒脸男友的人呢，他要是想不开自杀了，大爷天天吃喜面！”
　　罗莉狠狠瞪他一眼：“彭大哥也没惹到你，你怎么这么咒人啊？”
　　“哼！谁都一样，放弃自己生命是他们不对，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郝建满不在乎道，“你该不会真的傻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为了弥补父母的痛苦，就按照你姐的性格，改变自己吧……”
　　罗莉苦笑，还真被他说中了。
　　不过，无论怎样努力，在家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冒失的妹妹，填补不了姐姐出事后带来的空洞。
　　有时想要自暴自弃。但天长地久的伪装成一个人，最后可能就真的成了那个人，忘记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样，那么，究竟哪个才是真的自己，哪个才是装的呢？
　　郝建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她的手，“深情”道：“和我在一起把，我会让你忘掉这些不快的。”
　　她把手抽出来：“呵，你已经有姜小姐了。”
　　“不是早就说过，这年头离婚改嫁都不是新鲜事。”
　　罗莉发现，跟这个人沟通，比和小孩子讲道理都难：“还是不能，姐姐住院的费用，特别是转院后，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彭大哥出的。住在这里费用不低，你也知道的。”
　　“为了她，你要牺牲自己幸福吗？就算是姐妹，也不用这样吧！”
　　“我……什么也没做，是彭大哥自己提出的，因为……以前他是姐姐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