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篇·悲しい（撒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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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しい（下）
看见的前一晚，贪玩的他偷跑上了星楼，到处摸摸转转却什么也没发现，小孩的天性让他噘起嘴，爬上楼侧的栏杆坐在上面托腮抱怨着：“什么嘛，撒加哥哥又骗小米，说什么星楼是神圣的地方不可以进来，结果根本都没有嘛！也没有好玩的东西在里面，哼，回去一定要叫撒加哥哥是大骗子！叫他骗小米！”
又坐了一会儿，像是终于确定了这里的确没什么好玩的，小男孩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准备回他的天蝎宫。才刚走到拐角处，轻微的脚步声让他一惊：糟了！要是现在被人发现就惨了！
于是很自然地，他有意识地收起并不强的小宇宙藏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其中一个人是教皇，而另一个正是他刚刚才抱怨过的对象―――撒加。在明处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有小孩出现在这里，然后，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一只手自教皇胸口穿过，血溅了一地，小小的米罗从看见那个温柔喂自己饭的大哥哥眼里的凶光时就愣在那里了，所以这一切，他也无法避免地看见了，他看见撒加的手从教皇破洞的胸口抽出来，完全没有表情的脸上沾上了血迹。月光下的撒加让米罗觉得害怕，他几乎就要叫出来。
死死捂住嘴才避免了被发现的可能，然后他看着撒加将教皇的尸体拖去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会儿又回来，带着抹布，冷漠地打扫这一切，等确定至少表面上没有红色时，撒加走了。
夜，还在继续，米罗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直到手酸到提出抗议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为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不明白自己流泪究竟是为什么，小小的米罗在天蝎宫里第一次失眠了。
懵懵懂懂地到了白天，被‘教皇’召见的小黄金圣斗士预备员们接到了‘撒加失踪、艾俄洛斯带着女神叛逃、已经派出修罗追击’的消息，引得下面一阵哗然。然而，这整整30分钟，米罗没有抬头看教皇。
“米罗，你今天怎么了？”从教皇厅下来后卡妙拉住闷头往天蝎宫走的米罗问道。今天的米罗实在太奇怪了，虽然那个消息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照理说米罗也不会这么‘无视’教皇才对。
“啊？哦，没事。”好像现在才清醒过来，米罗回应一声又迳自走了，好像看不见卡妙。
“还说没事！你的脸色好差！”
“卡妙！”米罗一声厉喝，让才七岁的他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气势输于他的卡妙眼睁睁看着米罗走远，突然觉得一夜之间，自己与米罗的距离……远了……
卡妙不知道，米罗自己倒清楚得很，他不看教皇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眼睛会出卖自己，以前不管是对着教皇还是撒加他都会想撒娇，但现在对着这个即是教皇又是撒加的人，他却只有害怕，没有人知道昨晚的事，从大家都相信这个教皇说的话就能看得出来。
可说是在完全胡思乱想的小米罗坐在自家宫门口不知不觉到了晚上，这是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时才惊觉的。
回去吧。
刚站起来又愣住，他看到了一束金光突兀地自某个地方射起，就像烟火一样照亮了半边天！然而米罗却没有兴奋得跳起来，因为他很清楚那束金光代表了什么―――一个消失的圣斗士的小宇宙！
这一刻米罗心惊：撒加……你……
“撒加……你……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喃喃低语，米罗看向远处，眼前的小宇宙余韵已经彻底消失，几片沙罗双树的叶子飞过这里，带着沙加最后的遗念飞往教皇厅。
真是等了好久了呢，艾欧里亚和穆，还有那个叫紫龙的青铜圣斗士都赶到处女宫了……
抬眼看了看教皇厅，树叶汇成的风带已经全都飘进去了，米罗冷笑，看来结果已经定了，既然是这样，就算他不在这里也没关系了吧。转身，披风随动作在空中划出弧线，他向着处女宫出发，他要见的人，就在那里！
不出所料，当米罗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了，艾欧里亚还是急性子，听听吧，让撒加连‘……阻止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解决掉他’这种怒极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愧是神的化身、曾经的教皇啊，撒加。艾欧里亚被他凌厉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呵呵，有意思呢～忽略心底的点滴疼痛，米罗自暗处现身。
“我不会让你们再前进一步！”我们，该有个了结了！
惊讶了吗？惊讶了吧，撒加！
冷冷看着那个脸上写满讶异的男人，与记忆中相同的脸，只是原本金黄的圣衣变成了冥圣衣，没有说话是因为被沙加剥夺了四感吧？还有最好的朋友卡妙，第一次让他见到小宇宙余韵的修罗……
“米罗？！”艾欧里亚意外。
“米罗！你是私自从天蝎宫跑出来的吗？！”穆也吓了一跳，但不难听出语气中有一丝了然。
真是吵死了！
穆，以为你能看透沙加的用意，我就看不出吗？
艾欧里亚，你说对了，我是知道些什么，不过，我可没打算让你也明白，况且，现在的你，也不会有那个时间去想这种事。
“这种情况还能让人安心呆在天蝎宫么？”恨恨瞪着那个选择沉默的男人，米罗咬牙，将小宇宙集中在食指上，对着他们刺出了深红毒针！
毫无还手之力，米罗不知道撒加是为什么甘愿承受他的毒针，不，也许是知道的，但毕竟这是战斗，即使他知道了结局，也不可避免地要让自己扮演这种角色，不被人理解又怎么样？他只要一个人的真心，就够了。
深红毒针这种招式果然是最仁慈的。
天蝎座的招式不会马上致人于死地，还可以让人有选择投降或死亡的时间，一般人都会因为承受不了而投降，这样，你就可以用不杀人了。
这番话不正是撒加以前告诉自己的？结果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用出安达里士。
“唔！”
第十四针了，米罗的愤怒升级，因为撒加仍旧保持沉默。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撒加！
“致命的―――安达里士！！！”
“危险！米罗！小心！”
终于还是出手了！
好像星星粉碎一样的招式，双子座最大的奥义―――银河星爆，让人置身于宇宙之中，封住五感，当人以为世间本是如此平静时，来自最深处的冲击将是致命的打击！华丽而残酷。
即使因为紫龙的提醒已经有所提防，却还是没能避过，不过伤得不重，也许是黄金圣衣的功劳，也许是撒加手下留情，谁知道呢？此时的米罗早已忘记了面对撒加的初衷，把这一切交给本能，而这，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所剩的时间只有四个小时了，谁阻止我，我就像解决沙加一样解决掉他！”撒加以小宇宙传话，他何尝没有看到米罗眼中的期望，他何尝不知道米罗挣扎的痛苦，但是，他也有非完成不可的使命，而这，也是他回来最重要的原因。
对于米罗，撒加早就失去了道歉的机会。
不够的，他知道，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的真正的心情，这种事，如果不是用一生去偿还，米罗是不会原谅他的。他不敢再奢望‘对不起’三个字能得到米罗的救赎，这是他欠他的，也会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所以他专心完成自己的使命，至少，他要用这副应该消失的身体为圣域再做最后一件事，即使被同伴误解。
“！”
“这个姿势是……”
－Athena Exclamation－
没有犹豫吗？看来撒加是打算用这一招来解决所有的一切了，米罗的感官已经冻结，不再有犹豫，不再有感情，所以，就如你所愿，撒加……
了·断！
这也是他在来处女宫时就已经知道的事，对于触犯过一次禁忌的人来说，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是禁忌了，对吧？撒加。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这里也有三位黄金圣斗士喔。”坏心提醒。
“别无选择了。”
三人合体！
又惊讶了，撒加，你真是容易被我们吓到呢，以为听话的小米、小穆、小艾就不敢摘禁忌之果了吗？你都已经带头了，我们又何必再做乖宝宝？
穆、艾欧里亚倏地燃烧小宇宙，米罗则静静地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只要用心去感受，我的小宇宙与你的相撞的一瞬间，我们之间心灵的共鸣……
小宇宙，提升、提升、再提升
“永别了！”撒加……
异常强大的两股小宇宙碰撞在一起，耳边再听不见本应震耳欲聋的声音，只留下那一瞬间，撒加所传过来那声熟悉的、温柔的呼唤：“米罗……”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吧？
圣斗士中如果力量平衡就会演变成千日之战，相反，只要一打破平衡，弱的一方就会被吞噬殆尽，若非如此，无法罢手。
“住手啊！你们都是雅典娜的圣徒！你们不可以自相残杀！”紫龙站在光芒外大吼，然而已经传不进这六人的耳朵，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阻止他们？！
看着风华的金光，紫龙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靠近，就这么放弃吗？不！星矢他们是不会任他这么放弃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的！两种力量形成的光球若是不能互相抵消，那么，怎样才能让它消失？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这个混合了六位黄金圣斗士力量的光球？
突然，他脑中一闪，有的！可以容纳它的地方！存在的！
燃烧小宇宙，因为看不见倒是让紫龙能更好地集中力量，强行将自己的小宇宙注入，从不断被冲散的小宇宙中他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在黄金圣斗士面前是多么渺小，但是，不放弃！也不能放弃，现在已经不是他说可以随便退出的时候了。
“为什么黄金圣斗士要做这种事？为什么曾经最好的伙伴要自相残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可以！不可以啊！各位！！！”用尽力气，紫龙大喝一声将光球抛向天空！是的，那个唯一能容纳它的地方―――无限之宇宙！
那股力量自抛起之时便开始破坏，毁灭了一切妨碍到它的物体，直至消失天际。
一切安静下来，最先苏醒的是米罗，自废墟中站起，四方有响动，是穆和艾欧里亚，相互打量确定都没事后，对面的石砾堆有了动静，是撒加他们！他们……比他们伤得重。
看到一身冥圣衣的他时，只有一秒钟的停顿，米罗的指尖已经蓄起小宇宙。
“米罗、穆、艾欧里亚，请你们将撒加他们带上来吧。”女神突然传来吩咐。
到了最后的时候了。
米罗收敛起杀气，毫不犹豫地抓住那人的手腕环上自己脖颈，手扶在他腰上，对另两位同伴示意，三人一齐去向女神的所在―――教皇厅。
鼻间一直传来他熟悉的味道，米罗死死咬着牙关，只是不想脱口而出什么话，他就是撒加常说的别扭的小孩。
―――……米罗，你……
受不了沉默的是撒加，他主动叫了身边的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沉默。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我想听的你不会说。
米罗传完这句话的同时，明显感觉身边男人的身体一僵，仿佛所有感官归位似的，他坏笑了一下，天蝎的毒针又嚣张起来：
―――撒加啊，我早就知道了，你背负得太多，圣域、人界、和平、使命、正与邪，你的心里要放的事情太多了，爱，对你来说只是很多重要事情中的一件，可是你忘了我是米罗吗？你忘了吗？
―――不，我没忘，我知道你是米罗，我知道你是天蝎米罗，你只有黑白没有灰色，得不到全部就宁可不要，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你是故意的。
淡淡的指责却有最好的效果。
―――我……
无法反驳。
说不出来，请原谅的话，说不出来。
―――米罗，撒加他……
这时，突然传来卡妙的小宇宙，被剥夺了四感，小宇宙的倒是异常敏锐。
―――卡妙！
撒加警告地低喝一声，这让米罗失笑，撒加，你还是不愿说吗？你明知道我都猜到了，你回来的目的，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猜到了啊，可你就是不愿意说，该说你真是个古董呢？还是直接骂你一声笨蛋呢？
－――呐，撒加，如果这次之后还能再见到你的话，那个时候……
米罗话未传完，女神温柔的小宇宙便出现了，教皇厅，到了。
收回一切感官，现在的米罗只是以守护圣域为职责的天蝎座黄金圣斗士，冷漠地将撒加扔在地上，不再看他一眼，刚才在用小宇宙与撒加对话的人好像不是他。其他两人的动作也一样。
女神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她已经从沙加的遗念中领悟了某种东西，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米罗看见女神在用黄金短剑刺入喉咙时，是笑着的，她是怀着慈悲的心念死的，为了最后的圣战。
冲到冥界地上城，实力完全发挥不出来，米罗没有惊慌，他看看穆，看看艾欧里亚，他们都是，或许大家在不知不觉间都领悟到了什么吧。
看着拉达曼提斯蓄满一身的紫色火焰，米罗突然想笑，事实上他也的确笑了。
―――呐，撒加，如果这次之后还能再见到你的话，那个时候，告诉我你的真心话吧……
在冰之地狱籍由雅典娜的小宇宙复活了灵魂，米罗见到了昔日的好友们以及后来跟着到了冥界的星矢他们，那些小青铜们虽然力量不如他们，但是他们的意志力、精神力却已经超过他们，那是为了要守护某种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所必须具有的坚强，黄金圣斗士们欣慰。
看着眼前的叹息之墙，十二位黄金圣斗士前所未有地达成了一致，他们面带笑容，屏息凝神地感觉最后一刻。
米罗侧头看向撒加的方向，发现目标人物也正看着他，于是，他们相视而笑，在所有人都默许的情况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撒加，你是不是以为就算你说了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说话之前，米罗已经将脸转向了叹息之墙。
撒加有些惊讶地看着米罗俊美的侧脸。
“你是不是以为如果你不用一生的时间来赔偿我，我就会永远恨你？”也不看撒加，米罗迳自说道。
低头，默认他的话。
“我不告诉你答案，但是，撒加。”米罗看向抬起头的撒加，目光凌厉：“你欠我一样东西，你还记得吧？”
“！”撒加一震，他明白了米罗的意思，然后，他笑了，握起米罗的手，他轻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就是这三个字！其实说出来并不难，难的是要放开一切、带着释然的心情说给米罗听，诚如米罗所说，以前的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用唯一的心情向米罗承诺，这种事他做不到，但是此刻，他只是爱着米罗的撒加，所以他的心情第一次如此轻松，所以他可以带着笑告诉米罗，他爱他。
反握住撒加的手，一向自负的米罗竟然仅仅因为撒加的一句话微红了脸！他低声回应：“我也是。”
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代表着两人身与心的交合，再一次的十指交握是交于对方最好的承诺。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吧？
刺目的金光照亮整个冥界，唯一可比太阳的光芒，那就是最强的黄金圣斗士们的小宇宙！当叹息之墙轰然倒下之时，一声悲恸的厉吼来自叹息之墙的另一端……
是什么呢？会是什么呢？是谁在为他们的牺牲哭泣吗？也许吧，这种事，谁知道呢……
－守护前篇·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前篇·悲しい（撒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