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黑发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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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黑发恶魔顾行逸
中文系——更准确的说是汉语言文学系，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系。在这个系里长年流传着一句至理名言：平时养老院，考前疯人院。
事实上，这句话也是有它的谬误所在的，而谬误之处就在于，属于平时范畴中的期中也有一段时间是中文系忙成狗的——那就是闻名遐迩的论文月。在这个月里，每一科的论文都会集中轰炸过来，要求低的老师还好，要求高的那可就要了老命了——一两万字的论文没点智商是不能随随便便编出来的。
由于之前景曜就知道玩，提前布置的论文一篇没动，堆到红线附近时才反应过来。
没日没夜地狂编了好几篇论文，精心炮制的废话至少看上去还能骗骗鬼。完成这一切的景曜揉着大大的熊猫眼，正准备滚回去睡个舒坦觉，却因为动作迟缓，被中文五级伤残患者，同样被deadline给逼到走投无路的顾行远给狠狠逮住。
揉着酸痛的胳膊，景曜又开始胡编乱造，还好顾行远要求也不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好，这才让他勉强撑到废话编造完毕功成身退。饶是如此，景曜在打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连脑子都已经停止工作了，手一抖，一堆乱码就这样倾泻而出……
这场惊世骇俗的论文行动导致的直接结果是，景曜有好几天看到word的白页面就想吐，连码字都无力承担。
趁着景父去外地开拓市场，景曜买通景哥哥，一连翘了好几天的课。而在景曜冬眠养伤期间，一场举步维艰的调查也在逐渐展开。
让我们把时间轴拨回到KTV之夜的末尾。
顾行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直候着主人的仆人早早地就将房内的灯开好，让房间既不太过于刺眼，又不暗淡到看不清路。
这个房子——或者说，这个据点——是顾行逸一手设计的。没有任何多余花哨的部分，整个房间走的是北欧式的极简主义风格，黑白占据了整个房间的色调主体，看上去简洁又有力，沉默而冷峻。这看上去似乎与顾行逸的身家并不匹配，但若细细察看，却又会发现，事情并非如此。里面没有一件家具是多余的，却也没有一件家具不是昂贵到极点的，全手工制作，那种材料和设计感，更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
在房间的深处，房子的主人坐在一把老板椅上，背对着玄关。
“表哥？”顾行远试探着提问。
老板椅缓缓转了过来，一个黑发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了一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好像在微笑，但眼角深处却没有任何真正的喜悦：“带小曜玩得怎么样？”
“挺好。”早已习惯顾行逸风格的顾行远耸耸肩，在顾行逸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我改变观点了，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顾爷果然是对的，表哥，你眼光不错。”
顾行远将今日见闻的一切细节缓缓道来，再带上了一些自己的分析。能够做顾行逸得力助手的人，除了要在残酷的斗争中战对位之外，各方面的能力也是必须要有的。
从一开始的上课一鸣惊人，再到黑掉老师电脑拷课件，甚至是最后的唱歌事件，所有的一切无不指向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景曜在有意的隐藏自己。换句话说，他在摆烂。
顾行逸一边听着，一边低头扳着修长的指节，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更是钉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曜一直都在隐藏，他隐藏了一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宁愿将自己变成一个世人眼里的废物也在所不惜……我明白了。”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顾行远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而且看上去，他摆烂摆得很开心，也不像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就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废弃自己的所有才能，就只是当一个普通的二世祖。这要在我们顾家，估计会被吞到骨头都不剩的。”
千百年间都具有狼性特征的顾家宁可在自相残杀中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愿意家族出一个安全却没用的“废物”。
顾行逸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在思考。沉默中的他有一种令人战栗的魅力，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世事的一切，即使他什么也没有说。
片刻后，顾行逸忽而抬头，微笑道：“很有趣，不是吗？“
“怎么了？”
“就你观察而言，小曜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废柴？”顾行逸没有直接解说，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绝对不是。”顾行远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绝对是天才，各方面而言。我可以感觉出来，那种灵性，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是的。”顾行逸的眼睛逐渐被狂热和疯狂所取代，“就连隐藏自己这一点，他都做的这么完美。他是一个天才，是上帝的杰作……是注定应该属于我的存在！”
此刻的顾行逸完全没有隐藏。主动撕掉了平时给人谦谦君子之感的假面，在绝对亲信面前，那个真实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他赤裸裸地展现出来，让人只能联想到二战时的那个金发恶魔海德里希。
海德里希，二战纳*粹*德*国*党*卫*军二号领导，天才的情报工作者，体育五项全能，严谨残忍，容貌俊美，洁身自好，工作态度踏实积极，主导了一场又一场的屠杀惨剧，后遭遇捷克占领区反抗者暗杀身亡。
饶是顾行远跟随顾行逸许久，在看到这一面的瞬间，心中也升起了一阵惧意。敛住心中的慌乱，顾行远仔细思索，很快就发现了顾行逸话中的关键：“完美的隐藏？可是这几天他就暴露了这么多……你是说？！”
顾行逸笑得越发的深了。
“怪不得……在我们回国之前，小曜曜颓废成那样，表哥你都担心得要疯掉，一回来就让我和他交朋友，希望能让他开心点。然而事实却是，等我一接触，小曜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的，他在放水！他想让我们知道他有假面。否则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在课上出风头——被老师记对一个大学生来说根本无所谓不是么？还有PPT，他完全可以回去传，没有必要用你的电脑。至于唱歌，那更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天才，我的天才！”说到最后，顾行逸几乎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站起来击节赞叹，“我的天才！”
“他果然跟我是有默契的！他信任我！我真的没有看错人！”
顾行逸说到高兴之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到心中的澎湃平静下来之后才继续道：“他在KTV结束之后告诉了你绑架的事情？”
“是的。”顾行远受到感染，也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可惜他只带了一句，没有继续说。”
“那个十年前绑架案我大概有些了解，不过那个时候的我能力还不够，不能够……算了，”顾行逸摇摇头，“没什么好开脱的，是我没用。”
“表哥……”
顾行逸摆摆手：“没事。这次回来，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我调查那个绑架案，我相信小曜带那一句也是这个意思——显而易见，那个事件是他的心结，而他相信我。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不配合爱人，不是吗？”
人家并没有说喜欢你啊……顾行远在心中吐槽，却又在看到顾行逸眼神的瞬间停止了付诸语言的想法。想起对方在日本的十年是怎么靠着偷拍的景曜照片熬下来，又是怎么怀着必死的信念才成为了顾家的继承人，顾行远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心酸。自己这个天才又残忍的表哥，如果没有了景曜，可能真的会彻底堕落成恶魔吧——虽然现在的他离恶魔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知道了。”顾行远轻声道。
***
尽管如是说，但十年前的绑架案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想要调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最困难的是，顾行逸在中国的根基不深，属于这座各方关系盘根错节城市的新来者。顾行远调查了许久，不仅毫无头绪，连论文都落下了，直到最后一天才奋起直追，最后还得求助景曜帮忙，为此差点没被自己表哥给骂死。
冬眠了好几天，景曜总算是缓过劲了。满血复活的他顶着锅盖上了一下自己那个“满天星”的小说账号，立刻被铺天盖地的鸡蛋给砸得差点掉线。
“坑文木有小JJ！”
“星大你都快三个星期没更新了>.<星大星大嘤嘤嘤，你再不更我就诅咒你蛋疼菊紧！”
“满天星，你是要上天了是么！太监当过瘾了吗！”——最后这条是来自编辑的怨恨。
担心自己木有小JJ 的景曜捂着下身，羞愧地又签下了一堆卖身契，开始了每日双更的苦逼之旅——主要是他那两周为了赶论文真的要忙疯了，写文什么的再重要也只能回头再说，结果一不留神就欠下了海一样的债务……
咬咬牙，一口气闭关写了两天的量的景曜脑子一阵晕眩，那种赶论文留下的后遗症好像又回来了……不行他要静静！
债多不愁的景曜破罐破摔，干脆关掉word，爬上多日不见的狗腿吧，摩拳擦掌地要“问候问候”自己的老朋友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黑发恶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