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深雨蒙蒙]原来你在这里》山河故人

39、第三十八章

　　书桓神色不明地看了杜飞一眼，走过去坐在了之前尓豪所坐的高脚椅上，视线刚好可以对上沙发上的杜飞。
　　“书桓！”“杜飞！”兄弟二人同时出声。
　　“你先说。”杜飞先发制人，示意书桓先说，毕竟现在他心里乱成一团，之前不过是下意识叫了书桓一声，若是让自己先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和依萍……”书桓顿了顿，努力保持平静，受伤的手却是被紧握成拳，眼神中的质问藏也藏不住。杜飞知道，书桓心里是介意的。于情，自己确实有些失了君子之德，喜欢上了兄弟的前女友，让自己兄弟失了颜面，但于理，他扪心自问，合乎正道，半分无小人之态。饶是这般，心里却依旧觉得有些对不起书桓。
　　“如你所见，是你所想，我和依萍确实在一起了。”杜飞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书桓，坦然地承认了，“我知道这件事上，对你，我确实有些欠妥当。”
　　“我不想听这些空话，我想知道的是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究竟是我和她分手后，还是……”书桓突然停住不说，他有些说不出口，明知道杜飞的为人却还是忍不住去想究竟在自己的那段失败的感情里，杜飞到底占了几分。
　　“你可以否定我，却不能怀疑依萍的人品。”杜飞略有些恼怒地望着对面的书桓，尽力维护依萍的形象。
　　“她的人品确实不需要我去怀疑。”书桓意有所指道。
　　“那件事，我承认是依萍做错了，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她。”杜飞按捺下自己的不快，此事确实是依萍当时处理不当，想法不够成熟伤害到了书桓，因而即使对书桓的语气有些不快却也只能代替道歉。
　　“杜飞，我真心地拿你当兄弟，只是我想请问你，扪心自问，你在选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你和我的前女友在一起，是觉得我有多么的宽容能接受一个欺骗我感情的女人和我最要好的兄弟谈情说爱。”书桓越说越激动，原本帅气的脸上不复往昔的温润，倒多了些许狰狞。
　　“那你呢？当初为了报复依萍，赌气跑去和如萍选择订婚的时候，有想过我这个兄弟吗？想过我会有多难堪吗？”杜飞兀地对上书桓的眼睛，原本这件事自从选择和依萍在一起之后他也不想再提及，刚开始得知他俩订婚的时候确实埋怨过书桓的不义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如萍喜欢的不是自己，放手祝福是对三个人最好的选择，到后来和依萍相处之中渐生情愫，这件事他也不想再去追究对错，只当过眼烟云。可是不想追究不代表曾经不介意，既然书桓想要抓住旧事不放，倒不如今日一次性说清楚，否则将来嫌隙渐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怪我失了兄弟之义，抢了你的如萍？所以你也故技重施夺了依萍？”书桓激动地红了眼，冲过去拎起杜飞的衣领，一副武装待发的模样。杜飞费力地将书桓的手拿下，因用力过猛牵动了原本的伤口，渗血的伤口钻心地疼，杜飞的脸上却瞧不出一丝异样。
　　“你说错了两点，第一，如萍从来不是我的，但照你所言我和依萍在一起是枉顾与你之间的兄弟之情的话，那你在和如萍订婚的这件事上也算得上是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第二，我也没有心思去报复，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去破坏你和如萍之间的感情，至于夺字更是算不上，因为那时候你已经和如萍订了婚，依萍是自由的，是你的放弃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杜飞扶了扶因书桓的动手而滑下的眼镜，冷静地对书桓陈述着事实。一开始，他也并不想两人弄得如此难堪，可是人就有三分气节，书桓如此得理不饶人，又对依萍出言不逊，饶是他再大的肚量也无法做到息事宁人。书桓的性子，他最是了解不过，总是喜欢拿着自己的礼仪教条妄想去感化别人，又喜欢钻牛角尖，行为做事太过于感性，总是照着自己的心情来，他这样的性子就是需要别人用事实敲醒他过于不切实际的脑子，一旦想开了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的失败。”书桓粗暴地打断杜飞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是，如今你是赢家，你得到了依萍的心，日日开心快活，而我却每天都要拿我自己的教条框住自己躁动的心，说服自己去承担起我该负的责任。”
　　“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永远不会有这个意思，生活之后没有绝对的输赢之分，至于谈及如萍那件事也不过是我一时冲昏了头脑，本就是无意计较的。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圣父可以原谅一切事情，凡事遇到自己在意的总会口不择言。曾经我确实责怪过你，如今也已经释怀了，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坦然地接受我和依萍的事。我也知道，这些事情如今要你接受是有些困难，我期待看到那个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书桓。”说完，也不理书桓的反应，径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依靠在门框的尓豪见杜飞出来便拉起他的手臂将他拖至无人经过的过道，询问起他们谈判的结果。
　　“我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做了一次伪君子。其实说到底，我和书桓也没什么两样。”杜飞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倒叫尓豪有些不明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尓豪追问道。杜飞深吸了口气，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尓豪。听完杜飞的诉说，尓豪也沉默了，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杜飞其实说的没错，他们都是一样的，谁也没资格去批评责怪谁，他总警告书桓不要忘记对如萍的责任，但当初他对待可云的时候不也是如书桓今日这般左右推脱，或许他还比不上书桓，只是如今扯上了如萍因而他不得不死压着书桓罢了；而杜飞也是如此，饶是觉得在和依萍的这件事上对不起书桓却也会觉得原本就是书桓不义在先，自己大度原谅了书桓为何书桓不能宽容地接受现实，而且即使如今他爱上了依萍但当初的不满也不是随便都可以抹掉的。人总是如此，在劝诫别人的时候总是粉饰自己的错处，宽以律己，严以待人说的就是他们吧！
　　“算了，别去想了。”尓豪假装轻松地拍了拍严肃的杜飞示意他放宽心，别再去钻牛角尖了。
　　“哪里是不去想就可以过得去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大度，经过刚才与书桓对峙一事才发现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可以为了粉饰自己的过失去选择拿别人的错处来安慰自己的人，真是高看自己了。”杜飞自嘲地说道。
　　“我们只是普通人，不是圣人，都会有缺点的，有时候想得太多反而容易钻进牛角尖，如今书桓就是钻了进去不肯出来，你可别想不开啊！”尓豪试图开起玩笑来调动杜飞的情绪，不过看样子收效甚微。
　　“或许吧，工作了。”杜飞轻轻地拍了尓豪的手臂一下，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如今他和书桓虽说把话说清楚了，但总归是生了嫌隙，自此兄弟之间究竟是和还是分皆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