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柯辰辰

37、三十七、大师圆寂

　　“他们走了？”崖箩喃喃地说。
　　“他到底是不是你父亲？”我继续追问。
　　“他都说是魔圣灵了，怎么可能是我父亲？而且我也感觉不是。”崖箩无奈地说。
　　我想起了什么，慌忙跑到洞口，下边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办，魔圣灵成型了，我还怎么下去找蓝天？”我望着大家，大家都感到一阵心痛。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下去看看。”萧莫扬打开提上山的箱子，里边有手电筒跟高端设备，他给每人发了一个圆圆的像卷尺一样的东西，说把它的一端贴在洞口，然后拿着它就可以飞下去，按中间的按钮就可以停止下落，旁边的按钮可以往上升，千万别按错了。
　　我们点点头，分别从洞口跳下。
　　到了地面，根本找不到半丝发亮的东西，除了我们自带的手电筒。以前的沼泽地带也没有了，干干的，跟普通石洞没什么区别。
　　“这里变了。”我轻声说。
　　“真的不是翟水，是魔圣灵成型了！没有了魔圣灵，这个洞就成了一个普通的洞。”翁玛说。
　　“那下边的人在哪？蓝天呢？冷国的人呢？”我跪在地上，无助地摸着冰冷的地面，没有了通道，该怎么办？
　　萧莫扬失落地向后退了几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翁玛，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扑上去抱住翁玛的腿，他知道那么多，一定有办法救蓝天，他是我唯一的希望。
　　“消失了，都消失了……”翁玛失魂落魄地说着，此刻他的压力并不亚于我。
　　“蓝天！蓝天！你在哪里？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求求你告诉我！”我跪在地上大喊大叫，痛哭流涕，没有人劝我，此刻大家都无比痛苦。
　　突然，身体晃动了一下，接着又是剧烈晃动，是地在动，是上天听见我的召唤要将这里打开一个口么？继续晃动，一次比一次猛烈，不对，是山在动。
　　“山要塌了！”翁玛大吼一声，大家急急忙忙依靠手中的东西向上飞起。慌乱中，萧莫扬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摇摇他，吼道：“先出去再说，一定有办法找到蓝天的！”
　　扬起的灰尘模糊了他的脸，我却清晰地看见两行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留着命救蓝天！”我坚定地看着他，帮他启动手上的装置，我们一起朝上飞去。
　　眼看快要到洞口，洞口的石头掉落下来砸到我身上，我跟着向下失重，萧莫扬一把抓住我的手。翁玛跟崖箩已经上去，两人抓住萧莫扬，使劲将他和我扯上去，我们一秒不敢停留，迈开步子朝山下跑去，只听见背后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刚跑到山脚下，我们身后的山瞬间变成一个大大的石堆。
　　萧莫扬的车还停在原处，我们上了车，飞速离开。
　　“现在去哪？”我问。
　　“师傅受了伤，先去看看师傅吧！”翁玛说。
　　“他受伤了？”我十分惊讶，师傅所在地那么隐蔽，谁能找到他。
　　“不然你以为凭沈昱能知道血圣灵的开关！我的一个师弟被沈昱收买，出卖了师傅，他们抢走了血圣灵的灵体，还把师傅打成重伤，师傅装死才逃过一劫。”没有保护好师傅，翁玛内心充满了愧疚。
　　“血圣灵的灵体是什么？”崖箩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是师傅多年以来修炼出的能够封住血圣灵的器皿，它是用每天早晨的十滴晨露炼化而成，能够克制住任何妄动的念想。”翁玛解释道。
　　见到师傅也许可以问出救蓝天的办法，我心里想着，突然又想起我的父母还跟师傅在一起，顿时升起惊恐。
　　“那我爸妈呢？”我瞪大的双眼都快扭曲变形。
　　“他们早就离开了，你父母基本上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他们跟你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让他们平平静静过普通人的生活吧！”翁玛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向往的生活。
　　我失落地靠在车窗上，泪水不禁滑落。
　　普南大师已经转移到当初翁玛秘密关我的山顶上，这里只有翁玛崖箩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谁可以信任。翁玛带着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悬崖，终于上了山顶。
　　普南大师正坐在门外打坐，神情安详，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你们来了？”普南大师发出微弱的声音，从气息上能听出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普南大师，你没事吧？”我蹲在普南大师身边，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
　　“每个人命中都有注定的劫数，找到答案其实也没有答案，今天把你们封存起来，日后还会有这一天，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牵动着未来的方向，好自为之吧！”普南大师说话始终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感情。
　　“师傅。”翁玛重重地跪在地上，“你一生研究血圣灵，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将它们封存，保世界太平。是徒儿不孝，你责罚徒儿吧！”翁玛说完一个劲地磕头，泪水夹杂血液从脸上顺流而下。
　　“翁玛……”我有些不忍看下去。
　　“起来吧！”普南大师终于开口。“为师说过，这不是你的错，是为师太过于执着。天下有天下的命运，不是为师能够左右。我们只管按天命行事，一切自有因果。为师今日已顿悟，圆寂之后会有一颗舍利子，叶灵儿，你收好便是。”
　　“师傅！不要！”翁玛一听见“圆寂”两个字便抓狂地爬过去抓紧普南大师的衣袖。
　　“普南大师道行高深，可以长命百岁，不要圆寂！”我祈求地看着普南大师，希望他能坚持住。
　　可是瞬间，普南大师的身体便被一团烈火包围，我和翁玛都被弹开，哪儿来的火，快灭火啊！
　　“水！水！崖箩！”我慌乱地大喊着，翁玛将头埋在地上，怨恨、自责快将他掩埋。
　　我爬过去抱住他，紧紧抱住他……
　　大火烧了好一阵渐渐熄灭，普南大师坐的地方只剩下一颗红光普照的舍利子，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
　　我轻轻将它拿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舍利子散发出红色光晕，美轮美奂。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留下的东西，普南大师变成舍利子，永远陪伴着我们。
　　“翁玛，由你保管吧！”我递给翁玛。
　　“师傅说让你收着，你要好生保管，千万不可弄丢了。我想师傅的时候，你再拿给我看看就是。”翁玛擦擦眼泪，起身进屋，崖箩跟着进去。
　　我怕弄丢了，想了想还是让翁玛做成吊坠给我挂在脖子上好，便进去找他，翁玛说可以。他趟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房顶，一动不动。
　　“翁玛，别伤心了，师傅顿悟，他只是肉身离开了，他会一直在某处关心着我们。”我安慰道。
　　翁玛喃喃地说：“我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师傅，这么多年，师傅如父如母把我拉扯大，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他……”翁玛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你出去吧！”
　　我知道他想一个人静静，便拉着崖箩出去了。
　　站在悬崖边上，看大千世界风云变幻，生命渺小如尘埃，我们只不过是红尘中过客，能牵动心弦的唯有最爱最在乎的，爱在，生命才有了一丝色彩，否则活着为什么？无爱无情，不过是行尸走肉。
　　“现在，只有我才能让魔圣灵消失，你跟翁玛想办法让我靠近他。”我凝望远处，也许再贪恋此生，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辜负紫晶，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切。紫晶，我能与你再相爱一天便是满足，如今能够与你朝夕相伴，此生心愿已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带你走。紫晶，对不起……”崖箩低下头，悔恨的泪水悄悄流出。
　　我走过去轻轻拥住他，安慰道：“普南大师说过，不管我们如何选择，都有相应的命运在前方等着，我们都想与爱的人厮守，可上天总不如人愿，不是你我的力量可以左右，能够遇到挚爱，已是恩赐。”
　　崖箩点点头，微微露出笑容。
　　翁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
　　“把舍利子给我一下。”翁玛伸出手。我从衣袋中掏出给他。
　　“你们等等。”翁玛说完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翁玛拿着一条用红绳做的链子给我，舍利子被安全地放在红绳编织的网兜里，翁玛给我戴在脖子上，希望普南大师可以保佑我们。
　　“对了，萧莫扬呢？”我们一到这里就遇上普南大师圆寂，情绪一直处于悲痛中，我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刚上山的时候他就急匆匆要走，不知有什么要事。”翁玛说。
　　我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萧莫扬是极其聪明的人，他急匆匆离开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难道……从魔圣灵出现，我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莫非他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
　　“想什么呢？”翁玛打断我的思绪。
　　“哦，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我们尽快去找魔圣灵吧！”
　　“魔圣灵跟沈宫懿联手我们更不是对手，其实一直以来就有各方势力与沈宫懿抗衡，但不是被沈宫懿纳入麾下，就是不得要领，我需要去找些救兵和武器，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擅自行动，等我回来再做计划。”
　　我跟崖箩点点头。
　　翁玛又交代一番才离开，虽然他的表情已恢复镇定，但被外表掩藏的内心该是多么地痛彻心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