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柯辰辰

33、三十三、人体试验

　　走了大半天才刚走到到山下，大家都筋疲力尽，天也黑了，我们就地而睡，跟在洞里一样，完全没有了床的概念，我一个女孩子，早就抛弃了淑女形象，能活着就已经感恩戴德，尘世的物质、欲望早就淡化地无影无踪，现在谁给我再多的钱都打动不了我，因那完全是无用的东西。想想金钱又能买到什么呢，一日三餐，命里没有的东西，还要拼尽力气得到，再看着它腐烂、丢弃……终归有个人能时时守着你才是好的，人是孤单的个体，所以我们要相互取暖，不离不弃，才是最有价值的感情，可是如果没有找到这份感情，就安安静静地守护自己，都是会消逝的，早晚而已……
　　“你在想什么呢？”翁玛看我大睁着眼睛，瞪着天空发呆，不解地问。
　　“想人生啊，经历这么多事，感觉以前才活得浑浑噩噩，遇到不如意的，总想着重来重来，可是即使重来多少变，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人生本来就是个缺陷体。”我说。
　　“灵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翁玛笑道。
　　“她是紫晶，转世多少个轮回了，翁玛，你神通广大，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找回记忆？”崖箩插嘴道。
　　“就算找回记忆，变回紫晶，她都不可能再喜欢你了，死了这条心吧！”翁玛无情地打击他。
　　“你！……”崖箩气得跳起来。
　　“不信你问灵儿。”翁玛把问题抛给我。
　　“崖箩，翁玛说得对，人都是会变的，历经沧海桑田，即使我心里没有任何人，都找不回当初对你的爱了，它过去了，像风一样消散了，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当初的执着，当初的念念不忘。一段情一旦过去，就真的过去了。”我对着天空喃喃地说道。
　　“赶紧休息吧，还有大战等着我们呐，明天得去找两匹马，灵儿坐我后边。”翁玛说完美滋滋地闭上眼睛，崖箩发出不屑的声音。
　　半夜，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我的鼻中，产生的奇妙感觉如吸食鸦片一样，不对，犹如当初中毒时喝了血一样的满足、快乐。一个微弱的声音随着香气飘来：“灵儿、灵儿……”我渐渐睁开眼睛。
　　“蓝天？”对于出现在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我充满疑惑。
　　“灵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蓝天伸手拉我。
　　“嗯，好！”我什么都没问，跟随蓝天离开。
　　走着走着，强烈的困意袭来，我支持不住，倒在蓝天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又梦到那个可怕的魔圣灵，它向我张大了嘴巴，要将我吞噬，可蓝天始终站在底部，向我招手……
　　“啊！”我惊醒了，头痛欲裂。
　　我坐起来，揉揉自己的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白色房间的正中央，灯光透亮，十分刺眼。
　　“蓝天，蓝天……”我叫喊几声，没有回应。此刻，我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怀疑——他绝对不是蓝天。
　　蓝天即使变心，也不会害我，更何况他不会变心。患难见真情，他与我素未相识，不用屡屡相救，更不用假意来爱我。
　　我慢慢爬起来，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看过的电影《生化危机》，女主角醒来时就在这样一间屋子，是不是等会就会有很多变异的病人冲进来？嘴上滴着殷红的鲜血，再把我撕得粉碎，分着吃了？我要是会时空转移就好了。
　　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一边注意观察这里的情况——安静得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我伸手摸摸墙，看有没有出路，才发现这墙是玻璃做的，我打算沿着墙走一圈，走了没多远，感觉墙动了一下，再一使劲，一面玻璃向后移动，是个门。门后黑黑的，我沿着通道向前摸索，前方出现亮光。
　　可是这亮光，是红色的。
　　眼前的景况，如果不是因为那刺眼的红，倒算是旷世奇作，可那红，却宣告着生命，生命被摧残——一间屋子里，布满了红色的管道，管道弯弯扭扭真像一朵编织的大喇叭花，管道里红色的液体循环流动，而所有的管道只为了包裹住悬浮在半空中的两个人——老黑跟梦瑶，是的，我不会认错，即使他们已经被脱光了衣服，从头到脚几乎每寸地方都插着细细的管子。
　　我惊得一哆嗦，脚步迈出又收了回来，实在不敢靠近，不忍靠近，又非去不可。
　　我张张嘴，轻轻呼唤着梦瑶，一点点从管道的缝隙中走向她。
　　近了，我看见她的嘴在动，是真的吗？她似乎也发现了我，扭头转向我，她还活着！我的惊喜跟惊恐同时冲上头顶，只感觉额头冷汗直冒，以前在洞里，也没害怕成这样。
　　这惊恐不是来自于对她的害怕，而是来自于经受如此折磨还能留着一口气在，这活着还不如死了，这痛简直想都不敢想。
　　“梦瑶，你……你还认得我吗？”我轻轻问。
　　“嗯……”梦瑶口中发出游离的声音。
　　我突然鼻子一酸，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忙捂住自己的嘴。患难以来，把她当亲妹妹一样，不求她回报我什么，只求她能平平安安过完下半生。我对她有不可言说的怜惜。
　　“梦瑶，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我尽力止住悲伤，不让她的情绪被我影响而有所波动。
　　旁边的老黑发出几声干咳，我转过头去。
　　“老黑……”
　　“萧……萧莫扬……”老黑艰难地发出几个字。
　　“灵儿，我们出来后就被抓到这里，超哥，被他们杀了。救救我，我很痛苦……”梦瑶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不了了……”老黑叹了口气，仿佛把这一生的悲喜哀怨都叹出去了，“杀了我吧，我现在不生不死，留着我一口气就为了制造源源不断的血源，我们成了别人的试验品。我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从他们在我们身上插满管子后，我们就像死尸被扔在这里，没有来过一个人，我就盼着有一天，有一个人能来让我解脱……”
　　梦瑶听着，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她不敢用力哭，稍微用一点力，浑身上下的管子就会跟着晃动，就会疼。
　　“梦瑶，别哭，我想办法救你。”我真的特别无助，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他们，唯一救他们的办法，只有让他们解脱，可是我做不到！
　　“真感人，还是想办法救救你自己吧！”门开了，蓝天拍着手带着阴险的笑一步步走来。说阴险也不确切，他的脸太过正义，故意阴险反而怪怪的。
　　“你不是蓝天。”我说。
　　“我怎么会不是蓝天，只是不再爱你罢了。”蓝天轻蔑地看着我。
　　“不要在那装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萧莫扬，我说怎么从出洞到现在也不见他的人影，原来易容了。”我有力地回击过去。
　　周围的白色玻璃突然变得透明，外边的景象呈现出来，只见萧莫扬冷冰冰地站在玻璃外看着我，一言不发。
　　“萧莫扬！”我吃了一惊，难道我猜错了？难道他真的是蓝天？不，绝对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我愤怒地问。
　　那人向我靠近两步，我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郑重介绍一下，我叫沈昱，沈蓝天的哥哥。”沈昱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们……是双胞胎？”我吃惊了，从未听蓝天提起过啊！
　　“恭喜你，终于答对了。本来想利用沈蓝天的身份引诱你乖乖交出血圣灵，谁知你竟不肯拿出来，沈蓝天知道你这样不在乎他一定很伤心吧！现在再扮沈蓝天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个弟弟，可是我最讨厌的人。”沈昱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恨意。
　　“你们把蓝天怎么样了？他在哪？”我既紧张又害怕，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乖乖配合我们拿出血圣灵，沈蓝天自然会出现。”沈昱阴狠地对我说。
　　“我说了，血圣灵在我体内，我可以给你们。但是先要放了梦瑶跟老黑，而且我要先见到沈蓝天。”我提出条件。
　　“你以为还由得了你吗？踏进这里就是踏进了鬼门关，找死！”
　　沈昱说着箭步向我飞来，幸好蓝天给我的刀从未离身，我立马抽出来拼死一搏，眼睛余光看见萧莫扬环抱双手站着，一动不动。
　　我的武功并好不到哪去，可自从进洞后无意中唤醒血圣灵，使我的血有神奇效果后，武功也逐渐长进，感觉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打斗起来不仅不觉得累，动作还变得灵活迅猛。
　　可是沈昱的武功也太好了，甚至在蓝天、萧莫扬、翁玛之上，真是深不可测。我被他步步紧逼，一不留神就被他重重一拳击中，向后弹去，直接撞上包围着梦瑶的细管，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声，血瞬间喷了出来，顿时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