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柯辰辰

31、三十一、身世之谜

　　终于在一个地形复杂的小镇上甩掉了沈宫懿的手下，我们换了辆车继续前行。
　　“没想到我的人生就因为一次普普通通的旅游彻底改变了……以前那么平凡，我以为从云南回来后就能找份合适的工作，嫁人，孝敬父母……没想到，再也回不去了！”
　　我喃喃自语着，眼泪早已湿润了脸庞。他们二人都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安慰。
　　“翁玛，我想回家看看父母。”我说。
　　“师傅早已安排人把他们接到了山上，否则，他们早就被沈宫懿抓去了。”翁玛说。
　　“谢谢……”我低声说道。
　　经过两天的奔波、躲藏，我终于见到那位翁玛口中十分传奇的师傅——普南大师。
　　普南大师在深山修行，要想到达此处得经过几处断崖，其实是有路的，只是非常隐蔽，外人根本无法通过，所以这里十分安全。寺庙藏在山中央的几颗大树后边，树木枝繁茂盛，几乎遮盖住整个寺庙，阳光从树叶的空隙撒下来，一点一点的光亮犹如美丽的画卷。寺庙很小，历代久远依然坚固如初，没有丝毫受岁月腐蚀的痕迹。这里只住着普南大师一个人，只有他的几个心腹弟子知道这个地方。
　　普南大师神情祥和，看到我们的到来只是略微点点头。
　　“有始方有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应自然吧！”
　　我在后院见到了我的父母，他们因为对我的担心而显得苍老了许多，妈妈抱着我痛哭，而父亲却一言不发。妈妈把我拉到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悲伤地说：“有一个秘密，我多希望一辈子都不用告诉你，我本来以为这样平平顺顺地，所有事都会好起来，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在你身上！”
　　“妈妈，什么事？”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妈妈拉着我的手走远，确定周围无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伏在我耳边说：“虽然你也是妈妈怀胎十月而生，但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你是自己孕育而成的。”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妈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要声张。
　　“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也是你的婆婆告诉我的，当我长到二十几岁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的妈妈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她说我生来与众不同，我并不是她和我父亲结合而来，而是到了一定岁数自己便会孕育出一个生命，因为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所以妈妈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她并没有让我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知道我并不是他的亲身骨肉，他们也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多年。因为每次孕育出的都是女儿，所以我们家族几代都只能生女儿，做母亲的会在女儿长大后选择一定的时机告诉她这个秘密，让她结婚后时时计算着时间，好瞒住另一半，你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本想等你再长大点后再告诉你，没想到你就失踪了。我们一代一代传下来，以为古老的传说已经淡忘了我们，谁知道……”母亲又忍不住哭泣。
　　“古老的传说？”我很疑惑。
　　母亲点点头，继续说：“传到现在故事已经不完整了，我只记得妈妈说我们除了会自己孕育生命，其他的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只要小心守住这个秘密就可以了。等下一代出来，历史使命就落在下一代身上，而我们会慢慢改变容貌，成为与之前不同的人。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跟你长得几乎一样。”
　　“妈妈，你是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是，也不是。我们还是单独的个体。只是我们体内的东西以这种方式延续下去。”
　　“你是说血圣灵？”
　　母亲无奈地点点头，“其实我们就是血圣灵，等你孕育下一代的时候，血圣灵就会转移到你女儿身上，你就会做回一个普通人。灵儿，听我的，我们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血圣灵转移到下一代身上，把她留给大师，我们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母亲几乎央求我。
　　“我只想要普通人的生活，谢谢血圣灵给我生命，可是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让我们回到普通人的时候可以吗？”母亲抱住我身体紧张地颤抖。
　　“妈妈，你有没有听过紫晶这个名字？”我心中已猜到一二。
　　“紫晶……”妈妈愣了一下，“以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之后，我会慢慢忘掉神秘的过去，一切重新开始，前世的记忆都在你身上。紫晶，她为了怕别人找到血圣灵，本想吞噬它后跳进海里，结果却与血圣灵合二为一……”
　　妈妈说着说着晕了过去，但愿她醒来后再无烦事相扰，安静幸福地过完一生。
　　“爸爸，你们先在这里住一阵，等风波过去了再回家。”母亲趟在床上，睡得很沉，眉头舒展，仿佛正沉浸在美梦之中。
　　“灵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失踪这么长时间去哪了？想要抓你的那些人到底又是什么人呢？”爸爸无奈地摊开双手，十分无助。
　　“爸爸，从今以后，你要照顾好妈妈。世间之事都由不得自己，万事看开一点，不要太过强求。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我虽然不能尽孝道，但我的心时时牵挂着你们，你与母亲要相依为命，不要担心我，我自有自己的去路。”
　　我紧紧握住爸爸的手，真想把这一世的时间都给他们，可是命运已经改变，不是人力所为，不要伤心，痛苦都会过去的。
　　不忍再看父亲伤心，我走出门寻找翁玛，这么大的秘密一定要让翁玛和师傅知道，只有他们才有能力终结这一切。
　　“崖箩开始变老了。”在院子里遇到翁玛，他神色凝重。没想到这么快，崖箩就开始变老，一旦第一次变老，以后的速度更快，他的生命很快便会终结。经过这几次共患难，他与崖箩也产生兄弟情分，看到他生命消逝，内心不免失落惆怅。
　　“我有办法救他。”我淡淡地说。
　　“只知道你的血给死人喝了会变成活死人，还不知道给活人喝了会怎么样。”翁玛不敢冒险。
　　“有个机会总要试试，反正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跟翁玛一同来到他的房间，我用刀割破手心，将血滴在碗里。
　　“不要告诉崖箩这是什么，先让他喝下去再看情况。”我嘱咐道。
　　翁玛端着碗出去，我在房间里等他，过了好一会，他才回来。
　　“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还没有反应，等到明天再看。”翁玛叹了口气。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母亲告诉我了一个很震惊的秘密……”我把母亲对我说的一五一十告诉翁玛，让他提出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这些，我早就猜到了，估计师傅也早已知道，他之所以不插手，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即使他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什么，未来就会引起更恶劣的循环。师傅说，你是开始，也是结束。但是……”翁玛说着突然眼眶泛红，流出泪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但是，我不想让你结束。灵儿，我早就知道不能对你付出感情，但是我愿凭我一己之力努力改变结果，我不想让你死……”
　　翁玛再也控制不住，掩面而泣。
　　谢谢所有对我付出真心的人，若一切只能我来终结，我定要保护好你们，还你们一片安宁。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
　　我跟翁玛聊完之后去看崖箩，他痛苦地卷缩着身体，我们不敢打扰他，默默地守在他身边一夜。第二天，崖箩起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崖箩，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神焕发，我的血起作用了！
　　“崖箩，你没事了！”翁玛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
　　崖箩点点头，说：“谢谢你，翁玛！”
　　“你应该谢的人是她。”翁玛转头看看我，“是灵儿救了你。”
　　崖箩一眼情深，想对我表示感谢，我赶紧岔开话题。
　　“既然大家都没事了，我觉得应该去听听师傅的意见，我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终止魔圣灵跟血圣灵。”我说。
　　翁玛跟崖箩点点头。
　　师傅正坐在大堂中对着菩萨诵经打坐，“因何缘起，因何缘灭，因何而生，因何而死，因何而去，因何而留。念即是苦，无念无苦，无悲喜无怖疑，无今生无来世。红尘种种，如青烟缕缕，即存在又不存在，即来过又未来……”
　　师傅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给予我们某种暗示。
　　“师傅。”翁玛叫了一声，随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向大师叩头。“师傅，对不起，徒儿无能，没有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大师停下手中的动作，安详地看着翁玛，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本是顺意天意而为，不可强求，时机一到，自有归宿。”
　　“师傅，求求你……”
　　翁玛还想说什么，师傅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大师。”我走上前去，说：“我父母在这里，多有打扰，实属无奈，还望大师能给予照顾，在您认为合适的时候，再让他们下山，感激不尽！”
　　“放心去吧。”
　　翁玛再向师傅叩了几个头，起身带着我和崖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