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超灵探案技巧》扬琴

14、时间的轴（十四）

　　第十四章
　　对不起，对不起，周昊你有怪莫怪。你死了，我的生活还要过。何波毕竟是我们的老板，瑞泽不好了，我们的工作也就不好了。

　　我不是故意统一口径说你生活作风不好的。

　　我也不是故意对媒体说你有酗酒的习惯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配合老板说你是自杀的。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你要是变成了厉鬼千万不要来找我们。

　　只见一个小个子的男人拿着一支菊花，在清晨没人的时间节点里，偷偷来这里说着祈求的话。

　　那花大概是拿来做一个祭奠的手持物的，也就是意思一下，总之就是向去世的周昊表达一个：我真的是有想好好祭奠你的动机。

　　只是，小个子的运气不大好，刚说没几句，就听到黑漆漆的房间里似乎又来了脚步声。

　　他赶忙往边上人家的工位底下一藏。

　　接着，那个脚步声靠近了，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刚出头，估计也是周昊画手同事。

　　对不起啊，周昊。

　　何波虽然一直让我们画IP同人，但是这里工资高，我们这种没有太大名气的出去的话，余地也不大。

　　对不起，虽然你人很好，我还是配合他们说你是自杀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玄潇潇将黄色的小花从工位桌角边拿到上面去，妥帖放好。

　　范佳也走过来，看到那朵花，还很惊讶：“它这么小，你怎么发现的。”

　　“做人偶的，需要很好的眼力和细心，我对颜色很敏感，刚刚那个经理指着这边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范佳觉得了不起：“这个观察力真的可以的。”

　　玄潇潇其实觉得不好意思，但也没时间商业谦虚。

　　她问那个经理：“你知道这边这些花是怎么回事吗？”
　　经理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表情变了变，后来想了想，用了上面关于周昊定性的统一说辞：“虽然这个周昊，在公司里人际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应该有一两个朋友，他现在死了，朋友难免过来祭奠下吧。”

　　撒谎。

　　玄潇潇看向周少宾，给了他一个眼色。

　　周少宾不动声色，“那好，许经理，麻烦你带我们上来了，现在我们可以自己在这里查看了。”

　　被称为许经理的胖女人说了声好，随后就离开了这里。

　　她人一走后，周少宾问：“玄小姐你发现了什么？刚刚给我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玄潇潇：“这个花，那个经理的公关能力不行。”玄潇潇摇了摇头。

　　“你之前跟我说过，秦阿姨这个事件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舆论带来的压力。瑞泽动画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一直对外宣称周昊是自杀，甚至还用何波失踪的事情来混淆视听，我看了下微博，很多大V一面倒，将公众的焦点转向何波的失踪，转向瑞泽才是受害人这件事上来。”

　　“所以，媒体对周昊的定性，大都来自于瑞泽附近人的说辞。名校出身、物理系转原画师、心高气傲、到瑞泽以后高不成低不就，酗酒度日、人际关系差、与公司高层打架、跳楼自杀。”

　　“反正这是个打字不用负责任的年代，一个人，简简单单就被几个词汇包裹得一清二楚。”

　　“所以既然是这样，公司高层应该对于祭奠周昊这件事深恶痛绝吧。那个经理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好似只想到向我们传递周昊的工作关系差，忘记了整个情感氛围的烘托。”

　　这套说辞似模似样，周少宾没有打断玄潇潇的话。

　　“你是说那个经理撒谎咯？”

　　玄潇潇精着呢——刚刚自己就摸了下东西就知道了答案，长此以往，一定会被周少宾发现规律的：“我觉得很有问题。”玄潇潇这么说。

　　周少宾倒是觉得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急，这案子关系着秦为娟，她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

　　总归会说的。“那我们开始吧。”周少宾宣布。

　　龙虾去把大门关上，范佳把所有窗帘关上。

　　两人一齐走过来，齐声：“老大。”

　　玄潇潇没有见过他们使用那个跨物种沟通器，于是就往角落里站了站，好整以暇地观摩。

　　现在的她并没有穿上熟悉的防护罩，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薄款面包服，为了这群小伙伴被犯罪嫌疑人盯上的几率小一点，也为了让他们这一整个月不会时不时地因为她奇怪的装扮受人诟病，影响办案效率，所以她牺牲了下自己——选择这一个月正常装扮出门。

　　但是这也会带来代价，比如不适应。

　　茶水间并不大，在她心里却被无形放大了几倍，各种他人的气息不断交杂在她周围。

　　身上总觉得缺点什么，即便穿得暖和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最重要的是，一旦眼前的物品都和案件无关了，这双手就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其实碰到空气，她也会看到很多画面，只是近来的倍速功能进步，所以显得没有那么占据时间。

　　她就像从一个星球里被抛到另一个陌生的星球，就算眼前的人事物是她认知领域里的，也觉得陌生而冰凉。

　　她只好把心思都放到周少宾他们做的事情上去，一边倍速，一边模糊地看周少宾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只见范佳手上的黑色手环发着高度的亮光，而周少宾他们手上的亮度微小。

　　“你看这个。”范佳总的来说是个社交能力很好的人，对人也挺自来熟，见玄潇潇立在那里，好心主动解释给她看：“黑色手环上的灯亮，就代表这里有次生物能量的存在，手环会根据佩戴者自身的素质，有所差别，佩戴者自身越是缺少什么，它反而会越对什么产生反应。”

　　“比如范佳的时间观念极差，只有当次生物与时间相关时，它才会发出这种高亮度的光。我跟老大呢，有时间观念，所以亮度微弱。”龙虾从玄潇潇身边走过去，掀了掀咖啡机，凑上去看了两眼。

　　没什么奇怪的。

　　周少宾的手环上部有一条框线，里面都是波纹拧成的汉字，就像是在线办公。“玄小姐也可以看下你自己的，它应该也亮了。”

　　玄潇潇真抬起手腕，虽然思维被空气中的画面影响，导致视觉上并不能非常集中，但那种幽幽的光芒却还是能感知的。

　　“它的光感觉好像不那么强烈。”

　　“这说明玄小姐很有时间观念，对次生物能量的反应不大。”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过来。”周少宾对玄潇潇的‘消极怠工’有点不爽，直接把人抓来到了周昊坠落的窗口附近，他拽着这姑娘的手腕，倒是要看看她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玄潇潇感觉到有一丝风从窗台吹上来，她脑海中的一切画面，也像是被一卷风吹散。

　　好奇妙。

　　那些画面全部都不见了。

　　她诧异地回头，目光落到周少宾的脸上，他正看着她，用那种你看着我干嘛的表情。

　　“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故弄玄虚的。”

　　“你……”

　　“我这么看着你，是因为觉得你握着我的手有点疼，我干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周警官想要知道我消息的来源，可以自己查，用你的办法，但是不要在旁边监视着我。文书上说了，这一个月，我们是平等的。”

　　周少宾被她的伶牙俐齿气笑了：“玄小姐，你在我面前可一点也不社恐。”

　　玄潇潇：“……”

　　周先生你大概是不知道，越是害怕什么，人就会用越相反的面貌去表现。

　　表面上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一个月以后，一拍两散。但实际上，你时时刻刻在查找着我的特别之处，我也在努力隐藏真相抓住自己这唯一的王牌。

　　面对你，我自然要和别人不一样。

　　你的背后是我日后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玄潇潇的人生主动权，永远是在自己手里的。

　　玄潇潇硬是看过去。

　　“……”周少宾觉得，往后和玄潇潇沟通这事还是让范佳或者龙虾来，这女人一见到他如同刺猬，一瞬间竖起千百根刺。

　　不过倒也说得通，这世道，太特别的人，若是连敌我都分不清，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我不看你，你忙你的，这事儿和次生物能量有关系，也是奇了怪了，这年头会有一个地方有时间能量，时间能量能做什么？让人凭空消失？”
　　他对玄潇潇说：“如果你能在这里找到何波的消息，我请你吃饭。”

　　滴一声，玄潇潇手环上响了一声。

　　“主人您好，您设置的对周少宾话语进行录音的功能已经开通了二十五个小时了，请截取您认为重要的话保存。”

　　玄潇潇说：“刚刚请吃饭那句，请帮我保存一下。”

　　龙虾回头。

　　范佳回头。

　　他们看到，周少宾站在玄潇潇的不远处，玄潇潇整个人落在他的阴影里。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看不清玄潇潇的表情，他们却统一觉得，从进入这个陌生环境起，就不大有什么表情的玄潇潇，微微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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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我家里出了大事，然后最近有几天都要要在老家。大概会有两三天没有更新（最多3天），事情一结束就努力恢复更新。
不要抛弃我啊，感谢小仙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