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朦胧的恋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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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在黄昏时分走在一条熟悉却又不再熟悉的路上。白天在闭眼等待黑夜时的黄蒙蒙的光，括印在我身上，留下一片片流淌在灰色时光里层层的褶皱。
小学校园里有一棵枝桠很密的大树，树下围着一个有森白底边的圆，把它紧紧的圈在原地，不能走出。九月的风很凉，同样也很大，树叶被吹的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哀嚎。
我坐在树下的时候，四周昏黄的几乎看不见人。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身影，不是辛勤的教师，就是爱学的学生，但我更相信那些学生是被罚留堂的学生。
目光与暮光下的一栋栋老旧的教学楼，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像是承受了太多的人去楼空，死板着一动不动。
在这种特定的场景里，无论怎样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一个人。
在风里感受到冷彻的时候，冬，蹒跚着步伐悄然靠近。
南国的大地，雪，无从落下。最冷的时候仅仅能在冷绿的枝桠上留下片片的霜花。若想一睹飞雪，除非离开，不然你别无选择。
学生时代每一个曾经做为同桌的人，我们都会记得。然而那时坐在我们前后桌的人呢？我能够深刻的记得一个人，因为我认为喜欢过她。
锦，这是我所怀念的一个字，像是活在梦里一样。很美好的字，从里面我仿佛可以看到美丽而又安静的黄昏中校园的背景。
锦是在小学六年级上学期期中的时候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季节，风里可以感受到冷彻。不一样的是那时心里掀起炙热的风暴，足以驱避一切寒冷，而不至于在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然而时隔多年的现在只剩下独自一人的伤感。
老师把她安排在我的前面坐下的时候，我定定的看着她，她很漂亮自不必多说，否则也不能让人初见就产生好感。如此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能看到她，黑亮的、漂亮的长发。锦看起来有些虚弱，感觉格外的安静，但是依然能从她偶尔的言行里感受到她的活泼。
一段时间里我喜欢用手撩拨她的头发，长长的，很柔，很温暖。开始的时候，她生气的翻起白眼瞪我，然后向老师打了报告，让老师处理我这等十恶不赦的罪人。
那天下午，我很自然的站在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并且一站就是一个多钟头。直到万恶的老师偶然想起了我之后，由于时间问题才让我离开，并警告我以后注意，小小年纪别调戏女生。那时我很想问老师一句，什么是“调戏”？
在这一个多钟头里，我依次告别了小明和阿雄，我告诉他们不用等我了，他们说，放心！我们也没打算等你。
因此无奈的我开始欣赏从我身边经过的各色的漂亮女孩。在这些漂亮女孩里，也有锦的身影，她从很远的地方看向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知名的意义。
随后，黄昏笼罩了整个学校。教室里尚发着亮光的灯被人一盏盏的熄灭，如果远远的在那座离学校并不很远的高山上俯瞰这学校，死寂一片。
我呢？慢慢地踩着步子，暮色在我的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晨起的雾很大，看不到更多的人。光线在雾里折射，形成许许多多的折线，共同的起点，却拥有不同的际遇，或者同样的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依旧踏着熟悉的路来到学校。锦依然坐在我前面，安静里带有特别的活泼，长长的漂亮的头发，让我又起了心思。我承认我的手很贱，枉顾老师的倾心教导，又像昨天一样的撩拨她的长发，很柔、很温暖。
不一样的是，今天我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并没有遭到应有的惩罚。她没有生气的翻起白眼瞪我，然后向老师打个报告。我也就失去可以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前看各色漂亮小女孩的机会，甚至失去看她从远处向我看来的眼神。
她对我说，对不起！这让我不知所措，我忘记了该说些什么，像个吃了苍蝇后的傻子，傻愣愣的呆在那里。
…………
风，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更加的冷冽，吹的我耳朵疼的通红。早上的街道人更少了，多是学生。
“娃！你的早餐怎么没吃完，男孩子不多吃点可不行喔。”或者“你这败家的玩意，都要迟到了还磨磨蹭蹭……”
类似于这样的叫嚷，在这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像是一只只不知停歇的蝇虫一样“嗡嗡～”的乱撞。
……
离开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买肠粉的，这家店的生意一向很好，好的原因可能是靠近学校，也可能是本来就好，或者也可能是因为老板的漂亮女儿。
锦就是这家店里老板的女儿。我知道她每天都会来店里帮忙，所以我成了这店里的常客。我几乎每天都光顾这家店，她看我时带着笑意，很美好。很多时候我都是和小明、阿雄一起去的，希望能和锦一起去学校。
那时小明时常戏谑的对我说，娶了她以后再到这里吃东西就不用钱了。
锦家的店在小巷的路口，四周都是居民楼，一大早就有许多学生打扮的人背着书包朝学校的方向走，或者进入锦的店门以及其它类似的店门。
今天的店里依旧如以往一样的热闹，陆陆续续走动着人，各种鲜艳的书包在我的眼里晃来晃去，但我并不在意。
店里的声音很杂、很乱。然而摆饰得并不繁杂，简单到符合我的心意。
“老板五块钱的肠粉，要加蛋，快点！”
“老板我的肠粉怎么还没好。”这人的脾气更加暴躁。
“老板……”
锦的身影跟着这些叫嚷声走动的频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香风抚动，心里躁动的更频繁。
她的父亲长的很高大，从他的背可以看到与我父亲同样的操劳。此时的他正汗流满面的站在蒸炉前，忙的不亦乐乎。至于锦的母亲，今天没有在店里，似乎也从来不在店里。
“真抱歉！你的肠粉来了，四块钱的？”
“真麻烦。”
“来了就好！”
“同学！你要点什么？”锦对着我说，我看到她眼里的笑意，于是笑着说：“你不知道吗？和以前一样的就行。”
我想锦一直都是这样的，每天都要很勤的在店里走来走去。
我趁着这个不短的等待，视线向着门店外散漫地投去，自由的云朵在天空里飘的极远极远，朝阳背对着它们。我的目光也看的极远，仿佛能看到年少的男女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欢快地跑着跳着。
很快的，锦把肠粉端到我的眼前，我把视线从散漫中收回。
“你的肠粉。”她清楚的说出四个字，然后又继续忙碌，再没空跟我闲谈。
“真聪明！”我看了眼前盘子里的肠粉，没有加蛋，葱下的挺多。
瓷白色的盘子盛放的肠粉正冒着一阵阵的白蒙蒙的烟，拌上更多些的葱，感觉到艺术式的精致，可口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朦胧的恋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