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NO.1 细水长流》蓝曦

20、13

　　原来亮也有不输於他爸爸的情绪.
　　这个星期,亮的情绪紧绷,精神紧张,脾气一触即发,眉头一直皱著,话少得只有”我回来了.””我吃饱了”之类.除此之外的话简直是少到没有的地步.这在之前可是从未有过.想来,除了围棋的事,我实在猜不到还有些其他什麽原因.

　　”行洋,最近身体怎麽样?” 行洋刚和绪方先生下完一盘.
　　”很好.”
　　虽然引退真的引起了围棋界的掀然大波,围棋周刊的访问,新闻发布会,甚至我写的饮食专栏那一期几乎都在交代行洋引退的事.但是,不可否认,引退对於行洋来说是个好事情,至少,他现在可以不受束缚的下棋,也不用辛苦地跑去对局的地方.虽然这个消息有点突然,但是,我还是希望,大众能快点平静下来,毕竟,行洋只是不当棋手,而非不下棋.
　　但是,相对於行洋舒展开宽的眉头,亮的状态就让我开始有些担忧了.
　　”行洋,亮最近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问.
　　”最近他的棋总是烦躁.”
　　”大概是因为进藤吧.” 绪方先生说.
　　”进藤?” 我问, 进藤他怎麽了? 记得上次亮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原因是进藤说不再和他下棋了,那麽,这次还是一样的原因麽?
　　”进藤他,连著一个星期翘了大手合,狮子战,听说森下老师也发火了,说他研究会也没到.几乎就是,一瞬间从围棋界消失了.”绪方说.
　　我看见行洋交叠著手,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我知道,行洋知道SAI的事情,他们也下了一局,而且,是因为那一局的原因而有引退的念头,但是,事情的详细情况我并不清楚.
　　”为什麽?考上职业棋士那麽难,为什麽会突然消失?” 我问.
　　”哼,我们也想知道.据围棋周刊一位编辑说,有天进藤在棋院看棋谱看到很晚,还看哭了.那是他们最後一次见到进藤.之後,进藤完全不在棋院出现.也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绪方捧起茶喝了一口.
　　”嗯.或者他遇到什麽事情了吧?再等等吧.” 行洋居然这麽说.

　　这件事後来不了了之,毕竟,我们都不了解进藤.
　　但是,事情发展却不是那样就结束了.

　　这天我在家思考下期写什麽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看看锺,似乎不是亮回家的时间,何况儿子回家也不需要按什麽门铃.再看看行洋那边,今天没告诉我他有什麽访客来下棋啊.那会是谁?

　　”来了.请问哪位?”
　　”呃...呃...”
　　”呃?进藤?” 我小声地叫了一声.
　　”明子,谁来了?” 行洋在里面问.
　　”啊,请不要告诉塔矢老师是我来了.拜托!”进藤合掌低头小声地说.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出去一会.” 然後拉上门.

　　”进藤,是来找亮吗?亮还在学校.”
　　”不...我...我是来找伯母的.”
　　?? 找我? 我四处张望了下,不见了??不见了SAI的身影.
　　”嗯,就像你见到的,SAI...SAI他消失了.”
　　消失了...有点遗憾呢,一直一直没能和SAI说上话.
　　”消失了吗?真遗憾.”
　　进藤的脸色很不好,一副苍白的面孔,缺乏睡眠的黑眼圈,颓丧的样子,一层灰气在脸上.SAI的消失,对他打击很大吧.
　　”伯母,你说...为什麽SAI会消失?”
　　”大概是...完成心愿了吧?完成了使命?” 鬼魂为什麽存在,而又为什麽消失的理由,问我恐怕太难了.虽然能见到鬼魂,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因果,这些恐怕要那个高人才会明白.
　　”那...SAI的使命是什麽?”
　　”你觉得呢?进藤.” 我反问到,如果你都不知道的话,外人怎麽会知道呢.
　　我指指公园里的长凳,示意他坐过去.
　　”要喝东西吗?”
　　”呃...果汁吧.谢谢.”
　　”好.你先坐一下.”
　　我走过去自动贩卖机买果汁.说实话,亮是那种不喜欢说话的人,基本上平时的交流沟通也是十句八句左右,亮自己很自觉,什麽事情都自己安排好,考虑清楚了,我这个妈妈往往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儿子就这麽长大了,我这个妈妈还没发挥呢...所以,跟孩子这麽喝果汁说话还真的是头一回啊.
　　我大概能想象,为什麽进藤会找我. 因为我是唯一,大概是唯一,能见到SAI的人.我是能SAI存在的见证人.

　　”呐.进藤.”
　　”谢谢伯母.”
　　公园里很多小孩子在玩耍,堆沙子城堡,捉迷藏,玩笑,打闹...我想象中小孩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SAI... SAI他一个星期前消失了.我...怎麽也找不到.我去了因岛,宝泉寺,本妙寺,SAI的墓地都找遍了,却怎麽也找不到.他,什麽都没说就消失了.伯母说,完成心愿,但是,SAI他还没下出神之一手啊?!怎麽能说完成心愿呢?明明还这麽喜欢下棋,还跟我闹别扭...怎麽会不生气呢?怎麽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呢...”
　　进藤低头擦著眼睛.我没说话,静静地听著.
　　”完成使命?但是,SAI的使命是什麽...这麽快就完成了吗?他从来也没有我,他会离开...他会消失这种事,我连想到没有想过...他附身在虎次郎身上的时候,也没突然消失啊,等了140年终於等到我了?为什麽会现在那麽快就消失了呢?为什麽...”
　　我靠在凳子上,视线无意识地穿过眼前玩耍的孩子们,没有看进藤.
　　”SAI...他真的没有说过他要离开吗?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灵魂变淡了,不似之前几次那麽强烈了,他应该也有意识到的吧.” 我遗憾地说.灵魂自己是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种巨大的变化的.只是...进藤他没发现罢了.
　　”是...他说过他要消失了.可!可是!谁知道他是说真的?!!我...我以为他不过又是闹别扭生气而已!他在和塔矢老师下棋完之後就是这样了!总是缠著我下棋,总是皱著眉头,还和我赌气...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嗯.所以,你就无所顾忌地忽略他了?” 所以你就自以为是地继续任性? SAI你,究竟是抱著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呢? 遗憾? 伤心? 不舍? 安慰? 豁达? 还是,高兴呢?

　　”对不起...SAI,你回来吧...我不下棋了!!!我都给你下了.是不是我不下棋了,他就会回来...”
　　”进藤,这就是你不再出现在棋院的理由?” 我突然望向还在擦眼泪的进藤.
　　”啊...对...对不起.我先走了.” 进藤抓起书包飞奔离开,我也没去追.我已经明白发生什麽事了.
　　”伯母...”我抬头看看在公园门口喘气的进藤,”请...请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塔矢.”
　　我点头.
　　”谢谢你!!”

　　但是,进藤,你打算逃避到什麽时候?
　　不久後,我接到进藤的一封信,里面是一张棋谱,和一封给亮的信.
　　我把这两样东西放在亮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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