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5下：超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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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超越
光:
职业考试一直在紧张进行.我每天到棋院,下棋,想著怎麽赢对手,数著每天的日子,数著还剩下多少场,还剩下多少个需要我去打败的对手.
与伊角的一局我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我不知道当时伊角在想什麽, 或许是我们都太紧张,都太想赢对方, 我看到他手指离开了棋子,我真的看到了,可是我更怕这是我的错觉,但是棋盘上,我们的心全都乱了.
”佐为,刚才,刚才,他真的是已经放下棋子了吧?”
”光!你必须继续下.现在他认输,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可是..可是...” 他明明是放下棋子了.即使叫我继续下,我也无法保持开始的平常心了.
伊角的手指也在颤抖,他...他自己心里也有愧吧.
”我认输了.” 最终伊角也认输了.但是,我的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整晚整晚,我都在想著那未完的一局.我承认,如果不是他犯规了,恐怕我未必取胜吧.
这种糟糕的状态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的考试,结果当然是糟糕地输了,还是输给不如自己的人.
” 啊啊啊啊啊啊~~~~~~~~~~~” 回到家, 我发疯地甩著枕头,扔著棋谱,大叫大吵!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郁闷通通叫出来.我无法说些什麽去表达自己的後悔和不甘,明摆著最难熬的一局已经过去,明摆著今天对阿福我应该可以好好取胜的,可是,我无法集中精神,昨天的盘面不断闪过脑海.我已经2败了,再输我就不能通过职业考试了.
”光,”佐为说,”我来和你下吧,把那局下完,然後你就可以重新出发,把剩下的比赛都赢下来.”
”好!”
擦擦不甘的泪水,我坐在棋盘前,继续那局让我心神不宁的棋局.
直到,伊角赢了越智的时候,我才重新感觉到复活的伊角. 那时,越智是1败,我和和谷是2败,伊角和本田是3败. 四个人只有3个人可以及格,我不想打什麽平分赛!
第17战.输给了本田,尽管很不甘,但是仍然输了半目.
”光,你下得很好.不要灰心.”
”嗯.” 握紧拳头,我不能停下,更不能失去信心.
第26战.对和谷.和谷是一起下棋最多的人,也是最了解双方棋路的人,我们的棋力也相当接近.
一开局我们都下得很好.但是,渐渐的,和谷比我下得稳,我被进逼得走投无路.
冷汗自手心冒出, 心脏狂跳, 丝丝麻痹感从心脏扩散开来, 怎麽也控制不了, 手指颤抖,脚也在抖,和谷是2败,我是3败, 我很怕,很怕很怕.
然後我偷偷瞄了下对面的和谷,和谷正在看跑出门口的本田,本田输了? 我强压下心头狂跳的恐惧感,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还没输,深呼吸,偷偷转头看看佐为,然後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佐为在旁边平稳的呼吸.
唯一的活路? 在哪里? 哪里都没有吗?
但是,佐为并没有惊慌,也并没有并担忧的眼神看我,我把自己放在和谷的位置上,如果是佐为和我对局,如果佐为下出我这样的棋,那麽活路在哪里?
这麽想著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佐为微笑著自信而优雅地拿著折扇指著某个位置,那是唯一一条艰难的活路.
但是,佐为的微笑告诉我,坚持,再坚持.
唯一的活路,黑子活了下来,最终,”我认输了.” 第26局,我VS和谷,胜.
第27战.最後一局,我VS越智.
越智是本次考试的首名及格者,也是名列院生的首名,可以说是我们同期中最强的人.
早上在对局室外碰到刚来到的越智.
”我今天不会输啊!” 越智那戴眼镜的蘑菇头,镜片反光,显得特别的有气势...
”光!你应该说[这话应该我说]之类的回应他啊!” 佐为的气势比我更好呢...
”这...这话该...”
”我每天都和塔矢亮下棋.目的就是为了打败你!”
呃?? 塔矢亮?!
他为什麽...
”哼!塔矢亮每天都和我下棋,很热心训练我,甚至超越他份内的责任.”
我仿佛看到塔矢的身影就在越智後面注视著我.他训练越智,他站在越智後面做他的後盾...
我一把冲过去捉著越智的手臂问,”他为什麽要和你下棋?!”
没道理, 塔矢应该根本不认识越智吧,他为什麽要那麽热心训练越智? 为了让越智取胜吗?但是越智已经首名合格了.
”你刚才说,和塔矢亮下棋为了打败我!为什麽偏偏找他?!” 为什麽是塔矢? Toya...
越智讽刺的笑容我不想去计较,我也不想露出渴望羡慕的表情,可是看著越智兴奋地谈论塔矢有多强,能从他身上学到多少东西的时候,我真的快要不能控制了!
”那...那家夥有...提到过我吗?”
越智在沈默...可我在心急.究竟,塔矢有无提到我啊?!
”我问你啊!!”
”别自以为是!他没提过你,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呜...很失望很失望...我的脸现在一定皱成一团了...塔矢他...竟然一点也不把我放眼里吗?他果然还只是注视著佐为吗?他一点也不把进藤光曾经说过的要考到职业棋士的话记住吗?他一点也没有记住我们的赌约吗?
”他还说如果这次职业试我赢了你,就会视我为劲敌.”
什麽??! ”只要赢我?” 这代表是...越智赢我?经过塔矢训练的越智赢我,那意义在於...对我实力的承认吗?
”不!...他的意思是只要我能保住一败的成绩...”
不...越智说谎!! ”那麽!只要我赢了的话,塔矢就会视我为劲敌!对不对?!”
对於我们来说,谁赢了谁就是塔矢承认的劲敌.
虽然我知道塔矢一定不会认同我们这麽幼稚的比拼法!
我偷瞄了一下越智,仿佛看到塔矢锐利的眼神紧紧盯著我.让我不禁有点寒.
冷静下来!进藤光!不可以急进,不可以胆怯,更不可以松懈!只要一点松动,越智就会逼死我的棋. 只要耐心等待,一定会有破绽的!
不错!就是这里!一口气不放松,紧紧粘住越智的棋,等他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势均力敌了.
我还记得很清楚,我们相遇的情形.Toya.
两年前遇到佐为,然後下的第一盘棋,我懵懵懂懂的连棋子也不会抓,却赢了苦练多年的你.
海王的三将战,我明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只为求和佐为一战,你虽然惧怕佐为的实力,却依然勇敢坚定地挑战.
而我,因为不甘心被摈弃在外面,很想自己下棋,结果下得一塌糊涂.让你失望得大怒.
然後,网上的SAI出现,你却又继续穷追不舍.我说...如果你执意追求我的幻影的话,终有一天会被我超过.而你冷笑著说,不要说终有一天,现在就比试!我第一次无言以对.
你的生日,我们打赌说,今年我一定考上职业棋士.
我很快就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 你面对的不是藤原佐为,而是我,进藤光!
*** ***
亮:
今天棋院有工作,一整天的指导棋下来,已经有点疲劳了.
职业赛的最后一场,进藤对越智,不知怎样了. 这里的工作结束后赶到越智家已经很晚了吧.希望不会打扰到他.
"塔矢老师的手法很高明呢."
"哪里."
"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要加油超越你爸爸啊."
"我会继续努力的."
"塔矢亮."
哦,是编辑部的天野先生. "有什么事吗?"
"你保持了连胜纪录已经快二十场了吧?让我想起仓田连胜二十五场和桑原老师连胜二十七场纪录呢.如果新人打破纪录真不得了.你会在意纪录吗?"
"不会." 谁会去在乎纪录这种事.我只在乎每盘棋是不是下得好.爸爸也会看着我每场的比赛.
"你有什么野心例如要超越你爸爸成为世界顶尖棋士之类的吗?"
"没有."我轻轻吐了口气,唉...这种访问总是没完没了...当了棋士虽然有很多机会和别人下棋,下无数不同的棋局,但是随之而来也有很多这种类似的访问,活动,庆祝会,仪式的东西,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是怎样应付过来的. 妈妈的专栏一直慢慢累积着人气,有时也会有些不认识的来下棋的叔叔伯伯说,妈妈介绍的菜很好吃,还问我喜欢吃哪种.我承认这样的交流让我更容易和别人沟通起来,可是,有时也会觉得,我需要一些一个人静下来的空间.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天野先生说,"已经这么晚了...我打个电话回去研修中心,职业考试应该完了吧."
!! 职业考试这种时候应该有结果了吧? 谁及格了?进藤有没有赢了越智? 只要进藤赢了越智,他就能保持3败,考试及格.
"等等!我...啊我也想知道结果!" 急忙起身追上前面的天野先生.
天野先生在里面打电话,我站在柜台后面等,时间突然变得漫长,天野先生面露笑容地在那边寒暄,我却无比着急地在等待.
"哦哦,是这样吗?"
漫长的职业考试在这个夏天要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我很快就可以知道进藤的实力如何了.我把我所有知道的进藤光的资料以及下棋的习惯,思考方式都传授给越智,甚至把那局我排了无数遍的从不告诉别人的难以置信的一局也排给他看.我培养了一个最接近自己的对手去试探进藤.
"很厉害呢.看来值得期待的啊."
为什么天野先生还没讲完电话?究竟在谈什么? 考试结果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了吗?
"啊,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塔矢亮."
"啊,没关系."
"结果出来了,不用打平分决胜赛了.合格的人是越智,和谷,还有进藤."
进藤赢了!真的赢了越智. "好的.谢谢你!天野先生."
"啊,真没想到呢.研修中心的老师也说,进藤才下了围棋两年,居然也合格了.看来前途无可限量呢.说起来,你妈妈也知道进藤呢."
"啊,我提起过."妈妈应该是在烹饪大赛上知道有这个院生而已吧.
"嗯.说起来,以前还有人说过,进藤是塔矢你的劲敌呢.是真的么?还有一次,又人说,进藤拉着你跑出棋院..."
"谢谢天野先生,我有事先走了!" 打断天野先生喋喋不休的追问,我和进藤的蠢事就不必再说了.我以最快速度搭上新干线.向着越智的家赶去.
按响门铃,抱着着急的心情等待. 忽然想起,进藤说过,我新初段联赛那天,他有比赛,他一边下棋心情着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下超快棋赢了对手,想走的时候老师却来讲解,急得差点想口出狂言说"不用讲解了,我都明白了!" 那种强忍心不在焉的心情蹲在那里,心思则一早跑了的心情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真想马上用力敲开越智的家门.
"我是塔矢亮."
"嗯,你好.围棋指导课直到昨天就结束了.你来问康介的成绩吗?"
"啊不是,他的成绩...在棋院我已经知道了."
"那么,找他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来打扰真不好意思,我想他将那局复盘给我看."
那边听了好一会,才继续有人说,"他说不想让别人看自己所输的棋局." 然后那边就没了声响.
那一刻,我甚至是愤怒的.僵在原地连谢谢都忘了回答.
雨还在下,很大,我的衣服在赶来的时候都湿了.手指按在门铃上,抿紧唇,挑着眉.我自问,我到底连饭都不吃赶来这里是为什么?!
"好吧!那我走了."
最后我无奈只能坐计程车回家.
进藤光,很快就会来到我面前,我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他的实力,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会自己解开这个迷.来吧,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职业棋士的世界等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8.5下：超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