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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被抓进宫 ...

  •   宁卿渊不是个善读书,喜说道理的人。他想劝昭若回头,但又怕说多会激怒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背上的疼痛,还有指尖抚摸伤口的异感。

      “这些伤是何时的?不仅留了疤,摸在手里也突兀。”

      “早些时候了。”

      “那肩头的伤呢?都凹了下去,怕也有些时候吧?”

      “是......是我打算和鱼笙一起离开辽沅,被杨耀刺伤。”

      “我记得.......”

      他听昭若声音不对,转过头去。看她蹙着眉,眼眸有如千言万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你一人在此吗?陶漓呢?你孩子呢?”

      “就我一人。陶漓呀?我也不知他在哪里。宁卿渊,听母后说,你们都去了梁国,为何还回来?为何还要再回辽沅?宁卿渊,我本以为那个孩子长的会像你,可不知是时间久了,难道是忘记你的模样,他并不像你。这几日,你昏睡着,我便一直看着你,发现自己并未忘记你的样子。”

      昭若给他擦拭着背,温柔仔细,“鱼笙呢?你应该很想她吧?怕她也正四处打听你下落吧。”

      “我回来是因为陶开还在辽沅,远嫁梁国的也不是宛如。”

      昭若将干净的衣裳拿了过来,放在屏风上,转过身去,背对他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我皇兄可好?他可以怨怪过我。”

      “没有。”

      “那......那便好。”

      穿好衣裳,昭若又过来给他上药。手臂上的箭伤,虽然没有留疤,但拿出却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了许多。

      “我想起那日你还救过我呢。”

      宁卿渊未言,感觉她似乎是有了心事。

      “那陶漓应是为了宛如留在辽沅,鱼笙也跟着你回来,你又救了皇兄。说来说去,宁卿渊,还是我亏欠了你呀!”

      “为何这么说?”

      “临渊羡鱼。我想要那鱼,却不想自己只是鱼饵。”

      昭若第二日去了宫里,宁卿渊趁着机会去见了罗二,可他却还昏迷不醒着。

      自己的腿,罗二的重伤,昭若阴晴不定的性子,这三者,让他们有被发现的风险,而且根本无处可逃。

      当初应该是让罗二先出城,虽然目的达成,让藏在暗中的婥后暴露,拿到虎符后的杨耀可以暗中联络官员,帮睿安帝顺利再登位。

      但是,如果赔上罗二性命,当初的那场交易,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

      交易......他想再与昭若做一场交易,让罗二离开辽沅。

      昭若归来,先找到了他,并带来了消息。

      “我打听出了,设计陷害你们的是王楠。”

      “我知道,”昭若进宫是为他?宁卿渊深感怀疑,毕竟已有前车之鉴,“我想将罗二送出城,你是否能帮我?”

      “怎么帮?”昭若毫不犹疑地应下,“城里现在不让出去,母后很信任王楠,他一定要抓到你们,所以,现在出城很危险。”

      “你见到他了?你突然进宫,怕会引来怀疑。”

      “不会,我抱着童儿一同进宫,”昭若细心想过,怕被发现,特地带了孩子过去,出宫时也先回了驸马府,换乘了好几匹马车才回到这里,“王楠姓厉,你们杀了厉贺燃,那是他父亲,他自然不会放了你们。”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未敢多问,怕被他们发现,”昭若拿来金疮药,蹲下身子给他腿上敷药,“你耐心等些日子,待腿伤养好些,我有办法让你们离城。”

      宁卿渊垂下眼睑,看着昭若手上动作。

      她为何会突然帮他们?是大彻大悟?可现在的她,说话的语气都似变了个人,是有人在暗中点拨?还是又在密谋什么,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可想见你皇兄?”他试探道。

      “自然想。可母后想杀他,若知晓的人多了,只会让他更危险,那倒不如不知晓的好。”

      “嗯......”

      宁卿渊开始留意昭若的一举一动,还有府里的人。

      府里下人有八个,四男四女,看来皆敦厚老实,平日买菜的是个哑巴,两个侍女伺候昭若,甚少离身。

      剩下的五人从未离开过府院,无法与外人联系。

      而昭若该是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既不担心会有人寻找,也不担心会被发现,只是偶尔牵挂留在驸马府里的孩子。

      经过几日观察,他便发现了这么多,并无古怪,与此同时,罗二醒了。

      因是受内伤,罗二恢复的甚慢,醒来后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后才能下床。

      宁卿渊的腿上好了大半,但走路还不甚利索,若要完全恢复,恐还要等一月。

      昭若每日都过来给他上药,也不提男女之情,只是偶尔会提到鱼笙,念及当初所作所为,似有悔恨之意。

      一日,昭若带了个头饰过来,是个红绳系着的镂空羊脂玉球,球内有两枚赤玉。

      宁卿渊接过头饰,想到鱼笙,疑惑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难不成鱼笙他们被抓了。

      “那日换下的血衣,我看衣襟上的针线缝的歪歪斜斜,正巧院外有棵垂丝海棠,生的茂盛,有几根枝丫落垂,我便将剪下的衣襟绑在树上。昨日有个乞丐过来乞讨,不甚将东西遗落,我见是女儿家的东西,就拿了过来。”

      “为何要帮我?”他直接问道。

      昭若别过脸去,双手紧抱着,面露笑而无可奈何,“我知那人不是你。”

      “什么人?”他不解。

      “那夜。我被蒙着眼,那人的声音是你,但你身上有刀疤,他却无。我知那人不是你,虽你一而再三与我说,但我却恨弃你薄情。”

      听话二人不知如何言。若说宽慰言,这也能算是自食恶果;可若无情,她也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罗二心生同情,安慰道:“也非你一人的错,只怪坏人太坏,你一个姑娘家的,单纯被利用。喜欢哪里还有错呀。”

      昭若背过身子,罗二听到啜泣声,顿时手足无措。

      “我其实见到鱼笙了,”昭若哭着说道:“她让你莫牵挂,好好养伤。”

      “还有别的吗?”

      “她说西临的人毁约了,他们想留在辽沅,也许,他们会出卖你。她说得去通知他们。”

      “我知道了。”

      从酒楼那晚动手已过去一个多月,杨耀早已拿到虎符,却一直未采取行动。想必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

      自睿安帝被刺杀算起已不止六月,这半年时间,婥后足余铲除有二心的臣子,留下的,要么是忍辱偷生,要么就是狼狈为奸。

      这半年间的生死,忍辱偷生者麻木,又会有多少人冒着株连九族危险去帮他们?

      而且,王楠密谋这些年,谁忠谁奸,他岂会不知?那留下的,又能否帮?

      败已成定局,睿安帝被抓只是早晚而已。除非......除非婥后在这时被杀......

      这是他们唯一的最后机会。但是......这并不可能。

      坏事总是接连而至。

      又过了两日,城中得来消息。从西临城出来的那群人不仅投靠婥后,并在此之前,将曾利用舒玉想复位的那帮人给杀人。

      鹬蚌相争。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至少在杀了他们之前,不会内斗。

      宁卿渊陷入了困局,唯一的退路,只有逃亡梁国。

      他心有不甘,坐了一日将计划捋了一遍,找来罗二,让他将头饰送给一人。

      第二日,昭若将酒菜备好后回了驸马府,府里下人也皆离开,府上只有他一人。

      敞开的府门,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酒也被温了数次,院外的海棠花盛开,花叶被风吹入院里。
      他踏入院中,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回到屋中倒上温酒,等着他入座,送上竹箸,“你一人来的?”

      “我已通知了太后。”

      “那就好,”端起酒盅,敬上杯中酒,想以海棠花为赋,可惜才学不足,不甚了了。

      “快将酒喝了吧,太后在宫中等你。”

      “从西临回辽沅,未有一日梦到过舒玉。她想回来救你,可惜.......我倒念着她还活着,若不然,怎不来托梦给我,问我可有将你救出。”

      “前世莫提,我姓陶非霍。荣华富贵可享,知足矣。宁卿渊,这杯酒我喝了,结拜作罢,我与你既不同生也不共死。”

      陶漓将酒喝了,也将头绳还给了他,“我知你在想什么,莫做梦了。”

      拷上脚链与手链,府外停了一辆马车,他上了车,陶漓并未上去,而是另外一辆。

      宫中,王楠就站在婥后身边。他见到他时,如往常对他笑之,是嘲笑还是欢喜而笑,这些,宁卿渊倒不关心。

      婥后让陶漓在一旁站着,对跪地的人道:“你这不孝儿,老祖有家不能归,哀家给你报仇机会,你倒不识趣,如今搭上自己小命,也是咎由自取。”

      “太后颠倒黑白是非,宁家老祖早就投胎转世为人,哪里回什么家,”宁卿渊面色不惊,笑道:“你将我抓进宫,是想要人吧?”

      “识趣。”

      “人就在这宫里呢,”他两手被铁链反绑,肩酸腿疼,“太后自己找人,若不然向你身边军师请教?”

      婥后瞥了眼王楠,小声地在他耳旁吩咐着话。

      随后宫人端来一杯酒,王楠将酒接过,婥后道:“哀家知你不会说,既然如此,也便如你心愿。这杯毒酒赏赐予你。那宝贝皇儿在宫里又或辽沅城内皆可,若难寻,宫里又或城中百姓,就与他陪葬罢了。”

      王楠将酒端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成王败寇。”

      宁卿渊嘲笑,努嘴示意他杯中的毒酒道:“胜败输赢,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你以为呢?”王楠道。将毒酒先给了宫人,吩咐侍卫带两个过来。

      不多时,宛如和谢芊怡被带了过来。

      宛如还好,只不过受了许多,谢芊怡则被人用过刑,是由人架着过来,已无力气行走。

      “一个谢芊怡,换谢隐和罗二。宁卿渊,你说那二人可会现身?”王楠将几人关系打听的清楚,想要再借此引出鱼笙,最终取下睿安帝的首级。

      “太后!”陶漓想过去见宛如,可却被侍卫给拦住,“你吩咐的事,我皆已做到,还请太后遵守诺言,放了宛如,让我二人重逢。”

      “宁卿渊,你可听到没?结拜之情,可比不上男女感情,”婥后冷言冷语道:“哀家见你着实可怜,若不然,你将睿安帝藏身之地告诉哀家,或许可留你一命。”

      “卿渊福薄,还是早些投胎做人吧。”

      婥后让宫人灌酒,陶漓又前来阻拦,却被侍卫给拦住。

      而婥后本就只是利用陶漓而已,她并未相信他,但宁卿渊被抓也确实有其功劳。但,待杀了宁卿渊后,她岂又会放他一条生路。

      便是说,当初与宁卿渊有关联的人,就连王楠,待除了那人,她都会一一铲草除根。

      眼见毒酒要被灌下,陶漓突然大声喊道:“我知道皇上藏身何地。”

      于此同时,昭若也进了宫。

      “母后,”昭若独自一人前来,她向婥后行了礼,直接在其旁边坐下道:“母后心想事成,以后便可高枕无忧啦。”

      婥后眉开眼笑,若抓宁卿渊这事有陶漓的功劳,那这件事的大功臣更是昭若。

      “怎这时候过来找母后?哀家还想那宁卿渊死后,将首级送你解恨。”

      “脏地儿且臭,我可不要,”昭若一脸嫌弃,让婥后身边的宫女给其捏肩,“陶漓刚才说知道皇兄下落?”

      “真要说呢,”婥后让陶漓说下去。

      陶漓上前两步,一副欲言又止,“我只能告诉太后一人,并且你得答应我,放了宛如。”

      婥后白了一眼他,都大难临头,还提条件,“若无错,哀家答应你。”

      陶漓要与婥后耳语,但昭若却先让侍卫搜身,竟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把匕首。

      婥后大怒,要侍卫将陶漓拉出去,立刻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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