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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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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寂寞是会让人发疯的,风天逸终于有些理解那些斯德哥尔摩患者的感受了。如果世界只剩下一个人可以与之为伴,出于人类群居的天性,难免会生出不可言说的依赖的。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期盼安东尼的每一次归来。这太可怕了。
他必须把心里那点苗头掐死,如果一切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大概就真的只剩末日了,尤其是在他有心上人的前提下。
说是心上人也不太对,他只记得那个人的背影。当年他还在学院里的时候,成年发情期不期而至,打他个措手不及,好死不死又在任务中和队友失散,情急之下他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挑了个小湖跳了进去。万万没想到,湖水深得可怕,他不通水性。
深溺水下,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但那深深水色天光下,一个昏暗的影子向他伸出手,得救了。上岸后,窒息的错觉扰乱了视线,他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胸前的编号尾数,211……那个人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冷静的背影。从此,就这么上了心。
但是见鬼的,风天逸发现,就算多回想记忆也没用。这个说法不太对,但是无数次回想后,他开始觉得,安东尼的背影和那个人的背影,似乎竟然可以重叠在一起。
“回忆果然不可沉沦,那会使人产生错觉。”风天逸在日记中如是写下。
一片阴影忽然落下,风天逸迅速合上日记本,他抬头看向来人,眼中明晃晃的疑惑,表情温顺的像只猫。
然而白庭君直视着风天逸的眼睛,冷静的开口,“你眼底的戾气没藏好。”
“你不信我?”风天逸低下头,任由额前碎发垂下,遮住了眼睛。
毛茸茸的脑袋,装作低眉顺眼的姿态,着实让人放的下戒心。白庭君放弃想要抚摸的念头,忽然整个人贴近风天逸的身体。风天逸浑身一僵,咬着牙道:“你究竟……”
话还没说完,白庭君就打断了他,“解锁!”
“你说什么?”风天逸觉得他可能幻听了,这家伙防他可防的比贼还紧。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往日的锁链散乱的垂在地上,手腕上骤然减轻的重量都在告诉他,逃跑的机会就要到了。
“不用惦记着跑,我在附近装了很多东西,你逃不掉的。”白庭君的头靠在风天逸肩上,语气平和,像是和好友闲谈一般。
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捉向风天逸的脚踝,却又在最后生生停住,反倒把钥匙塞到风天逸手中,“今天有事,不一定回来。这是钥匙。”
风天逸手中握着钥匙,他坐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安东尼离开。灰尘在阳光中飞舞,逆着光的背影,一瞬间和几年前那个背影完全重叠在一起。
白庭君要去赴一场聚会。暗辰一年四个季度都要办一次聚会,几乎高层都会到场,他不得不去。当然,他一丁点儿都不喜欢,不论是那混乱颓靡的气息,还是美丽虚伪的面孔。尤其是眼前这个,他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最是美人恩,难消受。
他有些不耐的扯了扯领口,努力的端着笑,温和的对待每一位女士是他从小的家教,即便他们双方本是仇敌。当然,如果不想陷入纠缠,最好先声夺人占据主动权。“抱歉,boss那里还等着我汇报工作。”
一步一步走向boss,例行公事的汇报了当季的工作以及几个不痛不痒的建议,白庭君乖顺的跟在boss身后,对身后的红菱假装视而不见。boss看着身后两个人的互动,玩味的笑了,“你真舍得,她可都生气了。为什么不喜欢她?”
因为立场,因为环境,因为我。当然,这些他都不能说。白庭君摇了摇头,抬脚想要跟上boss,谁知却被推了过去。“年轻人,让她死心,她总不会一直穷追不舍。你看她的模样,谁都会心疼的。”
不,你不会,我也不会。因为你只需要一把干净的刀,和乖乖听话的部下。白庭君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了,也太清楚boss了。他认命的走过去,说什么都没用的,他必须承认红菱是个美人,蛇蝎美人。
白庭君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得不说,红菱真的很美,火红长裙,妖娆的身段,妩媚的面容,举手投足都是风情。这样一个尤物,现今多情的看着他。他不悦的拨开不安分的手,“红菱,你逾矩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美人欲语还休,状似伤心的看着他。
“你我都清楚,你不过一时兴起,可你也该知道,我不是玩物。”
“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红菱挑眉看向不远处的boss,食指在白庭君胸前画着圈圈。
“都是。”
像是突然变乖,红菱笑嘻嘻双手合十,“那我放弃,boss的意思我可不敢违抗。”随手从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从前就当忘了。从今往后,合作愉快!”
杯酒过喉,“合作愉……快?”不太对,从身体内部一点点蔓延的热感,还有突如其来的晕眩都在切实的告诉他,那杯酒有问题。红菱得意的笑着上前想要扶白庭君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趁着药性还没完全散开,他得离开这里。
白庭君落荒而逃,红菱本想追上去,刚追出几步却被boss给拦了下来。她不甘的看了眼白庭君的背影,却也只能停手,她的一切都来自boss,她不能违抗他。
一句跌跌撞撞总算是回到了家里,打开房门后白庭君几乎都要站不住了。风天逸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种狼狈的样子,满身的虚汗,平日里苍白的脸染上了血色,“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
白庭君艰难的抬起头,眼前人影晃成好几个,然而这句话不知怎么了,他想到了红菱。“别碰我!”他嫌恶的推开风天逸,踉跄着进了卧室,一关上门就像是虚脱了一样,靠着房门滑落倒在地上。他抱着自己,黑暗中,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陷入这片黑暗里,迷失了自己。
而被推开的风天逸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看,装了那么久,终于露出真面目了。都是假的!”关心是假的!温柔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可笑他如飞蛾扑火,在此沉沦,竟差点甘做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