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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活该的唐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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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冷,唐脉裹着羽绒服从公司出来,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系得严严实实的就留了鼻子和眼睛在外面,天已经开始黑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已经开始挂上了灯笼。
“师傅,过年放假你回老家吗?”小奇比唐脉穿的还夸张,大大的棉帽子显得特别的滑稽。
唐脉把手揣进兜里,想来他的事别人也不知道,他只无心的应道:“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啊,你不惦记家啊,我这都快盼红眼了,就想我妈做的那一手红烧肉。”小奇笑呵呵的,还特意往雪上踩,弄的咯吱咯吱响。
“惦记啊。”唐脉答的轻,也不晓得小奇听没听见。
说来他有多少年没有回去过A市,又有多少年没有去给爸妈上坟了,每每都只是在十字路口烧些纸钱就了事了。或许有人会说唐脉薄情,其实只是唐脉不信这个,他觉得人死了就是没了,什么鬼啊神啊魂啊的,那都是扯淡,烧纸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已。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走到公车站牌的时候唐脉挥别了小奇,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前几天的大雪还没化,路面湿滑,公车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行驶着,唐脉站在门口的位置,车里人很多,他也懒得找座位了。
自从前些日子那女人走后,他和淳于生就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中,不,确切的说是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两人的亲热,每次面对淳于生疑惑的目光时,唐脉都以肚子不舒服给搪塞过去了。
其实不然,他只是在等待,等待自己有勇气面对淳于生母亲的那一天。
上次淳于生已经说了,他把和唐脉的事情都跟母亲坦白了,唐脉之后什么都没问,也不曾听淳于生再提起过此事,但是他心里惦记着,也知道他总有一天要面对淳于妈妈,总有一天要背负自己毁掉诺言的责任。
而倘若往昔重演,他是否还会选择当年的那条路。
回去的时候,唐脉在楼下的超市买了芹菜,又绞了一斤肉馅,准备包些淳于生爱吃的饺子,淳于生大概还得三个小时回来,唐脉也没着急,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包着饺子。
饺子包得差不多了,唐脉解了围裙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一看快十点了,这个时间如果没回来那就一定是有事,果然,不出十分钟,唐脉的电话就震动了几下,是淳于生发的信息,他说,晚上有个聚会,要在外面吃,不要等他了。
唐脉也没回,起身去把饺子煮了一半,剩下的都放在了冰箱,饺子馅儿有还是咸,唐脉总是犯这个错,不管加多少盐都怕淡了,然后就会用力过猛。吃完了饭唐脉泡了个澡,临睡着的时候他看了眼手机大概十一点半,心里寻思着再坚持两天就可以有年假了,到时候就去泡泡温泉,好好放松一下……
一场说不上好的梦赫然被打断,先冲进鼻腔的是浓重的酒气,之后是身上推不开的沉重,唐脉挣扎着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黑影覆在他身上胡乱的吻着,唐脉一个激灵,猛地蹬开身上的人。
“唔。”
那人痛嘶一声,身子也歪了,唐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淳于生,他赶紧坐起来扶住人,“你喝多了?”
月光和霓虹透过落地窗帘照在淳于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即便喝多了也面不改色的人此时正盯着唐脉,漆黑的眸里带着些许情欲,他反手抓过唐脉的肩旁,将人按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吻上去。
“啊,淳于生,你发什么疯……”
唐脉被淳于生按的肩旁疼,他推拒着,发现淳于生的西装都没有脱,他急道:“别闹了,去把衣服脱了。”
淳于生像着了魔一样,抓过唐脉乱动的手按在头顶,啃吻着他的脖子。
“我草,唔,疼!”带着酒气的舌头就这么在唐脉脸上身上胡乱啃咬,比起亲热更像似在宣布主权,他猛地推开人,然后翻身骑在淳于生的身上,拽着淳于生的领带怒道,“你耍什么酒疯?这都几点了你知道不知道!”
淳于生眯着眼睛,看不出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一手扣着唐脉的腰,一手将唐脉按下来,然后紧紧拥在怀里,滚烫的唇轻吻着唐脉的耳朵,他问:“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哪里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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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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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然是黑的,少许的光亮辨不出是什么时间,唐脉闭上眼睛等待困意战胜疼痛,而脑袋里却都是淳于生的低喃。
他曾经以为,他当初的离开并没有给淳于生带来那么大的痛苦,而且重新在一起的今天也没有听淳于生讲过埋怨他的话,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他的离开给淳于生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大到让一向理智沉稳的人都失去了理智,唐脉还无法估算,恨只恨当时年轻的自己没有想到两全齐美的好办法,恨只恨自己的选择让淳于生的心里开了这么大的一个洞。
可是他不怪淳于生让他疼到近乎晕厥,也不怪爱情把他们折腾的不成样,就觉得自己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活该的。
早上是淳于生先醒的,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宿醉的人难受的蹙起眉,淳于生缓了许久才爬起来,然后他看到自己身上被睡皱的西装,有些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而余光也正好扫到了床那边的人。
唐脉的睡衣被扯的乱七八糟,只有两只袖子还挂在胳膊上被压在身下,袒露的身上雪白,衬得那些红紫痕迹更吓人,而他的腿敞开着,下面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淳于生按着太阳穴的指尖僵着,微眯的眼睛扫过唐脉红的不正常的脸,心痛在一瞬间成吨砸下来,因为温暖的屋子融化了那些冻在他脑子里的记忆,关于昨晚他是如何疯狂撕碎唐脉的记忆。
不管喝的多醉,淳于生都没有断片过,更不会耍什么酒疯,第二天醒来他都可以清楚的回忆起酒后的事情,淳于生一度觉得这是件好事,但是现在看来,并不然。昨晚聚会之后又单独被刚回国的老友叫出去喝酒的他似乎真的多了,因为他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摇晃的下床,淳于生单膝跪在床边,颤抖的手指抚上唐脉滚烫的脸颊,摩挲着那片苍白唇瓣上的带血齿痕。
“唔……”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伤口,床上的人皱眉,却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淳于生闭了闭眼,用最后的理智收回手,他打了电话先给唐脉请了假,之后又打电话给业成交代了一下今天的事,最后才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