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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生若只如初见 ...

  •   我叫闵蕥(ya),我祖父官至超一品相丞,执掌万千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告老还乡后被先帝封为一品侯,门第远远高于一般将侯,与国公比肩。
      我父亲,正年30,官至正二品刑部尚书,更是娶都江大族赵氏女为妻。我——闵蕥,作为赵氏唯一的女儿,注定出生就该受尽万千宠爱。

      幼时,我身边围着的就都是将侯府的小公子与小小姐们,她们捧着我,不管我穿什么裙子,戴什么首饰,她们都会说我是最好看的那个孩子。所以,那时候的我,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圈子中新来了一个女孩子,我觉得比另外的几个玩伴们都要好看。我挺喜欢她的,那时候我一直都记得,安国公府的小世子,也就是我的珏(jue)哥哥曾经告诉过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送她东西。

      我喜欢这个叫余纤纤的女孩子,所以在别的女孩子取笑她的身份时,我会护着她些。按照大华朝的习俗,端午节的时候需要吃粽子,还要戴一种叫住五彩绳的手链。
      于姑姑是母亲的陪嫁,手非常巧。于姑姑每年都会为我和母亲编一条异常漂亮的五彩手链,因为父亲和哥哥是男子,所以是不会戴的。
      每次我拿着新到手的链子,在哥哥面前显摆时,比我大三岁的哥哥总会不屑地哼一声:“小孩子玩意。”不过,我知道哥哥那时候心里对我的这些小玩意是非常心痒的,还不是因为父亲管得严,从来不让哥哥玩文武之外之事。

      因为,在我九岁那年,我第一次刺绣的荷包就是送给了哥哥。我是在一家人团圆时送的,当我把明明绣的是荷花,却被母亲说成是方块的荷包塞进哥哥怀里时,哥哥先是一愣,看见父亲也点了头,才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收下了我有生之年绣的第一个荷包。
      “哥哥,这可是我绣的第一个荷包哦。”看见哥哥不情不愿收下的样子,我特意向他强调了一下。哥哥只是像不放在心上一样朝我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那是我九岁的事情了,现在我还只有五岁,在我百般撒娇下,于姑姑才答应了我,再给我编织一条让我送人。
      我娘最不缺的就是嫁妆,所以每条五彩绳手链都会编进去五颗难得一见的彩珠。每年我戴的五彩绳手链可是被一群小小姐们眼馋到不行的,所以我想,我把五彩绳手链送给余纤纤,她一定会喜欢。

      而在这个我想象的结果发生前,我是再也没有机会把这条手链送出去了。
      那天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没有带一个丫鬟就去找余纤纤了。最后我在余府的西侧花园找到了余纤纤,当然还有余家的嫡姑娘余美美。
      我后来总会想,如果那天没有去余府,我会不会还是那个天真忧虑的天之娇女,不懂人心的虚假,不知那背后一套当面一套的恶心玩意。
      不过,我知道,就算没有余府之行,迟早有一天我还会遇到相同的事情,明白相同的道理。还是一样会是那个天之娇女,不过不再天真忧虑。

      因为我亲眼看见余美美把余纤纤推入了湖中。也许,已经成为贵妃的我,会对此冷笑一声,当成一个饭后谈资。不过,这件事足以吓坏还是五岁的我。

      最后余纤纤还是被路过的护卫救了起来。正当我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余美美却指着我大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推我五妹。”我当时只觉得她有病,还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和余美美这样坏的人玩了。
      只是,我没想到,被救起的余纤纤会哭得异常可怜地问我:“不知纤纤怎么得罪了闵姐姐,闵姐姐才推要推我下去。”
      还不等我因为被误会要发脾气,余纤纤又问我:“是不是闵姐姐把之前的话放在心上了啊,其实我真的没有闵姐姐好看。”
      我简直要被气死了,那时候的我也还只是会发发小姐脾气的小姑娘。快被气死的我,说出来的话却是:“你当然没有我好看。”
      然后显然已经和我撕破脸的余美美,也毫不留情面地对我说:“你还真以为你有多好看呀,以前大家说你好看,只是因为你是闵府的嫡小姐。其实你难看死了,你真的以为我们很想和你玩嘛,我祖父说了,你们闵家都是泥腿子,都是鲁莽粗夫。”

      当时,我还没有余美美早熟,不知道她说的泥腿子和粗夫是啥意思,但是我听懂了她说我难看,说大家其实都不喜欢我。足以让我哭得像个傻子。
      我被余府的人带回了府上,虽然余府一致认为是我推了余纤纤,但是余老侯爷嫉妒我祖父时,暗里说的话,如今被自己的孙女都抖了出来,足够他担心地要死,自然不敢和闵府为余纤纤这个庶女讨一个说法。

      我哭得伤心,我娘一听到消息就来我院落看我。我吧嗒吧嗒就把一切和我娘说了,只是我娘并没有我想象的生气,要为我出口气。只是把我搂进怀里,摸着我扎着的孩童鬓,对我说:“乖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你拥有着别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先开始我不懂娘的意思,只是最后哭累了,没抗住困意,在娘亲的怀中睡了过去。
      后来,我就懂了些。我说我讨厌余美美了,那些余美美说不喜欢我的玩伴们,却把她孤立在外。我依旧是那个被捧着的小公主。我依旧是那个别人口中最漂亮的孩子。

      等我过了13岁,娘亲当时的意思,我就全部知晓了。我拥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贵女身份,拥有着别人再讨厌我,却不能否认的绝色姿容。拥有着别的女人永远得不到的来自那群天之骄子的留意。当别的女人,为了得到一个世子郡王们偶尔投注过来的目光而费尽心机时,我却可以因为心情不好而给他们甩脸子。

      所以,真心的喜欢真的重要嘛,13岁的我认为那算什么,就像娘亲说的,我拥有着这世界大部分女子无法拥有的东西。
      爱是什么,我重来没有想过,所以当我想拥有一份爱情时,我永远没有想过那也是我无法拥有的东西。不,也许更加准确的说,我要的那个人的爱,终于有一天,让我明白,那是我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

      当今三皇子,齐晏。我13岁与他相识,他长我三岁,与我兄长是同龄。16岁就有胆色随当朝大将军出征,毅然在朝堂上求得了皇帝的任命,也不管只得了他一个皇儿的淑妃哭晕在了寝宫。
      当然,我兄长也在此次出征中,最后大华朝大胜,从此敌国俯首称臣。兄长回来说,他从没服过谁,只有当今三皇子齐晏让他佩服。说的我对那位传说中的三皇子充满了好奇。

      没想到,我和他见面会那么快。那是大华朝的乞巧节,也是爱情节。我难得有兴致带着我的侍女绿茹上了街。也许是因为离及笄越来越近,心里总觉得会留有遗憾。
      不过,这个乞巧节注定了我不会留有遗憾,因为我遇到了齐晏。只是,我死前却在想,如果当时留下了遗憾,那么是不是会好的多,不遇到齐晏,我宁愿不遇到他的呀。

      可是连风都在作怪不是嘛,是风把我的面纱吹落到了他的手中。13岁的我,虽然没有我及笄后盛放的绝色倾人城国,但是我知道,即使是伺候我多年的绿茹也会经常看着我发呆。
      我不知道齐晏当时有没有一瞬间的惊艳,但是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却是有点明白了什么叫见人误终身。齐晏是我见过的最姿容冠玉的男子,我想他比我那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珏哥哥还要好看。
      那年,16岁的他一身黑色绸质华服,身姿修长如竹,手中接住我面纱的样子永远留在了我心中。多少次,即使对他有了心寒,想起那场初遇,还是会心动。

      其实,我们没有说上话,他只是把我的面纱还回了我的手上。在要离开时,也许是听到了绿茹的惊呼:“小姐,兔子灯着火啦。”我想,我没看错,他嘴角是有笑意的。着火的,正是那盏握在我手上的兔子灯。

      因为不知道他就是哥哥口中的三皇子,所以我无处打听他是谁。再见他时,我已经14岁了。那次熠王府的世子组织的踏青,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当今圣上第三子,齐晏。
      另我开心的是,他居然记得我。我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姑娘喜欢他。但是我是那么骄傲自己的外貌,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导致我特别注重自己的容貌。也是上天厚爱我,给了我一张足以值得我引以为傲的脸。
      虽然我觉得齐晏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肤浅之辈,但是还是希望自己的容貌可以吸引他。好吧,我还是想差了他,即使是身份如此贵重的圣上第三子,寻常男人该有的喜好他也会有。他的确满意于我的容貌。
      我想,随着他对我的了解,他会更加爱我,爱上我其他的优点。但是,最终,我不得不承认,值得齐晏动了点心的也只有我的容貌了。也许,还有我放弃矜持敢陪他有时候兴致来了疯闹的那股劲儿。

      我及笄那年,圣上在数月后驾崩。圣上第三子被立为新皇,即日登基为帝。娶对他有恩师之情的太傅的嫡孙女为后。
      接到这个消息时,我有瞬间感觉到那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即使及笄后,有数家对我闵府抛出了结亲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再等一等。
      最终,我还是等来了私服出宫的齐晏。我在独属于他的醉满楼包厢与他会的面,再次见到他,总觉得他变了但又没变。
      他说,如若想好了,许我以贵妃之位。我说,我一直没有变过心意。他难得勾唇一笑,扯了下我的脸蛋说:“其实我从来没有放你走的打算,即使你今天选择不一样的答案,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他说“你是我的人。”
      这样的话,有点悲哀。注定了我是这场自以为是爱情中的失败者,但是我还是笑了。就因为他说我是他的,我笑了。
      也许,那时候齐晏是有点喜欢我的。因为他的强悍外家,大华朝的盛世让这位年轻的帝王,完全不用借助闵家的势。

      见面后的第二天,赐封我为贵妃的圣旨就进入了闵家。我于次月离府进宫,只是没有了曾经期待过的龙凤烛,还有他来踢我轿门。甚至我连红色的嫁衣都不能穿。
      难过,怎会没有。只是,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不怨。至少,今晚只有我和他不是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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